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家,只能拉拢!
不然八哥何故拽住福恒不放,不惜牺牲掉他这个赤诚的亲弟弟!
就算福恒看上的是他永炎,想必八哥也不会犹豫,他永铭没什么好幽怨的!再想想二哥,是不是该满足?
但问题上、下不同,他永铭实在没什么好高兴地!
□?拿他永铭当美人用?想起来就憋屈!
何况,他永铭也有自己的满腔抱负!
只是夹杂在这里纷乱里,不知归处!
永铭躺在帐里,看着帐顶的游龙戏凤,怔怔出神。
思绪纷乱。
“永铭!”
不请安就直接闯进来的,没有第二个人!
永铭懒怠起身,懒懒的转动眼珠子,只见福恒从外面冲进来,有急事?
“永铭……我要先回京了!”
福恒走到永铭床边坐下,伸手拂过永铭的脸颈,气还没喘匀。
永铭依旧躺着,不用问也能估摸着是他府里的事情,而他府里除了老婆生孩子,别的事情也轮不上他亲自跑一趟,福相留守京城呢!
看着福恒那副着急的模样,永铭竟突然忍不住神游:福相将来不在了,福家旧部的新主子想必福恒当仁不让!
“宝婵要生了!你……”福恒说了一半也不知道说什么。
永铭怔怔地看着福恒只是不说话!
“你要小心!”福恒半日才想到这句,本来他想说你等我,但一想不妥,是他在京城等他才对!
永铭垂下眼,隐隐知道这其中的意思,看样子就连粗枝大叶的康安也隐隐觉察到,他永铭如今的命突然值钱了!
“我,你放心!我爱惜我这条命的很!”
永铭从床上翻坐起来,心想你不一天跟着我,我现在至少很太平!至少二哥不会盯上我那么早!
那些企图借我永铭的手除二哥的人也不会把主意打到我头上……但斗到这份上,只是时间的问题吧!
“永铭……”福恒的声音突然很轻。
永铭抬头,只看见福恒突然靠近的脸……
福恒临走时说:“我不在,你老实点!”
这话如今让永铭恍惚——难道他觉察到了他永铭会有艳遇?
福恒的话言犹在耳,永铭就晕陶陶坐在札木合身边,感受福恒新婚消失后,突然好的不像话的桃花运,有点找不到北的感觉!
笑!笑!
永铭止不住的笑意在福恒离开的第二天就有点止不住,日渐加深,以至于每次马上遇见昊烨那凝重的脸,都觉笑得有点不好意思!
昊烨确是很理解的一个微笑,说:“九爷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
永铭这才收敛笑意说:“佛经上说‘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现在不如‘人生得意须尽欢’,到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我们一起叫上札木合出去溜溜!”
昊烨笑而不语,被永铭硬是拽出行宫和札木合疯了一日。
谁想入夜,永铭回帐竟然发生了一件蹊跷的事:
夜,月色不明。白色的纱灯点在前面隐隐约约,与前方流动的火把,辉映出一片昏黄,朦胧的前路。
永铭和两人分手,摇晃在回大帐的路上,忽然一只素手拉住永铭。
这突来的好狗运,让永铭彻底找不到北了!
任由美人一路拉着进了一顶帐篷。
永铭眼神尚且恍惚,美人也没看清啥模样,就只看见美人的衣裳一件、一件、又一件缓缓坠地……心就失了魂魄,无措得像个孩子!
毕竟福恒再美,不是女的!
男人的模样,自己脱了衣服照着镜子熟得不能再熟,但女人……他永铭见过的还是书上那些乱八糟的画,究竟不及眼前香艳刺激!
永铭歪头要看清,还是醉眼朦胧的恍恍惚惚,以为是春梦,再定睛一瞧,那女子已经在挂在他身上……然后一句细细的呢喃:
“九爷?”
这声轻唤,好似五雷轰顶,吓得永铭酒醒了八分。
心中的警铃大作,黑灯瞎火得,她如何就一眼认出他是谁?
永铭本能得推开女子,敛住心神说:“姑娘自重!”,话未完,人已经转身走出帐篷。
人出来数丈,冷风一吹,永铭酒算是彻底醒了。
那场面与其说是香艳刺激不如说是心有余悸。
回首,永铭只见侍卫就在身边团聚,心中微微平静,但是带着余悸。
小顺子正要上前问发生了什么事,永铭就煞白着脸看见他刚才呆的那顶帐篷外,一群侍卫打扮的人正围过去——
圈套?果然是……
永铭的心冷笑,果然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
永铭冷冷地看着那厢瞬间的混乱,任由小顺子帮他系上领口的扣子,擦去颈上的胭脂!
火把下,那个美人走出来,已经穿戴整齐,离开帐篷时她回头看了永铭一眼,笑得颇有深意,好似说:“后会有期!”
“九爷?”
小顺子看着那女子也顿时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心中也是冷冷地捏了一把汗,主子出了事,贴身的奴才从来脱不开干系。
“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永铭转身的时候,对小顺子笑说。
那笑很冷,很静!
小顺子心中微微一沉。
永铭走在路上,心绪烦乱,心想这就来了,接二连三……
谁想走到帐篷前,侍卫回说:“朗月公主来过!”
永铭怔在帐外半日不能言语——又错过了!
但心里却似乎松了一口气一般!
见面了又如何?
他永铭能为朗月做什么?相见不如不见,徒增愁绪……
尽管如此,在狩猎的最后一日,永铭还是默默的骑马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朗月的马车载着她,渐行渐远渐无影。
风雪里,只觉得心冷得如冰,却依旧会很疼!
她好吗?
那梦里的一声声“铭哥哥”,喊得人断肠!
既然无缘何必相识,相识又何必要相亲?
风雪迷茫,永铭裹紧斗篷,男女尚且如此,他和福恒也不过是弹指之间吧!
又过两日,昊烨辞行提前进京准备大婚。
接着札木合也走了,永铭跟着隆庆帝一行浩浩荡荡拔营归京!
归京时头几日,偏巧就是昊烨启程前往岭西的日子。
昊天果然没有来。
昊烨没有失望,永铭却把脸拉得很长!
圣旨下的那天,昊烨头戴三层金龙亲王帽,穿着御赐的金色蟒服跪在乾清宫谢恩。
远远地看着,才发现昊烨的肩还纤细,一条辫子十颗东珠晶莹,恍惚看去像棵雨中摇曳的小树尚未长成,却已亭亭玉立。临风招展!
而朗月出嫁外蒙的那年比他还瘦小!
他连送她最后一程的权利也没有……
她留下的只有一句话:“既然无缘何必相见,相见不如不见……”那块被泪打湿的绢帕,永铭藏在枕头底下,为了不忘……
不忘,又能如何?
上轿子前,昊烨与永铭把手握得死紧,笑说:“我走了!”
永铭觉得酸,笑说:“也许,她就是你的所求!”
昊烨黯然的眸子,掠过一丝欣慰:“蒙你吉言!”欲转身时,永铭忙说:“再见你时,你就是岭西的领主了!”
昊烨已经跨上了一只脚,稚气未脱的脸回头苦笑,点头!
永铭偏开脸,侧身离开,泪眼花花乱转!
那顶木质洒金的大轿子在一声令下,已经抬起来,缓缓前行了。
只能看见亲王轿子周边那上下雕刻的玲珑花卉,八个轿夫衣装簇新抬着轿子,渐行渐远。送亲的仪仗排满了长长的队伍。
永铭一直骑马送出京城四十里处,按规定大青的王爷没圣命不能出京城四十里。
昊烨说:“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学昊天多好!”
永铭下马不语。
队伍远去。
大哥说:“我让你想的事别忘了,回来我听你的信儿!”
大哥说完催马追上前行的队伍,扬长而去!
第三十一章永铭军营探福康安
木兰秋弥提前归来,转眼又是半月,深秋将尽。
福恒每日奔波于军营与福府,马不停蹄。
虽知永铭已经随驾归京,却迟迟抽不出半日空闲。
刚回到福府军营的人就追到了福府,进入军营,福府的人又追到了福府,忙得目不暇给,一会说宝婵的孩子闹夜,一会说纹焰要临盆了,好容易纹焰生了,明慧又开始不适,恍恍惚惚只被府里的二太太叫来的人,支使得茫然无头绪,最可怕的是宫里的皇太后也在其间。
而偏偏近冬后南面的局势,平静中酝酿着暴风雨前的宁静,师傅任重说,如果南边真如传闻有战事,那么他可能要出战,这一帮小兄弟就全权交由福恒完全打理,因此也顾不得福恒初为人父,年纪尚小,所有预备一样样细教的大小事务,一股脑儿全压给了福恒。
军中上下事无巨细,那怕芝麻绿豆的大小事,福恒也必须亲自过问,查明缘由,积累经验,以备他日突然状况等等。
幸而家中从来看似遥远的福政第一次站出来说:“你只管放心军务,家里有我呢!”
一句话让福恒差点热泪盈眶。
自此专心埋首军务,立志光耀福家门楣,稍有空隙就立刻赶往家中分担料理,他知道朝中事务更是繁重,对福政来说也是不堪重负。
幸而至今,一切只是忙碌并无异样。
午后休息,福恒伏在案上,左手处是八爷永炎启程归京前,命人捎来的南地地图,右手下木兰扎营各部的资料。以及明年木兰扎营的确切位置,思考一众人如何分布更恰当,以及军中口娘的供应所需,任重说如果有战事,粮草历来是先供给前方……
正伏案而思,忽听营房外有说话声,眉头一皱,正要命人出去呵斥,但思虑师傅那句事无大小必须亲力亲为……由不得按耐下突涌的气恼,淡问是何人在房外喧哗!
侍卫出去,然后神色未变,有些尴尬地凑到福恒的耳边说:“是九爷来了!”
福恒赫得起身要出去相迎,却被侍卫拉住,侍卫压低声说:“九爷说,他是悄悄来的,不要惊动任何人。”
福恒便又愣住,正要命室内的人离开,便听有人跑进来说:“奴才元和请傅大人安!老将军说‘操练的时间到了,大人速速整军’!”
两人怔住,永铭不愿意暴露行踪,那边任重已经坐镇大帐,片刻不能迟!
犹疑间,只见永铭从掀起的帘子进来,斗篷上还沾着点点雪,淡淡地说:“你去吧!”
福恒紧走两步,临至门帘处,忽又转头看小顺子正帮永铭褪下雪帽,莲青色羽纱斗篷,微露出里面的月白缎掐银百子刻丝棉常服,一色素还是那么清艳。
他着急,又犹豫的问:“你等……”等我吗?
永铭抬头:“我这儿等你!”
福恒脸上不自觉笑的耀眼,转身掀帘就走,脚步轻快,好似插了翅一般,步履轻盈,似乎还有点飘飘然。
“这小子!”
永铭回神,几日不见,不知是思念,还是若真如此,竟然觉得福恒越发生得好了!
刚才去他府上贺喜,谁知府里说他在军营。
神不知鬼不觉,永铭回府换了常服,竟一时兴起,领着小顺子几个人骑马到了这里,本想打道回府,但想既然来了自然要看看人再走,再说,没有福恒的秋弥竟然乏味。
而且半月不见,也许是太习惯了天明,睁眼看见他横行霸道的样子,突然人不见了,永铭还真是想啊!
而且也不知道怎么的,那种事突然习惯了,少了,他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想着,永铭坐在福恒刚才的位置,知道不该如此,还是坐了上去。
侧首,永铭有些诧异,竟是八哥的书信,说不好奇真是难。
打开。
字里行间看似平淡的语气,似乎带着什么难言的话语,藏在书写的字后若隐若现。
那话语,永铭明白,只是想装作不知道,心中却想:“八哥啊八哥,你这个闷葫芦,你可知道你把你弟弟我害惨了!不是你动了心,永铭何至于此……我们可真是一对胆小鬼的兄弟!”
左手下是八哥捎来的南地地图,不过是盛夏的事情——
康安还真信自己那番胡侃,八哥明知可信度不到一半,还是巴巴把这个地图托人提前捎来,好端端的南地之旅,难不成夜夜绘图?
永铭伸手触摸那图上的一笔一画,一字一句,自问:
康安,你可知我的八哥的心,十年如一日的保护……你的眼睛难道看到的只有色相?
而我的青春何其短暂,那时你又该何去何从?我又该何去何从?世间男欢女爱也不过是过眼云烟,何况你我……不过是到头来各奔东西,咫尺天涯……
“永铭——”福恒兴冲冲地从外面扑帘进来,大气未喘,喜色中满目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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