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仰起头,脸上的神情讳莫如深,说出来,连着裴琅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有一天,居然也会有这样的情绪在自己身上产生,有点儿麻烦,但是不得不说,这感觉还不算赖!
倘若说他针对的人只是苏承源,未免有点儿说不过去,但是,为了某个女人而去惩罚别人。
这事儿,如若放在任何时候,他裴琅都是不会做这事儿的主。
只是……
想起苏墨,男人嘴角不禁勾出一抹子笑意。
她那副子别扭的小样儿最是让他忍不住的就放到了心里。
包厢里,陈启安看着坐在谭局旁边的苏墨眉头锁的极紧,眼镜后的那双眼睛几经波动最后却趋于平静。
他今儿到的早,裴琅中午已经跟谭局见了面,两人基本达成共识,后面的,用句官方的话说就是要看琅誊的诚意。
这会儿,就见着男人那双手不断的往苏墨身上蹭,女人却挑着眉笑,半推半就的样子。
陈启安心里突突打了几个褶子,姑奶奶你千万别再笑了,这么下去,回头指不定裴琅发什么火呢。
虽说,在裴琅嘴里不过就是个女人,还是个漂亮女人,别人或许听信,但是他连番的动作下来,陈启安就是打死也不信。
但是,谁让她来的?!
苏墨进门后,还没等看清里面的情况,就被那个长卷发的女孩推了把,硬生生把她给按在了这男人身边,几句话下来苏墨心里明透透的,陈启安今儿安排这场合无非就是投其所好,针对的就是她身边儿的这个男人。
只是,看着他那一脸的菜色,苏墨倒是也明白了过来,她并不在陈启安列入的接待人员范畴。
苏墨垂下眸子轻笑,真心恨不得把裴琅给大卸八块,尼玛的,这都是什么事儿,她不过是拿他几个臭钱,连番的遭人算计。
不用想也知道,又是个垂涎男人美色的女人,可你垂涎他也别把事儿整在她身上啊。
或者,还有种可能。
那男人,是当真把她当成是上佳的公关人员了。
休息室办完事儿的时候,她听到他接电话的内容,当时没往脑子里放,现在想来,倒是真跟这个姓谭的有关系。
倘若,真的是这样……
苏墨深深吸了口气,她,宁肯是第一个原因,那么,至少,她还有丁点儿的尊严。
被天天睡自己的男人送给别人,这事儿……心底冷哼了声。
苏墨是愈想愈气,愈气她笑的愈妖冶,语气娇嗔连着说出来的话都娇媚着呢,只哄的谭局整张脸上笑开了花,心痒手痒的只想把她就地解决了。
“小陈啊,行了,中午裴公子话也说明白了,回头我跟下面打声招呼。”
谭局说出这话来就意味着他想散场了,陈启安若是上道那自然是让苏墨好生陪着,可这会儿他嗓子眼里却好似给块石头堵住了,他推了推眼镜,两厢权衡利弊,却终究找不出个圆满的说法。
毕竟,这项目毕竟琅誊前期也投入了不少,未来的前景自是不可言说。
更况且,裴琅是死压了下来,这个项目没有第二个可能,只能属于琅誊。
只是苏墨和利润,若非当事人,陈启安却是拿不住个主意来。
苏墨嘴角勾出个笑来,她冷睇过去一眼,推开椅子站起身来,“谭局,等我会儿,我去趟洗手间。”
陈启安被苏墨那一眼看得眼皮子直跳,这边儿却看着谭局笑咪咪的说了句,“一会儿直接在门口等我吧。”
苏墨轻飘飘斜过去一眼,说不清的暧昧。
女人妖娆的身段刚一出去,谭局调回视线对上陈启安,“裴公子这眼光确实不赖,你们琅誊这公关部的姑娘可真是个顶个的,哈哈……我很满意,很满意。”
陈启安脸上的笑很勉强,他调出个音乐来,指指手机,“不好意思谭局,我先接个电话。”
说罢,男人也跟着出了包厢,可四下里一看却没瞅见苏墨的影子,一边儿往洗手间的方向走,一边儿的给裴琅打电话。
苏墨出来后就径直往外走去,她的步子不快不慢不急不躁,可脸上隐隐透着冰冷,那股子生人勿近的气势只让人侧目。
她没那么笨,无论怎么说,这事儿跟她半点儿关系都没有,她没理由把自个儿贴在那里让人站便宜,此时不走等着被生吞活剥,她又不是脑残了。
至于这事儿是办砸了还是搅黄了,一概不在她关心的范畴里面。
老娘不陪你们玩儿了。
高跟鞋敲在大理石的地板上,发出蹬蹬的声音,大波浪的卷发随着走动一荡一荡的,苏墨就是具备这样的气势,明明是招惹人的明艳,可她冷下一张脸来的时候,却让人生出一股子无法靠近的高贵。
裴琅步下台阶,他冲着欲诱的标牌勾起个笑意,想跟他斗,裴琅唇角轻抿,他会让他输的连骨头都不剩。
泊车小弟已经把车开过来,裴琅弯腰准备坐进去,眼角扫到个十分熟悉的人影时,他倏然抬起头来,那双犀锐的眸子射过去。靠!这女人吃一回亏还不够,自己又单独跑这儿来干什么?!
几乎是在步出大厅的第一瞬间,苏墨也看到了裴琅,她那黑珍珠般亮眼的眸子轻轻眯了下,嘴角倏忽就勾起个笑了,那么笑意带着十足的讽意,就那么直直的落在裴琅眼里。
男人直起身子,啪的一下把车门拍死,举步往苏墨的方向走去,质问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猛的被女人拉住领带,拉紧的领带以极其利索的速度卡住男人的脖子。
咳——窒息!
裴琅单手抓住女人的手,那双阒黑的眸子里一瞬间风云色变!
靠,这女人真他妈的狠!
------题外话------
墨染琅色 076 要男人她自己找
苏墨手里用了十足的力气,心里那股子恼恨上来了,恨不得直接勒死他,死抓着他的领带不放。
裴琅捏住她的虎口逼着苏墨松手,他一根手指伸入领带扣与脖子之间,使劲儿的松了松,那张精致绝伦的脸上风云满布,他盯着苏墨,只觉得这女人人来疯的厉害。
“你脑子养鱼了,发的哪门子的疯!”
他的语气阴沉,大庭广众下的跟个女人拉拉扯扯还被人逮着领带训,这场景很新鲜,但不代表他很享受!
靠!
领带被男人扯开,松松的挂在脖子上,修长的手指解开衬衣上面两粒纽扣,本来正经八百的装扮经他这一折腾完完全全的变了个样子,他微眯着眼,就看着女人那双眼眸里一股子冷意深深渗透出来。
他倒是爱看她生气的样儿,可这样冷淡的想把彼此隔开的距离却让他十分的不爽,从骨子里头不爽,裴琅扣着她的手腕把她拉近了一分,“打是亲骂是爱,你要亲我回家亲去,本公子免费奉送!”
呸!
苏墨狠狠剜过去一眼,她挥挥手没挣开他的钳制,也没再费力挣开,直接挑明了说。
“裴琅,我要找男人还用得着你帮我找吗!什么样的男人我找不到?”
苏墨气极,这样的场合她之前并非没遇到过,可也都是做了完全的准备,陪上笑脸陪上酒如果能达到目的最好,倘若达不到那也只能自认倒霉,她不会为了一个单把自己卖出去,世界上那么多条路,总有一条走的通。
今儿他却为了他的项目,把她当靶子使。
不想还好,一想就满心的委屈,她咬着牙,突然就觉得鼻子有些儿酸。
裴琅被她一句话呛白的有些懵,男人狭长的眸子眯了眯,不动声色的把疑惑压下去,“找什么男人?给我说清楚了!”
“我不知道裴公子装傻的本事倒是一流,自己办的事儿不承认还是怎么的?陈启安就在里面……”鼻子里溢出轻哼,苏墨摆明了不信他,可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来。
陈启安是裴琅身边的人,如果不是他下的令,陈启安又怎会用她?!
“关启安什么事儿?”越说越迷糊,男人拧了眉心看向苏墨,她脸上的表情冷淡而疏离。
裴琅心里啧了声。
他们两个,好似每次稍稍走近一点后都会遇上那么点儿事,把彼此的距离扫开。
“是不关他什么事儿。”苏墨冷冷启口,“他也不过是奉了你裴公子的命令而已,但是裴琅,我告诉你,我没义务给你摆平了,你放手!”
裴琅不放,就算是被人刺挠了,好歹也得告诉他原因理由,无缘无故的他又不是冤大头!
“先把话说清楚了!”
陈启安站在女洗手间的门口等着,一边儿的跟裴琅打电话,长这么大还从没在洗手间门口堵个女人,陈启安心中怨念很深,手机嘟嘟响了几声后被接起来,男人夹着怒气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只惊的陈启安一下子拉开一段儿距离。
“先把话说清楚了!”
“混蛋,放手!”
裴琅一边扯着苏墨往车边上走,一边拨空接起电话。
陈启安默了默,如果他没听错,手机里传出来的是两个人的声音,而且一男一女,他都相对熟悉。
“启安,赶紧的放!”
男人口气十分不耐烦,那股子火气藏都藏不住。
“谭局看上苏墨了。”
言简意赅的报上重点。
那边厢男人脚步倏然停住,扣着女人手腕的手依旧没有松开,裴琅拿着手机顿住,他扭过头去就看着苏墨一双眼睛里仿佛烧腾着两簇小火苗,抬起脚就向他踹去。
裴琅靠了声,急忙的避开,拉开车门把苏墨塞进副驾驶室。他自己跟着上了车,一系列动作坐下来迅速的像是训练有素的军人。
裴琅落了锁,他拧着眉问陈启安,“怎么回事?”
“不是你派过来的吗?她跟着公关部的人一起来的,我以为你特意安排。”
特意安排个鬼!
裴琅只觉得脑门上的青筋绷了绷,他直接的甩给陈启安一句话,“人我带走了,你看着办,这项目要丢了,你今年的奖金和休假全部作废!”
Shit!
陈启安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嘟嘟音,咬牙骂了句。
本来要没苏墨,这趟儿还能办的敞亮点儿,这会儿要是对方刻意拿乔,他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靠!再骂一句!真他妈的蹀躞!
裴琅掂了掂手里的手机,他扭过头去看苏墨,他伸手扣住她的后脑,扳过她的脸正对着他,“怎么,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治?!就算是需要个女人上场,琅誊也还没穷到请不起公关人员!”
苏墨抿着唇没说话,只是方才他说的话一字不漏的听在耳朵里,虽说听不到陈启安那边说了什么,可是,苏墨不笨,大约也明白裴琅并不知情。
可就算是这样,刘萱之所以针对她,还是因为他!
这么一想,苏墨深觉自己之前的动作一点儿也不泼辣,他是活该!
“谁让你去的?”
男人发动车子,看着苏墨不语再问。
假传圣旨这种事儿,无论哪朝哪代都属于杀无赦的罪名!
苏墨冷冷撇过去一眼,“你自己留下的风流债别全都落在我身上!”
“这话有误,我现在只风流你!”
咬牙,切齿!
都说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这话儿一点也没错。“妈,是不是还要继续瞒着我?”
沈轩锐冷着脸,两人坐在酒店的单间包厢里,桌子上的套餐早已上齐却不见有人动一筷子。
耿云抿了口茶,她的脸色平静看不出任何的端倪,放下杯子的时候,抬起头来看着沈轩锐,“你最想知道的,不是已经知道了吗?还来问我做什么?”
她的眼角眉梢染着轻柔的笑意,对沈轩锐的怒意丝毫不放到心上,耿云属于相对强势的那种女人,倘若不是年纪大了,定是时下常说的那种女强人。
四两拨三斤的带过沈轩锐的话题,耿云并不想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还是,需要我去问爸爸?”
他坚持要知道所有,被人蒙在鼓里的感觉十分不好。他之所以今天才来问,已经用了足够长的时间来准备接受。那天苏墨说出他们是兄妹的时候,沈轩锐觉得天地都倒置了。
可是,倘若不是那样的情况下,苏墨不会说出这样的秘密。
这种事情经不起玩笑,墨墨的神情那么悲伤和无奈,她说,沈轩锐,你知道了吧,为什么你一定要我说?我以为,只要我自己知道就足够了,不需要其他人再为此难过。
苏墨宁可让他以为是她不爱他,是她负了他。
苏墨宁可让他哪怕是恨着她,都不肯告诉他这个秘密。
沈轩锐,对不起。
墨墨对他说对不起。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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