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得先机拿下来开发的地皮赚的最多,季峰将调查高英的事暂时压下,利用手中的人脉关系又搭上更高层的人送上重礼打听,结果令他十分惊讶和意外。
“谁家都拿不到那块地,你是稳重内敛沉得住气的人,我也不瞒你,这块地是为中投实业准备的,沈夫人要用这块地作人情送给中投。”
“哪位沈夫人不用我说了,你猜也猜得到。”
中投实业是吕颂和陈豫琛合股的,吕颂是吕家的年轻一辈,身份摆在人前没有秘密,吕家没有那么深奥的关系。
有过人关系的只能是陈豫琛了。
季峰回想着和陈豫琛的见面,再细想他对宋初一的态度,吓得手足冰凉一身冷汗。
报复一个人最粗暴的是致她于死地,最折磨人的莫过于用爱将之摧毁。
季峰觉得,陈豫琛是高英找来接近宋初一的,目的是让宋初一爱上他,然后再狠狠打击宋初一。
陈豫琛在某些方面有些像沈翰,比如他的天才设计才能,还有他的身材,那天他穿着狂野性…感的黑色紧身T恤和紧繃的牛仔裤出现时,连他这个与沈翰不怎么熟悉的人也感觉到异样,而宋初一显然感触更深并为之失神了。
这是不是高英选中陈豫琛作报仇工具的原因?或者说陈豫琛在刻意模仿沈翰,利用宋初一对沈翰的爱恋来迷惑引诱宋初一?
季峰没有怀疑陈豫琛是沈翰,因为,陈豫琛在国内建筑业出现时,他的天才设计才能也曾是季氏垂涎的,季峰奉祖父之命查探过陈豫琛的底细,想看看有没有可能把陈豫琛拉到季氏旗下。
陈豫琛是美籍华人,毕业于普林斯顿建筑学院,母亲早逝,父亲健在,是一家私立美容医院的院长,陈豫琛在校期间跟沈翰一样才华横溢锋芒毕露,与沈翰不同的是,他性格桀骜不驯离经叛道,酷爱玩黑市赛车。
作者有话要说:
☆、进退之间
季峰急急忙忙回了G市,他要将宋初一从陈豫琛身边带走。
尽管不认为宋初一会移情别恋忘了沈翰,可季峰不敢掉以轻心;宋初一承受不住第二次失去爱人的打击的,也无力承受被欺骗。
宋初一对自己虽然不是避如蛇蝎,可是绝不亲密,在特定的学长学妹的距离里她能接受,再亲近了她就竖起坚硬的外壳将自己阻隔在外,怎么将她带离开陈豫琛,也就是将她留在自己身边呢?
季峰颇踌躇,一番深思熟虑后,他打电话向自己的母亲求助。
“阿峰,我很喜欢初一,这个女孩不染尘埃洁净纯澈,却又不是天真懵懂,我也赞成你追求自己的真爱不要受家族束缚,但是,你要考虑清楚,初一孤傲倔强意志坚定,她既然心有所爱,就不可能爱上你,即便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把人留在身边,又有什么意思呢?”
“妈,我爸不喜欢你,你还不是为了季太太的名份一直在拼杀。”季峰低声说。
宁悦沉默了,好半晌才开口:“好吧,谁让你和我一样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性格,我就装小腿骨折不能动弹,你跟初一说,我很喜欢她,希望她能过来照顾我,然后我再想办法把她留在S市不给她回去。”
听季峰在电话里说想麻烦自己去S市照顾宁悦时,宋初一只犹豫了片刻就答应了。
她有些害怕与陈豫琛同居相处,房子已经装修好了暂时又不能住,公司那边还有假期,离开一段时间也无妨。
“我妈别扭着不给护工照顾,我爸又粗心大意不关心人,今晚我们就走可以吗?”季峰问道。
现在就走?太急迫了,还得收拾衣服呢,宋初一迟疑间,忽想起一事,自己亲戚来报告了,刚才从蓝海气匆匆出来没拿卫生棉呢。
虽然洗澡时看到只斑斑点点量极少,可难保夜里就来得厉害了。
“今晚不走了,我还有事,明早七点你到蓝海一楼大堂等我吧。”宋初一说。
不便让陈豫琛帮自己拿卫生棉,金鼎是新建小区,超市离得有些远,宋初一怕自己出去买卫生棉时陈豫琛过来了,先给他打电话。
陈豫琛的手机占线,拔打几次后却关机了,打蓝海的客房电话也没人接。
按时间计算,他这时应该在蓝海的,宋初一暗暗奇怪。
看看雨势变小了,宋初一出了小区打的回蓝海,不去超市了。
宋初一给陈豫琛打电话时他已回到蓝海,开始是在通电话,后来,则是手机给他摔坏了。
打电话给陈豫琛的是蓝盾侦探社的负责人。
“陈先生,你委托的事都办妥了,详情还有搜集到的一些佐证的相片我都发到你邮箱去了。”
“我会再打二十万到你户头的。”陈豫琛说,无关蓝盾调查到的结局,只是想用钱让自己放下过去放下仇恨。
“谢谢陈先生。”这宗调查真的太容易了,蓝盾的负责人收了钱有些不好意思,略迟疑了一下,透露说:“陈先生,我们的人刚找过姚梓问话,我跟着就接到问询电话,我调查了一下,问话的是季氏的副总裁季峰的助理徐畅。”
徐畅过问这件事肯定是季峰交待的,毕业那么多年了,季峰怎么还一直留意着学校里的事,他想掩饰什么?
陈豫琛本来打算直接删掉蓝盾发来的邮件的,不删了,点开来看。
文件和相片分了两个附件,陈豫琛先点开了相片,一瞬间整个人被击垮了。
那是宋初一和季峰在一起的相片,背景是建筑学院大门通往教学楼的林荫大道,枝头挂满金黄的树叶,阳光影影绰绰从空中罩下来,光影闪烁流动里,宋初一低着头,姣姣怯怯像摇曳的弱柳,季峰揽着她的肩膀,守护的姿态。
不知是爱慕宋初一的还是爱慕季峰的同学偷拍的,拍得清晰唯美,连宋初一细微颤动的睫毛都拍摄得清清楚楚。
宋初一身上穿的绣花连衣裙上的浅银色丝线如粼粼波光轻泛,陈豫琛一眼看出来,那是夏奈尔那一年那一季的精品。
这样的衣服宋初一买不起,陈豫琛呆呆地往下看,宋初一一双他最爱的秀足穿着镂空编花银白相间皮凉鞋,属于Steve Madden出品的名门仕女的最爱——银蛇之舞。
如脂玉雕琢般的秀足在银蛇之舞的掩映下别致秀润,含糊的慵懒的性…感若隐若现。
她跟季峰也跟和自己在一起时一样相依相偎恩爱甜蜜!陈豫琛手指微颤,哆嗦着打开了下面的相片。
每一张都是宋初一和季峰的合影,看起来都是偷拍的,宋初一一直低着头,看不清那双水润的大眼里的风情,只觉得那样的娇怯柔弱,她的娇弱更衬得旁边的季峰山样的豪迈和深沉。
相片记载了从落叶微黄到北风萧瑟白雪纷飞,至春草吐绿夏荷潋滟,他们在一起一年。
陈豫琛觉得自己的心窝硌进冰粒,凉浸浸的,疼到了极处生出一种麻,钝钝的,没有带血,可更让人痛苦。
自己痛不欲生在死亡线上挣扎时,她和季峰在一起卿卿我我亲热甜蜜!
陈豫琛麻木地打开文档附件。
宋初一这五年的生活很简单。
第一年,他离开后,她上了一个多月的课就没在教室里露过面,同学和老师说她和季峰同居了。
第二年,她来到了G市,在奔波了一个多月后找了现在的工作,一做就是四年,四年里她没和季峰有过联系,身边没出现过异性朋友,每天两点一线在租屋和单位间来回。
房门发出响声,陈豫琛回头一看是宋初一回来了,沉着脸迅速点了删除。
他没看到文档最下面还有一行字,那行字标注了五年前他和宋初一分手前,宋初一的母亲跳楼自杀。
他委托的日期是宋初一和他分手后的时间,蓝盾的人在调查时,觉得宋初一的母亲突然自杀有些不寻常,可是日期在委托调查之前,因而没特意提出来说,只是在下面几行空白后加上。
宋初一看到陈豫琛扭头看了自己一眼又回转头盯电脑有些奇怪,按往常,陈豫琛肯定迎过来责问她怎么冒雨回来了。
他不说话,背影传递着冷硬,宋初一张嘴想问他有没有煮宵夜,嘴唇微启又霎地合上。
这种饭来张口的习惯可不好。
不愿意开口让他送自己回新房,宋初一说:“我回来睡不过去了。”
陈豫琛淡淡地嗯了一声,略停了停,似有些不情愿,说:“锅里还有山药红枣粥,你看看会不会太稠,要还能吃就不做宵夜了。”
吃粥不经饿,宋初一这会儿精神好,红枣粥细软温滑甜香清爽,温度恰好,问得陈豫琛不吃,她有滋有味吃了起来。
陈豫琛在电脑前一动不动许久,突然间大步走到餐桌前问道:“宋初一,我看你和季峰挺好的,以前怎么会和他分手?”
宋初一给他突如其来的问话惊了一下,呛着了,咳了半天才顺过气来,怒道:“这是我的私事,无可奉告。”
当年拿季峰做借口与沈翰分手重伤了沈翰,每次想起她都心如刀割,即便不生气也不想提起往事。
陈豫琛没再追问,走到吧台开启了一瓶威士忌,坐到宋初一对面,也不倒酒杯,直接对着瓶口喝,牛喝水一样海饮。
宋初一不是很懂洋酒也知威士忌酒性烈,喝起来比较呛,加冰稀释了口感更好。
她想开口劝陈豫琛加冰慢慢喝,嘴唇张开又合上。
不过一同居住的陌生人,婆婆妈妈关心他做什么?
陈豫琛咕哝哝喝着,很爷们,很豪爽,一整瓶酒给他喝光了,没得喝了,他就用沉默的仇恨的眼神盯宋初一。
宋初一给他盯得发毛,吃过饭懒洋洋也想睡了,把自己要离开一段时间的事说出来告知他就想进卧室。
陈豫琛拦住了她,黑黝黝的深邃的眼眸狠狠地盯她,半晌,挑眉轻哼,讥讽的语气说:“你要跟季峰去见他家长?你们发展的真快,前阵子刚见面时还是普通朋友的样子呢,既然这样,以前何必分手?”
“你管的太宽了。”宋初一给噎得气促胸闷,偏不解释了。
“仔细看,季峰还真不错。”陈豫琛收了嘲色,悠闲地笑了笑,边笑边用醉眼么斜宋初一,别有意味的眼神,透着慵懒的风情十足的勾引味道,似乎在说,季峰不错,不过你眼前还有一个男人比他更好。
宋初一正正经经和他说事情,他却大煞风景,可是他做得自然,味色独特,暧昧含糊地诱惑着人却又不带情…色轻薄,竟让人生不起气来,甚至,还有无力自抑的骚动。
作者有话要说:
☆、落荒而逃
宋初一咬了咬唇强迫自己不受陈豫琛迷惑,越过他往卧室走。
“你在怕什么?”陈豫琛一手勾抱住她,一手将她颈侧的碎发挑到耳后,乌墨般黝黑深沉的眼珠一瞬不瞬注视着她,“与其嫁给季峰,何不考虑我,我不比他差。”
宋初一触电一般,惊恐地退出陈豫琛的怀抱,惨白着脸问:“陈豫琛,你在和谁说话?”
他不是有女朋友还很爱他女朋友吗?
“和你呀。”陈豫琛轻声笑,伸了一只手抚摸宋初一眉眼,“宋初一,我发现你长得挺好看的,虽然不是那种一眼让人惊艳的女人,可韵味清幽独特……”
他一反往常的尖锐刻薄,嘴巴却抹了蜜似的,赞道:“宋初一,你这眼睛像月儿藏在水里,湿漉漉要盈出水来了。”
宋初一抓住陈豫琛乱摸的手,心口怦怦乱跳。
同样的话沈翰说过。
陈豫琛拽着她的手往前一带,宋初一再次落进他的怀抱。
不容她挣扎,他用力捧住她的脸。
“初一。”他含混地温柔地唤着,嘴唇饥渴而恶狠地压了下来,酒气和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一起倾泄,自唇齿的缝隙渗入,密密侵进宋初一的感觉意识。
灯火从头顶泻下,摇动的光晕笼罩出欲醉难醒的梦境,宋初一像身处云端般,踉跄着颤抖着未能稳住心神。
这只是梦,这不是真的,只是孤独的太久了做的一场活色生香的梦。
陈豫琛的手捻过耳垂抚过颈窝往衣领里面探去时,宋初一猛一下推开他,无视他直直倒地的身躯,跌跌撞撞冲进卫生间,锁上门翻天覆地呕吐起来。
好难受,胸腔烧灼得要爆炸开似的,宋初一死命呕着,要将重压吐出来。
——沈翰,我没有背叛你,我没有对别的男人有感觉,我只是把他当成你了。
宋初一喃喃说,没东西吐了,她开始哭,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她以为,她和沈翰的感情不管过了多少年,都是浸染进彼此的血液深入彼此骨髓,其炽烈其深刻断绝不了割舍不下,可如今,沈翰已经结婚生子,而她……她刚才,竟然在别的男人挑…逗下动情了。
宋初一走出卫生间时,头发黏黏腻腻贴在脸上,浓重的悲苦混在眉间,一双通红的大眼氤氲着重重雾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