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呢?”
这下,基本屋里的所有人都感觉出来了木梨子的不对劲。
夏绵第一个猜到,木梨子真正想问的,恐怕是郭品骥有没有提出什么条件,叫修重归神学院?
不过,照她这样迂回的问法,是很难从修这里得到问题的答案的。
夏绵摇了摇头,接过了木梨子的话茬,直接问:
“修,郭品骥跟你提神学院的事情了吗?”
问出这个问题时。夏绵随手推扶了一下眼镜,顺势扫了一眼木梨子,用眼神表示了对木梨子的不满。
这个时候。木梨子不能信任修,可以理解。但是她既然心里有怀疑,还拐弯抹角地发问,这对他们一点儿好处都没有,只会浪费时间。
木梨子注意到了夏绵的眼神,却装作没有看到,把脸扭到了一边去。
修听到夏绵的问话后,把身子侧了过来。像是没听清一样,反问:
“什么神学院的事情?”
修面无表情地讲话时,从内到外都透出来一股压抑的低气压,夏绵努力地扛住了这股莫名的威压。硬着头皮问:
“就是……他有没有叫你回到神学院……之类的?”
在问完这个简短的问题后,夏绵的后背都沁出了冷汗,而修的反应却极度冷淡,把身子扭了回去,给出了两个字的回答:
“没有。”
夏绵微微松了一口气。其他的人严峻的表情也略有松动,只有木梨子仍纠结着一双漂亮的眉头,盯着修的背影的眼神也充满了怀疑,好像不能对修的回答保持完全的信任。
江瓷干咳了一声,提出了问题:
“我们还是出去转转吧。呆在这个房间里什么都干不了。”
眼前,那个老板被杀害的案件赤裸裸地摆在了他们面前,他们必须想办法去解决。
问题是,这个旅馆里的人都是可信的吗?他们是正常人,还是……郭品骥安排的、专门用来表演的棋子?
木梨子把注意力从修的身上转移开来后,回想起了那个15岁左右的小伙子的阴森的探询的眼神,没忍住打了一个寒噤。
这个旅馆,似乎透着某些古怪。
温和的老板娘,古怪的招待生,和蓝马山庄相差无几的走廊和房间分布,还有郭品骥的突然加入……
但无论如何,江瓷说得没错,他们呆在这里,是浪费时间,眼下的他们一丁点儿线索都没有,得靠他们自己去找寻。
抱着这样的念头,夏绵率先推门出去,但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别的什么,他一推门,就正好撞上了卓格格。
两个人都凝住了,几秒钟后,夏绵扶了扶眼镜,率先问:
“你在偷听?”
卓格格的回答很坦然:
“我路过。”
夏绵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唇角,垂下眼睑,这叫他看起来,和平日里温和不易怒的形象无甚差别。
但是,对夏绵很了解的卓格格却知道,他这是不相信自己的话。
两个人当了这么多年的男女朋友,对于彼此的微表情和小动作之中蕴藏的含义都掌握得一清二楚,同样地,夏绵也猜到,卓格格一定是在偷听他们的对话。
他把视线从卓格格身上转开,冲着屋内有些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的大家招呼了一声后,便越过卓格格的肩膀,朝前厅走去。
卓格格朝后退了一步,背贴着走廊另一面的墙壁,目送着夏绵的背影离去,嘴角勾起一丝无奈的苦笑。
龙炽小心翼翼地贴着门缝第二个钻了出来,他想多看卓格格两眼,却被跟在他后面的江瓷推了一把,叫他不要乱看,随即也跑了出来,目不斜视地走向前厅,木梨子也跟了出来,不同的是,她多看了卓格格几眼,眼神中充满玩味。
卓格格却不和木梨子产生任何视线上的交汇,定定地看着夏绵消失了的走廊出口。
木梨子摇摇头,跟上了。
最后一个从房间里出来的是修。
此时,木梨子也走出了走廊,这条走廊上正站着的人,也只有修和卓格格了。
修把房门关上,斜了卓格格一眼,双手插兜,就要从她身边走过去,但在路过她身边的时候,卓格格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对修讲话,没头没脑地冒出了一句:
“或许你是对的。”
修随意地斜了卓格格一眼,从她身边丝毫没有停留地走了过去,却留下了一句话:
“你不该骗他。”
说完后,修也朝前厅走去,独留下卓格格一个人,背贴着走廊的墙壁,望着斜上方,看了许久后,才闭上了眼睛,自言自语道:
“是,我不该骗他。”
……
一行人来到了前厅后,老板娘从前台站了起来,脸上浮现出亲切温和的笑容:
“怎么,要出去玩呀?”
他们悄悄地交换了一下视线,这回,不是木梨子或是夏绵先开口,是主动开口问道:
“这里除了那个水库,还有哪里比较好玩吗?”的个子不高,要和老板娘对话的时候,需要扒着柜台的边缘,抬着眼睛看着老板娘。她本来就是个长得很可爱的小姑娘,一旦装起天真无邪来,说服力也是挺强的。
老板娘显然挺喜欢这个呆萌呆萌的小姑娘,伸出手揪了揪她的小脸蛋,说:
“是啊。那里比较安全,其实这山里应该还有几个地方,景致不错。”眨巴眨巴水灵灵的大眼睛,一脸天真无辜地说:
“那在哪里呀?我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想去很多的地方……”
老板娘笑意盈盈地看着可爱的模样,说:
“……只不过那些地段比较危险。如果不是有经验的驴友去的话,很容易发生事故的。你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还是乖乖地去水库玩儿比较好,安全第一呀。”不吭声了,她的任务,就是要诱导着老板娘提出“驴友”这个关键词,接下来的问题,就可以交给木梨子和夏绵他们了。
夏绵挂着一脸温文尔雅的笑意,说:
“这山里就没有导游什么的吗?我们这群人是在网上认识的,想在这山里好好玩玩,危险一点儿也无所谓。或者……冒昧地问一句,老板娘,这旅馆里有没有旅行经验比较丰富的驴友?我们也好去请教请教。”
夏绵注意到,在自己提出这个请求的时候,老板娘的眼神有了一瞬间的闪烁,不过也只是一瞬间而已,她指了指靠右边的那条走廊,说:
“的确有一对驴友,一男一女,他们两个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到这里来一趟,对这里可以说是比我这个不爱走动的当地人还熟悉呢。”
江瓷见有门,便装作无意地追问:
“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来?这个地方风景有那么吸引人吗?”
老板娘的笑容变得古怪起来,她眯着眼睛看着江瓷,说:
“或许不是因为风景的问题,而是因为愧疚的原因吧。”
木梨子装成没有听清老板娘话的样子,疑惑地眨眼问道:
“您说什么?什么愧疚?”
老板娘自知失言,笑着摆摆手,说:
“没什么,我自言自语罢了。要是你们想问问他们,那就得等到中午了。他们又出去了。哎,昨晚这里刚下过一场雨,山路滑的很,他们这么贸贸然地跑出去,也不怕出危险……”
老板娘的口吻,像极了一个人到中年而变得有些啰嗦的老大妈,假如不是看到了她瞬间的表情变化,他们恐怕根本不会对这个老板娘的话起疑。
在老板娘还在絮絮叨叨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一阵爆响,紧接着就是什么东西断裂了的巨大声响,甚至连带着整个旅馆都震动了一下。
听声音,距离这座旅馆并不远……
老板娘的话被这个突然响起的怪声打断了,她伸长了脖子,疑惑地看向旅馆外,问:
“出了什么……”
她的话还没说完,所有人都听到了一个女人的惨呼声从外面隐约传了进来:
“……救命!救命!”
第十节 巨大的信息量
那女人的声音已经全部变调了,而在听到呼救声后,夏绵第一时间冲出了门,左右环视一圈,就确定了刚才声响发出的地点:
是在他们经过的那座吊桥上!
安在大巴车上就曾对他们说过,在他们全部抵达旅馆后,郭品骥就会炸掉这条从旅馆通向外面的必经的吊桥,而现在,那座吊桥已经从它原来本应在的位置消失了,而且桥头的另一端,正冒出滚滚的浓烟!
呼救声也正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
修、龙炽和夏绵率先朝吊桥方向跑去,木梨子他们几个女生紧跟在后面。吊桥距离旅馆并不远,他们没有花费多长时间就来到了吊桥的断裂处。
原本的吊桥是悬挂在一条并不算深的溪涧之上的,溪涧底距离溪涧上方大概有七八层楼的高度,而现在吊桥已然被炸断,一个男人正趴在靠近旅馆这边的溪涧上,死死地抓着些什么,可他显然有些支撑不住了,胳膊上的肌肉绷得直发抖,身体也控制不住地朝溪涧里滑去。
等凑近一看,夏绵发现男人死死地抓着的,是一个女人。
他们很有可能就是老板娘所说的那一男一女,那两个经验丰富的驴友!
看情况,两个人是在过吊桥的时候,吊桥恰好被郭品骥炸掉了,那男人逃过了一劫,可那女的就惨了,双脚没能落地,便失去了平衡,栽入了溪涧,幸亏那男的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才阻止了她继续下滑。
女人已经被刚才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惊吓得丧失了所有的勇气,现在又身处险境,她有些崩溃了。乱踢乱蹬,大喊大叫:
“救命!谁来救救我!”
男人正满脸汗水地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免得被挣扎的女人一道拉入溪涧。直到夏绵他们来到身边,他才像是看到了救兵一般。从紧咬的牙齿间勉强挤出来两个字:
“帮我!”
龙炽最心急,也最听话,一听男人的哀求,他连想都没细想,就趴在了地上,朝女人伸出手去。
那女人一见到溪涧上方陡然多出一只手来,就犹如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不管不顾地一把扯住那只手,死死不放,也不努力爬上来,就是抓着他的手。无论如何都不肯放开。
女人的这个动作,却险些害死龙炽。
龙炽实在是太过实心眼,而且没有什么救援的经验,居然连什么东西都不抓着,就贸然伸出了自己的手。再加上这溪涧边是一个斜坡,被女人狠狠地一拽,龙炽的身子也失去了控制,跟着朝溪涧里滑去。
转眼间,他的半个身子就悬在了溪涧的半空之中!
亏的是夏绵动作灵敏。一把拖住了龙炽的脚,阻止了他继续下滑,但是原本抓住女人的男人,因为眼前突发的状况有些懵,不由地放松了抓住女人的手,这下,女人感到危险了,更加不安分,踢蹬着双脚又哭又叫,把龙炽的胳膊都快拧断了。
夏绵当然抓不住两个人的分量,刚想回头叫修来帮忙,修就发出了一声断喝:
“叫那个女人闭嘴,不然龙炽你就松手!把她丢下去!”
女人还没听到修的威胁,依旧哭闹不休,修的面色一凛,走了几步,来到溪涧边,弯腰从地上抄起一块石头,瞄准了就一石头砸上了女人的后颈。
女人的哭声一哽,硬生生被砸晕了过去。
她一安静下来,整个救援过程就简单得多了,修绕到龙炽身边,先把他半个凌空的身子拽了回来,男人、夏绵和龙炽一起使劲,没费多少力气就把那昏迷不醒的女人扯了上来。
一救上来,那男人便瘫软在地,呼哧呼哧地直喘粗气,而龙炽也被吓得不轻,走路都变得有些踉跄,而修则蹲在那个被砸得直翻白眼的女人身边,试了试她的呼吸和心跳。
很好,只是晕过去了。
想到刚才她撕心裂肺的哭喊和拉着龙炽不管不顾地往下拽的样子,修皱起了眉头,在检查完她的身体后,挺不客气地把她往地上一丢,便朝还没缓过神的男人那里走去。
他在男人的身侧蹲下,言简意赅地问:
“出什么事了?”
男人的喘息仍未平,呼哧带喘地说:
“炸了,有一道光……我们刚刚从吊桥那头走到这头,就感觉……吊桥一震,我回头看,桥就从那一端被炸断了,整个桥都落了下去……我脚下一空,然后一跳,脚着了地,可是她……她没能……她没事吧?”
修冷冰冰地丢下了一句“死不了”,便朝木梨子她们那里走去,说:
“桥炸了。除了那个女人受了点儿皮外伤外,没什么事。”
江瓷听修这么说,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两下:
话说回来,女人那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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