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是要薰香的还是要泡澡的?”导购小姐问。
“嗯??什么区别?”我疑惑地看着她问道。
“长匣子里装的是放熏炉里点燃了熏香用的,方匣子里的是放在浴汤里化了洗澡用的。”导购小姐解释道。
好为难啊!是选让整间屋子薰得香飘飘的长匣子好呢,还是选让身体香喷喷的放匣子好呢?
“都买了吧!”逸云开口说,看着我无奈地笑了笑;“你呀,什么时候变这么婆婆妈妈了?
笑我婆婆妈妈??真是的,还不是本人没带钱,不好意思花你太多钱嘛!哼,不懂得体谅人的家伙。你有钱是吧,那就让你多出点血,反正张家家大物大,不在乎这点小钱。对,给水清也带点东西回去,算是我今天一个人溜出来的赔礼。
“恩,再加一份荷花香的吧!”我故意大声说,挑衅地看着逸云哥笑了笑,转身留下他自己在后面结账便径自出了香料店,来到大街上。
我们转着转着又到了另一条街,我的眼光忽然被一家店名吸引了——王嫂花馍店。
“花馍是什么呀,逸云哥?”我站在店门口好奇地问。
“进去看一下不就知道了!”逸云哥笑着说。
我走进看才知道,原来花馍就是以白面为主要原料,成型后涂上色彩,做成各类花式各种形状的既可食用又可观赏的一种面食。
我们进店后,一个中年妇女围着沾了白面灰的围裙从门后走出来,见了我们先是一愣,然后笑呵呵地说:“三少爷回来啦!您是来看寿馍做的怎么样了的吧!我做事您放心,我保证明天在张老爷的寿宴开始前给您送去!”
“不是,我们是来随便逛逛的!你自己去忙吧!”逸云哥和气的说,示意她不用刻意招待我们。做花馍的活很繁杂,哪家需要要的话都是要事先预定的。
“好可爱啊!”我正盯着一个已经做好了的花馍看。一对新婚夫妻穿着大红的喜服站在花丛中,新娘头顶蒙着红盖头,新郎含情默默地正准备掀起新娘的盖头。真是好手艺,居然能做的这么逼真呀!
“姑娘,这叫喜馍。这个是林大娘她家预定的,他家儿子明儿个成亲,约莫下午时就会来拿了。姑娘要是喜欢,赶明儿等您和三少爷成亲的时候,我做一个比这更精致的给你们贺喜!”那妇女笑嘻嘻地边说边不忘拉生意。
我听了这话,心里一阵尴尬,我和逸云哥又不是她想的那种关系,真是的。“大婶,你想错了,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说完又觉得自己完全没必要解释,越解释让人越觉得就是那么一回事,红着脸跑出去了。
“彤儿,你慢点!”逸云哥从后面追上来,一把拉过我,阻止了我差点与对面的人的相撞。“没事吧?伤着没有?”他紧紧地抓着我的手,两人的身体暧昧地挨在一起,再加上他语气里的紧张与温柔让我缓了些的脸又红了起来。低下头,没见到他眼里闪过的柔情与快乐。
“以后可别在这么莽莽撞撞的了,伤着了这么办!干嘛要跑啊?”逸云意味深长地笑着看着我。这人真是的,故意这样问,明明知道怎么回事还要再来问我。我嘟着嘴不看他也不回答。
逸云眼睛一直盯着我看。过了一会儿,他才笑着淡淡地说:“出来也有这么久了,你早上没吃什么东西,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去!”
他这样一说,我才发现我的肚子真的有些饿了,就点点头由他带路,吃美食能化解一切烦闷呢!
寿辰(上)
张家是平遥数一数二的富商,前来给张伯父贺寿的不仅有平遥的亲戚朋友,整个山西,甚至全国各地与张家有联系的商贾都来了。我坐在院子里都能听见外面热闹非凡的喧哗声。古代女人没有什么地位,因此现在各房的女人都留在自己院子里,那些招呼客人的事自由男人去应付。我想看热闹的念头也只好打消了。
跟水清坐在院子榕树下的秋千上摇摇晃晃,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水清今天怪怪地,老是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光偷偷地打量我,我一看过去她又把那情绪迅速的收了起来。送给她的荷花香料,她也只默默地收下,没有多话,甚至连个谢谢都没有。偶尔又在一边偷偷笑,问她笑什么,她又是装出一副不愿搭理我的神情
算了算了,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摇着晃着自娱自乐地轻声哼歌打发时间。
“彤儿!”张伯母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只见她旁边还站着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子。我赶紧从秋千上跳了下来,对她们笑了笑。
“我就好奇家里那么多的厢房,娘怎么就偏巴巴地把我的闺房让人住了,原来是彤儿来了,也不枉我跟娘在一张床上挤了一夜!”那女子巧笑着,一边打量我一边打趣我。
我知道她就是逸云哥的妹妹了。原来她昨天就来了的,只怪我昨天和逸云哥吃了午饭又跑到城外去看镇国寺,晚上又去看平遥夜景,到了很晚才回来,别人大多已经休息了。听她的口气似乎与我也不生疏,我不由地对她笑笑。我虽不确定她具体大我多少,但知道叫姐姐一定没错,歉意地说:“姐姐,不好意思,占了你屋子,让你和伯母都受累了!”
“彤儿,你别跟她客气,是她自己白长了这么大了,回了家还要吵着挤着缠着我!没个样子!”张伯母宠溺地指了指她的头,她扁着嘴巴撒娇:“娘,哪有你这样在外人面前数落女儿的?真是的!”
“彤儿可不是外人,这个水清姑娘是彤儿的妹妹,也不是外人。倒是你呀,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张伯母故意沉着脸拿她与我和水清相比,害得她直拽着伯母的手臂撒娇地叫着,“娘啊,你们欺负我!”她的话把大家都逗笑。
“谁在欺负我妹妹呀?”逸云哥淡定地笑着走了进来。
“哥哥!”她见到逸云哥就像来了救星似的奔过去,亲热的叫着。
“莺儿瘦了,你婆家欺负你啦?”逸云哥打量了她一番,笑着说。原来她名字叫莺儿。
“才没有呢!是娘帮着彤儿欺负我,哥哥可要帮我!”莺儿撒娇地向哥哥告状。逸云哥做出一副不置信的表情看着她,又看了看我,笑着不答话。
“你怎么不在前面帮忙,跑这里来做什么?”张伯母的笑意收敛了些,转头看向他。
“前面有二哥和珏希帮忙就够了,反正我也不喜欢做哪些砸碎事!听说妹妹早回来了就过来看看她!”逸云哥说便自己找了个舒适的地方坐下了。
“你呀,真是不像话!珏希肯帮忙是他的好意,但他毕竟是客,你怎么自己跑出来偷闲,让别人在那边忙活呢!”
“娘,珏希又不是外人!再说我的性子他了解的很,不会介意的!”
“你呀,要是有珏希半点懂事就娘就安心了!以后多跟珏希学着点!”伯母看着逸云哥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有些无奈的摇摇头,然后又若有所思地闪过一丝笑意看着我,仿佛是在我身上找哥哥影子似的。伯母啊,其实我也只是个游手好闲的懒散人罢了,混吃混喝,没哥哥那么优秀的。
大家的眼光都跟着她投到我身上,逸云哥像是在思索一件极严肃的事一般,嘴角虽留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笑,面色却很庄重,像在做了什么重大决定般。很少看见他这样子,我都不由地也愣了。
“哥哥还说是来看我的,可进来了就没仔细看我一眼,眼光全被彤儿给吸引去了!”莺儿调皮地用手在逸云哥的眼前晃来晃去,眼神略嗔地看着他。
这个莺儿真是的,逸云哥刚才不过是想自己的事情想入迷了罢了,哪是在看我呀,就爱拿我开涮。
“我一进门关心的可不就是你么?怎么现在倒成了个醋坛子了啊?”逸云哥回过神,看出了我的窘态,笑着打趣自己的妹妹!
“哥哥,你趟出去了这么久都不回来看莺儿,你都去了哪些地方啊?有什么好玩的?快说出来给莺儿听听嘛!”莺儿绕开“醋坛子”另开了个话题,缠着逸云哥说故事。
于是逸云哥把他这趟出游路上的奇闻轶事,好吃的好玩的都一一的说出来给大家听。只略过了途径山西不归家反而随哥哥进京城的那一段。
这时已有人来请说前厅要开席了。古人交通不便,为了方便一些住的较远要赶回家的人,因此无论什么宴会,大多在中午过后不久就开席。
大厅到外面的院子里里外外摆了五六十桌的酒席,伯母牵着我和莺儿来到大厅正上方的主位席。张伯父已经入座了。逸云哥的大娘早就过世了,坐在伯父身边的是他的二娘。之前一直没见到她,现在见了,我作为晚辈自然要上前打招呼的,“彤儿给二伯母请安!”我福下身含笑恭敬地请安。
“彤儿快别客气了,去坐下吧!”二伯母语气平淡,面上似乎不是很待见我。无所谓,反正我全了我的礼仪就好了。
张伯母,在这桌席上得暂时叫三伯母了,拉着我的手在二伯母旁边坐下,我这才发现,莺儿已经坐在张伯父的身边去了,不知道低低地跟伯父说什么,惹得伯父开心地大笑。看来,伯父也很宠爱她呢!
逸云哥的大哥从小就孱弱,不便出席这样的场合,因此大哥大嫂都没有来。莺儿的下方依次是她二哥二嫂逸云哥。看了一圈我才发现水清不知道去哪里了,而我现在的位置左边是逸云哥,右边是伯母。
我抬起头在大厅扫视,却发现原来水清正与哥哥和刘大伯就坐在我身后的那一桌。真希望水清坐在我身边,一张桌子上就我一个外人让我总觉得哪里有点别扭,却发现这桌恰好再没有多余座位了。她心比我细,可能进来时就发现了,于是就去和哥哥他们坐一处了。真是的,怎么不把我也拉过去呢?
“怎么啦?”逸云哥看我一直在四处张望,凑过头来,柔声地问我。
“没事,刚才以为水清不见了!”我也凑着头轻轻地对他说。
“你还怕我们张家把你妹妹卖了不成?”逸云哥低声地说完,笑了起来。
张大伯不明就里,看了看我们,稀里糊涂地兀自笑了起来跟莺儿交头不知道说什么。伯母大概听到我们说的是什么,只淡淡地抿着嘴笑。逸云哥的二哥一直冷冷地看着我们。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好什么好看的!逸云哥身侧的二嫂狠狠地刮了我一眼,好像对我很不满,跟她的婆婆一个样,不知道我以前是不是得罪过他们了。反正过了今天我就要回去了,你爱刮就刮吧,只别把我的逆反心理刮出来就好。
等客人都入坐的差不多,张伯父站起来说了一场串的客套话后,宣布开席了。
“孩儿祝老寿星‘日月昌明,松鹤长春’!”莺儿端酒杯站起来娇滴滴地给张伯父祝寿。
“好,莺儿这杯酒,爹饮了!”张伯父笑着饮了他宠爱的女儿敬的酒。莺儿笑盈盈地地坐下去。
逸云的二哥和二嫂端着酒杯站起来,二人齐声说:“儿子(儿媳)祝爹‘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伯父笑呵呵地连声说好,笑饮一杯。二人饮干了酒坐下,逸云二嫂的神情甚是得意。我知道,逸云哥的大哥由于身体原因根本没有能力管理张家的家产,他二哥整日里只管吃喝玩乐,只会败家儿不会管家,而逸云哥的心思则又根本不在这上面,张伯父年纪大了,家里的事务忙不过来,很多事都是他二嫂在分管着。难怪她会如此的倨傲。
“爹,您是‘半百光阴人未老,一世风霜志更坚’,孩儿祝您‘身体安康,后福无疆’!”逸云哥紧跟着站起来高举酒杯大声给伯父祝寿。
“好!”伯父听后端起酒杯豪气饮完后,随后又意味深长地对着他说:“云儿你年纪也不小了,要是能早日成家立业,帮爹管理张家的生意,爹就最高兴不过了!”说完,张伯父转头笑着看着我。
完了完了,我就知道他们一个个的站起来后我是逃不掉了的,心里就一直在想着那些祝寿辞。可他这么快地转移目光一看,把我刚才想好的那一句给看忘了。
说什么好呢?记得最清楚的莫过于那句人人都知道的“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可刚才逸云哥的二哥二嫂已经说过了,再说就太没诚意了。不行,要冷静下来,不要慌!不要急!慢慢想,会想出来的!
有啦!
“彤儿也有副寿联献给伯父:‘南山峨峨,生者百岁;天风浪浪,饮之太和’,祝您‘日月同辉,春秋不老’!”这副寿联原是朱德与彭德怀两位将军贺冯玉祥将军六十大寿的,但我觉得用在张伯父身上同样恰当,于是偷来!
“好,太好了!彤儿果然没让我失望!真是羡慕陈兄有如此才思敏捷、豪气干云的女儿啊!”张伯父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我在心里暗自庆幸选得合他的心!
各桌酒席间的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