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个自己爱到极致的女子,明熠星总会生出了一些无奈。如果他的对手是个活人,他倒不怕自己赢不过,可是面对一个时不时蹦出来溜达的影子,他还真是无能为力。
要多久,她才会彻底忘了那个人?要多久,她才会一心一意伴随在自己身边,不再时刻想着离开?他这么一个骄傲洒脱的人在爱的面前此刻变得畏手畏脚,这种“心有猛虎细嗅蔷薇”的蹑手蹑脚、小心翼翼,让他也觉得这样的自己很陌生,一点也不像他平时的做事风格。可面对这个女人,他还有什么风格可言,只要能每天看着她在自己的怀里醒来,就什么也不计较,无所谓了。
冷心月被烧得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在给自己擦身、换衣、喂饭、吃药……折腾过没完,好不容易忙完,她又被抱在一个温暖的怀里沉沉睡去……
等她真正清醒过来,已经是正月初五的傍晚。睁开眼,看到的却是韩笑一张搞怪的脸。
“你怎么在这?”
“还不是被你家那位给抓来的。大年初五耶,我才刚到,就被捉来伺候人,难道我就是丫鬟的命?”韩笑一副委屈样儿,眼睛却闪着八卦的光彩,“睡那么久,八成是累坏的吧?说说看,他技术怎样?你死了几回?”
“什么死了几回?”冷心月刚睡醒,脑筋有些跟不上节奏。
“就是小说里写的‘小死一回、腾云驾雾、上天入地’什么的。”
“我是孙猴子呀,还腾云驾雾、上天入地?”冷心月有些心虚,拍掉伸过来意欲扒开自己睡衣的一只手。
“孙猴子不错耶,都得道成仙了。”
“……”什么得道成仙,她是要被痛死了好不好?
韩笑的话让她想起了那晚的情景,脸腾地红了,缄口不言。
“呵呵,沉默就是默认!怪不得有人临走还是一副恨不得把你吃到肚里才放心的样子。”韩笑想起先前有人无视自己的存在,抱着床上的女人,亲了又亲才离开的情景,不禁被一个男人的长情感动了,很是羡慕。
“他,他去哪儿了?”他的伤不是还没好利索吗?怎么不见踪影了呢?
“你的男人干嘛问我?”
“他不是把你叫来了吗?去哪儿不说一声?”
“没有。只是吩咐我N遍,你醒了就给他电话。”
给他电话,她才不要。打通了不知说什么,还不得尴尬死。只是,他的伤……
“我是‘有意栽花花不开’,你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姐姐,我混了这么多年,就是遇人不淑,怎么办?这就是命呀,咱就得认。你都捡了大便宜,还在纠结个鸟呀。还不赶快抱住不放?”韩笑见床上的人打个电话还是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就来气,拿起柜子上的手机,一按一滑,就给接通了。
“小猫,是你吗?”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冷心月心里荡起一串涟漪,却抿着唇不说话。
“还难不难受?待会儿喝点儿粥,我让林嫂熬好了,要乖乖喝。嗯?”声音里带着些疲倦,像是休息不足。
“那,你去哪儿?伤还没好呢。”冷心月终究是担心了,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没事。回L市一趟,见个人,回来再说。我准备登机了,到了再给你电话,在家等我!”电话的那头传来了广播声,他的语速快了起来。
挂机的声音传来,冷心月愣了一下才放下了手机。
这么急切地赶回去,可见等他的人是多么重要呀。
心里有些堵,说不上哪里难受,就是感觉不舒服。
冷心月虽然烧得很厉害,但没有糊涂到毫无知觉。她知道是谁守在床边日夜地照顾自己,是谁在自己的脸上温柔地爱抚。如果说开始还有些气他,经过几天的肌肤相亲、相依相偎,现在心底的气也消了。对他的突然离开,除了担心,突然又多出了些不同的感觉。是失落?是嫉妒?为那个他急着要赶回去的人?是女人吧?既然有了那么重要的人,为何那晚他又要对她做了那样的事?
韩笑看打完电话无精打采的丫头,切了一声:“你们还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呀?他不过是回去一趟而已,说不定明天就回来,用得着这么生死离别的吗?”
“谁生死离别了?”冷心月扔给她一个枕头吧,掀被下床,准备洗漱。
“哦,哦,你这是什么装?”韩笑猥琐地笑了起来,“是为了便于运动吗?”
冷心月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只是穿了某人的一件睡衫,下面空荡荡的,露出了两条白花花的腿。她脸一红,连忙躲进浴室去了。
哎呀,这人怎么,怎么给她换的衣服呀?底裤都不穿!
站在浴室的镜子前,冷心月一想象到某人为自己换衣的情景,就恨不得一头撞碎了前面的玻璃。这站在镜前绯红着脸的女人一定不是她。一定!一定!要她怎么出去面对那丫头呀,还不得被笑死?
冷心月苦着一张脸呆着浴室里,心里是各种的羞涩尴尬。
韩笑左等右等不见人出来,就跑到楼下去吃饭了。
“冷小姐还不能下床吗?”林嫂看看埋头大吃的某人,再看看楼梯口,有些担忧。
“她呀,死不了。不过估计现在就是有龙肉,她还是没心思吃呢。”韩笑没想到自己吃饭还有人站在傍边伺候,想想这次就是做丫鬟也是不错的。
“她怎么啦?”林嫂想起主人临走时的一再嘱咐,就不敢有所怠慢。
“呵呵,就是春天来了,桃花红了。”
“哦?”
第六十三章
日历一页页翻过,转眼元宵都已经过去了,那个“说不定明天就回来”的人,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音信全无。
冷心月已经不在城外的别墅住了。博林的课上完后,新学期开学了,恰逢实验小学招老师,她重新回去上课了。
她离开学校三年,这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校园布局已重新规划过,新增的人工湖、文化长廊、曲径小亭,让她犹如走进了闹中取静的中心公园。而学校之前因为得到了某人的捐助,那座耗资三千万的科学馆已经建起来,气势宏伟、巍峨壮观。
走在校园里,她感到有些陌生,眼前的一石一瓦,一花一木,竟让她生出一种日月如梭、流年如水的感觉。三年了,没想到自己绕了一圈,最终还是回到了这里。
学校里的人事也有了变更。校长白一松已经退休,新校长是一位三十出头的,长得很精神的男子,姓布,名逸。刚听到这个名字,她以为是“布衣”,还偷笑来着。心想,他若是姓白,会不会起名叫“白丁”?
“布衣”校长听说她以前在学校任教过,问明了缘由,连面试都免了,就让直接报到上班。
重新见到以前的同事,大家免不了对她一番问寒嘘暖。而在这样的寒暄里,有几多挖苦讽刺的成分,她不是不知道。
其中笑得最开心的莫过于刘芳和花梅。这俩个,还是蛇鼠一窝,说出来的话还是一个调调。
刘芳见到她,笑得脸上的粉尘就跟下雪似的,血红的嘴巴一张一合。
“那谁,不是说攀上什么高枝了吗?怎么又回来跟我们抢饭碗?”
“你以为麻雀真的可以变凤凰?那只是电视剧的桥段,童话的版本。现实版是始乱终弃,有始无终。”花梅坐在椅子上边修指甲,边嗤之以鼻。
“走,别跟疯婆子一般见识。”李玥看不过俩人冷嘲热讽的,拉着冷心月出了办公室。
俩人在宽阔的操场上边走边聊。初春的操场上,新生的小草嫩黄嫩黄的,远看一片浅绿,近看却形同虚无。“草色远看近却无”,说的就是这样吧。
“三年,你都去了哪里?”李玥很好奇有人为何凭空消失了这么久。
“到乡下去了,跟一个外国朋友。”冷心月收拢被阵风鼓起的裙摆,淡淡答道。虽然是春天了,可天气还是乍暖犹寒。
“男朋友?”
“哦,不是。只是一个很让人敬佩的人而已。”目光飘向远处,升旗台铁杆上的红旗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你知道吗?你刚离开的那几天,大家都在传你被别人包养,去做金丝鸟了呢。”
“包养?”飘游的思绪被两个字震一下,有了暂短的停顿。
“哦。还说是那个明总什么的。”
“……”冷心月没想到自己在同事们的眼里竟然是这样的人,她一时语塞,却谈不上有多难过。
“话说,你跟他后来没有什么吧?”李玥无论怎样也不相信冷心月是个贪图虚荣的女人。
“没什么。”他都消失了,还能有什么。她这样回答也不算说谎吧。
“你怎么心不在焉的?”李玥见身旁的人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以为她是被刚才那两个女人的话给伤到了,便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以后,你犯不着为这些流言蜚语不开心。”
“预产期是什么时候?”冷心月没有向李玥解释自己并没有在意别人怎么说,只是转头看了一眼李玥圆滚滚的大肚子。
“还有一个月呢。我恨不得明天就是。拖着个大球,真是累赘。女人就是麻烦,男人爽完了,就咱们受罪。”李玥摸着自己的大肚皮,嘴里在嗔怪,眼里却满是将为人母的骄傲。
“……”冷心月听她说完最后一句,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好像,仿佛,似乎,那晚,他没有采取什么措施呀。那,要是万一有了,怎么办?怎么办?
“你怎么停下来了?”李玥拉起冷心月的手,继续往前,“我结婚的时候你不在就算了,这次满月酒,你怎么也得喝吧。”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冷心月装作不去理会心中的忐忑,继续追随李玥幸福的话题。
“我是喜欢男孩啦。可王维,哎我老公啦,他说喜欢女孩儿。”提起自己的爱人,李玥脸上的光彩愈加灿烂。
“中国人大多不都是重男轻女的吗?难得你家那位这么开明。”冷心月想起自己小时候就受尽了这种思想带来的苦难,不禁对王维赞扬有加。
“你是不知道啦。那家伙是吃自己儿子的醋。他说生了儿子,一想到小家伙会摸我吸我的奶,他就不爽。”李玥想起自家老公说这话时的神情,就咯咯笑了起来。
“那不是他儿子吗?他怎么看成情敌了?”冷心月也被这个奇怪的理由逗笑了,不过心里又很羡慕李玥。一个男人,要有多爱这个女人,才会说出这种贻笑大方的话。
“男人其实有时是挺幼稚的。”李玥笑够了,突然想起什么,停下脚步,“你有男朋友了吗?”
“男朋友?”好像自己从来还没把他跟着三个字联系起来过。冷心月一想到有人音讯全无,就来气了,自欺欺人地说,“没有呀。”
“你看布逸怎样?他好像很喜欢你。”虽然今天俩人才是第一次见面,但李玥还是看出了布逸看冷心月的目光里多出了些什么。
“你别胡说。”冷心月听李玥这么一说,像是被蜂蜇了一下,忙出声阻止,“以后在同一个单位工作,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别弄得大家都尴尬。”
“哎,只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啰。”李玥瞥一眼紧张兮兮的某人,感慨一声,然后又问,“你是不是在等什么人?”
“没人!”冷心月生怕说迟了,会被人看出什么端倪似的,连忙答道。
“没人就考虑一下呗。其实,布逸这人……”
“好啦,你什么时候变媒婆了。”冷心月打断李玥的话题,跟她商量起住宿的问题来,“不知学校里还有没有空的公寓?”
“好像还有。你打算住校?”
“嗯。这样方便一些。”冷心月不想再回城外的别墅去住,主人都不在了,她怎么好意思再住下去。再说,那里离得也远,上下班很费事。韩笑的住处是离得不远,但俩人一起住,那小屋毕竟是窄了点儿,还是来学校住方便些。
冷心月搬到学校新建的教师公寓才住了一个星期就后悔了。不是公寓的环境不好,而是布逸竟住在了她的对面。这栋教师公寓是两户一梯型的,整个十一楼,就只住俩人。怎么看,都有点儿孤男寡女惹人遐想的意味。
“你为什么不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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