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不由皱起了眉头,尚海波大张旗鼓地进候府,不用猜也知道是故意做给人看的,他想做给谁看,是自己还是清风抑或是所有其它的官员呢?李清有些头疼,自己这个军师才智极高”谋略深沉,却又好行险招,有时连自己也感到头疼得很,看来要找个机会与他好好谈谈了!
“虎子,传我的命令回定州”任命定州原财政司司长兼债卷发行司司长付正清为卢州知州,原崇县县令龙啸天接任付正清现任职务!”
“是!”唐虎应道,随即一笑,“大帅,龙啸天又升官了,大帅这招极妙,龙啸天当了债卷发行司长,他那有钱的老子还不要可着劲地买债卷支持他的儿子。”
李清哈哈一笑,“胡说什么?龙四海如果真有这么蠢”又岂能有今天的地位,他聪明著啦”提拔龙啸天,与他老子没有多大的干系,这小子倒是继承了他老子的优良传统,你看他到崇县没两年,将一个老山区崇县经营的风生水起,财政收入直逼原来骖道明经营多年的信阳,就知道这小子于赚钱一道很有天赋,让他去当这两个司的司长也是物尽其用!”
提拔龙啸天的确是看中了他赚银子的天赋,不过让付正清来当卢州的知州,却是李清故意为之了,他要进一步提高路一鸣在定州的地位,在起事之初,李清对于尚海波的依重要远远超过路一鸣,那是因为当时李清势力弱小,很多时候都要以弱搏强,以小战大,这就需要尚海波这种类型的军师,布局远,奇谋迭出,每每一拳击出,都在敌人万万想不到的腰眼之上,但就眼在而言,李清的势力已是大涨,路一鸣那种稳沉的执政风格,一步一个烙印的做事风格就显得更加老成,而且路一鸣与尚海波相比,前者更能看懂自己,而尚海波却总是对于自己有一种莫名的不信任,不是怕自己做错了这,就是怕自己做错了那,更可笑的是,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这位可爱的军师已经替自己操心接班人的问题了。
李清格格一笑,摇摇头,老尚这个人啊一夜平静地过去,不论是城外还是城内,都已知道卢州已决定投降了,剑拔弩张的形式立时缓和起来,城上也不再有刀光闪烁,瞄准着下面的八牛弩已收回到仓库,投石机正在逐一拆除,而城外,大批的士兵也在紧张地施工,卢州城的东大门外,垒墙迅速被推平,遍布人头的地面已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埋在了地底下,被夯实的黄土又被调来大批马队用力践踏了数遍,直踩得坚硬如铁,这才罢休。
除了正在连夜赶工的双方人马,城里城外其它人等,都睡了一个难得的好觉。
当李清在军营悠扬号角声中醒来,洗漱完毕,全身披挂走出自己的大帐时,他的大帐外,在田丰,姜奎等人的带领下,一众将领都穿着簇新的盔甲,整齐地站在外面,见到李清,由田丰领头,大家一齐向李清施以军礼,“恭喜大帅拿下卢州!”
李清微笑着接受了众人的道贺,“同喜,没有各位将军的努力,就没有今天的胜利果实,现在,我们该去摘果子去了。”
号鼓齐鸣,一众大将簇拥着李清驰出大营,大营之外,全军按照编制,以列成一个个整齐的军阵,不过今天没有仗打,虽然队伍气势如山,却是缺了那一份冲天的杀气。
李清的马队奔到离城百步开外,停了下来,略过片刻,紧闭的卢州城门轰然打开,以徐宏伟为首,卢州的文武百官以官序排成整齐的队伍,络驿不绝地走了出来。而走在最前面的徐宏伟,手中则高高地捧着卢州统帅的大印和一叠文书。
李清跃下马来,向前走了数步,唐虎和铁豹两人一左一右,手按腰刀,眼睛却死死地盯着走来的队伍,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种时候,小心为好。
“罪人徐宏伟,见过李大帅,徐宏伟不知天高地厚,妄图昆浮撼树,自不量力,如今知罪了!”,徐宏伟今天的姿态放得很低,见到李清,双膝一软,就要下跪,李清哈哈一笑,向前一步,扶住徐宏伟,“徐大帅,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入下马兵,使卢州免受刀兵之灾,卢州百姓定会感激你的,我李清也要谢谢你嘛,当真要打起来,我的这些健儿必有损伤,那我可是很心疼的!”,徐宏伟嘴巴一咧,也不知是笑还是在哭,“这是卢州统帅大印以及卢州人丁户册,请李大帅查收!”
李清点点头,接过这象征着卢州最高权力的两样东西,随手扔给身后的唐虎,李清知道,这东西只不过是名义上罢了,真正让自己得到卢州第一便是强有力的军队,第二便是对卢州有效的统治,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老百姓很快就会忘了卢州是自己用强硬夺过来的。
“请李大帅上马,徐某为大帅牵马执镫,卢州城阖城乡亲父老正在恭迎大帅入城!”,随着徐宏伟的说话,城里数百名士兵抬着一捆捆的红地毯奔了出来,从城门口将地毯一直铺到李清的身前。
李清哪肯此时让徐宏伟为自己牵马执镫,眼下自己对徐宏伟的态度,城内数十万百姓可都睁眼看着啦,自己对他的态度也便算是对卢州的态度了,李清笑道:“徐帅言重了,此等事那能让徐帅来做,来人啊,给徐帅牵一匹马来,我要与徐帅并肩进城!”
“不敢,不敢!”徐宏伟连连摆手,一边的唐虎早已牵过来一匹刀,嗡声嗡气地道:“徐帅,我家大帅不喜有人违拗他的意思,请上马吧,唐虎来为你牵马!”,徐宏伟看了一眼面露凶相的唐虎,打个哆嗦,又连连告罪,这才爬上马去,唐虎和铁豹两人分别牵着李清与徐宏伟的马,两人并辔而入。
街道两边,每隔数步便站着一名卢州士兵维持警戒,不过此时的他们却是赤手空拳,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徐宏伟下令让他们将兵器全放在了军营,同时也是以此向李清表明自己的诚意。
当然,也是为了防止有牟别士兵趁机图谋不轨,要是真跳出这么一个人来,那他就是跳进黄河也难洗清了。
士兵的身后,密密麻麻地站满着一脸惶恐的卢州百姓,他们也在为不可测的未来而担心着。
看着身边一脸谄笑的徐宏伟,再看看街道两边的满脸惶恐的百姓,李清忽地警醒起来,身在高位者,一旦失败,他的命运是极惨的,像徐宏伟这样的,只不是运气好碰上了自己,自己有另外的方法来处理这些失败者,换作另外的征服者,可能最简单的方法便是将前任一刀干了来得干脆利落,如果自己不发奋图强,奋头不止的话,有朝一日落到徐宏伟眼前的下场,只悄就没有他这么好运气了。!~!
正文 第四百三十六章:色变
第四百三十五章:盘点
数日之后,徐宏伟及原卢州的部分达官权贵在定州军的护送下,启程赴定州定居,虽然李清早已下令这些人只能带走属于自己的私产,但随同徐宏伟而去的数十人仍然有大车数百,装载着数之不清的财富,特别是大帅徐宏伟,一人便多达百余车财货,看得李清及麾下诸将都是大摇其头。
原来的主人既去,新主人自然要去检点一番所得,卢州府库早已被定州军封存,上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在四周警戒,看到李清等人过来,领头一名云麾校尉赶紧过来见礼。
“打开所有仓库!”李清命令道。
几十座大库相继敞开大门,饶是李清等人心里早有准备,但此时也有些张口结舌,仓库之中,堆集如山的财货让众人目不暇接,被铸成条状的金银每一块都重达数十斤,整整齐齐地叠成小山状,几乎晃花了众人的眼睛,这样的仓库便有两个。粗粗估算,只怕价值有数万万两银子之巨。
李清啧啧称奇,一些仓库之中,码着一摞摞的铁箱,随便打开一个,里面全是珠宝首饰,其它的不用看,想必也是如此了,甚至在库房的地面上,也随意散落着一些珠玉。这些常人若拥有一两件,便可以吃穿用数年乃至更久,在这里,却像垃圾一般被仍在地上。
抚摸着这些珠光宝气,李清叹道:“空自拥用如山财富,却不知精兵强州,将其库藏在这里,除了养眼,却又能起什么作用,定州诸人切记,财富有时是好东西,但有时却又一文不值,他不是粮食,能让人裹腹,也不是武器,可以让你保护自己,使用得当,他是无上利器,使用不当,他便是一堆无用的死物,看看徐宏伟的下场,假如他将这些财物的一半拿出来,轻而易举便可以练出一支强军,我们那有这么容易便掌控卢州,我们当以此为戒!”
众人一齐道:“大帅说得极是!”
李清摆摆手,道:“我们回去,叫人点验,造册,徐宏伟不能善用他们,但到了我们手里,用处可就大了,前些日子燕南飞来信,抱怨没有钱,使他一系列的施政之法不能顺利实施,这下子便要以给他解决了,骆道明在上林里也差大笔的银子,如今上林里来投的蛮族越来越多,去年慕兰节他赚的一点钱也全搭进去了,这一回也一并给他解决了,有了这些钱,我们甚至可以修一条横贯大草原的驰道,将室韦,草原,定州连接起来。”
田丰有些吃惊地道:“大帅,如此大兴工程,钱再多也不经花啊,而且眼看着更大的战事会接锺而至,还是要留一些储备!”
李清哈哈一笑:“田将军,留一定的储者那是必须的,但是这些工程也不能拉下,要想富,先修路,交通方便了,我们便能将更多的东西变成钱,定州府库经常空空如也,但老百姓却富得很,国富不如民富,老百姓富了,我们才是真的富,我们真要用钱的时候,才不会缺钱。你不知道当年我们与巴雅尔大汗那一战,我是一穷二白,但数月之间,便从民间募集了数百万两银子的军费。草原铁骑,骠悍善战,当年我那是打赢了他们,完全是用银子砸败了他们啊!”
在场众人都是心有所悟,诺其阿却是低下了头,作为当年战事的亲历者,定州的财大气粗让他是见识了的,李清说得不错,定州当年完全是生生地困死了蛮族。
说话间,众人已是来到了徐宏伟当年的议事大厅,走进大堂,众人都是惊叹出声,李清的镇西候府,在众人看来已是很大气堂皇了,与这里一比,简直就是乞丐版了。地上清一水儿的玉石磨面,合抱粗的柱子上全包着金铂,金光闪闪,厅里装饰,非金即玉,置身其间,当真如身在天堂。
拍拍这些柱子,李清大笑,“徐大帅真是有钱,老田,让得回头将这些金铂都给我剥下来,充作军费了,将士们打了胜仗,咱们赏赐可不能薄了,便用这些东西来赏赐我们的士兵。”
田丰也是笑道:“大帅,那我可要趁早下手了,要不然等付知州一来,只怕我就剥不走了,他铁定是要没收的。”
堂内众人都是大笑起来,李清坐到上首,回顾一人道:“宁大人!”
宁则臣神色有些尴尬地向前跨了一步,不出李清意料,徐宏伟很干脆地将宁则臣送给了李清,也许在他看来,宁则臣如果能在李清手下得到重用的话,以后自己有什么事儿也可以有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毕竟两人主顾一场,还是很有些烟火情分的。
“大帅!”宁则臣此时恨不得有个地缝能让自己钻进去,徐大帅骄奢淫侈,他作为幕僚岂能无责,听到众人嘲笑徐宏伟空有宝山而不知利用,他也是羞愧无地。
“前几天我让你统计卢州田亩一事如何了?”李清问道。
宁则臣振奋精神,从袖筒里摸出一卷纸,道:“大帅,下官这几日一直便在致力此事,卢州城直辖地区计有田亩二百余万亩,其它各县的数据尚在统计之中,恐怕还要一些时日才能报上来。”
“那公田有多少?”李清最关心的便是这个,定州新政,最并键的便是土地一项。在定复并三州,李清为什么能以最快的速得到三州百姓的拥护?便是李清给他们分田地,让这些原本一穷二白的人拥有了自己的土地,农民对于自己土地的那一份感情,李清的体会是很深的,对于他们而言,有了田地,便是有了根。
“大概有一百余万亩!”宁则臣翻阅了一下数据,大声道。
“什么?你有没有搞错?”李清大讶,合共两百余亩土地,公田就占了一半?
宁则臣道:“大帅,没有搞错,这些土地原本便是属于徐大帅和卢州一些大人们的,大帅将徐大帅等人迁往定州,并且只许他们带走浮财,这些土地便被收归公有了,更有一些豪绅携家眷逃亡而去,这些田地便也被充作公有。”
李清向后一靠,变色道:“卢州的土地兼本如此严重?难怪军无战意,孱弱如此?宁则臣,我授你为卢州同知一职,在付知州未到任之前,你便负责清查全州田亩,至于有那些恶意兼并,侵夺他人田产之辈,不用客气,同时,也要统计全州丁口,作好所有准备,一旦付知州到任,便可以从容推行新政。”
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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