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潭底深色如墨,带着暗夜的犀利和嗜血的残烈,仿似只要触及就会迸发的凌厉弧度,陈启安默默看了阵子,对于苏承源和裴琅之间的过往,他并不清晰。
只是上一次两人的争斗也几乎是你死我伤。
当初他问过他的老领导裴少锋,但是裴少锋却只是拍拍他的肩膀说,阿琅的事情,只要不违背原则,由着他吧!
“其实,我倒是觉得,倘若合作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我们能看得到利润所在,这样鱼死网破的对彼此的创伤都很大。当然,我只是从商业角度分析,至于你还有没有其他考量那就再议。”
砰的放下手里的杯子,溅出的水落在手背上,裴琅抬起头来看向陈启安,他的眼睛微微眯了下,男人将手背放到唇边,裴琅伸出舌尖轻舔被热水烫到的地方,那模样就如一头嗜血的豹子,仿若靠近就会将人撕裂,他嘴角倾斜一抹冷笑,那摸样妖冶的让人心惊胆寒。
“启安,没有什么考量。”他就是要让苏承源这辈子都不能踏足白沙市,“上回被直接送他见阎王,本公子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
陈启安沉默半响,五年前那一次他知道,裴少锋匆匆给他打电话让他在不要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带裴琅回来,他赶到现场的时候,苏承源几乎已经没有气息。
裴琅手里拿着棒球棍,他满身的鲜血染身,那双眼眸仿佛被蒙了一层血雾,他的眼里只剩下暴力和血腥。依照裴少锋的指示陈启安利落的将人带走,顺便找人堵了现场人的嘴。
但是奇怪的是,到最后苏承源却未有任何起诉行为,苏家对这件事完全等于忽略。
后来爆出苏秉宗与其妻子离婚的事情,陈启安当时想或者只是因为苏家内部混乱无暇他顾,但是,当初为提前预防他还去过医院探过苏承源的口风。
当时,苏承源的回答也令陈启安分不清里外。
苏承源躺在病床上身上几乎被绷带缠满了,见到陈启安他只是勾了唇笑,“我不会起诉,这最起码证明一点,他记住我了。”
手里的打火机在指间翻覆数次后被啪的拍在桌面上,苏承源眯了下眼睛,“你说苏墨跟他一起回来?”
“同行的,还有她的母亲。”
“这还真是省了我的心了。临时,我不动她,盯好了就是了。”他站起身来,嘴角的笑容诡异,脚上铮亮的皮鞋踩在木地板上哒哒的响。
裴琅回到普利的时候,就看着苏墨歪在床边睡着了,许是真的困了,连他进门都没有听见。裴琅站在边上,别墅里暖气很足,她脸上一片红扑扑的。
裴琅拿手指贴上她的脸颊,冰凉的温度让苏墨瑟缩了一下却并未醒来,她摆了摆头,却一副痛苦的样子,眉头皱的极紧。
他不是没看过她睡着的样子,却是极少看得这样仔细,这个女人的相貌真的是出色,裴琅不得不说,若是论起他接触过的女人,苏墨漂亮都是最有味道的。
她的一颦一笑都带着妖娆勾人的魔力,就连他,也一样陷入。
只是现在显然是睡得不踏实,裴琅正琢磨要不要喊醒她,却突然见她眼角溢出泪水……
“苏墨——”
睁开眼睛时,苏墨还一片茫然,她抬眼看向裴琅,泪水却是止不住的往下淌。
方才,她做了个梦,一个让她心疼到极致的梦。
男人眉头忍不住的锁了起来,裴琅俯下身子,最是见不得她这样无声哭泣的样子,可怜到让他只想狠狠把她抱在怀里,“怎么了,哭成这样?”
“做梦了!”声音想要平静,却还是带了一丝泣音。
“梦见什么了,哭成这样?”
“梦见你了!”苏墨没好气的说。
“哦!你这感动的啊!”
滚!……
用手擦擦眼角的泪,苏墨觉得心脏的地方还在一抽一抽的疼,她方才梦见一个背后插着翅膀的小男孩,似乎是落下来的时候头朝地掉下来的,摔的鼻青脸肿的,样子很是狼狈,可是他拍拍身上的尘土站起来,坚强的样子却让她非常的心疼。
在梦里,苏墨在给小朋友们整队,他拉住她问,妈妈,我要站在哪边?
苏墨看看他理的极短的小平头,“男左女右,你是男孩就站在左边吧。”
“妈妈我是天使,天使不分男女。”
在梦里,他的笑容纯真到刺目的让人挣不开眼睛,刺目的让她眼里的泪就忍不住的往下掉。
他说,他是天使。
苏墨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是老天赐给她的天使,是不是她真的就要狠心的将属于她的天使抹杀掉。
裴琅看她心情趋于平静,只是坐在床边上也不搭理他,直接当他不存在,男人眉心蹙起,心里噌噌的火往上冒,裴琅俯下身去,手指掐住她的下颌逼着苏墨看向他,“你摆脸色给谁看呢?是你先把我给卖了吧?要说,该生气的也应该是我!”
“你放开我,疼!”苏墨蹙眉去掰他的手,“你不想看让我离开岂不是更好,我还告诉你,我就这样!”
“你要想试试这种方法你就试,但我还告诉你苏墨,甭管什么办法你都休想再离开。”
男人倏然甩开手,裴琅气急,他转身的时候猛的抓起边上的简易包装袋仍向苏墨。
几乎是出于本能反应的,苏墨抬手去挡,整个袋子掉在地上,哗啦啦的掉出里面的糕点。男人只看了眼,冷冷哼了声就走出卧室。
苏墨望着落在地上的东西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是之前他们一起去的餐厅,她吃着这种糕点分外的好吃,当时忍不住多吃了几块。
望着门口的方向,苏墨心底乱的不行,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是凑巧,还是刻意?!
SHIT!
洗手间,裴琅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狠狠的一句咒骂!
为什么两个人总也要死命的攻击,哪怕他不想,但最后的结果还是一样。
苏墨站在床边,一张双人床大的厉害,可是,苏墨想想自己现在的状况,势必是不能跟裴琅睡在一起。她踟蹰半天,抱起被子来到客房。
“你做什么?”
男人洗漱完毕,出来时就见着苏墨抱着被子往旁边的客房走!方才还没有消下去的气又开始复苏,裴琅脸色铁青,他几乎是磨着牙问,“苏墨,你要真的想惹怒我,你就再往前走一步。”
“我不是想惹怒你,裴琅,我现在不方便。”
“不方便什么?不方便跟我睡在一张床上,还是不方便跟我做。爱?”男人脸色黑沉,说出来的话也分外露骨。
苏墨脸皮终究没有他厚,她捏着被角的手指蜷缩起来,她的脸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羞窘愈发的红润,裴琅探手拉住她往卧室里拽,苏墨挣扎中,脚步一个踉跄身子就像一侧的楼梯滚去。
男人一个长臂将她拦住,裴琅脸色铁青,他也吓了一跳,“你若不要命也别在我面前!”
苏墨吓出一身冷汗,她死命的将被子抱在怀里,浑身冷汗涔涔,却是再不敢争执。
“裴琅,我今天真的是累了,想要好好休息……”她话说的委婉,生恐说的太过直接让这男人炸毛,裴琅哪有听不懂的道理,他冷冷哼了声,“本公子今儿也累了。”
一句不算保证的保证勉强让苏墨放下心来。
看她缩着身子睡在床的一侧,裴琅平躺在床上,聊胜于无吧,过去的一个月他每次躺在这张床上,那种一个人的孤独感就将他整个人围绕。
从来没有那么迫切的想要一个人。
苏墨身体绷的极紧,她知道自己现在这样的防备放在别人眼里当真是矫情的可以,但是她现在想要好好保护肚子里的孩子,哪怕就只是现在,哪怕就只是它们在她肚子里的时候。
她辗转反侧有点儿睡不着觉,可旁边的男人显然没有她的这份顾忌,听着对方渐渐趋于平稳的呼吸,苏墨也渐渐的放松心神。
旁边的女人身上传来浅浅均匀的呼吸声,裴琅猛的支起身子,看看中间隔着的距离他还真有点儿恨当初为了舒服整这么大一张床,看苏墨睡的香甜,他挪了下身子贴过去,可终究没有太过分的动作,只是把她揽在怀里。
一个人的生活就像是个半圆,无论如何再好都仿似缺了一块,当苏墨在他的怀里翻了个身,裴琅看着她姣好的侧脸突然觉得人生非常圆满。
暗夜中男人的眸光炯亮,他手指轻轻扫过苏墨脸侧的发丝,唇畔轻贴上她的额角。
如果她能够醒过来,看看男人此时此刻的表情,相信苏墨不会再质疑他的感情,不会对彼此的爱充满疑虑,可惜,她睡的太熟,以至于错过了最佳的时机。
两个人的感情,停滞在一个彼此模糊的地带,大家都想要冲破那段迷雾层层,却走到了相反的方向。
“唔——”
苏墨蹙起眉心动了下身子,她觉得自己的身体空虚的厉害,身上的热度烧灼着内心的渴望,她扭动身体像着一边轻靠过去。
让一匹饿了一个多月的狼看着嘴边的肉乖乖睡觉那简直就是凌迟。
裴琅觉得自己还真的很自觉,他已经自我凌迟过了,但是最后没忍住,这跟天性有关,跟道德无关。
男人手掌从苏墨睡衣下摆探过去,掌心的温度带着热辣一路焚烧,他的吻或轻或浅的吻在苏墨的脖颈处,只痒的苏墨不住的摆头。
睡梦中,苏墨只觉得难受极了,她轻咬唇畔,哼哼唧唧的呢喃,她只当这是梦里,也就完全没有那种顾忌。
裴琅哪里见过她这样子,只觉得身上的神经都被她的轻声呢喃给拆断了,他忍的十分辛苦,撑在两侧的手臂因为用力能看到爆出的青筋。
他几乎恨恨的咬牙,“本公子早晚被你磨死!”
------题外话------
没嚎起来…~(》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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