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程千里拍拍校尉的肩膀,转身继续视察去了,刚走了几步,忽然听见后面有人叫他”“程将军请留步!”
程千里一回头,只见守南城的主将周元朗正骑马快速奔来,他停住了脚步,片刻,周元朗奔至近前”翻身下马道:“大将军,我有敌情禀报。
“什么事?”
程千里见他表情惊慌,心中便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周元朗上前道:“将军,我们发现南城的敌军忽然变少了。”
程千里一愣,他立刻道:“走!看看去。”
一行人翻身上马,沿着城头向南城奔去,片刻,便来到了南城处,程千里下马,快步走到城墙边,扶着城垛向下望去,从营帐数量上来看”并没有减少,依然是密密麻麻一眼望不见边,旌旗铺天盖地。
“程将军,我们天天观察敌军的情报,从表面上看”敌军数量似乎没有减少,但实际上很多都是空帐篷,我们都看得很清楚”很多帐篷一天都没有人进出,而且还有一个细节。”
“什么细节?”
“程将军请看那边!”周元朗指着西南角的一片帐篷道。
程千里搭手帘望去”只见西南角有几顶特别大的帐篷,似乎是燕军存放草料之处。
“将军,每天上午和傍晚,都会有丰车运来一百多辆干草车,但昨天傍晚和今天上午,都只运来二十几车,减少了八成,这不就说明他们的兵力减少了吗?而且昨晚巡逻士兵确实感觉到军营内有动静。iΝniеpοΜ”
程千里沉yín不语,证据不是很充分,不过安禄山若真的撤军,他们会去哪里?难道是去黄河边防御北上的安西军吗?很有可能,现在河面应该已经封冻了。
就在这时,城外忽然传来了巨大的皮鼓之声,“咚!咚!咚…………”
震天动地的鼓声打破了三天来的沉寂,西城、北城、东城,同时敲响了钟声,“当!当!当!当”钟声刺耳,这是战争报警的钟声,城中的士兵开始一队队向城头奔跑,从三座城楼赶来的报信兵,将一个个急报报给了程千里。
“将军,城北敌军有动静,开始集结!”
“城东也是,云梯、巢车出现了。”
“程将军,城西也是,敌军即将攻城。”
“立刻传我的命令,所有军队全部上城,准备作战!”
汗水顺着程千里额头流下,三个城头同时被攻城,安禄山开始全面进攻了。
沉寂了三天,安禄山大军再次掀起了狂风暴雨般的进攻,安禄山从东、西、北三个方向投入了十五万大军,向相州城发动了c,云梯、巢车、攻城槌依次出现,一块块巨石呼啸着划xiǎo过天空,砸向霉集的士兵,尘土飞扬,血雾弥漫,一片片士兵骨断筋折,或被砸成ròu饼……
但巨石阻挡不住铺天盖地的士兵,安禄山的许诺仿佛还回dàng在士兵的耳边“率先冲进城者,赏钱十万贯,官封大将军!杀一名唐军士兵者,赏钱二十贯,杀军官者,赏钱百贯乃至千贯。,重赏之下,燕军如疯如狂,他们不畏生死,奋力向相州城攻击……
安禄山坐在五里外的高台上,眯着眼观战,但他的心思已经分走一半去河东了,昨天晚上,他派大将李归仁率六万大军,走滏口陲进入河东潞州,经过近半个月的yòu敌,郭子仪已经调集了十几万大军应战史思明,河东道兵力空虚,只剩下数万新招募的民团兵,不堪一击,虽然李庆安在代云州一带还有部分军队,但人数不多,安禄山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关键是要拿下太原,只要拿下太原,郭子仪军就首尾南顾了,想到这,安禄山得意地嘿嘿笑了起来。
谁会想得到他攻打相州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策呢?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轰隆”的爆炸声,将安禄山从河东战略中惊醒,他连忙探身问道:“刚才是什么爆炸?”
这个声音对他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紧接着,又传来了几声爆炸,有亲兵大声叫喊起来”“大帅,是天雷爆炸声!”
“啊!”
安禄山惊呼一声,蓦地站了起来,紧盯着远方,三角xiǎo眼瞪得溜溜圆。
守城唐军终于开始使用纸天雷了,其实就是后世的大炮仗,高三尺”直径为一尺,但李光弼显然留了一手,没有把最大威力的火yào配方给相州,而是给了他们最早最原始的火yào配方及纸天雷的制作方法。
而且受到城内硫磺不足的限制,每只纸天雷的装yào量并不充足,结果就是声势虽大,威力却不足。
第一批二十只纸天雷用投石机抛出,由于无法控制引线速度,使得至少八只纸天雷在半空中爆炸了,声如闷雷,在安禄山士兵们的头顶上轰然炸响,尽管威力不足”但这毕竟是火yào武器在中原战场上的第一次使用,惊吓的程度更大,不少战马惊得希溜溜luàn叫,前蹄高高扬起,很多士兵都被吓破了胆,他们联想到了幽州城外的大爆炸”纷纷趴在地上,用手抱住脑袋,战场上顿时混luàn成一团。
一只只天雷从城头抛下,不断爆炸,打luàn了安禄山大军的进攻节奏”甚至东城的四万攻城大军还出现了因害怕而一度败退的迹象。
安禄山一直在盯着纸天雷的爆炸,眼睛一眨不眨,这是他了解唐军天雷威力的天赐良机”这种机会他怎么能放过?
渐渐的,安禄山已经看出来了”一百多颗天雷,至少有一半都是在半空中爆炸,当然,这和投shè者经验不足有关,当初他的纸天雷也是一样,但是,对天雷已经很有经验的安禄山看出了和别人不一样的mén道,这些纸天雷除了惊吓外,根本没有什么杀伤力,或许它们最重要的作用就在于惊吓。
应该是这样,听说李庆安在安西使用天雷数次大败大食军和吐蕃人,大食军主要以骑兵为主,他们的战马都是没有阉割,害怕惊吓,天雷对付骑兵确实能有很好的效果,至于吐蕃人,更好解释,吐蕃人把一切异相都视为神灵,这种天雷,他们不认为是雷神显灵才怪。
安禄山望着战场上很多契丹人、奚人面对天雷拼命磕头,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这种震天动地的天雷对异胡人确实是非常有效果。
“大帅!”,一队骑兵队飞奔而至,他们翻身下马,将两颗未爆炸的纸天雷献上,“大帅,这是没有爆炸的天雷,引线已经被拔掉,不会有事。”,“拿上来我看!”,两名亲兵接过纸天雷,将它们放在安禄山面前,安禄山蹲下来仔细研究,和他在幽州做的纸天雷基本上一样,没有什么区别。
“剖弃它!”
几名亲兵上前,用锋利的匕首剖开纸天雷,安禄山抓起一把火yào闻了闻,又捻了一下,颗粒非常粗糙。
他又沉声问道:“天雷炸死了多少弟兄?波及范围有多大?”,“回禀大帅,一枚天雷的波及范围大约在一丈左右,一共有七十余枚纸天雷在军队中爆炸,一共炸死炸伤六百余人,而且很多弟兄都是被自己人踩踏受伤。”
安禄山不由冷笑起来,这就是李庆安的天雷吗?吹嘘得神乎其神,也不过如此,他摇了摇,把手中火yào扔掉了,这种纸天雷令他倍感失望,就算李庆安没有把最好的天雷给程千里,但一叶可知秋,就凭这两枚纸天雷,李庆安手中的天雷也好不到哪里去。
困扰了安禄山多年的天雷之yù,此时就像一个徐娘已老的妇人,对他没有任何吸引力了,他只觉索然无味……
其实这也怪不得安禄山,就像对一个从来不知核子武器的人说yuanzidan很厉害一样,在这个人想象中或许就比迫击炮弹的威力大那么一点点,这一种无知者的无畏。
安禄山立刻下令道:“立刻整顿军马,再度进攻,敢逃跑后退者,杀无赦!”
“咚!咚!咚!”的进攻战鼓再一次敲响了,唐军的二百枚天雷已经耗尽,一度纷luàn的燕军渐渐恢复了平静,他们开始重整队伍,再一次向相州城发起了猛攻,这一次,他们投入了大量的巢车,攻势如c,黑压压的燕军再一次汹涌压上。
城头上,程千里暗暗叹息,其实刚才天雷爆炸后,安禄山军队luàn作一团,已经出现了一个极好的战机,如果这时候他们能出城冲击,安禄山军必然大败,可惜城mén已经被巨石堵死,对方难以攻进,他们也同样难以杀出,彩虹难逢的机会就这样白白错过了。
而他们只有两百枚天雷,已经耗尽,程千里仰天长叹一声,他紧咬嘴唇,大声喊道:“敌军又进攻了,准备投石机,准备霹雳车!”,“杀啊!”,安禄山兵c汹涌,东城和西城的战役渐渐停止,攻势转到了北城之上。
北城走进攻和防御的重点,安禄山在北城投入了八万大军,而唐军也在北城投入近二万守军,长达十几里的城头站满了士兵,箭如雨下,滚木镭石砸下,一架架云梯被掀翻,死伤无数。
安禄山显然吸取了前一次的经验,云梯减少为十架,而巢车却增加到了五十部,轰隆隆由健牛拉拽,向城头缓缓进发……
但唐军也有了教训,在李光弼来信中的指点下,相州唐军在三天内制造了一百八十部大型霹雳车,原理和床弩一样,只不过发shè出去五百步远,在两百步内,摧毁力极大。
这种霹雳车对人员的杀伤力远不如投石机抛出的巨石,但它却是大型攻城武器的克星。
两百步内直线shè出,疾飞如流星,划出一道低平抛物线,“轰”的一声,几块石头从几个方向同时击中了一部巢车,顿时支架断裂,先后三辆巢车散架了,轰然坍塌,车内一百余名士兵死伤惨重,哭喊声,惨叫声一片。
唐军的霹雳车发挥了极大的威力,一百五十步内,攻打北城的五十架巢车全部被摧毁,短短一个半时辰,安禄山的军队便死伤了八千人以上。
“当!当!当!”,安禄山见形势不利,下令暂时收兵,攻城士兵又如c水般退下,相州城外暂时恢复了平静。
,砰”的一声,安禄山狠狠将黄金头盔砸在地上,指着安守忠破口大骂道:“这就是你说的巢车,还没有靠近城墙就全部被摧毁,连卵子都被打烂了,你昨晚怎么拍胸脯给我保证的?”
安守忠单膝跪在地上,羞惭万分道:“属下着实没有料到他们会使用霹雳车,为什么上次不用,而这次用了,属下真是不懂。”,“你这个混蛋,你当别人是白痴吗?上次就差点被巢车攻下,他们不会吸取教币吗?”
“卑职知错,请大帅再给卑职一次机会,我将用地道攻城,如果还失败,请大帅一并处罚!”,“好!那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正文 第四百四十六章:洛阳风云(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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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五章:洛阳风云(1)
九刀峰破,诸暨震动,整个全州一片惶然,全州统帅廖斌急募兵勇数万人,充实诸暨防线,自己更是亲临诸暨,坐镇指挥,而定州方面,鉴于攻打九刀峰时伤亡极大,海陵营已暂时失去单独作战的能力,急需整编补充,李清提前将王启年部调入全州战场,与过山风部合并为中原军团,过山风任最高指挥,王启年辅之。合并后的中原军团作战士兵超过七万人,加上各类辅助兵种,辎重兵,医疗营,拢共超过十万之数。
九刀峰既下,李清便将目光转向洛阳,清风也随即到达,统计调查司全力开动,密切关注
着大楚都城洛阳的一举一动。而此时,在青州盖州两地,萧远山指挥的萧氏军队正将南军打得节节败退,胡泽全龟缩青州城,蓝山已被逼入盖州群山之中,损失惨重的南军处处被动挨打,节节防守,节节败退,南方上下,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有心人的目光都转向风暴的中心洛阳,大楚各地战火纷飞,而这座大楚的煌煌巨城中的百万百姓,却没有感到今天的日子与往常有什么不同,一大清早从床上爬起来,开始机械地去重复昨天的生活。
这几天年战乱频生,大家都以习已为常,任何有关这方面的新闻已激不起大家的多大兴趣,不管外边打得怎么样,这里还是平静的,要说影响的话,也便是市面之上,物价涨得极快,往年能买上一斗米的钱,现如今就只能买到一半儿了。
洛阳城四面正大门有四座,而稍小一些的城门多达十八处,每一个城门在凌晨打开之时,外面总是已排起了长龙,往日守卫城门的京师御林军已调走,大部随着大将军前往南方征剿叛军宁王,剩余的万余人全部都调往内城,而守卫外城的任务便交给了随当初并州统帅徐则成进京的并州兵。
说起徐则成,也是一个很悲剧的人数,当年在并州,处于萧氏与定州李清两大势力的夹缝之中,虽说更偏向萧氏一些,但总的来说,还是左右逢源,两不得罪的,但一件小事彻底改变了他的生活,他成了李清与萧氏交易的一个重要筹码,被迫放弃并州的他悲愤地率着两万并州军心腹入京,将经营了多年的基业拱手送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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