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冷心月红着脸,走过去夺过一包正要飞出去的七度空间,气鼓鼓的。真不明白,为何他总爱做一些厚脸皮的事。
“收拾床铺准备睡觉呀,难不成让我睡沙发?”明熠星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刚刚沐浴出来的她,穿着他的睡衣,衫宽裤长,像个唱戏的,长袖善舞,真是可爱。若是把她拥在怀里,会是怎样的感觉。
这样想着,他就觉得浑身燥热起来。他不是个好色之徒,可是面对她,总是忍不住有邪念。心里一面轻视她,一面又渴望亲近她,自相矛盾。
“你睡床吧,我去睡沙发。”冷心月想起自己“雀占鸠巢”的,有些不好意思。
“这床那么大,一个人睡了纯属浪费,我不介意借一半给你。”明熠星一伸手,出其不意地把床前的女人拉倒在床上,随着翻身俯在她的上方,一只手掌撑着头,一只手环住了她纤腰,低着头,眼光灼灼的。
“走开,走开!你怎么这么无赖?”冷心月用力捶着某人结实的胸膛,试图给他点儿颜色,无奈猫抓似的,根本就是挠痒痒。
“不许你再见那个人!否则——”明熠星抓住她的一只手就往下面按,“它会饶不了你!”
“流氓!你还会更无耻吗?”冷心月的一只手被强行按在一根硬蹦蹦的棒子上,隔着西裤的布料也能感受到它的滚烫。
二十三岁的年龄不是虚长的,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碰到某人“整装待发”的某处,吓得她触电似的缩回了手。
“我警告过你,做我的女人,就不许跟别的男人乱来!”
“谁是你的女人?别忘了,我们只是在演戏,你以为是假戏真做呀?”
“演戏?!好,你再见那小子看看!”
“我们是同事,在学校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有什么办法?”想起有人像牛皮糖似的,她也很头疼。
“那小子叫什么?”
“……”
第二十九章
那个晚上,冷心月只是虚惊一场。那个家伙后来也没有多恶心,还突发慈悲地把卧室让给了她,自己去睡了客房。
回校上了几天课,冷心月发现一下子耳根清净了不少,前段时间总在她身后晃荡的陆少不知为何不见了踪影。有一天课间,她在走廊里遇上白一松,白老头叫停了她,一脸忐忑:“冷老师,秋宁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前段时间给你带来了不少的困扰吧?”
“没什么,只是这几天为何不见他来上课?学生们都在问呢。”冷心月虽然知道陆秋宁来实习的目的,很烦他,但对于他现在的无故“失踪”还是有点儿奇怪,看他也不像是只有三分钟热度的人。
“你不知道?他被家里赶到新加坡去了。请转告明总,下次那小子回来,我会带他去登门道歉的。”白一松有看了冷心月一眼,在人来人往的走廊上,不好多说,就上楼去了。
冷心月满头雾水地回到办公室,把事情的前前后后捋了一遍,终于明白了,原来是某人在背后作祟。不知他用了什么办法,轻易就把陆秋宁“发配”到新加坡去了,只要想到今后在学校里又有了安宁的时光,就觉得这不失是件好事。
元旦前的几天,不仅少了陆秋宁的纠缠,就连无比讨厌的某人也不见了踪影。这样难得的好时光,让冷心月心情也变得平静轻松了起来。想想,自从穆老师脚伤痊愈了之后,她都好久没有去过山居岁月了。元旦放假七天,韩笑也不在,这丫头说春节后才回来,她一个人也没了逛街、出游的兴趣,打算索性到山居岁月去“隐居”几天,做个“隐士”。
然而,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元旦晚会结束后,冷心月回到出租屋时,发现房门开着,她很开心,猜想可能是韩笑提前回来了。可当她进屋看清闭着眼躺在摇椅上的人,惊喜就像小鸟展翅而飞。
“你……怎么进来的?”他不是消失了吗?怎么又出现了?
“想我了吗?嗯?”明熠星站起来不顾小女人一脸的错愕,拥她入怀,下巴顶着她的发旋,疲惫中带着瞬间的满足。
“你怎么总是这样?说好了不能碰我,怎么……”冷心月被他牢牢的箍着,都快喘不过气了,憋红了脸想挣脱。
“我若碰你,只会这样?看不出你还真纯情!做□□还想立牌坊!”明熠星被人一脸厌恶地推开,心里很受伤,嘴里吐出的飞刀,伤人亦伤己。他出差几天,把一个月的工作量压缩在有限的时间里完成,就是想回来见见她,可一见面,总是闹得不愉快。她就像只刺猬,他一靠近,就竖起全身的利刺。而他,更像是一颗炸弹,随时可以引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让他们虽然面面相对却仿佛隔着万水千山,总不能看清各自的内心。
“明总,建议你有空看看书吧,净化你的语言才能变成美丽的天使。”冷心月前段时间看了日本作家江本胜的《生命的奇迹水知道》,现在想起,她怀疑这家伙体内的水结晶肯定是恶魔状,要不,怎会如此毒舌?
“好为人师并不是好老师的表现吧?”明熠星知道这女人是在变相地讽刺自己,倒也不恼,于是饶有兴趣地打量她一番,说,“美丽的天使,要不你现在就来拯救拯救一个堕落了的灵魂?”
“你又想怎样?有话不能好好说吗?”冷心月不明白,这人怎么总爱动手动脚的,他就不明白男女授受不亲?
“叶回来了,吵着要过来见你。恰好,我明天早上在L市有些急事需要处理一下,你跟我回去见他一面,好让他死了那份心。”明熠星边说边拽着她往外走,“在他面前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我会帮你演好戏的。那之后是不是……”
“之后怎样,就看你这次的表演天分了。”明熠星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他可不想让她这么早就如愿以偿地逃离他的“如来佛掌”。她是如何把男人玩弄于股掌的,他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冷心月跟随明熠星来到L市已经是凌晨三点。她本以为他会安排自己住在酒店的,想不到竟住到了他家里来。
初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她还以为自己会认床,辗转难眠。谁知道,一沾床,竟然睡得像死猪。第二天早上七点,她的生物钟就醒了,虽只是短短四个小时,但因为睡得沉,早起却没有头疼,反而神清气爽的。
晚上到达时,整座房子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人气,她还以为他家人休息了,所以才不见人影。谁知,第二天起来,这座老宅还是冷清得很。她从二楼下来,楼下静悄悄的。走到客厅,正在犹豫,从一侧的厨房里出来了一位大婶,见了她就说:“小姐醒了?先生出去啦。他让准备了早餐,请这边来。”
冷心月尾随大婶走进了餐厅,发现准备的早餐还真是丰盛:桂圆红豆粥、五谷杂粮饭、蔬菜水果沙拉、牛奶、鸡蛋、烤面包……红木餐桌上摆满了各色的碟子,花花绿绿的,很是赏心悦目。
“不知道小姐的口味,先生说你是南方A市人,所以,我准备些清淡点的。要吃不惯,我再去准备其他的。”大婶拉开一把椅子让冷心月坐下,忙着为她摆布碗筷。
“哦,请问……”冷心月不知道怎样称呼身旁的大婶,更想知道那人去了哪儿。
“叫我芳姨吧。先生一早出门了,他说让你在家等着,中午会回来。”大婶立马笑眯眯地说。
“这房子怎么着这么……”冷心月有些迟疑,她一个初来乍到的陌生人,这么好奇别人家的事,好像很不礼貌。
“你说是太过于安静?”芳姨真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人,一下就明白了冷心月欲言又止的部分,“其实我也这么觉得。如今,家里除了先生,就只有我和老伴两人。哦,我家那位姓梁,你叫他梁伯就好,他到院子里去了。”
“他的家人呢?”冷心月也奇怪自己为什么突然变得八卦起来。
“其实我和老伴来这里时间也不长。原来我幺姑在先生家帮佣,三年前过世后我俩才过来帮忙的。”芳姨见主子难得带一个女孩回来,她也很好奇,“我看先生很喜欢小姐呢。早上我擦地板,他下楼还叮嘱我小心点,别吵醒你。还说不要让你出门,他会尽快回来的。”
“……”就凭这些就断定那人喜欢她,这大婶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点。
“我听幺姑说先生其实是个很可怜的人。其实先生是个独子,他……”芳姨也许是一个人太寂寞了,好不容易来了个听众,让她忍不住多说了两句,后来意识到八卦主人的家事不妥,忙又停了下来。
“是吗?”冷心月对于她欲言又止的部分没有多大兴趣。只是说某人可怜让她有些惊奇。平时她只觉得他可恶而已,可怜这样的词好像不该出现在他的身上吧。或许,可恶之人都会有其可怜之处吧。
“别看先生很冷漠,其实平时对我们很好的。像先生这样的好人,真希望他能过得开心点儿。好在现在先生终于有了喜欢的人。”芳姨说着突然热切地拉起冷心月的手,满怀期望的,“小姐,你可要对我家先生好点儿,不准欺负他。”
什么呀?都谁欺负谁呀?这位大婶八成是喝了迷魂汤,要不为何神志不清、颠倒黑白呢。像他那样的家伙,他要是不来招惹她,她就要念阿弥陀佛了,还说什么她会欺负他,简直是开国际玩笑——她不想活了,还是怎的。
吃完早餐,冷心月不想在静得让人发狂的屋里呆着,于是出了门。
因为是初来乍到,周围的一切都很陌生,她一个人也不好走远,只是到了房前的院子里溜达溜达。
L市是北国之都,冬天的清早自然比A城凛冽得多。好在没有风雪交加,要不自小怕冷的她从南方过来,指不定会冻成冰棍。可是,一想到没有下雪,又觉得很遗憾。好不容易来了一趟,却连一片雪花的影子都没看着。生活就是这么奇怪,希望与失望同在。很多时候,人也很奇怪,总是一边失望着,一边希望着。也许,这就是我们现实而矛盾的人生?
清晨的院子没有鸟语,却有花香。各式各样的花草被园丁打理得很好,横竖高低修理得错落有致、各具特色。院子里不乏名贵的花草在争奇斗艳,就是在猎猎寒风中也毫不畏惧。
冷心月对于那些奇花异草没有多少兴趣,倒是院里靠墙的的地方,看到了一簇簇熟悉的身影。
那不是茉莉么?印象中,茉莉应是生长在气候宜人的南方地区吧,怎么这北国之都也有?
她回头看了看刚才路过的花圃,那些正开得娇艳的花草已经告诉了她最好的答案。原来花草树木已经比人的适应能力要强得多:它们早就可以跨越种类、跨越地域、跨越时空,生根发芽、繁衍生息了。
茉莉,在这院子里众多的花草中,平凡得有点儿不起眼。现在不是花期,它们没有了唯一可以引以为豪的芳香,只是在寒风中摇曳着绿色的腰肢,单调得有点儿落寞。
记忆中,她一直很喜欢茉莉。小学时还不认识它,只是跟着刚师范毕业的音乐老师,一个比学生大不了几岁的女孩,唱了一首《茉莉花》,然后就固执地认为茉莉是天底下最美的花儿。谁知后来读初中时,在学校操场的围墙边,被同学告知那一簇簇开着丁点儿小白花的野花就是茉莉时,她诧异了。不过,眼前平凡的花儿并不能妨碍她心中美丽的存在——茉莉仍然是她心底最美的花儿。后来有一次读了林清玄写的一篇关于茉莉的散文,她才知道,原来茉莉在作家的笔下可以那样的与众不同、出类拔萃、出尘脱俗。她就更确定了自己的审美观。美,它不仅要用眼看,更要用心体会!
“看什么呢?傻了一样。”
“哦?”冷心月被突然出现的某人吓了一跳。他不是出去了吗?怎么回来了?
“你喜欢茉莉?”明熠星好像发现新大陆似的,而后又很激动地指着最南边的那一簇说,“那是紫色的,开花时沾着露珠就像紫水晶。”兴奋的语气像一个急着跟人分享秘密的孩子。
“有紫色的茉莉?骗人就是猪!”冷心月说完方知自己孤陋寡闻,同时为自己的唐突很尴尬。她何时跟他那么熟了?怎能像朋友一样口无遮拦地开玩笑?
“喜欢的话,过几天带一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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