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瓴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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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海瓴牵手-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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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得去接触,光听人说不行,听谁说都不行。……”

  这是夫妻二人从昨天回家后第一次说话。一说话就是这种调子,钟锐真是腻歪透了。他不声不响地起身、穿衣,换鞋,……

  开始晓雪只低头喝自己的汤,故意不理他,但当发现他真的要出门时,她沉不佳气了:“你刚退烧,去哪里?

  “钟锐不回答她,“砰”地关上了大门。晓雪气得咬紧了嘴唇。

  方向平回到公司时,公司里静静的,已经下班了。他走过机房,发现门开着道缝,便悄悄地推门进去。

  机房里,钟锐要搬的东西已经归置到了一边,王纯一个人站在屋子中间楞神,一只手搭在钟锐椅子的椅背上。

  “下班了,不出去玩玩?

  “王纯吓了一跳,回头看到了不知何时进来的方向平:“方总。”

  方向平环视了一下屋里,笑笑:“东西都收拾了?

  ……他不会走的,你瞧着。他不是书呆子,他有他非常务实的一面。……在我们关系还很好的时候,我们经常彻夜长谈,谈设想、谈抱负、谈规化。公平地说,他有才华。凡有才华的人都容易恃才傲物,容易孤注一掷,对可能有的失败想都不想。他不。……他不仅想,想得非常具体,并且是,低姿态。……他跟我说,就算所有的想法都实现不了,他还可以用他的本事去修理家用电器,维持生计没有问题。……没想到吧?

  “稍停,他又说:“书呆子很难对付,他人间烟火都不食了你能拿他怎么办?

  钟锐是正常人。只要是正常人就会有正常人的弱点。……”

  “什么是……正常人的弱点?”“生、存。”

  王纯从心里打了个寒颤:“方总,您打算……怎么做?

  “方向平慢慢地道:“他的人事关系在我手里,他住的房子也是公司借给他的。还有,员重要的,他这几年的心血他所创造的价值都在这里,倘若他坚持要走,这一切都将与他无缘!

  “王纯说不出话来。

  方向平拿过王纯一天的办事记录来看,边问:“你跟他们说我干什么去了?

  ““说您有一个外事活动。”

  方向平仰天大笑:“其实,用不着。就说我去给我的下属当保姆去了,当厨于去了,有什么不可?……企业管理的真诺是什么?

  一手软,一手硬。这两手搞好了,就可以把任何人玩弄于你的掌股之间。包括他,钟锐。……”

  他话音未落,钟锐就推门进来了。方向平像大白天看到了鬼似的,一下予从椅于上惊眺起来。钟锐对王纯点点头,对方向平说:“向平,我来拿我的东西。”

  方向平一时没明白:“拿东西?

  ““明。我想尽快搬家,好开始工作,已经耽误几天了。”

  方向平膛目结舌,王纯则心情复杂,有痛快,有难过,痛快和难过都是因了钟锐的真的要走。

  钟锐在机房里搬东西,跟随而至的方向平一再拦住他,但在他搬重物时又不能不播一把手,二人就在这磕磕绊绊的动作中进行对话。

  “……睁开眼睛看一看中国的国情,钟锐,她还没到你以为的那个阶段。难道我不希望中国的软件产业发展,我不佩服比尔·盖茨?

  但你想过没有,比尔·盖茨的成功不是他个人的成功,是几代人努力的结果,他不过是一个踩着巨人的肩膀到达顶峰的幸运儿……”

  “我们现在也正是踩在巨人的肩膀上。”

  “但不能因此说你就一定是那个幸运儿,也许——很有这个可能——你奋斗终生,结果不过是一系列肩膀当中的一副肩膀。钟锐,三十岁已经是输不起的年龄了,一个年龄段要有一个年龄段的定位和选择!”钟锐干脆不说话了。

  当所有的东西都装上一辆“面的”后,方向平终于明白钟锐真的要走了。突然,他挡在出租车的前头,对钟锐道:“钟锐,要多少钱才能把你留下?

  开个价!”“真的让我开价?”“君子一言。”

  “三条。一、让我当总经理。”

  王纯把目光飞快地从钟锐的脸上娜到方向平的脸上。

  方向平沉着地:“二?”“我是法人代表。”

  “一回事。三?

  ““三,我上任第一天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是,开除你。”

  方向平笑了笑:“钟锐,不要义气用事,还是现实一些好。……不错,我离开你,会给我的将来带来很大的困难。但你想没想过,你离开我,”他突然收了笑容:“会给你的现在,就带来很大的困难。……根据公司规定,你现在的住房是属于本公司高级职员的,因此……”

  “我知道。”

  “两周之内!”他说罢拂袖而去。

  王纯没动,钟锐对她笑笑,上了车。车门“砰”地关上,车窗里,钟锐冲王纯挥了挥手。车启动了,加速、行驶……王纯的眼前模糊了。刹那间,她感到自己的渺小和软弱,不能决定任何事情,不能左右任何局面,她能够的,只有去面对,去适应。这个曾令她感到充满了悠力的公司,随着钟锐的离去一下子变得索然无味。王纯转身慢馒地向回走。突然,她听到一声刹车的尖叫。

  她下意识地回过头去,看到那辆“面的”又飞快地倒着驶回来,在她面前停住。车门开了,钟锐探出头来:“王纯,你是学政治的,想必对法律方面的事儿比我更内行些。你给我说实话,我真的不能把我的ARPHA2。0带走?

  “王纯点点头。

  “王纯,你知道我是怎么把ARPHA2。0做出来的?

  愿你这么着说吧,它就等于是我的一个孩子。一想到我的孩子要由着别人去换成房子换成地,换成汽车和股票,我的心,就疼。……这个你能懂吧?

  噢,你不会懂,你没有孩子,你压根就不知道孩于是怎么回事。……”

  “钟总,听我说,”见钟锐看她,王纯接着说,“大舍,才能大取。”说完,她帮他关上车门。她不能看男人忧伤,尤其是她所看重的男人。

  车远去了,消失在夏日的薄暮里。 

 


第四章
   许玲芳从早市回来,拎着沉甸甸的两篮子菜、肉,老乔赶快接过来。

  “这么多!乔轩说只来俩人。”

  “他的话能有准儿?上回也说只来俩人,可好,来—厂八个!……赶紧的,择菜洗菜,今儿咱们早点动手,准备好,不能让儿子没面子。”

  老乔掐了掐篮子里的芹菜。

  “芹菜老了。”

  “嫩的有。”

  “贵?”“再穷我也不会从嘴里抠。……你知道那卖菜的叫我什么?老太太!我?老太大?我二话没说扭头就上了他旁边那摊儿。”

  许玲芳十九岁进厂,性格活泼爽快,因而在很多人由“小某”变“老某”的时候,她依然是同辈人嘴里不变的“小许”。早年间一张小小巧巧的瓜子脸,而今是一颗端坐着的饱满的梨,由于富态,脸上很少皱纹,因此她心中的自己与外人眼睛中的她有着不小的差距。

  老乔“呵呵”地笑。“五十岁正是比较尴尬的年龄。男的还好,可统称先生,先生元老少。女的就不行了,叫夫人吧,不合国情,叫你小姐未免也太不实事求是—了……”

  “叫同志行不?再不叫师博、大姐,叫大姐我还觉得亏了哪,瞧那人比我只大不小。”片刻,她又愤愤然道:“乡下人,不懂事!……”

  许玲劳嘴上说着手下忙着,儿子今天有客,是家里的大事。

  儿子在家中的核心位置,是打他出生那天就确定了的。

  “爸。妈。”

  乔轩回来了。乔轩二十多岁,身份就写在脸上——典型的学生或刚参加工作的白领形象。

  老两口迎出去,许玲劳手里的菜刀都没顾得放下,伸着头直往乔轩身后瞅:“怎么就你一人,谭马呢?”谭马跟乔轩是一个导师带出来的师兄弟,约好今天登门拜访,他要说服老乔夫妻把房子租给王纯。王纯一个人伎在公司他不放心,一忽儿担心流氓上门,一忽儿又担心方向平“近水楼台”。尽管尚未发现方向平有过这方面的劣迹,但并不能说明问题,和尚都有把持不住的时候。乔轩答应帮忙,说好去找他,带他来家里,但去到潭马家后,他发现他来不了了。

  昨晚,思考了一夜后,谭马决定向老婆提出离婚,但刚一开口,老婆就动手了,第一个回合就在他脸上抓出了三条血道道。

  乔轩来的时候,战事刚停,他看着潭马血淋淋的样子,甚是不屑:“打不过她?”“我?一指头戳她一跟头!但是,敢吗?到处是妇联,到处是人家的‘娘家人儿’。唉,在中国还是做女人好,进则女强人,退则贤妻良母,永远立于不败之地。对此我真是想不通,真想找有关部门投诉:诺大的中国,为什么就没有男人的——个‘娘家人’,难道男人就不是人?……”

  乔轩打断他的悲愤控诉:“你今天还去不去我家了?”谭马摸着伤处苦笑,但又不愿意拖,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乔轩。

  乔轩跟父母说完了潭马的意思,强调道:“爸,妈,潭马可是我师兄田,一个导师带出来的。”

  许玲芳撇撇嘴:“师兄算老几?他要是你老板还可以考虑。”

  男人想问题到底周到些,老乔问:“王纯跟他什么关系?”“同事关系、朋友关系、男亥关系……什么关系不是关系?关健是,人家开了口了。”

  老乔摇头道:“王纯你妈去看了,嫌她年轻……”

  许玲芳补充道:“主要是长得太扎眼,不安全。”

  “对谁不安全?”乔轩笑看老乔道:“对爸?”“严肃点,这可是咱家的大事。”许玲芳喝斥道。

  “爸,啥时候安排个机会让我也瞻仰一下嘛。”

  “嗯?”老乔没明白。

  乔轩说:“你们那个王纯的芳容。”

  许玲芳一听急了:“乔轩,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可不成,小云跟你一年多了,没打结婚证就跟你……啊,住到了一起。得亏我不是她妈,我要是她妈,早扇你了!”“这都哪跟哪啊。我这只不过出于一种,啊,对美好事物的、本能的、艺术的渴慕。爸,您能理解吧。”

  老乔为“能跟年轻人做朋友”,重重点头表示“能理解”。许玲芳撇撇嘴,道:“你爸还能不理解?你们男人,不管做老子的还是做小子的,全一个德性,好色!”说罢提着菜刀扭头去了厨房。

  乔轩赞叹道:“爸,您看咱妈,读书不多,说出话来可一句是一句!”

  老乔气哼哼地道:“她是你妈,不是‘咱妈’!”说罢转身追去:“许玲芳,说话要负责任,血口喷人不成。‘好色’,我怎么好色了?”许玲芳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你不好色当年干嘛追我?”最终,乔轩没能说服他的父母,确切点说,是没能说服许玲劳。许玲芳坚决不同意王纯任到家里,她任可穷点儿,原则不能放弃。

  谭马决定面部伤愈后亲自上门。

  这期间王纯出了事儿。是为了钟锐。

  那天离开后,钟锐就再没有来过公司,仍不断有找他的电话打来,他却一个电话没有来过,不知到底怎么样了。有一‘天,王纯忍不住呼了他,才知道这些天他一直在为找房子奔波。同样是没有房子,情况却又不大一样,她是一个人,他还有妻子儿子。放下电话后,王纯才头一回真切体会到钟锐的困境,体会到了方向平手段的老辣。她知道找房子的滋味:一处处地看、谈,谈价钱、看难看的脸色,不断奔波在烈日和尘土飞扬的路上。还有心情:茫然、颓唐、不知前景……想到那个才智过人、借时如金的人,如今正为了这种种琐事耗费生命,她很难受。又是一阵电话铃响,王纯拿起电话。“钟总不在。”她告诉对方。她不说钟锐已经离开了,这是方向平再三嘱咐的。当她说完话放电话时,身后伸过来一只手把电话拿了过去。是方向平。“请问您是哪里?……”方向平问,不料对方已经挂了电话。方向平犹有不甘,问王纯:“他是哪里?”“他没说。”“以后凡是找钟总的电话,—定问问清楚是哪里打来的。”“对方不说,硬问,好么?”“王纯,体怎么这么书呆子气呢?”方向平在她对面坐下,“我问你,你对钟总印象怎么样?”“很好。””我也是。……我再问你,你是否愿意与他共事?”“愿意。”“我也愿意。瞧,我们有着共同的感情和希望。不仅仅是我们,整个公司的同仁都是如此。也许我和钟总之间有一些个人的误会,但我对他的看法始终是清醒的、客观的。他是我们公司不可替代的中坚力量。……”王纯心中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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