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债情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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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债情偿-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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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叔,很快就会烤好的。要是火不够,请告诉我。”
  说完这句话郑柑橘就退下去了,执袂则仍然好奇地盯着她已经显现出女人轮廓的和服背影。“她已经是她妈妈的得力助手啦,”明远见她很是好奇,便解释道,“看不出吧?她今年应该还没满十六岁。”
  “很漂亮。”执袂真心地赞美那位少女的美貌。
  中途去化妆间补了一下妆的执袂回到原来的位置时,看到明远正和已经换了一套更惹人注目的鲜艳色彩的和服的老板娘郑白薇有说有笑地聊着,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视线。执袂在走近之前先用手拍了拍胸脯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然后走了过去。
  就算走到很近的距离了正在夸张地大笑的明远似乎也没有注意到自己。明远还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这样开怀大笑。光是意识到这一点就忍受不下去的执袂在看到郑白薇挥起和服袖子、而明远好像在躲着她一样正用双手抱着脑袋的情景时,一下子喊出一声:“明远!”
  执袂用这种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喊完,才发现整个料理店的客人全都回头看她,整个餐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明远也急忙小声嘀咕了一声什么然后把手从头上放下来。
  “啊,执袂小姐吃醋了吗?”郑白薇最先捂嘴笑起来,看了看执袂铁青的脸之后又把视线转向明远,“看来执袂小姐真的很在乎你很爱你啊!明远你还真是够幸福的!”
  吃醋吗?执袂被这个词搅和得头脑微微有些震荡。自己也会吃醋的吗?原来吃醋就是这样一种心情吗?在苏珊玛琍古城的赏枫火车上,是因为看到宁致和他对面的法国女郎也聊得非常开心,所以才赌气似的和自己对面的意大利男人热烈地谈论的。现在想想,那时候自己也在吃醋吧?原来吃醋是这样的一种感觉,让人歇斯底里想要发狂的感觉,同时又心酸到绝望的感觉。
  在那一瞬间,执袂突然很能够理解宁致说的那句“刚刚加诸在你身体上的痛苦,就是我为你受到的内心的煎熬。我也很累,有时候连话都没力气说。”因为吃醋真的是很累人的吧?真的是所谓的内心的煎熬吧?
  这样设身处地地思虑一遍,执袂一下子感觉自己对宁致的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可是,只要气消了,一切就可以从头来过吗?感情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但也正是因为它的复杂和不可捉摸,才显得异常可贵吧?
  次日执袂再度跟踪了放学后因为重感冒而不能去上补习班所以直接乘坐公交车回家去的宁致。从学校出来他先去发艺中心修了一下额发,然后一边用纸巾捂住鼻子一边推开玻璃门走出来,在街道不远处的公交车站点等车时买了一杯热奶茶和一包薯条,一边吃着一边拼命吸着鼻子。
  当他把视线投向自己这边时执袂慌慌张张地用公文包遮住脸,然后看他好像吃了点东西就有点精神了似的走到公交车站点附近的一家网吧。那黑色的立领制服背朝着执袂,坐在吧台前面,一只手支着头,因为感冒身体虚弱而歪歪斜斜的。
  夜幕即将降临的时候终于搭上公交车的宁致,一上车就找了一个位子坐下,把书包从肩膀上甩下来,丢在旁边靠窗的空位上,叉开双脚打起盹来。
  找了半天零钱才投了币的执袂悄悄地坐到宁致后面的位置,怕自己的目光惊醒睡梦中的他而不敢直视,这样的想要看他却又不能看他的折磨确实堪称煎熬。公交车抵达宁致公寓的那一站时,后门“哐当”一声打开了,宁致蓦然惊醒过来,连忙站起身跑下车去,完全忘记了带走旁边的书包。
  当然不可能眼睁睁地看他丢失书包,执袂走过去抓起还带着宁致体温的书包,在下一站下了公交车之后立马叫了一辆出租车朝着宁致的公寓飞奔而去,赶在他到达之前先到他的公寓门口,把书包放到他公寓的楼梯下面。
  没过多久,应该已经发现自己忘记拿书包了的宁致就一脸沮丧的表情垂着脑袋吸着鼻子走了过来,然后在突然之间,他在楼梯下面发现了他的书包。那个书包正端端正正地放在他家楼梯口的下面。宁致望着书包呆了半晌,举头四看,在旁边冰淇淋店正看着他的执袂马上躲到报纸后面。
  脸上充满了疑惑表情的宁致发现四周并无异样之后,又定定地看着那个书包好一会儿,大概是不明白它为什么会自己下车并且长了脚似的自己走到了这里来,就算长了脚,它为什么又认识回家的路。
  等了一会儿,他终于走上前拎起那个书包甩到肩膀上,开始爬楼梯回家。
  在冰淇淋店又买了一个哈根达斯抹茶口味的冰淇淋球,执袂觉得大冬天里吃这种香浓如巧克力的冰淇淋,不但不感觉冰冷相反还非常的温暖。她又在冰淇淋店坐了一会儿,定定地看着宁致住的地方,想象着他现在应该是一边看着漫画一边泡澡,会泡什么样的澡呢?
  寒冷的北风吹来,手脚和耳朵都冻得宛如冰块似的,所以真想快快回家,一口气跳进加满热水的浴缸吧?执袂还记得宁致说过,冬天适合泡的澡包括让身体暖烘烘的清酒浴、给粗糙皮肤以滋养的米糠浴、享受少女情怀可爱的气氛的蜂蜜浴还有带着舒服清爽香味的柑橘浴。
  若是能再和宁致一起泡澡该有多好。正这样胡思乱想着,视线聚焦的位置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很快就爬楼梯进了宁致家门的少女,执袂认出她是和宁致青梅竹马的任雪穗。

  浮冰(03)

  确定是自己的书包没错的宁致一边粗声咳嗽一边疑惑着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发烧烧得神志不清了?可是自己下车的时候忘记带走书包应该是事实啊,为什么书包突然又出现在自己公寓楼梯口下面?
  就在他暂时停止去想而伸手去拿纸巾擦拭鼻子的时候,外面传来了稍显犹豫的敲门声。嘀咕着该不会出现什么外星人告诉我说我有不同寻常的异能吧,宁致摇摇晃晃地走过去开门。
  “你、你没事吧?”
  眼下的自己穿着睡衣,满脸通红,怎么看都不像没事吧?宁致靠在墙壁上眼神涣散地凝视着任雪穗。
  “看你又缺了补习班的课,我还想发生了什么事了呢!你感冒了吗?”
  宁致弓着背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感冒好几天了好不好,现在才发现的你是不是太后知后觉了,完全的一点也不关心我嘛!你还是我朋友吗?是我朋友吗?”半是生气半是撒娇地朝着自己的青梅竹马吼道,话音未落又被一阵猛烈的咳嗽击倒。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好了吧?”任雪穗慌慌张张地脱掉鞋子赤脚走进来帮宁致轻轻地拍着背脊。被宁致白了一眼然后说“穿上拖鞋啦,你也想像我这样感冒然后耽误学习?”才急急忙忙地去找了双棉拖鞋穿上然后又忙不迭地去给宁致倒水。
  “现在你还是进屋去在床上躺着吧!对了,你有没有吃东西?”把温水水杯递给宁致的任雪穗拍着他的后背推他到卧室去。
  “我没有食欲。”乖乖地半倚靠在任雪穗的身上,朝着卧室走去的宁致虚弱地摆了摆手,然后接着说,“你还是别靠近我比较好,免得传染。”
  任雪穗笑着拍了拍宁致的肩膀:“别说我在炫耀啊,你知道我身体好得很,基本上从来没有感冒过。”
  发烧烧到满脸通红的宁致“呵呵”地笑起来,“还真的忘记了,你总是不会感冒,而每次只要一有流行性感冒,我都是率先染上。明明是一起长大的,为什么待遇这么不同?”说完又是低下去咳嗽。任雪穗几乎把咳嗽咳得弯下腰去的宁致抱进怀里了。
  “我来做点东西给你吃。”把宁致安顿到床上去之后任雪穗这样说。
  “不用了,感冒只要吃过药后睡一觉就好。”
  “但是空腹不能吃药吧?还是先垫个底比较好。”
  “可是你不用去上补习班的课吗?最近几天是上很重要的课程啊!”
  “怎么?担心我不去上课,到时候不能帮你补落下来的功课?”
  就算答应她也无济于事,因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现在自己家里只是充满了外卖的餐具和快餐包装而已,冰箱里面也没有任何可以吃的东西。听到任雪穗打开门的声音,朝里面睡的宁致只把脸转向右边,迷茫地看着她。
  “我去买点东西,你想吃什么?”果然找不到任何可以做成吃的东西吧?宁致倒是没想到她会出去买来再做。
  “你真的不用管我了。”
  任雪穗指着想要站起身来的宁致:“请你休息,这是命令!”
  看到宁致颓然地倒回床上之后,任雪穗才放心地关上卧室的门。
  那家伙根本不明白自己并不想吃东西。不光是感冒发烧不想吃,和执袂分手之后就食欲不振,虽然不至于形容成什么茶不思、饭不想,但是也差不多到了黯然销魂的境界了。第一次恋爱的结束,也就是第一次失恋,任何人都会这样颓唐萎靡吧?若是很快振作起来,反而证明爱得不够深沉。
  出乎宁致意料的是任雪穗回来得很快。就算对这一带的便利店再熟悉也不至于这么快,估计那丫头是飞快地跑着去的,用得着这么急吗?自己又不会马上被饿死,她难道不知道跑太快了容易出车祸吗?
  快得像脱兔的任雪穗买了蔬菜、水果还有快餐粥。宁致家里虽然有电饭煲,但是前几天已经被刚刚和执袂分手而非常烦躁的宁致搬弄得坏掉而不能用了。所幸的是快餐粥的话只要加热就好,再加进葱蛋便做了一碗蔬菜汤。
  原本已经睡着的宁致听到开卧室门的声音就睁开了眼睛。
  “或许你没有食欲啦,不过能吃的话多少吃一点。”任雪穗把快餐粥端到宁致的面前。“说了不想吃啦!”本来还想拒绝的宁致闻到快餐粥的香味,不知为何肚子突然“咕噜”地叫了一声,然后不甘心地转过身来。
  “饿得肚子都叫起来了还不肯吃东西,你绝食给谁看啊?”
  “谁绝食啦?”
  没好气地顶了一句的宁致还是接过任雪穗递过来的汤匙吃了一口。在两口、三口之后很快地,所有的粥就全进了宁致的胃里。蔬菜汤也是一样,宁致三两下就喝得一滴不剩。
  “你是不是去料理学校进修过了啊?”宁致没想到快餐粥也可以煮得这么好吃,蔬菜汤更是异常的美味。把汤匙放下的时候,他看到床旁桌上的托盘忽然低声问:“那是桃子吗?”
  “你不喜欢啊?”
  “没有啊,我只是觉得在这个季节很难得看到而已。”
  “听说感冒时吃桃子会觉得分外好吃,不过我买的是罐头。”
  宁致一脸愉快地吃起桃子罐头,等全部吃完后再听从任雪穗的指示吃她买来的感冒药。忙完一切后任雪穗把餐具拿到厨房去放下,接着又拧了一条湿毛巾敷在宁致额头上。
  “好舒服。”
  货真价实地感觉到弥漫全身的惬意的宁致微微闭上眼睛。看到宁致睡眼朦胧的样子,任雪穗轻轻地站起来。“你快去上补习班吧?快点赶过去的话应该还能赶上第二节课。”
  “笨蛋!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啦!就算不去听补习班的课,我也可以帮你把落下来的功课补上来的,你就放一百个心好好休息吧,算我拜托你了!我就在隔壁房间做作业,你要是不舒服的话就叫我一声。”
  “我可没钱请你这个高级护士。”然而宁致一点也不想一个人呆在寂寞的空荡荡的房间里,“不过,我可能马上就会不舒服,所以、所以我想说能不能麻烦你就在这个房间写作业?”
  “啊?”任雪穗显然非常的吃惊。
  “不过我还是怕会把感冒传染给你啦。所以还是算了。”
  说完宁致就闭上了眼睛。任雪穗犹豫着从客厅里拿了习题册回到他的卧室,在靠近他的床缘边的矮木桌旁像韩国日本人那样跪坐下来,从笔袋里拿出笔开始演算习题。过了半个小时心想该换毛巾的任雪穗,把手放在宁致额头上时他又睁开眼睛。
  “不用换毛巾,我已经觉得很舒服了。你专心写作业吧!”
  “是吗?”任雪穗微微笑起来。
  “不知为什么,有你在我身边就觉得很安心。”
  “任谁在身体不舒服的时候,都会变得比较软弱啊!”
  一边点头一边朝着体贴入微的任雪穗微笑的宁致又阖上了眼睑再度入睡。当他醒转过来的时候看到任雪穗也已经趴在矮木桌上打起盹来,直到听见一个细微的摩擦声才睁开眼睛。整个室内只有床头小灯亮着,昏暗到要凝聚视力才看得清墙上的时钟,正指着晚上九点。
  “虽然感觉好像睡了很久,实际上才二、三个小时。”
  宁致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在朦胧的灯光中响起。
  “你觉得怎么样了?”任雪穗揉着眼睛抬起脸来。
  “已经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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