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啸天忽然有一种豪气冲天的感觉,几步抢上前去,两手抡动鼓槌,用力地敲击起来。
钱多也跟着出去追杀溃逃的敌军,返程之中,他看到了徐克兴,看到了田冲,也看到了那个曾经腼腆的青年,乐不平。
“都还活着,都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钱多居然哽咽起来,牵着徐克兴的手,“活着,还赢了,太好了,太好了!”
钱多泪流满面,徐克兴顿时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给钱多死死地握着手,居然抽不出来,心中不由也感动起来,一起打了几次必死之仗,一起在阎罗殿之中打了一个旋又奔了回来,这份交情,恐怕值得他们回味一生了。
“老钱,你他妈的就是一个妖怪!”田冲走了上来,一趄一拐,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利索,昨天晚上又添了好几处新伤,便连徐克兴如此的猛将也受了伤,但怪胎钱多除了一个yīn阳头,楞是没有一处伤痕。
钱多得意起来,“老子是福将。”
徐克兴哧哧地笑了起来,“老钱,以后你跟别人说,你参加过这一次大战,铁定没有人相信,你瞧瞧,咱们那一个不是伤痕累累,你呢,你呢!”徐克兴炫耀地掀起衣服,lù出满身的伤疤,“这是咱们的军功章!”
钱多得意的笑声戛然而止,看看徐克兴,看看田冲,再看看乐不平,那小子身上也是血迹斑斑,身上衣衫破乱,还有鲜血在渗出,明显也受了不少的伤。
“说得也是啊!”钱多昂起头道,“但老子的确参加了的,而且作战生猛,毙敌无数!”
三人都哧哧地笑。
钱多于是考虑要不要偷偷地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在自己身上整几处伤出来。不过刀子割子自己身上……钱多打了一个寒颤,决定先好好地思量一下。
没等他思考出一个结果,他们已经进了遵化城。
不仅是钱多,便是徐克兴,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见到大将军过山风。
过山风用力地拥抱着龙啸天,身高超过一米九的过山风拥着瘦小的龙啸天,倒似是老鹰逮小鸡一般。
“谢谢龙知州,龙大人!”过山风轻轻地拍着对方的后背,“要不是你,组织人马在遵化死战,这一次,我们就要吃尚海bō一个大亏,陷入被动了!”
龙啸天有些jī动,也有些感慨,更多的却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凝视着过山风的眼睛,龙啸天知道,自己现在正式被过山风接受了。作为定州政坛后起之秀,龙啸天一直受到李清的重点培养,他的晋升之路也可以用一帆风顺来形容,虽然他在这个过程之中,也展示了自己的能力,但定州老资格的官员们都知道,龙啸天能够如此顺风顺水,与他的老子有分不开的关连,作为第一批跳出来支持李清的商人,龙四海这些年来紧跟着李清的脚步,成为了定州首富,聚集了大量钱财的同时,也在商界建立了偌大的影响力和人脉,成为了李清着力扶植的又一股影响定州政坛的新兴势力,而龙啸天则是这股新兴势力的代表人物。
所以,龙啸天在他们眼中是一个异类。不仅是以士大夫为代表的文官集团对他不屑一顾,便连以军功起家的武将们也与他保持着距离。
过山风资格之老,在定州没有多少人能与之相比,他是李清从崇县带出来的一批将领,而这批将领之中,现在过山风的地位又最高,最得李清重用。得到他的认可,便几乎得到了所有定州将领们的认同。这才异常注重军功的定州来说,是极其重要的。从今天开始,自己将真正融入定州政坛,这是自己用生命换来的。龙啸天不无自豪地想。
“过大将军,遵化能守到今天,能守到大将军率军来援,徐将军居功甚伟,龙某只不过是筹划后勤,指挥作战完全是徐将军,如论首功,当推徐将军!”龙啸天转身向过山风介绍。
徐克兴jī动不已,向前一个大步,恭敬地行了一个军礼,“末将参见过大将军,末将丢了青阳,让敌军侵入全州境内,请过大将军治罪!”
过山风打量着这个身材魁武的将军,呵呵笑了起来,“何罪之有,你能在廖斌,张亮大军压境之下,力保青阳数天不失,并成功地率主力转移到遵化,并坚守遵化直到援军到达,功莫大焉!徐将军,我将上奏主公,将你的功劳一一阵述!”
“末将不敢居功!”徐克兴连连道:“要不是龙大人统筹规划,末将也是一筹莫展。昨夜要不是过大将军神兵天降,末将此时骨头都烧成灰了!”
过山风大笑,“你和龙大人这一次的功劳,任谁也不能抹煞,好了,你们也别互相抬轿子了,来,给我介绍介绍这几位英雄,想必都是这一次大战中的豪杰了。”
钱多jī动地跨前一步,两眼星星乱冒,过山风是什么人,哪是李清李大帅麾下第一大将,统兵十万,真论起地位来,那可比什么岷州统帅张爱民还要高,自己以前想见张爱民都没资格,现在居然面对面地站到了过山风大将军的面前。
“大将军,末…。末将…。末将叫钱多,原是青阳县的知县!”
“青阳的知县,是文官啊?咦,想不到钱大人还文武双全?下马能治民,上马能打仗,那比我老过强多了!”过山风笑道。
钱多继续打着哆嗦,“末将好比是莹火虫,过大将军好比是空中皓月,莹火之光,安敢与皓月争辉?”
一边的龙啸天轻声为过山风介绍钱多的来历,一听这小子原来是岷州降将,过山风倒是吃了一惊,“不错,不错,过某记得你了!”
能在过山风这种人物心中留下印记,钱多的哆嗦更加猛烈了,几乎都jī动地说不出话来。
田冲,乐不平也依次上前参见,尤其是乐不平,作为民壮之中的代表,更是让过山风好生勉励了一会儿。
“各位,此次,我只带了两千骑兵过来!”寒暄完毕,过山风将话题转入正轨,“想必很快,对手就会mō清我们底细,重新挥兵杀来是迟早的事情!”
“两千骑兵?”众人都是吃了一惊,只有钱多钱大人崇拜地看着过山风,到底是绝世猛将啊,两千人就敢冲击数万人的大军,还将对手杀得狼狈逃窜。
“这么说,我们得马上整修城墙,准备再次守城?”徐克兴道。
“不错,龙大人!”过山风看着龙啸天,“必须马上组织人手,修复损毁的城墙,准备相应的器械。”
“我马上着手来办。”龙啸天点点头。
“大家不用这么紧张!”看着众人的神sè都有些沉重,过山风笑了起来,“王将军的天雷营只落后了我们一两天的路程,如果廖斌这贼子当真敢回来,我倒是要给他一个惊喜了。现在,只是以防万一罢了!”RO@。
正文 第七百一十八章:回报
廖斌和张亮在天明之后终于成功地将溃散的部队重新召集了起来,这使他们能控制的军队重新回到了两万以上,溃兵能收拢,但溃散的士气却是无法在短时间内恢复的。特别是昨夜,大胜之下形式急转直下,转而成为一场彻头彻尾的大败,他们丢失了自巳的大营,丢失了所有的插重,军械,粮草。更让他们担心的是,过山风会不会指挥大军,急追而乘,倘若如此,迎接他们的必然又是一场大败。
然而担心中的事情并没有出现,一边徐徐后退,一边打探着遵化的情况,所得的情报让他们懊恼不已,两人气得几呼喷血,定州军根本没有追击他们的意思,而是急急地返回到了遵化城,将他们遗弃的军械辐重一股脑地搬回到了遵化城,同时,陆陆续续仍在赶往遵化的青壮正在拼命地整修城墙,修复工事,所有的证据都表明,对方根本没有足够的兵力与他们进行一场直大光明地野地决战。
“打回去!”张亮咬辜牙,紧紧地握着刀柄,因为巨大的屈辱感,而使整个脸部都有些变形。
“我们打回去,杀一个回马枪!”
廖斌没有作声,两手捂着脸部半晌,尽量使自己的沮丧不表现在脸上,这才放下手乘,平静地道:“没有机会了。”
张亮颓然坐下,他自然也知道,没有机会了。如果在昨晚,他们能组织起兵力,奋起反击的话,那么狼狈奔逃的本应当走过山风而不是他们,而现在,他们才划州收拢起部队,以现在如此低迷的士气再去攻打城池,无疑是毫无胜算的,徒耗兵力而不会有任何收获,而且,过山风既然到了这里,就说明秦岭战役大局已定,那么,在秦岭一带作战的大部定州军随时有可能赶回乘,如果他们在这里拖得久了,就未必能全身而退。
两人对看一眼,都是江脸的苦涩。
尚首辅与袁大人精心策划的这一次战役,因为遭到遵化意想不到的强烈低抗而失败,唯一可聊以自慰的就是打下了青阳,拔下了定州军钉在氓州的这一颗钉子,以青阳为依托,朝廷可以在氓全边境之上,构筑成一条进可攻,退可守的防线,时时威胁全州,牵制定州军力,从而为兴州的周同减轻压力。
可想而知,兴州周同在失去秦岭防线之后,门户大开,再没有可以倚仗的防守屏障,开阔的地形将成为定州铁骑纵横驰骋的马场,而现在的朝廷的兵马,再没有绝对兵力优势的情况下,与对方野战,必输无疑:
“就地扎营吧,先看看,同时向遵化派出哨探,打探对手具体情况,如果秦岭那边真的有失,那么张大将军一定会给我们发乘警告的:”廖斌道了
张亮点点头,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他们的谨慎让他们避免了更大的损失,实际上,在第二天天黑的时候,州划从安福寺战场上下乘的王启年师天雷营,衣不解甲,一路狂奔地向着全州涌乘,一路之上,累死骡马无数,战士的衣甲之上鲜血痕迹依旧,根本就没有时间清理便赶到了遵化,到达的时候,很多战士坐在马车之上,你靠着我,我依着你,安声如雷:
这也就是天雷营,号称定州步战第一的野战军,方能做到这一点。作为定州最有名气的陆战营,定州为其的配备也是极为奢华的,虽然号称是步战营,但为了节省战士的体力,行军之时,都是依靠胎马,以及大量的马车乘快速移动军队,这使得他们的行军速度比起骑兵乘也差不了多少。
天雷营到达遵化的时候,整个遵化的城防经过一天的抢修,主体工程已大体完成,虽然没有了外围的防御工事,但遵化城城墙的破损却得到了有效的修复,被击垮塌的城墙也被大量的沙包垒了起乘。从氓州大营缴获得大量的投石机,八牛弩被移到城内,迅速安装好,城内磨刀霍霍,准备与随时会反扑的对手大干一场工
随着天雷营近万名战士,插重兵的到达,过山风终于长舒了一。气,危机总耸走过去了,有了天雷营,再配上自巳的两千亲卫骑兵,氓州经过血战而迅速成长起来的剩下的万余看壮,他手头已有了可用之兵两万余人,全州终于无虞。
不过让过山风遗憾的是,对手显然也是极为精明的,期待之中的反扑并没有到乘,廖斌在数十里外扎乘营盘之后,便再无动静,倒是他们的游骑兵一天数拨地奔到城下,与遵化的斥候队伍激战数场,吃了大亏之后,便也缩了回去。
对手不亲,过山风倒想过去了
廖斌和张亮在等待了三天之后,终于接到了张爱民紧急回撤到看阳的命令,看到这条命令,两人顿时明白,秦岭防线完了。
“拔营,撤退回青阳!”廖斌站了起乘,青阳已经是这一次他们唯一的战果了,一定要保证看阳不被对手重新夺回,而斥候们带回来的消息,已使他们清醒地认识到,全州之战就此结束,接下乘的恐怕又是长时间的边境对峙了。骑在马上,看着脚下这片属于全州的土地,廖斌心里又怒又痛,这里是他的家族所在地,廖氏宗族经营全州数代,现在却败在自巳手中,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重新站在全州城的那一天,廖氏的宗祠,祖坟都在全州,不知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再一次地去拜祭祖先。
“乘人,传我命令!”廖斌一张肚阴沉得如同要滴下水乘,语气之中带着浓浓的不甘,“给我放火,将这些庄稼一把火烧个干净!”
张亮叹息道:“可惜啊,如果对手能给我们时间的话,我们将其收割,足足可以支撑我们大军半年的军粮。”脚下,遵化的大片原野之上,庄稼都已成熟,本应是收获的日子,但因为这场战争,却是被耽搁了。
“我们得不到,敌人也休想得到!”廖斌冷冷地道:“烧!”浓烟遮天蔽日,本就是天干物燥之时,大火一起,登时便一发不可收拾,即便是白天,熊熊大火依然让半边天空都变成了红色。
廖斌再一次地纵火让过山风几乎气得发疯,手下精锐尽出,以他自己的两千亲卫骑兵为先锋,天雷营为主力,倾巢而出,追击氓州军一行,而徐克兴则带着万余青壮守城。然手撤退的速度极快,而熊熊大火更是成了掩护对手撤退的最佳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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