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招降此人的可能?”看到如此险要的关隘,居然要用自己精锐的士兵有人命去堆砌才有可能拿下,李清不由有些心疼。
过山风摇头,“在此一年,我也打过这个注意,派过数拨使者上山,但这些人都有去无回,显然已是凶多吉少了。军情调查司也派出过特种大队,想探出有没有另外的路上山,但结果大失所望,连他们上去都极为困难,更不要说我们移山师的士兵了,此路也不通。”
李清嘶嘶地咬着牙,“既然如此,也就只有硬打了。”
过山风眼光看向众人,“那位将军愿意去!”
“我!”出乎李清意料之外,第一个跳出来的居然是先前提出不同意见的熊德武,“大帅,过将军,移山师中只有我海陵营是纯粹的步兵营,而且毫不客气地说,我海陵营也是我师战力最强的部队,这样的硬骨头,除了我营,只怕其它各部很难啃下来!”
一听这话,众将大为不满,谁也不愿在大帅面前坠了威风,姜黑牛第一个跳了出来,“老熊,你这话可不对,论起这几年打得胜仗,我健锐营那一点比你海陵营差了?”
另一员将领也不满地拍着桌子,“老熊老熊,不要仗着资格老就乱说,我们营比你差么?打葱岭关时,可是我们营第一个攻进了城内,这要的恶仗,我们惊雷营当仁不让!”
这几人一争,其它的各营将领都不甘示弱,纷纷跳起来,争当先锋,屋子里顿时七嘴八舌地吵将起来,吵来吵去,无非都是述说本营的光辉战史,以及对方那一次战役之了丑等等,有几个性子暴一些的更是差一点便将手指点到对方的鼻子上。
“够了!”过山风轻轻地敲敲沙盘,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在大帅面前,也不知道讲讲体面,你们可都是堂堂的定州将军,不是街上的泼皮无赖,是不是还要打一架来决定胜负啊!”
李清微笑看着众将,这种旺盛的求战**,不畏艰险的性子,他还是很喜欢的,一边的唐虎看着有趣,忽地道:“大帅,还有过将军,要说起战力之强,我想诸位都比不过我亲卫营,不妨这一仗就让给我们来打吧!”
“不行!”室内众人异口同声,这一下意见却是不约而同,声音之大,声调之高之同步,让神经大条的唐虎也吃了一惊。
“唐将军,你亲卫营战力是全军之冠,这我们大家是没得手的,但你们是骑兵,九刀寨要的是步兵。”熊德武大叫道。
“我们亲卫营上马便是骑兵,下马便全}文~字}}WaPO~o是步兵!”唐虎辩解道。
过山风摆摆手,“唐将军,这个不用说了,亲卫营的职责是卫护大帅,除非大局已定,那有由你们打前锋的道理,要是让尚先生知道了,你的屁股又要疼了!”过山风笑嘻嘻地揭着唐虎的老底。
唐虎一噎,顿时没有言语。
“海陵营,就让海陵营来打吧!”过山风一外向锤定音。
熊德武顿时喜形于色,姜黑牛与其它人怅然若失。这一仗,可是在大帅眼皮子底下打啊,打得好了,给大帅留下深刻映象,对以后自己在军中的发展可是大大有利啊!
桐庐在紧密锣鼓的准备,数十里开外,九刀峰上,万长林也正在召开作战会议,自从定州阵兵桐庐,万长林便知道自己驻守的九刀锋将成为对方的第一个靶子,一年多以来,他也一直在积极地准备着,定州兵被称作天下第一军,人的名树的影儿,威名赫赫之下,自然不会虚有其表,只看定州自李清上任之后,三年平蛮,将凶悍的蛮兵打得丢盔弃甲,被迫投降,上个月又突袭卢州,十万卢州兵被兵力远逊于他的定州常胜师打得溃不成军,不出一月,全境陷落,便可知对手的强悍。
万长林在过山风的嘴里是一个残忍好杀之辈,其实单从外表上看来,他倒更象是一个书生,体形削瘦,面白无须,如果不是眼神凌厉如刀,显出其本质,很难将他与一个纠纠武将联系起来,更想不到此人武功极高,尤其精擅箭法,手下一千核心战力在他的训练之下,个个都可称作神箭手。在九刀锋这种地形地势之下,尤其能发挥他们的特长。
“各位,定州李清已抵达桐庐,他的到来,便意味着战争即将打响了!”万长林沉稳的声音响起,“定州兵来势汹汹,我们九刀寨肯定是他们的首要目标。”
“来就来呗!”陈守信,万长林心腹,大大咧咧地道:“我还真不信他们能打下我们九刀寨,来多少人都得葬身在我们九刀锋下!”
万长林摇摇头:“守信,不可大意,定州兵不同其它军队,想当年,李清扬言三年平蛮,我们不也是当成笑话来讲么?可结果怎样?他真地做到了。”
“定州战力,冠绝天下,可不是随便说说的。”万长林神色凝重地道:“李清亲自到来,就说明对方的势在必得,而我们九刀峰便首当其冲,天险随可倚仗,但绝对不是首要因素,有多少号称天险的城防最后都被打了下来?这世间,本就没有攻不破的城防!”
“大哥,何必长大人志气,灭自家威风!”陈守信不满地道,“您就看着我如何收拾他们吧!”
万长林笑道:“守信有这股心气是好的,但心气高也不绝不能轻忽大意,你和守义两人驻过的寨子不够险峻,兵力也不够多,我准备将你们都撤回主寨来。”
“什么,大哥,你要放弃左右两寨?”这一下不仅是陈守信,便是陈守义也惊讶起来。
“对,你们两个寨子都只能驻扎不到一千人,开战伊始,对方铁定要先扫清左右两寨,以对方的战斗力,即便你们再勇猛,也不可能守住,与其白白地在那里损耗人手,不如撤回主寨,凭借主寨不可逾越的天险,我们与李清耗下去,耗得他受不了。他的兵再勇猛,在我们集中五千人防守的主锋面前,我要让他感到打下去得不偿失!不得不放弃!”万长林双眼发亮。RO!~!
正文 第四百四十三章:血战九刀峰(中)
往常的这个时候,天应当巳经大亮了,但今天,却有一层薄雾,飘飘荡荡,眼前便有些朦胧,九刀峰陡峭的锋刃便显得愈发险恶了些,薄雾飘过,很轻易地便被撕裂成一段一段,露出发白的岩石来。
薄雾的远处,传来一声声沉闷的鼓声,整齐划一,单调,但却显得一往无前,随即,一列列的士兵从雾中走出,站在九刀峰主峰之顶,依稀可以看清远处的队伍伴随着隆隆的脚步声渐渐逼近,约有数千之数。只所以声音如此之清晰,完全是因为数千人踏着整齐划一的步子,随着鼓点同起同落,每一次脚步踏下,地面似乎也随之颤抖。
没有声嘶力竭的呐喊,没有疯狂的喊杀,只有无边的沉默和令人压抑到了极点的肃穆。九刀峰上的万长林手微微颤抖,他本身便是一员悍将,全州统帅廖斌更是长以治军,但看到定州兵的兵容,他仍然忍不住战栗,这便是冠绝天下的定州兵么?峰上数千九刀寨士兵,也仿佛受到了传染,嘈杂声渐止,慢慢地寂静无声。
轰隆隆,轰隆隆,一个个的步兵方阵到了山脚下,沉默地倬下,远处,更大的轰鸣声传来,那是马队,一杆李字大旗穿透薄雾,出现在众人眼前,随即,一队队的骑兵飞奔而来,列阵于步兵方阵之后。
那大旗之下就是大楚的传奇李清么?万长林睁大双眼,竭力想要分辩出对方,但双方距离实在太远,出了一个模糊的人影,什么也看不清。
鼓声停了下来,嘹亮的号角声清晰地传来,峰上峰下,都是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那号角之声在空中回荡”万长大听得出,对方在吹一首曲子,曲子由开始的平缓渐渐高昂起来,隐隐似有金戈铁马之音。
鼓声忽地响起,这一次似乎有数百面大鼓同时敲响,每一次敲击都恰恰落在号角渐低之处。鼓号相合,曲调之中充斥着一股悲壮的气息。
“杀!”
“杀!”,“杀!”
沉默的方阵忽地爆发出震天的吼声,随着步兵方阵的怒吼,身后的马队举起长长的斩马刀,一片雪亮的刀锋斩破雾霾”,“杀!”
随着声声呐喊,弥漫的薄雾似乎受到惊吓,哗啦一声,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阳光陡地刺破云层,映射在山下的军阵之上,为其蒙上一层金色的光芒。
连喊数声杀的乒兵方阵,战意已凝结到最高点,随即又陷入沉默,坚定的目光看向那条蜿蜒曲折,通向山顶的唯一道路”上天注定,这将是一条即将被鲜血浸泡的死亡之路。
一名云麾校尉毫不犹豫,越众而出,手里提着一大盾,走向那数步宽的小径,在他的身后,两排士兵紧紧跟上,每人都是一手提盾,一手拿刀。走出数步,校尉开始小步奔跑,速度越来越快。
随着他跳跃的身影,身后的鼓点再一次响起。
万长林脸色铁青”回望着身后的士兵,沉声道:“抱必死之心者方能活命,面对如此强兵,没有任何侥幸的可能,弟兄们,想要活着的”便大胆地面对死亡吧!”
陈守信从跟着万长林开始干土匪那天起,就是一个敢于亡命的家伙,胆大如斗”从不知怕为何物,但今天”他却是有点发毛,紧握的手掌湿漉漉的尽是汗水。面对敌人,他见过狂吼乱叫犹如疯子的,见过眼睛发红横冲直撞不要命的,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
沉默,沉默的前进,沉默的跑动,战斗已经开始,却听不到那让他沸腾的喊杀声,反而是让他有些心悸的沉默。
他是九刀峰第一道卡口的守将,手下约有数百人。看着渐渐接近的那名定州军官,陈守信从对方那仰视的目光中似乎看到轻蔑,虽然他知道,对方根本看不见自己,但陈守信就是这么觉得,那名军官的眼中根本没有他。
“准备滚石!”,他吩咐道,“我倒要瞧瞧,你们死的时候会不会叫一声!”,他咬着牙,捶着关卡的墙头。
打磨的溜圆重达近百斤的石球被推到关口,阵守信再瞧了那个定州军官一眼,“放!”,几个士兵一发力,石球立即顺着小道骨碌碌地滚将下来。
校尉眼中那石球越不越大,越来越近,脸上微微变色,却巍然不动,将手中的巨盾猛地用力砸向地面,随即一腿后撑,成弓箭步状,侧过一边肩头,用力顶住井牌,他要以血肉之躯硬扛这石球的冲击。
身边人影晃动,是他身后的数名士兵抢到了他的身前数步之处,同样的动作,却将他们的指挥官挡在了身后,更多的士兵挤了上来,盾牌立地,人随即撑上去轰隆一声,石球重重地砸在第一排的盾牌上,盾碎,前面的士兵筋骨俱碎,口中鲜血狂喷,软软倒下,但却成功地将石球最猛一击挡下,石球碾过他们的尸体,再一次击打在第二排的士兵盾牌上,格格声响起,盾牌向内凹现,可以清晰地听到肩部骨折的声响,但后撑的腿却不曾有丝毫晃动。石弹停了下来,立即有数名士兵一涌而上,力,将那石弹掀到一边。
身后的士兵立即狂涌而上,飞速向前挺进。
陈守信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硬挡石球的冲击,就是自取灭亡,没有谁能挡得住如此的冲击力,但这些定州兵居然坦然地,好整以遐地迎接死亡,以最小的代价挡住了他。
“放,连接不断地放!”他声音颤抖地吼道。
“弓箭手,射!”
同样的故事情节在这条不足百米的道路上重复上演,鲜血染红了小径,甚至可以看到那红色的液体在流动,可以听见那嘀哒嘀达的声音。定州兵以生命为代价,一步一步地向着第一道关卡挺进,再挺进。
陈守信终于看见那名第一个踏上这条路的云麾校尉倒下,再距离关卡约二十米处,他被一枚羽箭射中面门,看着那名校尉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似乎压抑许多的郁闷随着这个校尉的倒下而消散许多。
“准备接战!”一口气刚刚吐出,他便觉得整个关卡晃动了一下,那是定州兵冲了上来,撞击关墙的缘故。
因为地形地势,九刀峰上的关卡都不高,大都只有约五六米,但由于进攻者需要仰攻,困难反而更大。
人都挤在了关下,滚石已完全失去了作用,陈守信捧起一块十数斤重的石头,狞笑着站上墙头,大吼一声,“砸他娘的啊!”
刚刚喊完,还没有来得及将手里石头砸出去,嗖嗖数声,下面传来破空之声,陈守信一阵剧痛,手里的石头脱手掉了下去,传来一阵闷响,陈守信一个翻身跌了下来,胸前插着两支羽箭,一跃而起,随手拔掉插在盔甲上的长箭,鲜血跟着标出,陈守信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什么玩意,老子这盔甲也射得穿。也幸好他的盔甲极好,要是质量稍次一点,以这两箭的着点,便要了他的命去了。
城墙不高,虽是仰攻,但后面涌上来的弓箭手完全放弃了对自己的防护,拉开手中的一品弓,将破甲箭雨点般地射上城去。这些弓箭手身上盔甲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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