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身躺倒她的身边将苏墨圈进怀里,看她在啜泣之后慢慢平静,裴琅视线定在她的脸上,他实在不明白究竟为什么就是对这个女人着了迷。
爱情就像毒药,一旦染上就会上瘾,想要戒掉,真的太难。
手机响起的时候,苏墨正睡的香,裴琅匆忙接起来,他起身走到卧室外面,裴奕略显焦急的声音传来,“阿琅,你凌源公寓里住的人是谁?”
“怎么回事?”
“你赶紧到凌源来,有歹徒劫持人质。”
心猛的收了下,裴琅回头看向卧室里睡得正香的女人,裴琅声音都冷了几度,“大哥,你听着,无论什么办法,她不能有事!”
“特种部队早已经全部到位,你先过来再说。”
终究不放心,裴琅交代钟点工,在他回来之前不要离开,他心底溢满担忧,看苏墨的样子他害怕有个万一,就算是要留在身边,他也要她好好的。
裴琅赶到时,望远镜望过去,男人的面孔异常清晰,非常面熟,“刘彬?”
“你认识?”
沉默半响,裴琅再次透过望远镜望进去,“琅誊的职工!”
回想过去,裴琅视线猛的沉了下来,对他印象深刻是因为在餐厅里他与苏墨站在一起,是苏墨的追求者。
“大哥,里面的人不能有事。”裴琅只觉得浑身的细胞都被揪扯起来,那种刀子架在他身上的恐惧感都没有此刻这么重,“她是苏墨的妈妈,拜托!她一定不能有事!”
“苏墨?”裴奕看向裴琅,只看到男人脸上一片凝重。
从望远镜里能看到刘彬手里拿着的管制枪械,裴琅收回望远镜,这样的阵势,明显得感觉到不似寻常,他扭头看向裴奕,“告诉我,怎么回事?”
“昨天晚上,我们在白沙市码头逮捕苏承源!人赃并获!这些是溜掉的残党。刘彬跟苏承源的关系非比寻常。”
砰的一声,裴琅一个拳头狠狠砸向裴奕,他的眸光阴冷而暗沉,“为什么不告诉我?!”
裴奕一个不查,整个人被裴琅狠命的一击给冲到一边的墙壁上,嘴角溢出血渍,裴奕拿手轻轻揩了下嘴角,“现在不是发泄的时候,裴琅,你冷静点,回头你想要打架我奉陪!”
厉桑禹走近几步,刚想说话被裴奕制止。
裴琅想到之前苏承源给他说的话,他是早已经打定了这样的主意!可偏偏裴奕顾忌着苏墨的身份并没有给他露半点讯息。又是什么狗屁军事机密!
男人一把火烧上来,看着里面的人拿枪一下子将康文心击倒在地,裴琅手指狠狠攥成拳,手背上的青筋迸出,他抬起手指向对面的公寓,“你们他妈的都给我听着,里面的人要有个万一——”
裴琅手指绷紧了往外上下点几次,嘴角溢出的笑意带着残烈,可狠话终究没有说出来,这里的所有人都是正规军队编制,他反身一脚踢在裴奕身侧,“我不管你们是不是军事机密,苏墨跟那变态没关系!康文心要伤了一根汗毛,大哥,这辈子我都不原谅你!”
“他们什么要求?”
“交换苏承源!”
裴琅看向裴奕,他的视线压下来,“然后呢?”
“我们不可能真把人带过来,你要知道,一旦放虎归山的后果!而且,这路上很可能会出现其他意外!但是,裴琅,上级也命令我们必须全力营救人质,我们会想尽一切办法。”
裴琅收了收手指,他明白裴奕话里的意思,但是,这个想尽一切办法终究蕴含风险!
当场械了裴奕的配枪,裴琅将身上的东西掏出来放到一边,他翻身往外走,“我清楚里面的各种地形,给我派人,跟我进去。”
裴琅曾被裴少锋安排在执法部门做过一段时间,论实力,他并不比裴奕差,只是涉足商场后不再坚持训练,但是基本的身体素质还是没有任何问题。
其他人都傻了眼,裴奕摆摆手,立时下令,“掩护裴琅,今天在这里的事情所有人都不准往外说一个字!枪是我的,出了任何问题都是我的问题!”
“桑禹,全体警戒,务必保证人质安全。”
听着兄弟间的对话,厉桑禹利落的行了个军礼,他能明白裴琅,更能明白裴奕,现在只希望别狗急了跳墙,里面的人质性命堪忧。
裴奕站在外围,他视线望出去,恰好看到裴琅钱包里的一张照片,两个人的侧脸,在夕阳西下,女人的额头轻抵在男人肩胛处,裴琅唇角点缀笑意,那么柔和的光线,连着两人的脸部线条都变得柔和唯美,让人艳羡。
难怪!
裴奕收收手掌,可是,这样的情况,无论是谁,他们都会倾尽全力,军人的职责就是保国卫民!只是,很多指令他们也必须遵守。
整个晚上,他们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裴琅才潜入进去,刘彬几个人经过一整宿的抵抗,精神也愈见疲惫。
军方派出最好的谈判专家,可对方的意志力异常强悍,这帮亡命之徒似乎就是要拖死进去。
苏墨是一觉睡到第二天,她是被一阵手机铃声惊醒的,身边没有男人的半点身影,苏墨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她看看手机上是陌生的号码,接起来时才能听到自己嗓音的嘶哑。
听到这个声音,沈萱童先是一愣,随即又笑了起来,仿佛她能看到苏墨现在的狼狈。
“苏墨,我是沈萱童。医生让我给你打电话问问你什么时间能来医院签署捐赠协议?”
手指几乎想要把手机捏碎了,苏墨半句话都不想说,“沈萱童,你就算是死了跟我又能有什么关系?我不会给你捐赠骨髓!”
“干嘛嘴硬,我是特意打电话谢谢你的。阿琅说他会让你答应的,既然你爱他,就应该答应他的要求不是吗。至于孩子,我跟阿琅会有我们自己的孩子,你真的没有必要再这么坚持下去,阿琅也不会想要,他爱的是我!”
“他并不知道我有孩子,沈萱童,你信不信只要我说出来一切都还有转机?”苏墨咬牙,即便知道自己不会去拿孩子跟他做交换,可是现在,她就是不想让沈萱童得意。
“哈哈,苏墨,你太天真了,配型检查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知道你怀孕了。你以为阿琅不知道吗?”沈萱童捏着手机恶毒的说,她就是要打消掉苏墨所有的念想!
浑身冷冰冰的,苏墨猛的挂掉电话,她不要再听到那女人的声音。
坐在床边许久,知道刘妈过来喊她,苏墨才回过神来,“苏小姐,先下去吃早饭吧。”
苏墨抹了下脸上留下的眼泪,她站起身,“你先下去吧,我洗漱完后就去。”
镜子里的女人双眼肿的跟核桃一样,要多丑就有多丑,苏墨拿起眉笔细细的给自己花了妆,除了眼睛,看起来还是蛮精神的,勉强冲自己笑笑,苏墨走出洗手间,刘妈做的早餐很丰盛,苏墨吃了很多。
最后的时刻,她也要善待自己,善待她肚子里的孩子。
吃完饭收拾妥帖,苏墨带了墨镜自己出门,刘妈匆匆跟在她的后面,“刘妈,你不用跟着我,我自己转转,晚上之前会回来的。”
“可是,裴公子说——”
“你放心好了,刘妈,我不会给你惹麻烦。”
几番说辞下来,刘妈都不肯离开,苏墨也不再废话,她打车直接去了白沙市妇幼保健院。
其实流掉一个孩子真的很简单,缴费之后马上就可以安排手术。
手里捏着那张流产的手术单子,苏墨眼角轻轻漾开笑意,那么笑意凄凉的让人看都不忍心看。
琅心似铁 129 带她走
手里捏着那张流产的手术单子,苏墨眼角轻轻漾开笑意,那抹笑意凄凉的让人看都不忍心看。
“苏小姐,你这是!”刘妈看着苏墨手中的单子吓傻了,她手指轻颤的指着苏墨,“你给裴公子说了吗?孩子是他的吗?”
“刘妈,你别紧张。”苏墨轻轻笑着,“你在裴家做了多久了?像他们这样的豪门不可能接受我的孩子,裴琅更不会接受,如果不是他反对,我倒真的想留下来。”
苏墨说的轻声细语,她满脸的平静和不在乎。
“那就再等等,等裴公子回来着?”
“刘妈你回去吧,我没力气应付你。跟你没关系,你就当没看见吧。”苏墨说完转身向另一侧走廊走去,她现在跟其他人说半句话的力量都没有。
早已经不在乎是不是被别人知道,无论任何人都已经无法阻止她最后的决定。
刘妈想要跟上去,想想又觉得不妥,她匆忙拿出手机给裴琅打电话,这种事情她这个外人可做不了主。
坐在手术室外的长廊上,进进出出的人那么多,苏墨看到一个极其年轻的女孩子,也就二十岁的光景,脸色惨白的从手术室里出来,她的母亲站在外面见到她时眼睛都红了。
这么小的年龄受这样的罪,到底是女人不自爱,还是男人太不负责任。
苏墨静静坐着,她冷眼旁观,仿佛,即将要手术的人里并没有她,她只是一个旁观者,用一种讥讽又怜悯的态度看向每一个人。
手指压进掌心里,尖利的指甲几乎刺穿皮肉,想到之前沈萱童打过来的电话,苏墨冷冷的笑,她要一场婚姻,她要沈萱童看着她一脚踏进裴琅的婚姻生活。
苏墨几乎是绝望的在想,她要沈萱童的眼泪和痛苦,来祭奠她即将失去的孩子。
“苏墨——”
“是我。”
“进来吧!”
苏墨平静的站起来,拿着单子的手指几乎穿透纸张,那种紧张被她深深压在心底,她跟着护士走进手术室,看到那张架开双腿的手术床,苏墨只觉得咬得牙齿都咯咯作响。
“脱掉裤子,上来吧,你要放松点别紧张,没有那么难受。”
难受不难受,自己知道,别人还能知道吗!也想告诉自己别紧张,可也不是说不紧张就能不紧张的,苏墨双手扣在手术床的边缘,双腿却仿佛失去了力量。
她猛的闭上双眼,其实很多时候,人都在跟自己做斗争,一咬牙,一跺脚,狠狠心也就过去了。
裴奕接到电话的时候,裴琅正潜入凌源公寓,几番心理斗争过后,裴奕终究没有告诉里面的人,被逼到绝境的疯狗反扑的力道是常人无法想象的,他不想因为这时候再出点别的差错,更不想裴琅因此而分心,倘若造成无法弥补的损失,他无法像任何一个人交代。
挂了电话,男人沉吟片刻,他摆手召来一人,“程凯,去白沙市妇幼保健院,务必找到一个叫苏墨的女人,阻止她做流产手术。”
“老大,我怎么找?我也不认识人啊!咱们可是从来不跟妇产科打交道啊!”一个皮肤黝黑的小伙子挠挠头,不知道在这紧张万分的时刻,裴老大是搞的哪出!
“服从命令!”
“是!”
立定一个军礼行过来,程凯跑步离开。
“等等!”随手将裴琅钱包里的照片抽出来递给过去,“找到人,带到这里来。”
程凯扫了一眼立马收起,一张侧面照,能管多少用,直接去医院查挂号差不多。
刘妈站在手术室外等了许久,她焦急的跺脚,可终究没别的办法。
手术门再次打开的时候,苏墨被人搀扶着走出来,她的脸色惨白,额头上满布汗珠,脚步虚空到仿佛不知道步子应该怎么迈开。
“你没事吧,要不直接住院休养。”一边的护士体贴的问。
苏墨摇摇头,她单手扶住墙壁,“不用,我回家。”
刘妈赶紧跑过去扶住她,她狠狠跺跺脚,“你怎么就这么心急!”
“刘妈,你别吵我。”苏墨坐在一侧的长椅上,她将手肘撑在自己的膝盖上压在额头,心里中溢满恐惧,这样的事情哪怕来生都不想再经历。
两人正坐着,一队医生突然走过来,身边还跟着一名穿着迷彩军装的男子。
“谁叫苏墨?”
……
“裴公子,我终于等到你过来了!”刘彬站在靠墙隐蔽的角落,康文心被他拎起来挡在身前。男人声音乖戾,带着一股已近疯狂的音调。
“救我,救我!”见到似乎有人过来,康文心垂下去的头突然抬起来,双眼中溢满惊慌和迷茫,她双手往外胡乱的咋呼,却被刘彬一个用力撞向一边的墙壁,“老实点!”
“啊!”
康文心痛苦的喊出声,再度被人扯回来时她却是一动都不敢动,历时半天一夜,她的精神几乎再支撑不住,这样的煎熬逼迫几乎让她崩溃。
裴琅只听人体皮肉撞到墙面时发出嘭的一声闷闷的声响,他握住配枪的手指收紧,“你等我过来,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别伤害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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