件再普通不过的浅白的麻袍。可一双眼睛却冷峭有神,立在这五米卧佛前,居然不觉渺小。
不自觉地望向门外,……那萧红屿不是也该一同前来么?
那水行舟眼望柳茗,神色渐渐也是一般痛楚:“二十多年了……你可知我每天都这般难过?”
柳茗痴痴望着他,点头道:“我知道。……我明白自从哥哥死后,最痛苦的……其实是你。或许……那个人也一样痛苦。”
水行舟面色忽然变了。眼中是强忍不住的尖锐痛苦:“不要再我面前提那个人。若不是他,我早和枫儿携手山川,他又怎么会死?!”
柳茗微微叹气:“我知道你们三人之间的事,外人本难下定语。……”
怔怔想着,眼中尽是伤感:“可是谁对谁错,二十多年后再来争论,又有何意思?我哥哥终是不在了,每次想到他死时含笑的样子,……我的
心都疼得紧。”
水行舟默默将她的肩膀搂的更紧了些:“你那时……只有十几岁吧?若非事发突然,本不该让你见着你哥哥他自尽之状……”说到这,忽然别
过脸去,神情伤痛。
柳茗眼中泪珠落得更快,却始终忍住了,只是无声无息垂泪。
水行舟看着她,终于慢慢将手抚上了她脸庞:“茗儿,你知道么?……你哭的时候和你哥哥很象。我记得他也总爱这般只是流着泪,却不肯发
出一点呜咽。……”
柳茗微微笑了,脸上泪光和着笑意,竟是更美:“我哪里比得上哥哥?年轻时虽然无数人赞我绝世美貌,可就连我家中老仆……都道我还比不
上哥哥之十一。”
水行舟也淡淡笑了,宠爱地摇头:“傻瓜……和你哥哥比做什么?有时我想,枫儿许不是凡人,否则怎会有那种绝世风华?”
夏云初在罗汉后听得满心不解,似乎这两人是在说一些陈年旧事。而那主角,却是这女子的哥哥。只有一事却是颇奇:这世上比这女子年轻时
姿容胜过十倍的男子,真的有么?……
好辛苦呢,我生病发烧了这几天……
所以今天不回帖就请原谅了——当然有谁回复写到500字以上,偶就算烧到糊涂也要挣扎回一个……
烧到39度很难受时就想,小夏被我写到折磨成那样还能活,真不容易:(
然后去医院验血,被个蠢护士连戳N针才找到血管,就在想:小夏被我写到连十指都被针扎穿了
一定很疼:(
5555555555,写的时候都没心疼他,现在觉得他很可怜了
第十八章 药典旧事悔多情
夏云初在罗汉后听得满心不解,似乎这两人是在说一些陈年旧事。而那主角,却是这女子的哥哥。只有一事却是颇奇:这世上比这女子年轻时
姿容胜过十倍的男子,真的有么?……
只听得那柳茗又道:“我从小和哥哥生在一处,倒不觉什么。可我还记得二十八年前药都大会上,哥哥为了郑重谢你二人,在你们师兄弟二人
取下面纱的那一刻……”
水行舟幽幽接口道:“那一刻台下数千人都渐渐静了,……再没人说话。”
他冷峭面上忽然说不出的柔和,似是回想起了那尘封往事:“我记得枫儿那时穿的是一袭普普通通月白色衫子,周身上下再无一丝繁复饰物,
只在头上束了根同色发带。……可便是这般立在那药都大会台上,风吹着他发丝衣角,就可令台下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柳冥点点头:“那时我虽小,却也记得清楚。……我还记得水大哥和你师兄两人,都呆呆得怔在那里。我哥哥红了脸,轻叫几声,却仍没叫醒
你二人。”
二十多年前那场往事,一点点浮将上来,细细冥想,她微笑:“亳州柳门,医林世家。那时世间都知柳家除了惊世医术外,更有二公子柳枫风
华绝代。可我二哥极少出门,大家都是耳闻,亲眼得见的却少之又少。……若非那日奇事,我二哥怕也只会一直轻纱蒙面。水大哥,那天的事
……你还记得清楚么?”
水行舟黯然一笑,神情伤感:“怎么不记得?……正是不思量,却难忘。那年药都大会刚开办没几年,姑苏林家,四川唐门,还有你们亳州柳
家,哪个医林世家不想在此会上勇夺头筹?……就连各大武林门派也莫不纷纷前来观礼,我和……”说到这,脸上忽然起了怨恨之色。
柳茗微叹口气,接口道:“你和你师父、大师兄也一并前来。我当时也有十一二岁啦,听说哥哥要代表柳家应会,便缠着他带我去玩儿。”
静等了一下,见水行舟不语,又道:“那时见药典大会台上人多,只觉好玩,却不知赛事正酣。各家自恃身份,均是派了门下第二代子弟迎战
。哥哥轻描淡写连胜几番比试,最后台上只剩了他和四川唐门的四公子夺这药王之称。唐门也算声名显赫的世家,没想到那时在最后一轮闻味
识药的赛事上,竟使出了那般不入流的手段。……要不是你大师兄,哎……我们柳家这场可就输得冤枉了。”
水行舟脸上的神色更是牵强,似是一听到他大师兄便已难受万分。从鼻中冷冷哼了一声,道:“不过他正巧坐在那偏僻之处,一眼看见罢了。
……要是换了我坐在他的我位置,也一样看得清。”
柳茗柔柔一笑:“所以这就是孽。老天偏要他帮了我哥哥这个忙,却叫你救了我哥。要不然……我哥又何来日后和你们二人那番纠缠?……”
说到这,神色也是苦涩:“那唐天越假装袖中小蛇逃走,趁台上混乱之机在我哥面前瓷盘中暗下了一味多余的药材粉末,赛事规则中明言:盘
中只有八味中医,可我哥辩来辩去,却觉出是有九味。……而唐天越却已早早写下他盘中那八味药材,神情得意。……若不是你大师兄冲上台
来仗义直言,直指真相,自是我们柳家败了。
“可那唐天越眼见诡计被揭,恼羞成怒之下竟然偷施暗算。那时你急火火冒上来,用自己的胳膊帮我哥挡了那致命的毒枣核,可唐门的毒器岂
是易与之物?……我还记得你当时就立时毒发了,昏得人事不省。”
她面上忽然有股淡淡忧伤,却又掺了热情:“水大哥,你知道么?……见你冷冰冰瞪着那唐天越,然后直直倒下的样子,我那时……就很喜欢
你了,只是我那么小,自己却不知道。
水行舟一震,凝目望她,半晌苦苦一笑:“傻丫头……那时你才十一二岁,又懂什么叫喜欢?不过是佩服罢了。”
柳茗淡淡笑道:“我也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几年后二哥死的那一刻才开始喜欢你的。亲眼看着你们三人纠缠那几年,谁还敢再把自己的心也搀
活进去?……直到哥哥死了,我才发觉……”
虽已年纪渐长,可说到女儿家心事,终究还是不愿一再直言。想了又想,她涩然一笑:“那时见你仰天长啸,神情悲苦似痴似狂的模样,我…
…我真怕你随手拔起我哥胸前的铁刺,也冲自己心窝里扎了去。……那时候,我就只想搂住你,叫你不要伤心,告诉你这世上还有我,也和哥
哥一样喜欢你。可我同时却知道,在你心里,永远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水行舟怔怔望她,眼前恍惚出现了那个晚上的情形。
便在这荒郊庙宇,庄严神佛前,那个人手中玉笛中暗藏的铁刺忽然弹了出来,正中他自己胸口。他就那么缓缓倒了下去,嘴角仍是那永远温柔
的笑,如轻风明月,暖玉流光,只是却渐渐僵硬。
胸前的血很快地染满了他白色的衣襟,任自己和大师兄再怎么封住穴脉,仍是止不住。随着那血一直地流,他分别放在他们二人手中的手,也
渐渐冰凉。……
柳茗小小的身子和自己一起伏在他哥哥尸身上,只是哀哀哭泣,而自己和大师兄都只顾着伤痛莫名,谁也没顾的上她。
心中忽然内疚无比,伸手拉住了她的手,低低道:“茗儿,我对不起你。……虽然知道你一直等我,却始终不能……”长吁口气:“枫儿泉下
有知,必会怪我没能真正照顾你。”
柳茗摇了摇头:“你这些年每年都来亳州,在百草谷陪我住上一阵,我……已经很满足了。还有红屿和绿川,听了你的命令,也一直对我尊重
有加。”
说到这,终于想到现实中事,皱眉道:“昨天我去看屿儿,他吃的苦头也够了。你也知他是一心报你的恩情,才拼命夺了这《心经》。又何必
真怪他?”
水行舟神色渐渐恼怒,重重哼了一声:“他和川儿现在大了,就可以把我的话置若罔闻了!”
柳茗淡淡道:“是我告诉他们天下只有《素雪心经》可救你的,你要怪,何不怪我?”
水行舟恨声道:“我就是知道你告诉了他俩,才严令禁止他们找白雪派的麻烦,可他……居然抓了人家弟子拷打刑囚,这不是叫我对泉下的枫
儿失信么?”
柳茗微微摇头:“水大哥何必太拘泥?当年你答应决不为难那个人,可不代表不能为难他的弟子。……说来这《心经》是从他徒弟处夺来,也
不算你违背了誓言。……”
夏云初一直懵懵懂懂听着,半知不解间慢慢听明白这往事中,是那柳茗的亲哥哥叫柳枫的,和这水行舟及他师兄间有段惊心动魄的情事。
可那殿中两人最后几句对话,却让他忽然惊心大骇:难道……他们口中当年那个大师兄,竟是自己的师父——陆行风?!心中迷惘升了上来,
却不敢信。
师父一生未尝婚娶,可一向严谨持重,温良方正,又怎么会……也对男子动情?
柳茗又轻叹一口气:“这雪融功随着功力渐深,走火入魔发作之期便越短。——近来,可是每夜疼痛难熬,不能或免吧?……”
水行舟傲然道:“当年我反出白雪门,偷了这雪融功秘籍练习,也是早知道这后果的。”想了想,脸上尽是不悔:“哼……为了夺回枫儿,我
有什么不能忍?更何况这雪融功头三层极是凶险,历代从没有人练成,反伤了无数性命。我那时孤注一掷,原想着要是不能和枫儿在一起,活
着也没多大意思。……现在如此,都是天数。”
柳茗柔声道:“大哥何苦偏执?一来你二十多年前原就是白雪派门下,二来你当初只答应我哥绝不动你师兄,却没说不动他的弟子。红屿费尽
心机方拿到《心经》,你练了它自救,根本也无错处。”
水行舟默默不语,似乎也被她的话说的犹豫起来。半晌长叹一声:“你道我每日受那折磨好过么?其实……你说的我何尝不知?前日发作,我
已忍不住照那《心经》练过了。”
柳茗脸上欣喜顿起:“水大哥……你练了这〈心经〉自救,我哥要是泉下有知,也必是为你高兴的。如何?——这两天走火入魔之症可曾稍解
?”
水行舟默默不语,脸上神色古怪,似乎想说什么,又终忍住。微微一笑:“很好,已大有见效。”
刚说到这,寺门外忽然有脚步渐近,似有数人之多。行到门口停下,只听尧绿川的声音轻轻响起:“教主,属下已将萧红屿从水牢带到,听候
发落。”
夏云初心中大震,胸中气血隐约翻腾。脑中涌现的不是他景,却全是几日前临分开时,那人倒在地上全身鲜血的模样:他……他此刻就在门外
?
只听水行舟淡淡道:“带进来吧。”
此时下午,阳光从寺门外斜斜照入,映在门口那几日没见之人的脸上身上,让夏云初有那么一刻停了呼吸。原先健康润泽的脸色已迅速褪了,
是苍白得让人心悸。足间粗大镣铐在他跨入高高寺前门槛时刺耳作响,他的身子也同时轻晃了一下,似乎虚弱得受不住那沉重拖累。
尧绿川心中一急,身形一动,似乎便要去扶,转眼见水行舟脸色,终于嘴唇轻颤,没敢有所行动。
下一刻,萧红屿已定住心神,稳稳跪倒,垂首沉声道:“教主安好!属下萧红屿叩见。”
夏云初的心,忽然收紧。
……那个语声,已不再是他熟悉的“余飞”暗哑的音色,却已换了他记忆中如梦魇般的另一个声音!是的,此刻他已早不需再用再服那“磁音
丹”作戏,而伴随这同样熟悉声音的,只有那两三天的刑讯逼问,还有整整半夜被迫神智清醒着接受凌辱!
心底的寒冷升上来,身子禁不住地要颤抖,可周身穴道被点,却动不了。……
水行舟冷冷看着萧红屿,半晌道:“昨天听人告诉我,你叫手下李进在教中传话,将你罔顾我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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