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锋向辉双双铩羽而归,精锐尽失,复州再无可战之兵,看到跪倒在自己面前的两个浑身伤痕,面目焦黑的爱将,向显鹤不由瘫倒在椅子上,全身的肥肉不停地颤抖,脸上肌肉抽丵插,呼吸急促,很是让人担心一口气提不上来,就此便过去了。
“怎么办?怎么办?”向显鹤终于从巨大的打击中恢复了过来,以前的不在意终于酿成了苦酒,眼下盐工暴乱已呈星火燎原之势,匪首半天云兵锋已直指复州首府淮安,听探子回报,只怕有数万之众,淮安拿什么来守?第一次向显鹤后悔起来,没有认认真真地建立一支强大的军队,到了这个时候,什么财富美女,金银珠宝都是浮云,难道卷了这些东西跑路吗?那只怕家族,皇上那里都不会放过自己,还是一个死,字。
硕大的肉球在厅内滚来滚去,脸上汗珠滚滚,随着他的足迹落在厅内,渐渐地形成了两道印痕,厅内众人都是屏住呼吸,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怒大帅。
转了几个圈子”向显鹤终于想起厅内还有他的大将,还有他的谋士,这些人吃他的,喝他的,用他的,拿他的,这关键时刻咋就都不顶用了呢?
“你们都哑巴了吗?现在怎么办?快想办法,想不出办法,在那半天云砍下我的脑袋前,我先砍了你们的脑袋!”向显鹤怒吼。
众人顿时打了一个哆嗦,这位大帅除了捞钱的本事天下无双,砍人的脑袋也是说到做到的,当下便七嘴八舌起纷纷出起了注意。
招兵买马!
重组强军!
离间分化!
招安匪首!
厅内一时众说纷纭,一帮谋士们甚至互相争吵起来,个个面红耳赤,纷纷强调自己说得才是正道,但向显鹤一听,便知道这些注意没一个靠谱的,招兵买马重组强军,笑话,老子苦心经营的两营强兵泡都没冒一个便被灭了,这急匆匆弄来的一帮军队打个屁,除了花冤枉钱外没一点用处,离间分化,招安匪道,莫说朝廷不会允许,南方三州打得这么艰难,朝廷也没有一个人敢说招安,老子这里敢冒此险?再说了,那半天云现在胜卷在握,杀了老子,什么都有了,还会向老子投降?
向显鹤凶狠的眼光在厅内瞄来瞄去,终于发现一个人正在低头沉思,却是自己最为看重的纪师爷纪思尘。“纪师爷,你就没有什么注意吗?”他阴沉沉地道。
众人一听大帅将目光瞄准了纪思尘,立时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巴。齐啪唰地将看向纪思尘。
纪思尘抬起头来,“大帅,刚刚各位讲的都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以纪某人看来,眼下之计,只能求援了。”
“求援?”向显鹤道:“向谁求援,谁会来援助我们?只怕他们便等着看我的笑话呢!”
“大帅,您怎么忘了,我们有一个邻居可是强悍得很啊!连蛮子都在他们手里连吃败仗,区区盐工暴丵动算什么,只要大帅能请得他们出兵,扑灭暴乱指日可待。”纪思尘肯定地道。
“你说得定州李清!”向显鹤眼睛一亮。
“不错,大帅,正是定州李清,李清手中强兵悍将,都是打老了仗的角色,不像我们复州兵,虽然装备精良,但从未上过战场,是以一打起来便缚手束脚,换了定州这些沙场老将,一定会马到功成,况且,大帅,李清是皇室驸马,而您又是皇室外戚,算起来,两人还是有些香火情的,都是皇室宗亲,只要您肯开口求援,我估摸那李清定会看在倾城公主的面子上,也会发兵来援的。”纪思尘道。
“可是李清的军队全布置在草原一线防备蛮子,哪有多余兵力支援我们?要是抽调兵力,蛮子来攻,他可是得不偿失,他定不愿意!”向显鹤踌躇地道。
“大帅,空口白牙地求李清出兵,他自然不愿意,但如果您愿意付出代价,只要这个代价足够大,那李清为什么不愿意?大帅,李清缺什么,现在的他维持着这么强大的一支部队,而定州又一向穷困,定然缺钱,只要大帅肯支付一笔出兵费,那李清肯定会抽调一部分军队过来的,到那时,李清得到了钱,而我们扑灭乱匪,保住复州,各得其所,岂不美哉?”
“那要多少银子才能换来李清出兵啊?”想到要花大笔的银子,向显鹤不由有些蛋疼”但转念一想,眼下花了银子,只要保住复州,有的是机会赚回来,但愿李清的胃口不要太大。
“至于多少银子才能满足李清的胃口,思尘实在不敢妄言,这就要看大帅和李清怎么谈了!”
向显鹤在厅里又转了十几个圈子,终是想不出别的什么法子,只得一咬牙,道:“好,我亲自去定州与李清谈,不管他多大的胃口,我都满足他,只要他肯出兵就行。”
向显鹤急急打点行装,抓紧时间奔赴定州城,而其余的复州官员则开始忙碌起来,准备城防,野战军没有了,但城还是要守的”但众人一看到那又薄又矮的城墙,唯一的绮仗便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众人将希望全寄托在了大帅此行能带回援兵来。
忙碌了一天的纪思尘回到自己的府邸,虽然累得骨头架子都要散了,但仍是打足了精神,一个人来到自家后院,走到一间精舍前,轻轻地敲了敲门。
“进来吧!”里面一个女音吩咐道。
纪思尘推开房门,恭敬地向里屋的女人行了一个礼,“清风司长,你吩咐的我都已经办好了,大帅已决定向定州求援,今天已经出发了。”
清风微笑着道:“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你办得不错,坐吧!”
“不敢!”纪思尘推辞道:“司长面前,哪有我坐的位置。”
清风笑道:“纪师爷,你很聪明,也很明智,知道复州向大帅已是大厦将倾,无力回天了,虽然你已加入了统计调查司,成为了我的下属,但也不必太拘礼,我的部下杀人放火,偷鸡摸狗的多,但像你这样哼哼学问,有能力,又识时务,通大局的人当真少见,以后要依仗的地方还多着呢!”纪思尘不由又惊又喜,能过盐商崔义城认识了清风,旋即便猜到了整个事情的真相,极为明智的他立即选择加入获胜的一方,成为了定州统计调查司中的一员,听清风的语气,将来的自己在统计调查司中必然会获得一个很重要的位置,这不由让他喜出望外,他从崔义城那里知道,统计调查司清风基本上是一手遮天,除了李清,谁也伸不进去手,她说了话,那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了。
“司长,属下有一点不明!”侧身坐在清风面前。
“说!”清风道。
“司长既然说海陵对我们定州异常重要,但为什么不直接向大帅要海陵为代价来换取出兵呢?这样岂不是能将海陵纳入麾下?”
清风道:“这样是更快,我也相信向显鹤在无奈的情况下也会同意,但这样对我们以后的行动就大大不利了,我们要得到的是整个复州,不是海陵一地,实际上定州一旦出兵,海陵已是直接在我们的控制之中,又何必多此一举,让向显鹤提前认识到我们对复州有凯觎之意!”
“司长高明!”纪思尘恭维道。
“你接下来的任务,就是要不断地说服向显鹤向我们定州求援兵,同时让他相纯我们对复州没有任何凯觎之心,只是为了他的银子而来,只要他拿出大笔的银子来,我们就会为他将所有的叛乱统统扑灭。”清风笑道。
这是既要钱,又要地,恐怕以后还要命了!纪思尘不由庆幸自己搭上了这最后一班车,心里不由有些怜悯起正奔赴定州的向大帅来了,要是他知道自己每向定州多走一步,便走向鬼门关走近了一步,不知他会作何想法?
纪思尘告辞而去,一直默不作声立在一侧的钟静终于忍不住道:,“小姐,这个纪思尘虽然有才,但却无德,向显鹤待他不薄,可他转眼间就把他卖得干干净净,这样的人岂能重用?”
清风摇头道:“钟静,你在江湖上呆得太久,这其中的奥妙又那里懂得,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有才有德更好,但这样的人能有几个?即便有,又能为我所用吗?更多的人都是像纪思尘这样的,只要你控制得法,我用其才便好了。不必计较太多。”
钟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朝堂当真不是江湖能比,以前的自己只知道打打杀杀,自从跟了清风,才知道原来杀人有时是根本不必用刀子的。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兵法复州——求推票啊
急若星火赶到定州求援的向显鹤在李清哪里吃了闭门羹,李清根本就不在定州城,而走到了上林里,据说是去哪里视察吕师正在准备的秋节攻势,接待他的是一脸笑容,满身热情的定州军参军尚海波和定州同知路一鸣。
“向大帅,哎呀呀,您可真是稀客,来我个定州咋不事先打个招呼呢,我们也好准备准备啊,您看看,李大帅去了上林里视察吕大临部正在准备的秋季攻势,已于临天离开定州城了。”尚海波热情地招呼着向显鹤,把他请进厅里。
“李大帅不在定州城?”一腔热情奔来定州的向胖子心一下了凉了半头,“那,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向大帅有事?”路一鸣笑呵呵地问道:“大帅临走时将镇守定州城的大任交于了尚参军,如果事情不大,尚参军就能解决的。”
向显鹤嘴里发苦,“定州准备发动对蛮族的秋季攻势吗?已经决定开打了?”
尚海波点头道:“是啊是啊,秋季攻势早就在准备了,打进草原去,杀蛮子的牲畜,烧他们储备过冬的草料,总之,李帅要让蛮子这个冬天不好过,嘿嘿,以前老是他们打我们,现在也该咱们去打他们,让这些蛮子们也尝尝一日数惊,寝室难安的滋味。”
向显鹤坐立不安,如果真让李清按时发动了对蛮族的秋季攻势,那哪里还能抽出兵力来支援复州,定州不能出兵的话,那复州何保?不行,得马上见得李清,无论如何也得让他暂停对蛮子的攻势,蛮子什么时候都能打,但自己的复州却是等不得了。
霍地站了起来,一团肉球滚滚向厅外而去,倒把尚海波与路一鸣吓了一跳,这个向胖子是怎么啦,莫非情报有误?
“大帅,大帅,您去哪里啊?”尚海波赶紧追了上去。
“我要去上林里,我要马上见到李大帅。”向胖子气喘嘘嘘,大声道。
尚路二人对视一眼,看样子,过山风在复州真将向胖子搞急了,“大帅,到底有什么事客观急啊?李大帅在上林里呆不了几天,您难得来我们定州这种苦寒之地一趟,怎么地也要呆上几天,定州虽然不比复州那么风光旖旎,但有些地方也颇有气象,尚某便陪大帅好好地玩上几天如何?”
向显鹤停住脚步,大声道:“再耽搁几天,说不定向某的大好头颅都要被那些乱匪割去了,那里还有什么心思游山玩水,尚参军,我必须马上见到李大帅。……
“什么!”尚路二人都是一脸的震惊之色,“向大帅何出此言,复州有匪作乱我们也有耳闻,但区区乱匪,能成什么气候,如何能让大帅惊慌如斯?”
向显鹤一声长叹,脸色悲戚,欲言又止,尚海波乘机将他再请回大厅,向显鹤看着定州这一文一武两位大员,心知这二人都是李清的重要手下,如果能说动他们,那定州出兵的事便成了七八,当下振奋心情,道:“不瞒两位,我复州已到了生死存亡之时。”当下绘声绘色,将复州的情况描绘了一遍,在他的嘴里,过山风的部队那简直就是十恶不赫的恶贼,所过之处,十室九空,劫掠财富,杀人盈野,**丵妇女,烧毁城镇,“我复州血流飘杵,十不存一,可怜那些百姓,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任那恶贼肆虐啊!”
尚海波故作惊讶,“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向大帅,您复州军怎么能任由他如此胡作非为呢,我可是听说向锋向辉二位将军都是能征善战之将啊,数万复州军,怎么奈何不了一个土匪呢?”
向显鹤胖脸一红,脸上肌肉不停地跳动,本想为自己的复州军美言几句,但一想,这时候效果可能适得其么,为难半晌,才艰难地道:“不瞒两位大人,我复州军精锐前几日与那匪徒一战之下,大败而回,几乎全丧,眼看着乱军兵锋便已直指复州首府淮安了,我这次来便走向李大帅求援的,还望李帅看在我复州百姓遭殃,更看在我们两州同气相连,唇亡齿寒的份上,出兵相助,剁灭乱匪啊!”
“这个啊!”尚路二人同时沉吟不语。“要我定州出兵啊?”
“二位怎么说?……向显鹤渴望地看着二人,生怕这二人吐出一个不字来,这两人都是定州重臣,对李清的影响不可谓不大。
“不瞒向大帅说”,尚海波似乎在字斟句酌,慢吞吞地道:“如果没有这一次秋季攻势,我们定州出兵帮帮大帅的忙本无不可,大帅与我们李帅都是皇室宗亲,可谓打断骨头连着筋呢,可现在却是为难得很啊,吕师的秋季攻掣包箭在弦上,我们宝州将全力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