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大好吧?”茗烟提出异意,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清风现在如果真在做这些,那一定是衣衫不整,仪容不雅,说不定此时正是满身的泥巴,一脸的泥泞,大家伙这个样子闯进去,未免太失礼了。
“有什么好不好的!”燕南飞甩开大步向前,“大家伙儿那一个不是时间宝贵,反正今天来也只是向其通报而已,难不成还让我们枯坐在那里等她更衣上妆么!”
看着燕南飞的背影,大家只得无奈地跟上。
院子里以前的一些空地,被围成了一个个整齐的方块,上面或密或稀地栽着一些幼苗,看样子,长势倒不错。
在园子里转了几转,在一片新锄出来的地上,大家看到了清风,不过眼前的清风无论如何也与大家伙以前的映像挂不上钩来。一条麻布长裙上泥垢斑斑,头上还包着一块布帕,一手握着一把小锄,另一手捏着几根幼苗,正蹲在地上,一手挖坑,一手栽苗,一个丫头提着一桶水跟在她身边,每栽下一棵,丫头就赶紧舀一瓢水淋上去。
这哪里还跟以前那个要么仪态万千,要么冷厉逼人的清风司长挂得上半点关系?所有人都停了下来,便连燕南飞也不由自主地站在了当地。
侍卫首领逮住这个空当,一溜烟地快奔向前奔去:“小姐,燕大人,李大人他们过来了!”
清风半蹲在地上,转过头来,果然如茗烟所料,脸上泥迹斑斑。看到众人过来,笑着站起来,扔掉手里的青苗小锄,踩着满脚的泥泞向着众人走来。
“原来是各位大人驾到,怎么不提前通报一声,云汐这个样子可是太失礼了!”
众人对视一眼,以前清风从来不提林云汐这个名字的。看着清风一边拍着手上的泥巴,一边走过来,纪思尘,茗烟两人闪身走了出来,“见过清风司长。”
清风摆摆手,“不用多礼了,茗烟,好长日子没见了,听说你这段日子里吃了不少苦头,险些连命也没有了,姐姐这里且给你赔个不是了,不过吉人自有天相,你这不是拨开乌云见日出了吗?”
茗烟尴尬地笑了笑,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转向纪思尘,“思尘,你好!”
听到清风的问候,纪思尘没来由的心里一寒,“好,好,司长好!”
看着纪思尘有些惊惧,清风一笑看向李宗华:“叔父,我们又见面了。”
李宗华一捋胡子,呵呵笑道:“你这模样,倒教我不敢认了,这还是名震天下的统计调查司白狐吗?”
清风取下头上的帕子,在身上拍打了几下,微笑道:“到什么山头唱什么歌,白狐已经死了,现在只有一个种菜的女子林云汐了。”
“这位大人想必是燕南飞燕大人了,数年前有过一面之缘,想不到今日已经是定州内阁三大臣之一,可喜可贺!”
燕南飞哼了一声,道:“清风司长,我等是奉大帅的命令来与你商谈统计调查司改组事宜的。”
清风怔了怔,似乎这才想起这样一回事儿来,笑道:“这些事情你们看着办就好了,何必再来问我,不管你们怎么改,我都是没意见的。如果只是这事的话,我就不留客了,你们瞧瞧,我这儿还有一大块地没有做完呢,误了时节,可就不好了。”
燕南飞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手里拿着厚厚的文件,微微发抖。李宗华踏前一步,“清风司长,是这样的,统计调查司将更名为监察院,这院长的位子还得您来当啊!”
清风眨了一下眼睛,“有这个必要么?”
李宗华苦笑道:“明人面前也就不必说暗话了,没了您这名头镇压一下,我们担心下边反弹不好办啊,再说还有几个家伙虎视眈眈地瞧着我们呢,总不能让他们乘机闹点什么事出来吧!”
“原来是这样啊!”清风娇笑道:“那我就担担这个虚名,叔父,监察院由您实际负责么?”
“是的,是的!”李宗华点头道:“我担任执行副院长,下面分设了数个处室,分管军事,政治,经济,文宣,内保,外情,行动,后勤保障。”从燕南飞手中接过那卷文件,“这里有些东西还要你签署才行啊!”
清风却不接,转头对身边的丫头道:“去,把我房里那个青玉盒子拿来。”
片刻功夫,丫头已是飞奔着取来了那个青玉盒子,清风接过来,直接递给李宗华,“这是常署签文件的印章,您拿去吧,有什么需要他的直接盖上就是,就不用再跑来桃园小筑啦,这么远的路,耽搁时间。”
众人看着清风转身走向那片园田,这位风华绝代,心计城府计谋都绝顶的人物,这便算是与打上她深深烙印的统计调查司完全切割了么?大家不由有些失神。
“过上几月,这里的蔬菜瓜果就会成熟了,到时候云汐会送一些给大家尝鲜的!”清风转过身来,笑意吟吟地道。RO!~!
正文 第六百二十五章 出发
上林里,王琦闭目坐在军营甲,姚长风沉默地坐在一侧,八百个王琦亲自挑选出来的白族精锐已经被带到了上林里,王琦给了他们三天假期,他们可以回去与自己的亲人小小地团聚一番,今日午时,是重新报到的最后期限。
大帐之前,一根旗杆被大阳照出来的影子在慢慢地缩短,眼看着就要到缩回到根部。
葛华大步跨进帐来……“将军,全部到卒!”
王琦睁开眼,霍地站了起来,“很好,总算没有让我失望,还有一点精兵的模样!走!”
大帐外,一群衣衫破乱的汉子排成了整齐的队伍,二十行队伍,每行四十人,站得笔直。在他们的周围,是二百余名特勤大队的行动队员,与白族士兵们不同,这些特种队员们没有站什么队形,而是散乱地分布在四周,只不过他们所站的位置却是绝佳,看似东一团,西一簇,其实每群人都处在一个最有利的攻击位置上。
没有人让这些原白族骑兵必须站队列,但这些士兵一入军营,往日的习惯便自然而然地促使他们笔直地挺立,目不斜视。
“弟兄们!”王椅站在这些人面前,大声道:“看到你们能准时地来这里报到,我可以称呼你们为一声弟兄们了。”
“实话告诉你们,你们犯了谋反重罪,本来是要去挖三年石炭的,但我将你们捞了出来,当然,我不是什么善人,相反,我凶得很,我将你们捞出来,就是让你们替我去卖命的,跟着我去拼命的。”
“你们去挖了这几月的石炭,相信你们都体会到了那里的情形,有没有不想跟我去拼命,而想回去继续挖炭的,你站出来,我放你回去!”
八百士兵默不作声地看着他。
“回答我!”王境吼道。
“不想,老子宁愿战死在沙场上,也不想被埋在那洞里!”一个士兵突然大声地吼了起来。
有了一个人带头,士兵们的胆子渐渐地大了起来。
“不想回去。”
“死也不想回去!”
王椅满意地双手下压,“很好,相信你们回家后都看到了你们的亲人了,你们谋反之前,他们生活得何等幸福,有房住,有田种,有活儿做,孩子有书读,但你们这次回来看得的是什么?没有了,他们什么也没有了,为什么,因为你们犯了罪。”
八百士兵低下了头。
“现在,我请求大帅特赫了你们,你们有幸再次成为定州军中的一员,当然,你们的家属也将重新享有定州军属的待遇,他们失去的一切,将会在接下来的数天里重新回到他们的手中。”
“大帅为什么要赫免你们,因为你们是精锐,你们比别人强,因为现在定州有用得着你们的地方,你们的运气真是好啊!”王椅大笑道。
“愿意跟我去拼命么?”
“愿意!”八百人大声吼道……没有人愿意回到地底下去挖石炭,也没有人愿意看到自己的老婆娃娃流离失所,吃了上顿没下顿。
“好得很,我总算看到了你们一点精气神儿了!”王椅点头道:“这几个月里,你们未免也瘦得太快了一些,我们有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里,给你们大鱼大肉地吃着,都给我养点膘出来。不要上阵之时都成了软脚蟹。”
“当然,吃完了还得消化,我给你们准备了一些开胃助消化的I练,哈哈,这个嘛,就让葛校尉来给你们讲吧!”王椅打了个哈哈,转身便走。
葛华从一边跳了出来,看着下面的八百士兵,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嗯,这个弟兄们啊,我来讲几句,我知道你们都是精锐,都是属于杀人不眨眼的角色,手底下恐怕都有好些人命,不过呢,我们这支部队作战方法恐怕与你们以前是不大相同的,也就是说,除了保持你们以前的那种作战方式外,你们还得学会一些其它的东西,哈哈,一个月的时间,有点紧,不过不要紧,咱们先囫囵吞枣地学上,以后干起来的时候,在战斗中去融会贯通吧!”
“有点辛苦哈,不过呢,将军说了,大肉大鱼地由着你们吃,酒嘛,咱们也弄了一点来,虽然不多,但也够喝。”
八百白族士兵看着前面这个笑眯眯的小个子跳来跳去地说话,不由从心底都生起一种不好的感觉。
“现在分组!”葛华拍拍手……“弟兄们,过来,每十个人负责四十名士兵,你们只有一个月,如果想活得更长久一些,就狠狠地操练这些菜鸟们吧!菜鸟们,如果你们想活着回来再见到你们的婆娘娃娃们,那就拼命地跟着这些老鸟们学习吧!”
第一天训练刚刚开始,这些白族兵便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辛苦。
在绕着上林里长达十数里的城墙狂奔一圈浑身水淋过一般回到军营的时候,迎接他们的不是盼望中的休息,而是更加残酷的,花样繁多的心练。
上林里军营校场上,一夜之间,变了模样,原本牟坦的校场上被设置了无数的障碍,高扛,低杠,天桥,绝壁,绳网,水池,你想的,这里应有尽有,你没有想到的,这里也有。
一个上午下来,八百白族精锐便累趴了窝,看着跟他们一齐训练的二百名特种大队的士兵,仍然龙精虎猛,这些人都傻了眼,他们这他妈的还算是人么。
“滚起来,滚起来!”葛华赤着上身,从躺在校场上的士兵们中穿过,用脚狠狠地踢着这些士兵,“马上吃饭,不吃饭,你们就没有力气迎接下午的训练,开饭,你们有一柱香的时间吃饭,有一个时辰休息。”
上林里军营校场被王境借用……开始,还有不少选锋营军官和士兵跑过来看热闹,校场周围挤满了嘻嘻哈哈地选锋营军官。但这种热情只维持了一天,原本笑嘻嘻的这些人都变了颜色,这他妈的那是练人,完全是练牛呢!第二天,人数继续增多,不过笑得人少,沉默的人多,到了第三天,来得人却是愈来愈少了,只剩下一些军官还在坚持,十天过后,上林里校场上已经看不到选锋营官兵了,选锋营里对这些家伙只剩下了一个评论……“他妈的一群变态的家伙!”士兵们更是心惊胆战,他们的长官可是看了不短的时间呢,该不会移植过来对付自己吧!
十天过后,王椅重新出现在众人的面前,看着面前的八百士兵,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不错,有了点意思!”
此时这些士兵们比刚回来时倒是精神了许多,不过,人却更瘦了一点。
“从今天起,大家伙可以不必再进行体能训练了,接下来我们要练什么啦?葛华!”
葛华笑道:“将军,从今天开始,我们要用五天的时间教他们如何杀人!”
听到这话,下面的士兵们脸上露出地诧异之色,杀人,这是他们的老本行啊,在场的这些人,那个手上没有几条人命。
看着士兵们的神色,葛华讥笑道:“菜鸟们,瞧瞧你们那不以为然的样儿,杀人是门技术活儿,你们以前那叫砍人,劈人,捅人,不叫杀人,从今天起,老子让你们看看什么才叫杀人!”
校场中于是多了数十个木头雕制的人儿出来,老鸟们开始告诉这些士兵,从那里杀进去最省劲,从那里捅进去血流得少,从那里砍下去却死得快,除了用刀杀人,怎么用绳子杀人,用木棍杀人,用钉子杀人,徒手杀人击打那里最有效。
这五天运动量小,但士兵们却更疲惫,这主要是心理上的,与统计司这些家伙比起来,他们发觉自己以前的确不会杀人。而这些看起来简单,但练起来却很难的技术让他们疲于奔命,如果在搏斗中准确地运用这些技术,可不是五天时间能掌握的。
本以为这五天就是地狱里,但接下来的五天却让这些士兵们更是觉得自己前些日子还是在天堂里。这五天里练习得是潜伏,摸哨,偷袭,五天五夜,这些士兵连睡觉都得睁着一只眼睛,因为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就会被这些老鸟们拖了出去,五花大绑地给扔在校场中间躺上半夜。你以为自己藏得很好,但忽然之间一条蛇,一只老鼠就爬上了你的身子,跳进了你的脖子,你要是敢跳起来,迎接你的绝对是一只臭脚。摸哨反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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