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他深信自己想相信的事,铁定会露出报复的獠牙的。
“当然,报上我们的名字有违我们谦虚的美德,所以就用别人名字寄给名云
吧!”
“村田议员?”
“真是敌不过大哥啊!”
一边听着年长组的交谈,一边交互着把红茶和饼干送进胃袋里的老三对着老幺
低声说道。
“哪,余,你不觉得我们的老哥们相当有坏点子吗?”
“嗯,可以去当国会议员了。”
“让人相互残杀真是阴险哪!反正,只要让我们出面料理就好了。”
总而言之,终不满的是,如果让恶人们相互残杀的话,他可以大闹的场合就相
对地减少了。
始故意不去管终的不满。
然而,始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桌面上的计划可以在现实世界中估重叠百分之百的
成功。让名云一族和干事长一派互咬固然好,因为他们都是贪心的恶棍,往往会有
出人意料之外的盘算,或许会修复不洁的同盟关系也不一定。原本保守的政界除了
一部分有理念的人之外,就是和思想体系、政策无缘的利益分配集团。在现在的社
会制度下,将政治权力做最大限度的活用,以获取多少的利益?图得多少的财富?
这是一种职业,一种生存价值。
“政治总是和金钱桂勾的。有权者向政治家勒索。政治家光是花这些钱,手边
就连一毛钱也不剩了。”
他们这样辩解。或许有人会相信,可是,结论部分根本都是谎言。很少有政治
家会花光自己的钱。没有一个政治家生活穷困到必须接受生活补助的。相反的,倒
是有不少的政治家以政治费用为口实,四处募集政治资金,为自己购置豪华的宅邸
或别墅。
在这个国家,政治可以是一个追求个人利益的事业。所以,除了一部分非常有
见识的人之外,退休的保守党政治家总是让儿子和女婿当继任者。不仅让他们继承
一个政治家的权力,而且也让他们接收以前他自己所建立起来利益和组织、人脉。
因为他们认为权力和利益是个人的财产,所以绝对不让渡他人。
这种贪心的人们在发现到有相互残杀的危险时,或许就会再度联结起他们同样
脏污的手。
“我知道大哥担心什么,不过,名云已经怒火攻心了,如果他发动攻击的话,
干事长也不会坐视不管的。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他们将会展开一场血腥的斗争。”
不管哪一方,都不可能获得完全的胜利的。因为,胜利的一方将会比以前更强
大,以更贪欲的獠牙啮咬着整个社会。话是这么说,计划虽然总是周详的,但是,
要付诸实行时才是最大的问题。
海东车站就像六十万人口大都市门面一样,不管是规模或造形美上来说,都是
一座美仑美奂的建筑。整栋建筑是用钢筋水泥经和六种玻璃、五种磁砖建造而成的,
指示标志也做得很醒目,剪票口也调在显眼的地方,周围的伫间相当宽广,看起来
赏心说目。据说是因为将来都要铺设新干线,所以预留了许多空间。
龙堂家的老二和老三于九月十二晚上十点之前来到了车站。他们是来接寒川的
未亡人的。
“有没有行迹可疑的家伙?你要睁大跟睛仔细瞧,终。”
“我想我们大概是最可疑的人吧!”
终虽然喋喋不休地说着,但是,他那充满活力和生气的眼睛,却不断地放射出
锐利的光芒。当然,以终的脾气来说,他倒是希望有敌人来。可是,现到在为止,
还没有出现足以刺激他神经的人。只有微带着海洋湿气的夜风吹拂着。
晚上十点,续和终买了月台票进入了月台。寒川的未亡人预定搭乘从长野方面
开来,十点十六分到达这里的快速列车。她将带着婴儿,连同亡夫所遗留下来的资
料前来。然后按照计划在车站将资料交出来,随即再搭乘十点三十八分出发,往长
野方向的特快车回去。这显了避免给娘家来麻烦。特快车准时抵达海东车站了,有
几个客人下了车。可是,就是迟迟不见寒川的未亡人出现。
“她是不是没有下车?”
“太奇怪了。她确实是说要搭这班车来的……”
特快车的停站时间只剩下一分钟了。续急忙地从外面窥探着列车内部。他从第
一车厢按照面序看下来,来到第六车厢的时候,开车的铃声开始响起。他再加快了
脚步,当他来到第七车厢的时候,续的视线中映出了一个女性的脸。那是一种恐惧
而又欲言又止的表情。
“太太……!”
当续发出声音大叫之时,视线随即被阻隔了。车窗的百叶帘被拉下来了。不到
一秒钟的时差,铃声中止了。车门关了起来,续想跳上车,却被“偶尔”热心于工
作的站员给挡了下来。续原想推开对方,可是,又改变了主意,这里不是引起无谓
争端之处。续指着连结着几个月台的陆桥楼梯,对着准备出击的弟弟大叫。
“终,一切就看你的了!”
“安啦!”
这个时候,他也没有时候去争取特别奖金了。终跑向月台。不论是速度或身手,
都不得不让人承认他足以挂上大隧盟盗垒王的美名。他以一步两个阶梯的速度跑上
楼梯。特快车一边加快了速度通过了陆桥的正下方。终打开了窗子,俯视着在电线
下奔跑着的特快车的车顶。
如果就这么跳下去的话,一定会被导电弓或电线拉扯到而触电的。终可不想变
成“焦龙”。他心中自有盘算。那当然是只有终才做得到的算计和行动了。如果一
般人想模仿他的行动的话,只会变成一个“焦人”。
终的鞋底是橡胶制的。这大概是让他得以发挥奇术的根源所在吧?终在不到一
秒钟的时间内就拟定了计划,并且付诸行动。
在陆桥上走着的几个市民想必大惊失色吧?从窗口探出上半身的少年抓着窗框,
旋转过身体。状似若无其事地在吊单杠,只是,下面是电线和快速通过的列车。
终往三公尺的空间落下,像猫一样地转了一个圈。胶底的鞋子触到了电钱,一
瞬间,终的一只脚就站在电线上。然后身体往横向一侧,整个人就在电线之间。他
让身体保持着平衡。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内,终贴上了特快快车的车顶。不管是不
是好孩子,谁都不该学习他这种行为的。
接下来的课题是该如何潜进车子里面。因为特快车的窗子并没有打开,拍摄列
车动作镜头的导演可能要为连续的动作感到头痛。可是,既然已经跳上车顶,对终
而言,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成问题了。他只要贴着车顶移动,打开升降口的门就行了。
剩下的就只是程序和腕力的问题了。
列车的速度已经从六十公里增加到七十公里了。终开始在一切景物都已经化成
了风一般的夜里移动。他上紧了全身的发条,不断地匍匐着前进。
这列特快列车是从东京开出的直达车,人们昵称为“华丽的北国”。这或许是
一个超越常磐线的“超级日立”,类似JR的趣味性命名吧?个人卧铺车厢是西洋式
的隔间。寒川夫人就被关在其中的一个房间。三个强壮、穿着黑衣服的男人围在四
周,婴儿则已被控制在他们手中。在完全的绝望和恐惧当中,夫人显得很孤独。
“你们到底想把我们怎么样?”
寒川未亡人一边伸手要抢回被夺走的婴儿,一边用全身的力量承受着男人们给
她的压迫感。男人们微微地笑着,充分显露出他们迫害无力被害者的快感。
“很快就会到日本海岸了。到时候就可以看到闻名天下的地点。那是人们跳海
自杀的好地方啊!”
男人们的微笑让寒川夫人不寒而栗。她不由得看着百叶窗再度被打开着的车窗
外。然而在黑暗中,只见家家的灯火不断地往后方飞去。男人们看着夫人战栗的样
子,满足了他们阴险的施虐狂。
“死去丈夫的妻子在悲痛之余,抱着自己的孩子一起跳海自杀。这不是一件很
感人肺腑的美谈吗?”
“你们连婴儿也……”
“留下他,对他来说反而是一种不幸吧?没有了双亲那不是太可怜了吗?是
吧?”
狠毒地笑着的男人们承受着寒川夫人激动的抗议视线,脸上的表情大大地改变
了。笑声也没了。
“你的丈夫忘了名云先生的恩惠,竟然敢阻扰先生的事业,丢掉工作是他自作
自受。不光是丈夫,连做太太的竟然也想威协名云先生!”
“什么恩惠!你们把我的丈夫……把我的丈夫……”
寒川夫人想反驳可是,声音因为过度的激动而战栗着,反而说不出话来了。她
把视线从被从母亲怀里强行夺走的婴儿身上移到车窗外,突然,她看到了人的脸。
那是一张从车窗上方倒立的脸。夫人的眼睛和嘴巴不由得惊讶得成了三个O字型,
三个警卫见状感到疑惑,也回过头看。可是,那张脸已经缩回去了,他们看到的也
只是阴暗的黑夜。
然而,男人们还是压抑不住不安和疑惑,走到窗边,把脸凑上关着的窗户上。
这时候,他们的背后发出了一阵响声,他们再度回过头来。拉门式的门急速地动了,
他们看到了链锁弹开来。出现在他们惊异的视线中的是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少
年的两眼中充满了活力,当他和寒川夫人的视线相遇时,微微地笑开了嘴。
“您是寒川先生的夫人吧?我来帮您了。请安心吧!”
“啊,这个声音……”
一个男人发出了呻吟声,满怀着敌意睨视着终。
“你就是扰乱名云先生宅邸的幌洞原平!”
“什么?”
“少装蒜!”
男人们怒吼道,可是,天晓得终并不是刻意装蒜的。他早就忘了自己在喝醉酒
时的胡言乱语了。然而,看在拼了命好不容易才记住他名字的男人们眼中,他的态
度无异是火上加油。男人因为愤怒而使得整张脸都泛黑了。
“可恶!人总是要认真地活着的。我的正义感是绝对不容许你这种离经叛道的
人存在!”
“那么,我应该认真地杀人吗?”
“少罗嗦!”
男人扑了过来。他虽然知道面具怪人那种令人难以置信的轻巧手脚,可是,他
还不知道对方的臂力更是惊人。更何况,他根本无法想像当时那个怪人因为处于烂
醉的状态之下,实力根本还没有发挥出一半。拉门的链条被扯断,他也认为是因为
链条是便宜贷不耐用之故。这是一种常识。
终很自然的抓住了对方伸过的手腕,然后注入了力道。只听得对方的手腕发出
了怪声。剧痛炸裂开来一般,男人不由得往后一仰。他虽然想惨叫出声,可是却发
不出声音来。男人的脸色从红色变成白色,再变成青色,瞳孔埋在眼瞳中了。男人
嘴角喷了泡沫,昏了过去。当终的手一放开,他就像一根棍子般直挺挺地倒了下来。
在他的身体还没有落地之前,第二个男人朝着终跳了过来。他的手上拿着凶器。假
如被他的凶器击中话,铁定皮开肉绽。可是,在间不容发之际,终避过了这致命的
一击,随即挥出强烈的一击,把对方打撞向窗玻璃。
玻璃碎裂了。玻璃的碎片朝着黑夜中飞散,而男人的身体就在碎片当中旋转飞
行着。随着凄厉的叫声,男人在重力的牵扯之下,飞落在日本海幽暗的海面上。
这个男人是不需要同情的。因为他原本就是想把手无缚鸡之务的未亡人和婴儿
杀了,埋葬于黑暗当中的人。现在就要看看是上帝的慈悲或恶魔的眷顾是不是能救
他了。
“哪,你想要有什么下场?”
看见终好战的眼光,剩下的一个男人不知该把狼狈的视线移往何处。两个同伴
都在瞬间就被打倒了。寒川夫人的脸色则和男人的惊愣完全成了对照,她的脸上渐
渐恢复了血色。这个时候,隔间的壁响起了敲击声,大概是隔室的客人被这边的声
音吓到了吧?
男人露出了牙齿。他并不感到绝望。因为他注意到自己手上还有一个贵重的人
质——婴儿。他把手搭上发出号哭声的婴儿的咽喉,恨恨地说道。
“你敢再动一步,我就掐断这个婴儿的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