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充,你有什么资格坐在上面?”一位中年人踏进房门,看着高高盘踞在主位之上的曾充,喝斥道。
曾充冷冷一笑,“十三叔,你不要忘了,这里是白马山,是凤离营镇守所在……曾充虽然不才,但也是凤离营郭大将军麾下四将之一,今天好心好意请大家来做客,吃上一顿好的,喝上一顿好的,十三叔不领情也便罢了,还对我喝来斥去,未免太让人心寒了吧!”站了起来,手一摆,道:“各位叔伯兄弟,请坐,请坐!”
被称为十三叔的中年人被曾充喝得一楞,转头看着其它人都已经迫不及待地落座,也只能恨恨地瞅了一眼曾充……气哼哼地坐到了下首的第一排之上。
“少帅呢?上山后怎么没有看见少帅?”
曾充拍拍手……身后一扇门霍地打开,一名亲兵捧着一个木盘走了进来,躬身将木盘放在曾充面前,退后了一步工
曾充瞅了一眼台下众人,伸手拉去盘子上的布,众人发出一声惊叫,那是曾氏的虎符,代表着曾氏家族的最高权力。
“少帅在那里?”十三叔一下子跳了起来。
曾充安坐不动,左手抚摸着那尊虎符……字一顿地道:“从今天起,我才是曾氏的族长……少帅他已将这虎符交给我,他觉得自己之才不堪,将偌大的曾氏一族带到了如今危如累卵的地步,随时都有覆亡之险,所以决定不再担任族长之位,而将族长之位交于了我。”
“你放屁!”不仅是十三叔,台下不少人都大声喝骂起来,“你曾充是什么料子,外人不知,我们还能不知,一个大草包而已,你算是什么东西?少帅在那里?”
曾充脸上抽搐了几下,“少帅不会来见你们的。”
“你造反了么?你把少帅怎么样了?”十三叔蓦地想起先前曾充所说的话,这里是白马山,这里是凤离营的地盘,脸色唰地白了,失控般的大叫起来:“凤离营造反了,他们杀了少帅!”
房中登时炸了窝。
呛呛拔刀之声不绝,“冲出去,杀了他们,杀了曾充,杀了郭全,救出少帅!”有人振臂大呼道。
一些人冲向房门,另几个包括十三叔却冲向了曾充。
看到十三叔气势汹汹,曾充脸色不由一白,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十三叔一手便抓向那个虎符。
哧的一声响,一柄刀自空中闪现,只是一刀,十三叔伸手虎符的手便血淋淋地给斩了下来,啪的一声掉在大案之上一盘凤爪之中,鲜血狂喷而出,十三叔惨叫着向后便倒,疼得险些昏了过去。却是站在曾充身后的那名士兵动的手。
“曾将军,当断不断,后患无穷,此时正是你立威的时候。”那士兵低声道。
曾充深吸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既然走上了这条路,就断然没有回头的道理,自己对于定州李大帅的价值,也就在于能不能收服曾氏便带着曾氏彻底投降李清如果自己做不到这一点那么饿……”自只只怕离死不谗……即便不死……办会沦落为一钱不值的家伙……曾充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知道自己着实不是带兵打仗的料,想以军功来体现自己的价值,那只能等下半辈子了。
“来人啊!”他大吼道工
哗啦一声,大门洞开,正冲向门口的人猛然看到门口出现了一排排的长矛,闪着寒光的矛刃将大门完全封住,所有的窗户也几乎在同时披从外面拉开,一张张长弓拉弦上箭,对准了屋内。
喧闹的屋内立时安静了下来。
曾充拍拍手,一排士兵踏着整齐的步伐走了进来,向曾充行了一个军礼,“曾将军,有何吩咐?”
“曾新,曾礼,曾括,曾靖!”曾充面无表情,一连点了四个人的名字。房中有四人的脸色顿时难看之极,其余诸人更是齐齐后退了步。
“抓起来!”曾充冷冷地道。
士兵们如狼似乎地扑上去,将这四个人按倒在地上,五花大绑起来,按倒在地上跪下。
看关局面完全在自己的控制之中了,曾充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向剩下惶惶不安的诸人抬手道:“各位请坐,请坐!”
诸人惴惴不安地坐下,看着曾充,都是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各位,我们都是曾氏族人,我们曾氏本是东方豪雄,为什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别说争霸天下,雄居一方,现在连安身保命都成了问题,如今只剩下这一点人马,马上就要沦落到落草为寇的地步了,为什么?不就是曾逸凡一步步将我们带到这一条死胡同里吗?如果当初我们不与定州翻脸,我们会是现在这副模样么?我们也会是欢呼胜利的人群中的一员。现在曾逸凡还不思悔改,一心一意要在这里等死,我们如果还跟着他一条道走到黑,那曾氏就完了,定州李清会将我们连根拔起,斩尽杀绝的。”曾充挥舞着手臂,嘶声道:“我们曾氏可不是只有曾逸凡这一脉,我们可有十数房,在座的除了这四个人,其它人都是偏房,那一个想跟着曾逸凡一路走到死,各位,我们都有家有业,上有老父老母,下有妻子儿女,你们自己不怕死,也不会家人想想么?”
“曾大哥,那我们怎么做,投降李清么?李清会放过我们么?听说李清对我们曾氏可是恨之入骨的!”一人叫道。
曾充笑道:“不要妄听人言,定州李大帅要的只是曾逸凡,我们当初不过都是些听人命令的小角色,那能入他老人家的法眼,实话告诉你们,我已经与定州李大帅取得了联系,李大帅说了,除了曾逸凡这一脉,其它曾氏族人一概不予追究,想反,只要在接下来的接管辽沈,平定南方的大事中立下功劳,一应赏格与定州诸臣诸将一视同仁。各位,平定南方我们帮不了多大忙,但接管辽沈,我们可是有先天优势啊!大家回到各自家中,发动各自的长辈叔伯,替李大帅顺顺利利地将辽沈接管,我们就立下了大功。而且这功劳唾手可得。”
下面一群人顿时都露出意动的神色。
“大家不要相信这个混帐,李清一定会杀了我们的。”躺在地上的十三叔嘶声喊道,曾充眼中杀气一闪,大踏步走到他身前,呛地一声抽出刀,看了众人一眼,突地反手一刀戳下,鲜血哧的一声冲起老高,十三叔顿时气绝而亡。
“各位,我们还有其它路可走么,实话告诉各位吧,郭全将军已经决定向李清大帅投诚了。而且梁翼将军,周叔闻将军都已经决定跟着郭将军一起干了!”曾充道,“何去何从,大家尽快决定吧,郭将军可没有耐心等你们。”
众人神色变幻不定,半晌,其中一人越众而出,“曾大哥,我跟你干了,但你可得说话算数,我一家老小的性命可就全系在你身上了。
“当然,曾平,以后我是曾氏的族长,你就是族中的长老了!咱们有福共享!”
有了一人带头,其余的人再也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了,“曾大哥,我们干了,我们投降。”
“不错,我们还不想死呢!”
“很好,现在,我带大家去见郭将军。”曾充大笑着领头便行,屋中只余下了被五花大绑的曾逸凡一脉四人。见众人出门,先前那名斩下十三叔的那名亲兵一挥手,屋内士兵刀矛齐下,将四人齐齐戳翻在地,走出屋的众人听到里面短促的惨叫声,都是脸色一变,脚下一顿,但却没有一个人回头。
正文 第八百三十四章:一力破百会
厚厚的木门吱呀一声推T开来……门外耀眼的阳光从大开的门中直射进来,为这强光一照,曾逸凡猛地闭上眼睛,半晌才慢慢睁开,模模糊糊地看到门口出现了几个人影正跨进门来。
眨巴了半晌眼睛,终于看清来者正是凤离营主将,叛乱的郭全。猛地吼叫了一声,曾逸凡挣扎着站起来,扑向郭全。郭全身后两人一左一右,将曾逸凡架住,拖了回去,扔在地上。
“郭全,你不要得意,我在山下还有四万大军,军中还有无数曾氏子弟,你即便抓到了我,你也不会成事,你的末日就要到了,不要忘了,你的凤离营也是我辽沈子弟!”曾逸凡狂呼道。
郭全哈哈一笑,“来呀,有请成化将军,姚清泉将军!”
外面传来呼喝之声,牢门处两个五花大绑的人跌跌撞撞的被推了进来,看到地上衣冠散乱,狼狈不堪的曾逸凡,都是悲呼一声:“少帅!“
姚清泉摇头道:“少帅,梁翼与周叔字与郭全狼狈为歼,利用我们的印信诱捕我营将领,而后以兵围之,我营已经被解除武装了。”
曾逸凡呆呆地看着他,成化哭道:“我那儿也是这样!”
郭全道:“少帅,在这儿暗无天日,你也是度日如年吧,不知道已是一天一夜过去了吧,这一天一夜,你当我在玩儿呢?四万大军,嘿嘿,现在可都不姓曾了。”
“有请梁将军与周将军!”郭全道。
梁翼与周叔闻跨进房门,“郭将军有何吩咐?”
郭全笑道:“老梁,老周,咱们要去投李大帅……怎也得拿点礼物啊!”嘴角冲着成化与姚清泉一努。
梁周二人立即明白了郭全的意思,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下,两人都是呛地一声抽出刀来,一言不发……走到成化与姚清泉面前,手起刀落,两个人头便滚落在曾逸凡的面前。
曾逸凡失声惊呼,看着两具无头的尸体倒在自己的面前,几欲昏倒,瞪着梁周二人,眼中几欲喷出火来。
“来人,将这两个冥顽不化的东西拖出去。”郭全喝道。
一排士兵奔进来,将尸体与人头迅速地拖了出去。
“曾充!”郭会又喊道。
“末将在!”曾充跨进房门,低着头,却是不敢看曾逸凡一眼,两手离举,手里一个托盘,盘里一壶酒……个酒杯。
郭全笑道:“好叫曾少帅知道,曾充现在已经接替您成为曾氏族长,并且得到了军中曾氏子弟的一致拥护。
曾族长,你不是要敬少帅一杯酒么?还楞着干什么?”
曾充哆哆嗦嗦地走到曾逸凡面前,将托盘放在地上,双手抖着,举起酒壶,将杯子倒满。
曾逸凡看着面前清澈透底的美酒……忽地失笑道:“郭全,你看这家伙,像个当族长的模样么?、。
“象不象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办事就可以了,有不有才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让曾氏其余各房的族人信服即可,当然……他们不信服也得信服,因为在曾充的背后……有一坐大山可以倚靠。曾少帅,您明白了么?”
曾逸凡点点头,端起酒杯,“郭全,我能单独问你几句话么?”
郭全微微一楞,“自然可以,少帅,临别之际,这点要求我还是可以满足你的。你们出去吧!”
众人退出房去,房门轻轻掩上,郭全道:“少帅,时间不多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您有什么话尽管问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曾逸凡出神地看着郭全半晌,“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你郭全性子燥,除了会打仗以外,是个粗鲁汉子,现在看起来,倒是我看走了眼,你原来城府极深,这件事你谋划了很久吧,思虑如此周密,布置滴水不露,当真是让人佩服之致。现在回想起来,当初朗算吕逢春,让吕大兵在你眼皮子底下吃掉了吕逢春的骑兵主力,后来又在鸭子口纵敌而去,使吕逢春的最后一点本钱也消耗殆尽,都是有意为之吧?”
“不错!”郭全点头道。
“我只是不明白,那个时候,我们并没有显露败象,在卫州之役中,我们在表面上还占着极大的上风,你为什么会这么做,难道你算准了我们会失败?”
郭全哈哈一笑,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我曾逸凡自问对你不薄,一直对你优容有加,你为什么在那个时候就起了背叛我的心思,难道你就真认为李清有人主之相?或者说你有未卜先知之能?”
郭全摇摇头,“我没有什么未卜先知之能,至于这其中的原因,我倒是可以告诉少帅你,让你明明白白地去吧。我,郭全,不是全州人,而是定州人,原隶属于定州水师陆战队……当初我们两家尚在联军之时……便奉命潜入全州,组建义军,当初与我一起潜入全州的共有三十名定州军官,当然,能够在这场战乱之中活下来的并没有几个,现在都在我凤离营中。少帅,凤离营校局以上军官,基本都是从定州潜过来的军官,凤离营从来就没有属于过你曾少帅。”
曾逸凡脸上露出震惊之极的神色,“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李清深谋远虑,一致于斯,可笑,哈哈哈,可笑,我真是愚蠢之极,竟将摧命阎罗当作救命菩萨,败得不冤,死得也不冤工”狂笑声中,一仰脖子,将杯中面一饮而尽。
郭全默默地站在门口,看着曾逸凡一杯酒下肚,片刻之间,嘴角,鼻内,眼角都是溢出血来,顺着墙角慢慢地滑倒在地上,身体抽搐了几下,就此一命归西。
叹了一口气,“少帅,各为其主,这也是命数。你说得不错,你待我的确不薄,我不会拿你的脑袋去请功的,我会为你留个全尸,就将你安葬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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