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汉子!看我不收拾你……”
话没说完,她抄起门角的笤帚,扯开了赖五,就往冷心月身上狠狠地打。
冷心月跳下了床,赤着脚跑了出去。在茫茫的夜色中,她拼命地跑,拼命地跑,连一双小脚被石块割破了,流了很多血,也不觉得痛。
“畜生!畜生!!!”当脸色苍白、衣衫褴褛的她被温柔牵着出现在温家的大厅上时,温博文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对于一生为人师表的他来说,这种伤风败俗的事真是可耻可恨。
“小月,别怕!来,先把伤口处理一下。”温柔抚着冷心月低垂着的头,轻声安慰,“今晚就跟我一起睡吧。”
温阳当晚知道这件事,来不及向公司请假,连夜坐了车就赶回来。一大清早,当他突然出现在大家面前时,冷心月像迷路的孩子找到了亲人,一下子扑在了他的怀里,泪水像缺了堤一样禁不住了。
看着冷心月哭成了泪人,温阳懊悔不已:为什么自己不早些意识到这点呢看,都把她吓成了什么样子了!
抚着怀里颤栗着的人儿,温阳觉得自己应该肩负起照顾她的责任了。
温阳来到赖家时,赖五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只剩吴晴叉着腰在院子里骂骂咧咧的。
“给老娘三万块,你就带她走。这小妖精,老娘还不稀罕呢。可也不能白养了她!”吴晴知道了温阳的来意,就狮子大开口。
“好,我给你!现在我刚工作,没那么多存款,回头先给你五千,余下的春节回来给你。不过,你要盯实赖五,不能让他再去骚扰月儿。”温阳想不到吴晴这么轻易就给人,一路上忐忑的心也放下了。
回到家里,温阳并不敢把他和吴晴之间的协议告诉大家。一是他受不了母亲的唠叨,二是怕冷心月知道了会有心理负担。
冷心月按照温阳的安排,成了一名高三的住校生。终于远离了那个家,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每个月,温阳不仅会给她汇来五百块的生活费,还会经常把电话打到值班室里,叮嘱她好好学习、注意安全。乐得她每次通话要结束时,总是调皮地说:“知道了,知道了,温爸爸。”
每次听到温阳的声音,冷心月就会觉得自己的生活充满了阳光,再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她是那样的依赖着温阳,总觉得两人会永远在一起。她的温阳哥,就是她心中的永不落的太阳,靠近了他,从此她不会再感到孤独和寒冷。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大学刚毕业的那天,温阳却决然离开了她,到现在三年多了,也没回来找她。
冷心月摇了摇头,不能,她不能再想了。现在温阳成了她的心结,她知道一旦触动它,就会思念成灾。
她站在医院大门外等车时,对面花店一个双脚残疾的年轻男子看见了她,马上热情地揽客:“美丽的姑娘买束花,爱情如蜜美如花!”
说得比唱得好听,多会挣钱的主儿。
冷心月轻扯了一下嘴角,可对面那卖花的小伙子笑得比她更无忧更灿烂。仿佛受了感染一样,她顿时觉得心里舒畅了不少。近来因为肠胃不适她可没少遭罪,刚才探望吴晴时,闻到病房里药味夹杂着消毒水味,她的胃就像翻滚的大海,匆匆就跑出了病房,对于吴晴的请求她也来不及考虑。
都说,人将死其言也善。病得气若游丝的吴晴已没了往日的嚣张,醒来看见冷心月,涣散的眼光忽然闪了一下,费力地张着嘴说:“对……不……起……”
没说完就大口地喘气。歇一会儿,她一边拉着小敏的手,一边用输着液的另一只手向冷心月缓缓地示意,让她近些,然后充满期盼地把小敏的手放在了冷心月的手中……
这座南方的城市夏日总是来得特别早,前几天还觉得春意料峭,才没多久功夫就夏日炎炎了。这种快速变换的天气,一时半会还真让人吃不消。傍晚的公车里人不多,一位年轻的妈妈抱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坐在冷心月的傍边。小家伙美美地舔着草莓冰激凌,弄得鼻子脸蛋都是。妈妈拿出手帕,满眼疼爱地为他擦着,完了还在他的小脸上亲一口,乐得小家伙咯咯地笑。
这温馨的一幕,让冷心月感触良多,回想起自己灰暗的童年,心酸不已。此刻,病房里小敏那无助的眼神再次浮现在她的眼前。小敏十二岁了,性格跟吴晴迥然不同,是个文静的女孩。也许吴晴知道,她死后酗酒如命的赖五是指望不上了,才会把小敏托付给冷心月。尽管小敏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但在她还喊自己一声姐姐时,都不能弃而不顾。冷心月在临下车时,看了一眼邻座那对幸福的母子,心里如此对自己说。
第四章
明熠星率先走出了会议厅,脸上踌躇满志,步子也迈得飞快,大步流星的。林子叶紧跟其后,手里还拿着重组后蓝天的相关资料。
两人刚走到办公室前,秘书刘信战战兢兢地走到跟前:“明总,有位客人在等您!”
“我约谁吗!”明熠星很确定地拿眼扫了刘信一下。
“我拦了她,可她却揪着我的耳……还……”当刘信看到老板的目光变得越来越凌厉时,下半句立马吞进肚里,不敢再吱声。
明熠星对自己的这位新秘书还算满意,就是有时会烦他有点拖泥带水。
“谁那么大牌,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呀?”林子叶用手戳了戳明某人的腰部,目光闪烁,有些暧昧地说。
推开门走进美式风格的办公室,明熠星终于体谅到了刘信的苦衷。林子媚正大大咧咧地坐在他的位子上,见他俩进来,就调皮地伸着舌头做鬼脸。
“巴黎的学习结束了?你……”话还没说完,小丫头一蹦一跳地窜了过来,踮起脚,双手搂着明熠星的脖子,像个小猴子挂在大树上。
“错了,你亲哥在这呢!”林子叶掰开妹妹的手,假装吃醋,用手捏她的小鼻子。
“干嘛,干嘛?你就知道欺负我,还是星哥哥好。”小丫头小嘴嘟得高高的,大眼睛却盛满了笑。
“这里不是游乐场,回去!”林子叶知道星也很宠这跟屁虫,但女孩子已经长大了,总要学会矜持一些好。
“不!星哥哥回了我才回。”
“你以为我们来这度假呀?我可没时间看着你!”
“我又不是小狗,要你管!我要跟星哥哥一起住。你听好了,小——叶——子——”
“你……”
林子叶最烦别人叫他小叶子,跟以前宫里的太监似的,这小丫头没准是皮痒了。
趁兄妹俩在斗嘴,明熠星坐回位子上,拿起笔在一叠文件上龙飞凤舞地签字。他平常很讨厌别人在他工作时大声喧哗,只有这两家伙例外。
他是家里的独子,父母早年离异,四岁后他再没见过母亲。据说她曾是个很有姿色的舞女,当年是耐不了寂寞跟情人跑去巴黎了。后来父亲没有再取,整天忙于公务,童年的他免不了与孤独寂寞作伴。好在他和林子叶的家都在同一个大院,从小两人好得可穿同一条裤子。小时候,他就特别皮,家里的保姆不敢管他,父亲又常年不在家,他就像脱了缰的野马。父亲对他的顽劣很是头疼,在尝试了所有的严刑后,就放任自由了。
那时只要闯了祸,林家就是他的避难所。林妈妈是个温柔贤淑的女人,对待孩子总是细声软语的。从她的身上,他感受到了母亲的慈爱。
他不明白军人出身的父亲当初为何会跟那样的女人在一起,他觉得自己童年所有的不幸都是因为父母的错误结合造成的。他很讨厌那些风尘女,尽管平常应酬时少不了逢场作戏。但也仅限于此,从来不会留下什么感情的纠葛。
“星哥哥,你的办公室真棒,在这里可以俯瞰全城呢!”林子媚小脸贴在落地窗的玻璃上,室外晴空万里,白云悠悠,“天上天下,唯吾独尊也。”
“小丫头,懂什么!”明熠星推开过来坐在椅子扶手上的丫头,笑笑。
“我长大了,以后不要再叫小丫头,再叫,我就跟你急!”如果可以,林子媚恨不得十年一挥间,那她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去爱,不会再有人总把她当孩子。
“长大不是用说的,你看看你现在像长大的样子?”林子叶见妹妹嘟着嘴站在一边,就掐了掐她的脸摇摇头。
“星哥哥,晚上这里看下去一定很美吧?”林子媚拍掉哥哥的手,很快又兴高采烈的,十足的小女孩儿心性。
“嗯。”
其实,明熠星也喜欢晚上站落地窗前。近来工作繁多,常常加班熬夜。夜半时分,工作完毕,他总是指夹一支烟,静静伫立,鸟瞰着夜色下的城市,灯光璀璨、流光溢彩,仿佛梦中的幻景,可望而不可及。工作的忙碌有时也挥不去内心的孤独,他不知道脚下的万家灯火,为何唯独没有属于自己的一盏。就一盏心灯而已,哪怕是荧光点点。
晚上九点吃完饭,明熠星把手脚并用的小丫头架上了林子叶的车后,刚回到家门外,贾人杰的电话就进来了:“星,我在‘暮光之城’。过来吧,咱哥仨喝一杯。”
他走进“暮光之城”,目光从纷杂的人群中搜到了贾人杰的身影。这家伙总爱在花堆里流连,就这么一会儿,也会见缝插针左拥右抱,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要了一杯加冰的Martini,明熠星旁若无人地喝着,浓烈的辛辣中蕴含幽幽的花香,在舌齿间缠绕回旋。
“台上劲舞的丫头有些眼熟吧?”贾人杰在他的身旁坐下,挑着眉示意他看中央舞台上衣着火爆,动作放荡的女子。
“切!不会又是你的哪个妹妹吧?” 明熠星给了那小子一拳,好心提醒他。
“哦,我想起来了。上次跟那啥‘百合伊人’一起的那个辣妹吧?”贾人杰一脸恍然,“对,就是她。”
仔细一瞧,明熠星也认出来了,却没有言语,只是在默默地注视着舞台,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灯光闪烁,人头攒动,舞台下的人群踏着舞步随着音乐的节奏开始释放激情。其间,少不了一些打扮得妖冶妩媚的美眉过来抛眉弄眼的。贾人杰在跟她们打情骂俏,某人却当她们是空气一样不存在,一言不发地喝着酒,脸色沉沉。
“她下来了,我去逗她玩玩。”贾人杰推开身边的朵朵桃花,痞笑着向他挥挥手,走了。
韩笑从台上下来,走在长长的走廊里,总觉得背后仿佛有人在跟着她。她快走几步躲在转弯处,听到脚步声近了,立马闪了出去。
“嘭!”贾人杰没想到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下子收不住脚,和韩笑撞了个满怀。
“找死呀!”
“找死呀!”
两人同时说出了一句话。
“是你!”贾人杰目光一闪,指着韩笑说。
“你是哪根葱?干嘛跟着老娘?”韩笑晃着右拳,瞪着大眼。
“别那么凶嘛,靓女。交个朋友?”贾人杰嬉笑着伸出右手。
“老娘从不跟流氓交朋友!”韩笑看了一眼长得有些妖孽的家伙,恶狠狠地说完,转身走人。
“好呀,那我找‘百合伊人’流氓去。她比你这小辣椒强多了,清纯又可爱。”
韩笑一愣,眼珠一转:“呵呵,你来得真不是时候,那小清新前几天让一金主看上了,早被金屋藏娇,癞蛤蟆吧,你!”
“你……”
“哈——哈——哈——”回头看到那家伙的脸气成了菜色,韩笑的心情格外的爽。只是委屈了某丫头,若她知道了被这么子虚乌有亵渎了,还不把自己给砍头示众。这样想着,韩笑禁不住打了个冷颤。饶了我吧,阿门!
明熠星拿起杯子和刚到的林子叶碰了一下,就看到有人像斗败的公鸡一样,耷拉着脑袋晃过来了。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贾人杰依着柜台用拳捶着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切!你小子少在这放屁了,苍蝇还讲卫生?”林子叶被这搞怪的家伙逗乐了,挥手给他一巴掌。
“你俩还记得那小百合吧,上次装得跟圣女似的,前几天还不是让人给吃干抹净。”
“你哪来的小道消息?”林子叶点着贾人杰的头,笑着问。
“千真万确!跟她一起的辣妹说的,还一脸得意样呢。这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