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骨架很明显,不,也不是明显,它太瘦了吧,突出的绷在皮外的肩胛骨分外显眼。它的脊椎很长,上面裸露着奇怪的带着尖刺的未名骨骼,整整一排从大到小的均匀排列,从脖颈的部分一直延伸到尾椎。怪物的髋骨很瘦,从背后看去,它的上半身就如一个倒置的三角形。
月亮再次钻入云层,最后一抹月光照射在怪物的脸上。这是新的医院恐怖传说吗?这怪物竟然长着半人半兽的形态!它有着长长的嘴巴,犬科的兽牙暴露在唇外,尖锐,雪白。它的鼻犹如狐犬,耳朵也是三角形,但是他的眼睛怎么和人类如此相似?除了形状大得多之外,它竟然有一副双眼皮。怪物小心的窥视,竟然作出人类的蹑手蹑脚的形态,当月亮再次钻出,它的眼睛突然再次的变化了,偌大的眼球突然暴突出来,呈现三百六度旋转,它在小心翼翼地探查四周。
它微微的向下蹲,猛然跃起,整个身体呈现弓的形状,这一跃竟然有二十多米高!它的下落是无声无息的,只有身体破风的声音。
它小心翼翼的攀爬上楼房墙壁,一直攀爬到了解剖室外的窗台上,接着它趴在窗户上向里窥视,眼睛不停旋转。它的腹腔轻轻地发出咕咕的哀鸣,眼睛里竟然有液体流下,解剖室内,未及掩盖的母实验兽的残骸暴露在空气里,深夜中雪白的骨头露着诡异。
怪物窥视了一会,并没有去触动窗户上的任何东西,它只是窥视。
虫子的鸣叫声越来越大,怪物缓缓的离开了解剖室的窗户,它向右攀爬了一会,停在了另一个窗户上。那里是医院的尸体停放处,一些无人认领、或者用于医学解剖的尸体就存放在那里,这家医院是小店市最大的医院,在它的停尸间的冷库内,存放着各种各样无法焚烧、或者是有其他用处的尸体。
这怪物难道是来偷尸体的?
但是,怪物的身形没有停止,它竟然穿越过了停尸间。它在楼口折了个弯,最后看了眼解剖室的方向,在楼角又是一跃,再次向上攀爬。
每个城市,都有个暴虐症患者冷冻室,一般未及处理的三度暴虐症患者,因为各种原因被收拢在这里,家属出钱存放。如果家属不付钱,这些人会被秘密的人道毁灭,毕竟乐圣,没有多少,大批量的压制、恢复是个浩大的工程。本着人性的最基本原则,政府其实还是悄悄出了这笔钱,这些人被秘密的停在这些地方,身体完全冷冻处理。为了不惊扰到市民,冷冻室的存在是秘密的,大家都知道有这个地方,但是就是不知道在那。
许多年的等待,许多年的堆放,哪个城市没有几百甚至上千的暴虐症患者,他们就聚集在此,在爆体之前,等待着最后的救赎。漫长的无期限的等待,人类的尊严早就不复存在,他们被装在黑色的裹尸体的袋子里,犹如货架上的商品被摆放起来,一排排,一层层。。。。。
怪物停在了巨大的通风口处,它安静下来,侧耳听了会,接着钻了进去。又是漫长的十多分。
它缓慢的从那里爬出,接着一只手攀住通风管道,一只手拖拽出一个裹尸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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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负一只裹尸袋的怪物,依旧灵活,速度不降,它快速的借着夜色来到楼下,再次进入下水道,接着井盖缓缓关闭一切恢复如常。
睡梦中的榔头,突然睁开眼睛。他练古武出身,黑暗的过去、朝不保夕的日子使得他身体本身就比普通人敏感。他想坐起,却又无奈的躺下。黑夜中,榔头的双眼充满着戒备,他盯着窗户,一丝月色映照在那里,似乎有东西在外面,就在窗帘的后面。他睁大眼睛,那种战栗来自内心,从胃部向外翻着鸡皮疙瘩。他一直胡思乱想到天明,才困乏的睡下。
四季婆婆,乐灵岛的代表,叫她婆婆不过是一种尊称,因为乐灵岛的辈分讲究,她早就成了超然所在。现实里,四季婆婆不到五十岁的样子,容貌保持的非常好,无论谁来看,这个女人最多三十多岁。虽然相貌不显眼、穿着也很普通,就是上下一套的檀色袍子,头发也是齐耳朵短发,模样只能清秀,但就是如邻居家的姐姐一般的人物,让人不知不觉中放下心来。
一直很狂傲的奉游儿,酷酷的帝行舟他们安静的站在她的面前,他们不敢坐下。这不是规矩,只是尊重。
四季婆婆看着那些照片,还有大叠的资料。多少年了,她一直在潜修,从来没涉及过世事,稳重、冷静、考虑周详是她的特点。现在乐灵岛委派代表越来越慎重,毕竟一场未解的官司,几家悲哀,几家愁。乐灵岛再也不能付出任何代价了。
四季婆婆没有急着发表自己的意见,她放下资料,看下面前的年轻人,很快区分出他们的头领。她看向帝堂秋:“你怎么看?”
帝堂秋向前走了一步,思考了一下:“很棘手。”
四季婆婆点点头:“我想听下你目前的想法,你怎么看待,看待这个叫实验兽的东西。还有,你准备怎么处理它。原本的计划我也想知道。”
帝堂秋刚要开口,四季婆婆挥挥手,亲切的笑了下:“别跟那里杵成一根棍子,过来坐下。于情我是长辈,于理,我们现在是合作伙伴,我希望我们能更深的了解下。”
屋子里的一行人,互相对视了下,终于坐下。田葛到一边为大家倒来热饮,这是他目前的工作。
帝堂秋思考了会,终于开口:“在乐医界,出生的婴儿,除了五音,还有个精神数值的测试。在测定图标内,精神力跨越三百,就是天才乐医,在这里没有五音等级,我们都知道。通过解剖,和各项数值的分析,新一代实验兽的精神力,初步推算在一百八十左右,而且那些活的细胞在不停生长,它的精神力是可以根据成长慢慢增加的,这一点很可怕。它们和乐医的天才临界点,越来越拉近了,但是,在负值上,它的数值又远远超越三度暴虐症,甚至是爆体前的暴虐症的情绪负值,也就是说,暴虐症有了新的度数,四级——五级。我们都知道,乐医的基本条件就是,以强大的精神力驱器,只有超越出对方的精神力才能压制对方。而这个东西,它的一切形态都是依附着大自然最需要的形态而成长的,不客气的说,它比我们更加适合这个世界。它的骨骼优化,通过解剖前代实验兽,它浑身的骨骼里,有二十二个可借力的骨骼可以折叠、扭曲,这大大提高了它的跳跃力,这还是上一代,这一代,我们不知道。它的进化速度是可怕的,而且每三个月它会发情一次,近亲繁殖。。。。。。我不敢想象未来会如何。我想,如果不及时处理,未来,它生,我们毁灭,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帝堂秋停下声音,缓了一下。屋子里的气氛十分压抑。四季婆婆看下这个条理清楚的年轻人:“继续说。”
帝堂秋用手点点照片:“我分析了几天,从身体机能、精神力上来看,我们无法讨到便宜——我指我们这样的人,除非乐灵岛的前辈们愿意干涉这事情。不久前,第一代实验兽被绞杀的时候,当时我们以为是乐灵岛的前辈出手,现在看来,并不是。这个人是谁?他为什么在过去从来没有进入过我们的视线?这是个疑问。还有那个怪物。我想以婆婆您的精神力,完全可以绞杀它。但是,实质的问题是,我们不知道它在哪里。这些日子,没有人口失踪报告书,这就呈现出一个诡异的问题:它们潜伏在哪里?以什么为食?人类在它眼里就是食物,这点不容置疑,有什么东西被我们忽略了,我有这样的感觉。所以,我想,现在我们的人力、物力都出现严重欠缺,可不可以越级向您求助呢?我们需要更多的乐圣级前辈的帮助。婆婆,事关人类的存亡!”
四季婆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乐灵岛,已经有三十多年没有新生力量进入了。人的生命是有限度的,人口老化,没有后继人,老一代都闭关修炼境界,那个岛不是你们想象的人潮涌动。孩子们啊,能出来帮忙的人不超越三十个,实验兽重要,那些冰冻了十年以上没有得到压制的暴虐症患者就不重要了吗?你们的要求有理,但乐灵岛也有乐灵岛的难,几十万的乐医大军,三十年出不了羽,这才是最需要忧愁的事情。坦白的说,我并不想隐瞒你们,如今乐圣已经不到六十位了。这个问题希望大家保密,毕竟外面知道了,会引起民众恐慌。那么,我想知道你最初的设想。坦白说,我并没有多少战斗经验,这次的智慧还算你吧,帝家的堂球儿。”
堂秋儿?糖球儿?奉游儿抿下嘴巴看着脚尖。
帝堂秋没有笑,依旧没有表情。很久之后,他再次开口:“目前我能找出来的唯一弱点,就是它的低智慧。它没有我们聪明,我们经历了几千万年的进化,它们是后天产物,为食而生,为食而死。虽然任何身体条件都超越我们,可它不会算计,而算计才是我们人类发育最完全的东西。还有一点,他们是没有成长完全的小兽。这一点至关重要,早一点找到它们,人类就多一份安全。”
四季婆婆笑了下:“详细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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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堂秋站起来,深深凝望着窗外灯火通明的小店市,他缓缓说出自己的计划:“全市戒严,进行宵禁,小店市全线封闭,找到那个人,那个杀了第一代实验兽的人。有他在,我们的胜算多出三倍。他就是不出来,也要逼他出来。还有进行小店市人口大普查,追其三代,只要和乐医有关系的家族全部要筛检。全市所有人多的聚集区安装三百六度旋转监控器,警察局、驻扎在附近的部队、低级乐医三家联合巡逻。一日不根除实验兽,小店市不许解封。天上地下,我要它们无所遁形。”
“动作太大了;这样会给这里带来巨大损失。”田葛惊怖的看着帝堂秋。毕竟他是这个城市出生的人,第一个角度是为这里的人们着想。
“这是乐医仲裁所最高红色警报,无论是地方还是国家,必须全力配合。未来的日子,我要把这里变成孤城。那个东西的细胞成长度你们看到的,当两个月的幼年期过去,在繁殖期到来之前,它需要摄取大量的人类蛋白质。死只能死这一个城,这个代价已经是最低了。”
帝堂秋一番话说完,屋子再次陷入死寂,大家各有所思。四季婆婆忽然站了起来,坐着的人也连忙跟着一起站立。
“你们都是不错的孩子,三十多年了,希望再次返回乐灵岛的时候,我能带一些新鲜的血液回去,这个是老圣师(乐灵岛的岛主)期望的。说起来,我还真的很想知道你们说的那个叫随知意的孩子,岛里对他、还有那个随知之以及你们都很感兴趣。可以跟我说一些吗?”四季婆婆尽量缓和大家的气氛。
年轻人们互相看了眼,他们不想提。随知意和钬溪节都是他们的伤。
未知的恐惧并未笼罩在普通人的脸上,人们都坦然自在的周而复始地活着。那些祸事,等降临到身上后,也许人类才会悲叹,为什么?我分明是如此的善良?其实,灾难从来不分好坏人,来了便来了。
鱼家奶奶和几个新认识的街坊在聊天,粽子店的免费凉茶把这里弄成了婆婆妈妈的聚集点。
“鱼家奶奶啊,你们家小悦也不小了,也该。。。。。。找个了吧?”一位婆婆好心的提醒。
鱼家奶奶看着一边帮忙的鱼悦,眼睛幸福成一条缝:“我也想啊,可这孩子自己都不着急,我又着什么急呢。年轻人,由他吧!”
闲话隐约着传进鱼悦的耳朵,他无奈的笑着摇头。结婚?这辈子,他都不会结婚,这个念头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
今天的鱼悦,身穿明亮的天蓝色衬衣,那件衬衣的袖子很长,他的右手依旧掩盖在袖口之下。整齐休闲的水磨石帆布裤子,简短的利落发型出自鱼家奶奶之手,今天的他看上去格外的赏心悦目。
明灿灿大姐赖在柜台,非常热情的买了一堆东西不说,还一直和他搭话。鱼悦始终笑着应付,没有任何不耐。
明灿灿小心的打量这个突然变身的粽子店小老板,心肝儿跳得噗通,噗通的。
好吧,即使以前别人说自己是色女又如何,美色自然是人人喜欢的!真是没想到啊,这样的普通小街,竟然有极品出现,不好好地接触下,对不起她律师楼女狼头的称号
瞄到这边情况,鱼家奶奶转头看下厨房的方向对鱼悦喊道:“小悦,汤好了,赶快去给榔头那孩子送去吧。”
鱼悦应了声,转身进屋,明灿灿大姐一脸遗憾,眼光一路追着他的背影直到进屋。鱼家奶奶走过来应付她,自己家小悦要找,也要找温柔娴淑的女子,那孩子性格安静,这个女人,鱼家奶奶不喜欢她。
“明小姐要结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