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一杆铁枪连挑七名蛮族将领,威名远播于外,与这样的将领对垒,作为一名新晋将领,周同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一大半的时间,倒是呆在这两地,时刻戒备着。
今天周同是奉召返回,传令兵说是这一次的统兵大将屈勇杰已到了秦州,兴州兵也已陆续开始了集结。回到秦州,虽然鞍马劳顿,但周同却顾不得一身的泥浆和满身的酸气,急匆匆地便来拜见屈勇杰,这一段时间长岭和成德,他已经发觉对面的部队开始频繁的调动,如此情形只有一点,那就是战争要开始了。
“拜见大将军!”周同一步跨进大厅,一句话还没有喊完,就僵住了,里面不仅有屈勇杰,还有天启皇帝,天,他头上一下子冒出了汗。
天启,他只见过一次,那就是击败萧远山之后,天启亲自接见了,晋封他来秦州将军,没想到今天皇帝陛下竟然也亲自到了秦州,看来陛下对这一次的战事是相当的重视,可是自己衣冠不整,浑身酸臭,原本屈勇杰大将那是老熟人,老上司,又都军人,不太在乎这些事情,但陛下是高居九重之上的人物,自己这一身就显得太不尊重了。
“陛下,末将不知陛下驾到,请陛下恕罪!”周同葡伏在地上,连连叩头。
天启坐在上首,看着身上泥浆点点,略显憔悴的周同,眼里却露出欣赏的神色,这样的人才是做事的人啊,周同在屈勇杰麾下,颇受其看重,不仅在于周同与屈勇杰一样,出身寒门,更难得的是此人用兵持重,但在冒险的时候却又绝不吝于拼上身家性命,誓死一搏,单看其与威远候李牧之相持如此之久,居然毫不吃亏,能稳稳地与对方平分秋色,就是一个难得的将才,毕竟你威远候李牧之这样的人物,整个大楚也数不出来多少人。
“周将军请起,周将军勤于国事,不吝辛苦,朕心甚慰,怎么会怪罪于你!”天启甚至站起来走到周同面前,亲手扶起了这员年轻的将军(百度贴吧,马踏天下吧,最迅速的更新速度。)。
“陛下,陛下!”周同激动的热泪盈眶,“末将起于寒微,受陛下看重,天恩浩荡,不知以何报之,愿为陛下赴汤蹈火,愿为大楚流尽最后一滴血!”
天启微微点头,“将军心意,我自知之,国事艰难,正是因为有了屈大将军,你周同将军这样的英才,才不至于不可收拾啊!”
周同哽咽道:“屈大将军国之柱石,末将如何敢于屈大将军并肩,万万不敢当陛下之赞。”
天启哈哈一笑,回到座位上坐下,“你从前线返回,可看出对面有什么动静?”
“陛下,末将正想跟屈大将军回禀此事,长岭,成德一带,翼州军调动频繁,似有大股军队离开了这一线,末将心疑有诈,未敢轻举妄动。”
天启与屈勇杰对望了一眼,都是点了点头,看来定州军突然撤离金州对翼州的影响已开始显现,对方只能从这边调集援军,紧急赴西边驰援了,只是现在,还来得及么?张爱民的岷州军此时此刻,应该已进入金州,正准备发动对翼州的突袭战了吧?
“陛下,臣请马上对翼州动兵,尽起秦州,兴州之兵,以泰山之势,压进翼州,迫使对方不能抽调兵力西援,为张爱民将军在金州的行动予与最大的支持。”
天启点点头,“时候到了,周同!”
“末将在!”周同大声应道。
“朕命你为先锋大将,即刻率领秦州部队发动对翼州的进攻,联将亲临前线,在你发动进攻的时候,亲手为你擂响第一声战鼓!”
周同吃了一惊,看了一眼屈勇杰,见对方微微摇头,立刻鼓起勇气道:“陛下,为陛下战斗,是臣的本份,但末将听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前线兵凶战危,陛下身系大楚山河,绝不可亲临一线,陛下只需坐镇秦州,只等着末将的捷报吧!”
天启嘿嘿笑道:“你这小子,倒和屈勇杰一个腔调,不过这第一声战鼓,我是一定要去敲响的,这是我们大楚走向复兴的第一步,击完这一声战鼓,我便返回,如何?”
周同略微迟疑了一下,其实天启现的身份尴尬的紧,洛阳有昭庆皇帝,虽然大家都知道他只是一个坐在帝位上的傀儡,但谁也不能去捅报这张窗户纸,至于普通士兵和一般百姓,早就当天启皇帝已驾鹤西归了,当时天启这个身份不明不白,到战场上去擂战鼓,自己怎么跟将士们解释,但天启如此说,自己是拿定了注意,心里不禁抖了一下,陛下该不会是准备让昭庆小皇帝退位,自己再重新坐上去吧?
威远候李牧之带着小儿子李锋站在一座高高的山峰之上,站在这里,对面周同的几个兵营一目了然,“看出什么来了么?”李牧之带着一丝考较的意味问李锋。
李锋一手拿着马鞭,轻轻地叩着掌心,“父亲,虽然对方在极力掩饰,但仍然从蛛丝马迹之中可以看出对方兵力突然大规模增加了,旗号没有增加,营盘没有增加,但兵却着实多了,他们的掩饰工作没有到位啊,传达命令的旗语和号角声这几天明显便多了一种出来,看来兴州兵也来了!”
“不错不错!”李牧之高兴地道:“能从这些中作出正确的判断,看来你的确是长进了。”
“父亲,我已经长大了!”李锋兴致昂昂地道。“这些小丑也想犯我李氏虎威,嘿嘿,等打起来,我便让他们见识一下李氏铁骑!”李锋统率的骑后这几年在定州的大力支持下,数量已扩充到了一万人,虽然还不能与常胜营旋风营等定州主力骑兵论长短,但在中原地区的骑兵队伍中,却是一支不折不扣的强军了。
“这一仗不好打啊!”李牧之叹了一口气,“对方士兵数量远胜于我,我们又要尽可能地拖延时间,甚至能打胜也不能,而要一步步将他们向翼州内部引,妈的,这一辈子,我就还没打过这种仗,李清这个混帐,竟然要老子打败仗,而且还要是不露痕迹的败仗,也不明白如果对方进了翼州,不知有多少百姓要遭殃!”
李锋侧脸看了一眼爹爹……”,父亲,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当年大哥在定州为了诱歼蓝部和正红骑的精锐骑兵,整整牺牲了两个县的百姓,但那一仗过后,蓝部和红部几乎被打得半残,有时为了胜利,不得不付出巨大的代价。”
“你倒是越来越听你大哥的话了?”李牧之哼了一声。
李锋微微一笑,知道父亲和大哥之间还是有心结没有打开,不由耸耸肩,自己与大哥的心结都打开了,他们两人却还这样,不过是一个仗着自己是老子,错了便错了,你又能把我怎么的?另一个性子却更倔,加上如今位高权重,更是不会主动与父亲交流,倒是让父子感情生份起来了,每每他们两人共处一堂,一边的李锋都觉得气氛难受。
“战事要在我们这里率先开打了!”李牧之道:“对方要想拖住我们西援的步伐,让金州那边顺利突进翼州境内,哼,但我们本也没有想过要去西援,好吧,让我们在这里好好较量一番后,再撤退到核心防守圈,李锋,你率五千骑兵先行一步吧!”
“爹,大战一触即发,我这个时候怎么能走呢?”李锋大叫起来。
李牧之戳戳对方的额头……”,你啊,刚刚还夸你长进呢,怎么又蠢了起来,我们要往西边调军,调谁去更快,当然是你所统率的骑兵,要是开战之后,你还在儿,敌人会怎么想?会不会起疑心?不要一脑门子就是上阵厮杀,不动动脑子,看看你大哥,他打下诺大的地盘,有几仗是他亲身上阵的?”
李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个我倒真是没有想到,只是不能打响这第一仗,心里真是遗憾啊!”
李牧之哼了一声,“这一仗还有的打呢!那是一时半会儿能结束的?”【
正文 第五百四十五章 战鼓声声(3)
战鼓声声·随着秦州军吹响讲攻翼州的号角,进入冬季后一直显得较为平静的青州战线忽地热闹了起来,胡泽全一反龟缩死守政策,全线多点出击,虽然每一次出击都是浅辄止,但毫无疑问,对方已是静极思动了。
“时候抓得可真是准啊!”裘志冷笑着道,自己刚刚应天启皇帝所命,调走二万精锐入盖州,自盖州进入翼州境内,与周同所部,张爱民所部对翼州形成三面夹击之势,胡泽全定然侦知了这个消息,开始大胆地出击反攻了。
“不怕你伸抓子,就怕你龟缩不出。”裘志不惊反喜,虽然调走了两万精锐,但即便眼下,自己手下亦还有七八万人,面对着胡舁全并有劣势,而且岷秦战役,宁王精锐几被一扫而空,眼下胡泽全手中,能战之兵并不是太多。其它的杂兵,人数再多又有什么用,待宰糕羊而已。
“击鼓,宣将!”裘志大声喝道。
大名府,胡泽全恭敬地站在大营外,看着一路车队浩浩荡荡而来,等到近前,胡泽全一路小跑到中间的一辆马车间,垂手道:“末将胡泽全,恭迎宁王殿下。”
车内传出一声爽朗的笑声,车门打开,宁王出现在马车之上·胡泽会赶紧伸出一只手去,扶着宁王下了马车,杂声道:“前线兵凶战危,殿下实在不宜出现在这里。只需坐镇宁州大本营即可。”
宁王摇头道:“坐不住啊,胡将军,此一战关系着我们南方数州的未来,关系着整个大楚未来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政治格局,关系着我们的生死存亡,我不来看看,的确放心不下啊!”
走进早已为宁王准备好的房屋,这是一间不大的四合院,青砖碧瓦,白雪腊梅,倒也别有一番雅致,在战火纷飞的所在,已经很不错了。
不大的堂屋内,已被布置成了议事场所,十数把椅子分成两排,中间大案自然是宁王的位置,大案背后的墙上,一张极大的地图持在墙上,上面两条不同颜色的曲线标志着南军与裘志军队现在所站的位置。
“胡将军,你们辛苦了,岷秦之败,我南军精钱损失泰半,你们能将战线稳稳地维持到现在,让南方数州有时间喘息,有机会恢复元气,实在是功莫大焉!”宁王看着地图,手指在现在南军所处的地方慢慢划过。
“王爷过奖了,这都是士兵们保卫家乡,殊死奋斗的结果。”
宁王嘿嘿一笑,“你不用谦虚了,士兵们自不必说,但一个好的统兵将领,才是最重要的啊,所谓千军易得……将难求,岷秦之战,我错用了开元,一将无用,累死三军,如果当初统兵进入岷秦的时你,说不定眼下又是另外一番局面啊。”
胡泽全低头不语,这个话题不好接,秦岷之败,统兵大将是宁王的大儿子,那时自己还只不过是一个统领,如何可能统帅此大军,即便现在作为自己副手的蓝山,当时的职位都比自己要高。
“蓝山呢?”宁王问道。
“回殿下,蓝山将军在前线主持进攻事宜,这一段时间,我们四处出击,多点开花,已经开始正面反攻了。”胡泽全道。
“四面出击?”宁王奇怪地问道:“我们兵力总数虽然不少于对手,但战力却弱于对方,不是应当集中精力,主攻一方,怎么还自分兵力呢?”
看看胡泽全,又道:“哦,我只是问问,这一次我只带了一双眼睛,一对耳朵,绝对不干涉你们前线将领的指挥。只是心中有些疑惑而已。”
胡泽全一听倒是很高兴,宁王亲临前线,对士兵鼓舞那自然是极佳的,但最怕宁王对战事的指挥上指手画脚,他是直子,他说了该怎么办,你也不好驳斥,极易坏事,看来宁王是充分吸取了儿子兵败的教玉了,这倒是一件好事。胡泽全一直认为,既然主上不擅于指挥作战,那就不能干涉前线将士的指挥,主子定下大的战略目标即可,在战术上的一些事情,外行指导内行,最易出事,毕竟像李清那种领袖,下马为政,上马可武,管成百上千万百姓轻而易举,提数十万大兵指挥作战挥洒自如,是极其罕见的。
“殿下,正因为我们精锐不足以在整个战线上发动对裘志的进攻,我们才在四面出击,到处点燃烽火,其目的之一便是迷惑对手,让对手摸不准我们到底在在那里发动进入,其二,我们借着这一系列的战事,悄悄地抽调各地精锐集结成一军,一旦确定归后的攻击地点,立即便施以雷霆一击,力求能扳回目前战线少的劣势,不瞒殿下说,到目前为止,我和蓝山究竟最后在哪里发动反攻,都还没有最后确定,我相信裘志也不可能猜到。
宁王先是一征【破晓更新组@ZY王野提供】,然后哈哈天笑……“你们自只都迈槁不清楚·纨难怪裘志会猜不到·不过裘志老辣之极,说不定他能预判出来。小心为上啊,我们再也输不起了。”
胡泽全微笑,“殿下,如果这一次只是我军单独作战,末将一定会竭力阻止这次战事,但既是整个大战略的一部分,我们承担的任务便不算太重,我们只要不输,甚至是小输,也算是赢了,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