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道:“阿Song?你怎么在这?”
萧萧和阿Song交往的时候还没毕业,所以张静之对他并不陌生,不过看到他在这里还是有些奇怪。
“蒋警官坐的我的车,你说我为什么在这里?”阿Song笑,“张淑女,好久不见了啊,这个样子可离淑女远了点啊!”
张静之顾不上理他的戏谑,急着问:“萧萧呢?蒋思承怎么样?”
说着就接着往急诊室那边跑。
阿Song忙用完好的那只手把他拽住:“别去,都没事,你别去当电灯泡。”
“没事?”张静之听他如此说,将信将疑地看着他,又上下打量了好几遍,发现他伤的的确不是很重,怎么看都不像是被货车迎头撞上的样子,又问:“没事?没事干吗吓唬萧萧?有这么闹着玩的么?”说着说着火气就上来了,吊着眼睛瞟阿Song,又问:“谁给打的电话?说的那么严重,你干吗不自己打?”
阿Song笑笑,“当然是医生打的。”
张静之若有所思的看他,突然间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萧萧也是急糊涂了,才没有发现你们的诡计,也不想想,如果你们两个都完蛋了,怎么可能会第一个通知她!这个笨丫头。”
阿Song笑,心道你不也一样么,你不笨?那怎么不拦住萧萧分析一下,还跟在屁股后面跑来了。
张静之神色不善,怒道:“还说什么迎面撞了飞速行驶的货车,见鬼吧!你们还真能胡扯!”
“真是撞了货车!”
“啊?不可能!”
“迎面飞速行驶来的货运三轮车,我踩刹车急了些,又都喝了点酒,蒋警官没防备,脑袋就撞到挡风玻璃上了,破了。对方逆行,看到惹了祸,然后驾车逃逸了……”
张静之咬着牙问:“骑着三轮车也叫驾车逃逸?”
“嗯,”阿Song一本正经。
“那你的胳膊呢?踩刹车能把胳膊也踩折了?”张静之指他用绷带挂在脖子里上的胳膊,冷笑,恨不得上去再踩一脚解解气。
阿Song低头看了看,抬头:“哦,没折,只是骨头有点裂,不是撞的,是在酒吧打架的时候趴地上摔的,我们两个对五个小混混,不过蒋警官还真能打,一个人打趴下了四个,跑了一个,他要送我来医院检查一下,我看他喝酒比我多,不放心,觉得还是我开车安全点,所以我就开了……”
张静之先怔了半晌,才完全消化掉阿Song的话,然后彻底暴怒,有些抓狂,四处找她的西瓜刀,刀呢,刀呢,她要劈了这个变态男!她要砍了他!害她跟萧萧疯了似的往医院跑,而且她还感冒着,发着低烧,这还有没有人性?有没有天理?
萧萧
急诊室里还是静,静的只剩下了萧萧急促的呼吸声,好半天,那呼哧呼哧的声音才渐渐小了下去。
脚上传来钻心的痛,由于光脚穿着高跟鞋跑了太远,脚后跟早已经磨破了,血肉模糊,萧萧咬着下唇,用手撑着地站起来,不发一言,转身往外走。
蒋思承几步过来,伸手想要把萧萧从地上抱起来,萧萧架起胳膊挡了一下,冷冷说道:“不用,谢谢!”
试着拐着走两步,还是太疼,萧萧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笑了笑,痛快地甩掉了鞋子,接着往外走。
蒋思承绷紧了唇角,不顾萧萧的挣扎,一把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放下来!”
“不放!”
萧萧听了不再挣扎,手抚上蒋思承的脸,脸上的是毫无暖意的笑容:“蒋警官,对演习结果还满意不?”
蒋思承紧抿着唇,不说话。
萧萧嗤笑:“是不是觉得特得意?觉得试出我的真情来了?看到我这么疯跑过来,你是既感动又兴奋吧?”
蒋思承铁青着个脸,咬牙说道:“我没有!是阿Song让人打的电话,我不知道。”
哈哈,看这傻孩子,连慌都不会撒,他不知道?他不知道怎么还知道是阿Song让人打的电话?“没有?”萧萧轻笑,用手轻拍蒋思承的脸颊,“啪啪”作响,“不过我倒是挺满意的呢,不试我还不知道,我还真是在乎你了呢,刚才接到电话,我满脑子都是你要死了,你要被我害死了,我立刻就后悔了,后悔不该和你说分手,后悔自己懦弱,不敢再去爱一次,结果你被我害死了,我就想,我怎么就这么蠢呢?为什么等失去以后才知道要去珍惜呢,如果你死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呢,我都不敢往下想了,于是我就只求老天爷只要保住你一条命就好,我只要你一条命,不管你是少了胳膊还是少了腿,我都要,我不信神,可是我还是把我知道的所有的大仙都求了一个遍,不管是天上的还是地下的,我都求到了,我说——”
蒋思承把萧萧抱得更紧,低吼:“别说了!——”声线像是浸在了水里,只三个字就走了腔调。
萧萧却不肯罢休,清冷的笑笑,还是说:“别急啊,我的太子爷,我还没告白完呢,你着什么急呢?我说到哪了?哦,对了,我说只要你有一条命,我就嫁给你,不管你是谁的儿子,我甚至还想就算你老子牛气点,可是我们家也算得上是书香门第啊,我老爷子虽说没什么权势,可好歹也有点名气啊,虽然我没看出他那画有什么好的来,可是有人喜欢啊,我老娘那里虽说只知道游山玩水的,人家好歹也是出身世家啊,上数几辈,她家不是还出过状元呢嘛,这要搁老辈子,好歹也是大家闺秀了啊!我就想,虽说我们算不上什么门当户对,但好歹也不至于让你们家太丢脸不是?再说了,你不是已经残疾了么?再打打折,估计我配你也差不哪去了。”
蒋思承痛苦地说道:“饶了我,好不好?”
萧萧抬头看着他,看他有些苍白的脸,浓烈的眉毛,隐含着慌乱的眼睛,微微颤抖的嘴唇,她的眼神终于软化下来,手沿着他的轮廓缓缓滑过……
说到底,她还是爱他了,如果不爱,又怎会如此的在意?这样扎着刺,到底是在骗他还是在骗自己?累了,真的累了,自己这样辛苦,到底在坚持什么?
最后,她终于将唇印上了他冰冷的唇……
蒋思承的身体明显的僵了一下,然后就不顾一切地吻了下来,像是久困沙漠中的旅人,总算见到了那汪清泉,贪婪,急切,甚至疯狂。
唇与唇的摩擦,激起了身体的热浪滚滚,舌与舌的纠缠,勾连出灵魂的战栗依偎。
萧萧的脚滑落下来,踩到地上,纤腰却被他的铁臂死死扣住,整个身体都被蒋思承紧紧地锁在怀里。
他的厚实的手掌托住她的后脑,用力压向自己,用唇齿来诉说对她爱恋与渴望……
再分开时,他脸色通红,气息不稳,她目含秋水,唇红欲滴。
他用额头抵上她的,哑声低语:“我不放手,……我再也不放手,不管你以前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也不管你以后会是什么样子,我就是不放手!”
“我爱你,我现在真的爱你了。”萧萧低喃。
蒋思承的手臂更紧了紧,压制不住声音里的兴奋,“我知道了,你进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也爱你,很早很早就开始爱你了,爱得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爱得我——”
这个傻孩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又提醒萧萧今天上了有生以来最大的一个当!女人天生就是一种记仇的动物!萧萧用手捂住蒋思承的嘴,离开他的额头,静静地看向他,目光里满是凄苦。
他的眼神有些慌乱,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可是我们却不能在一起,不能,”萧萧痛苦地摇头,“是的,”她说,“我是在找借口分手,自从我发现自己爱上了你,我就在找这个借口了,不是因为你的家世,不是因为你的死板和无味,这一切都只是借口。”
蒋思承有些急,摇了萧萧的肩膀问:“为什么?你在怕什么?你到底在怕什么?”
萧萧惨淡地笑:“好,我告诉你,我为什么要分手,因为我……得了癌,血癌,就算按天算,我也不过再能活上三百六十五天,我拿什么爱你呢?嗯?他们没有给我时间……”
蒋思承一下子僵住,怔怔地看着萧萧。
足足有一分钟,蒋思承才有了反应,抓住萧萧肩膀的手隐隐发抖,而且还有越来越明显的趋势,“你骗我,对不对?”他颤着声音问。
萧萧不说话,只平静地看他,嘴角弯出苦涩的笑容。
蒋思承死死地盯住萧萧,像是突然间就明白了一切,只觉的胸口空得厉害,像是已经没有了心脏,他咬紧了牙,死命地控制着自己颤抖的手,他是男人,不管有什么样的事情,他都要给她以依靠……
好半天,他才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意,把萧萧揽入怀里,说道:“我不怕,我们结婚,我们结婚。”
萧萧推开他,“既然注定了要分开,我选择生离而不是死别……”
“你闭嘴!”蒋思承嘶声吼道,明明在发怒,眼圈却是红了,“我不准你再胡说!不准你再胡说!我不信我们的缘分就一年!血癌也可以治好!一定可以的,我一定能把你治好!让你健健康康的活下去,和我结婚,给我生孩子,然后咱们一起活下去……到老!你相信我……”
萧萧注视着他良久,轻弯嘴角:“我信,我也相信我能活到一百岁,”萧萧笑了笑,打了个帅帅的响指,“好了,一报还一报,两清了!”
转过身又耸着肩膀打了个冷战,小声嘀咕道:“咦~~,韩剧的对白还真恶心!”
蒋思承彻底僵住,好半天才扳过萧萧的肩膀,轻声问:“你骗我呢,是不是?”
萧萧看他声音虽轻,可脸色却难看的要紧,心里也有些虚,不敢再贫嘴,又想用攻无不克百试不爽的绝招,踮了脚尖想去吻他的唇。
蒋思承却轻轻地推开了萧萧,只是直直地看着她,神情严肃地问:“是不是在骗我?”
萧萧点头,忘不了争辩:“是你先骗我的,没有立场说我!”
“只这一次!”蒋思承轻声说,“只有这一次,以后再不可以拿自己来开玩笑,我错了,你怎么惩罚我都行,就是不可以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听见没有?”
萧萧点头,心里却止不住有些郁闷,他先耍的她,怎么搞得她没理了似的呢?算了,看他脑袋撞了,准是糊涂了,就先不和他计较了。
“说爱我也是真的,是不是?”他又问。
萧萧想了想,爽快地点头,“嗯,今天晚上以前还不确定,现在确定了,我选择面对现实,还是继续交往吧!”
蒋思承一句话也没说,缓缓地把萧萧拥入怀里,把头放在萧萧的肩上,久久不动。
时间过得太久了些,萧萧觉得有些不对劲,想要推开他,却被他紧紧地搂住。
“喂,蒋思承,你怎么了?”
蒋思承不说话,固执地伏在她的肩膀上。
“喂,到底怎么了?”
“我头疼,别动,让我靠一会。”蒋思承囔着鼻子说,竟然像个耍脾气的小孩子。
萧萧有些哭笑不得,“我告诉你,蒋思承,这风衣可是张静之的啊,你弄脏了可得赔新的啊,这可是她最贵的衣服了啊!她可不像握,她小气着那!”
蒋思承还是不动。
“喂——”
“我爱你,”蒋思承突然说道,声音有些闷,“萧萧,我爱你。”
张静之
“我爱你,”蒋思承突然说道,声音有些闷,“萧萧,我爱你。”
萧萧愣在那里,不再说话,肩膀处的湿热传到心里,把自己的心也烘的湿热起来,虽然他幼稚的像个孩子,可是,她知道,他爱她,不论过去,不论将来,只要他现在爱她,就足够了……
折腾了半宿,萧萧和蒋思承是花好又见月圆夜了,而张静之,却光荣的住院了。
张静之就怕跑步,以前上学的时候,基本上是测一个八百米就得热伤风一次,这次倒好,本来就感冒发烧腿发软呢,又穿着睡衣跑了不止一个八百米,又惊又吓的,张静之就彻底趴窝了。
晚上跑的一身汗刚被小风嗖下去烧就又上来了,温度直逼四十一度,大家都知道,别看小孩子烧到四十多度不见得怎么样,可大人却都受不了,所以张静之脸红的跟焐的红薯似的,早烧糊涂了,见谁都笑,那叫一个灿烂啊!
不过倒也方便,脱了睡衣换病号服,就地就住院了,连救护车都没麻烦。
萧萧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