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冰挣开了苏瑞的手,哼笑一声,“苏瑞,你觉得我醉了吗?你觉得我醉了所以才会说要离开你?苏瑞,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原本被另一桌叫去敬酒的谢怡宁看出这一桌的不对劲,立刻让司仪安排节目,重新调动大家气氛,也转移这一桌许多人的注意力。笑闹声终于掩盖了徐冰的声音。
徐冰的下颌叩在苏瑞的肩膀上,醉态妩媚,笑靥如花,远远看着,只是一对情侣在悄悄耳语。
徐冰的手慢慢举起,放在苏瑞的胸口,似是心疼地揉摸着,“这里,是不是被重重撞击了一下,有疼吗?你被我耍了,难堪吗?觉得恨我吗?不,也许你在高兴,这么多年,终于自由了,可是怎么办?你自由了,她却嫁人了,你说多讽刺呢?痛心吗?这里冷了吗?那怎么办?”
苏瑞抓住徐冰不断在他胸口揉搓的手,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徐冰,你真的醉了。”
徐冰冷哼了一声,笑着说:“醉了?醉得好,酒醉人却不醉心,苏瑞,我是醒了,以前我什么都有信心,即使那时你说你爱陈偲然,我也有信心让你只爱我,现在我输了,但你记住,我不是输给你的爱情,你的爱情没那么伟大,你苏瑞也没那么伟大,我只是输给了我自己。”她是真的有些醉了,头晕沉沉的,整个身体摇摇欲坠,今天的决定她不是一时醉言,她不是爱情傻瓜,可以无限期地一直等一个人来爱你,他是特殊,是她生命里的例外,所以她给了他很长时间,他不断刷新她的底限,他的心不在她地方,她一直冷眼旁观,可他给她从来都是悲凉,她没必要因为他守于谷底。
☆、第八十九章表白
影影绰绰,觥光交错,别人故事里的分分合合与她又有何干?陈偲然收回目光时感觉到身边人的温柔注视,转首回以一个微笑,便望向台上的新人在众人敲锣打鼓中闹起了猪八戒背媳妇的戏码,她笑着身体微微斜靠,有他在,她总是舒心和放心的。
宴散回家时,陈偲然微微有些醉意,倦倦地靠在李进越的肩上,他的车开得很慢,稳稳当当地在拐进小区,在车库停好,熄火,却不急着催她,她也不急着下车,调试了身姿,将下巴叩在他的肩臂上,可即使他的车再大,这里也不是休息的好地方,坐得久了,便觉得手脚有些不自在,她终于说下车,他笑笑,想这样两人真是奇怪,又不是无家可归。
李进越用钥匙开门,一起回了房间,陈偲然弯腰从橱里拿睡衣,没想到他已经走到她身后,她拿好衣服站起来,头撞到他的下巴,他吃痛叫了一下,陈偲然抱歉地去看他被自己咬到的舌头,又抱怨着:“你怎么不声不响就站我身后了?”
李进越笑着抱住她,他喜欢在她的耳边说话,带着似有若无的气息,轻轻地在她敏感脆弱的地方挑拨,“你的腰还是那么细。”他的声音略带沧桑后的感慨。
他因为要开车喜宴时一直没怎么喝酒,倒是她喝得不少,扬着红扑扑的小脸蛋,对他笑扬着说:“什么叫还是那么细?难不成你觉得这短短三个月可以把我养成水桶腰不成?”有时候他挺喜欢她喝醉时的样子,有点蛮横无理,清醒时的她总是太谨慎,密不透风。
李进越的脸埋在她细细密密的头发上,她的头发很软,卷曲地散在肩上,其实他更怀念她不曾加工的黑发,直直地,规规矩矩地贴附在她肩上,或者简单的一个马尾辫,“那时候你的腰也很细,比现在还要细。”他的手依然放在她的腰上,似在比划着,细细的吻似要吻过她每一处柔软上。
“那时候?是什么时候?”陈偲然忽然惊觉,抓着他在她腰间移动比划的手。
她哪是他的对手,扳过她的身体,他的吻忽而细致温柔,忽而呼啸风暴,又忽而抵死缠绵,他一边吻着她,一只手却已在不知觉中握住她胸前的丰盈之处,她嘤吟了一声,他气息粗重,却在低低地坏笑着调畔:“那时候,你这里没现在大。”
陈偲然一下恢复清醒,恼羞成怒,用力推开他,“你说什么?”
他又低低坏笑地抱起她,让她坐在流理台,她终于得以略微俯视他,其实他不过份帅,至少不至于帅气逼人,但他眉目清朗,目光温和,她看着他的眼睛,总能看见浅浅抿笑的自己。他那么温柔地看她,让她一时忘了自己还在生气,为他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你刚在说什么?”陈偲然不放弃地追问。
他已经收敛起刚才的玩意,一脸认真严肃地看她,倒让她不甚习惯,他将她额前的碎发拨开,娓娓而述:“你还记得你第一次为他喝醉是什么时候吗?”
陈偲然愣了一下,看着他,预感到今天他要跟她说很多话,很多事。
“那年我们高考结束,离别在即的宴席上,我看着你一个人喝了很多酒,你没有走过来和我撞杯祝福,可是你每喝一杯,我也喝一杯,后来很多人都醉了,你也醉了,我把你送回去,你说你这样不能回家,我便把你带去了宾馆,你吐得一塌糊涂,是我换了你的衣服,我第一次看到一个人在梦里也会哭,你哭的时候还在喊他的名字。那时候我就在想,为什么那个苏瑞就那么伤陈偲然的心呢?很多年后,那个叫陈偲然的女孩又一次为了苏瑞独自一人远赴,异地他乡,她发着烧,迷迷糊糊的,含着泪的时候却依然叫着那个名字。那时候我在想,陈偲然怎么就那么爱苏瑞呢?也是在那时,陈偲然跟我说,让我不要爱她。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遇上陈偲然的时候,也是在我品学兼优家境良好的时候,那陈偲然是不是会先爱上我,那我一定不会让她那么伤心。后来我终于把这个陈偲然从他的婚礼中带回来了,她又哭了,抱着膝盖可怜地蜷缩在一角,颤颤地哭泣,那时候真的很生气,为什么一年又一年,陈偲然的心却还停在原处?然后这一次,我终于把她带回家了,真的是气极了,所以拎着这个伤心哭泣的女人进了浴室,想彻底冲醒她,可是她还是哭着,于是我不断地用水冲淋,但又害怕她感冒生病,这是第二次为她换衣服,我承认那是世界最困难的一件事,不管哪一次,都让人崩溃,可是她是陈偲然,我要的不单单是这个,我要住她的心里,满满的,从此不再有别人。那晚折腾到很晚,她终于累了,睡着了,我睡在她旁边,我承认自己没那么柳下惠,甚至做了猥亵的行为,可是当她清晨醒来时,她却没有发火,反而愿意结婚,我知道她还是因为苏瑞。和她结婚,和她朝夕相处,从此理所当然地拥有她,我当然是愿意的,可是她还是因为苏瑞,在最后关头,我还是给她机会反悔,她却不由得她反悔,这场婚姻对她而言可能只是一场逃离,可是对我却不然,这些年,我和她一样,都在爱,一直在爱,只是不曾相爱,可是我希望,我相信,总有一天,她的爱也能在我身上,我们也能相爱。”
陈偲然愣愣看着李进越娓娓道述的这些年,那些年,也许她在很早就知道他的感情,可是他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苏瑞也一直是他们的禁忌,结婚后他们甚至连这个人的名字都未提起。可是今天他却对她说得那样多,他说他一直在等她的相爱。她的手慢慢举起,缓缓地落在他微皱的眉心上,轻轻一压,他的眼睛里荡漾着她浅浅的笑容,她的双手终于圈住他的脖子,满满地将他拥住:“谢谢你,阿进,谢谢你一直都爱我。”
李进越又环住她的腰,声音如身姿那般低怜:“偲然,现在你的心可以走过来了吗?可以不再看别人了吗?我再也不要看到流泪的陈偲然了?”
她从小的教育良好,养成她矜贵的性格,即使年轻时她再爱苏瑞,也不懂得表达和争取,她羡慕徐冰这样敢爱敢恨的性格,也羡慕谢怡宁的执着,甚至羡慕叶可依的敢作敢为,可是她在父亲的影响到下一直活得太谨言慎行,她想叛逆父亲,也想照着自己的想法生活,没想到她第一件做得最出格的事就是结婚。他说得没错,这场婚姻开始时于她是逃离,可是这么多年,这么多人出现,她却唯独逃到了他地方。这些年她的心和身体都从未向谁敞开,可现在她的心却真的满了。
她把他抱在胸前,像个母亲抱孩子般,小心又无比爱怜,听说每个月女人都有母性光辉,这一刻,她才发现怀里的这个男人原来也一直需要她的爱怜,可是现在,她才懂得真正去给。“阿进,你真傻!”
他在她的怀里身体僵了一下,不是爱了,是傻瓜,这样紧密的拥抱差点让他以为一切都已全部得到,可是他是傻,真傻了,心本就不应该有所幻想,为什么人心总是那么大,得到了一些,就想得要更多。他逼迫自己抽出她的怀抱,转身不再看她。
身体的温柔骤然离开,李进越默默地低头向浴室走去,陈偲然不知哪来的勇气,好像今晚不追上去抱住他,明天就不再有机会,至少明天他的心口又该牢牢关闭,她细长的手迅速地从他身后抱住他,又委屈地喊了一句:“你是傻瓜,天下第一号傻瓜。”
李进越觉得这样的拥抱难堪极了,他不需要这样的安慰,也不需要她一次次提醒他,他是傻瓜。他用力去街开她的手,可是她却不依不饶,一定不放。
“别闹了,明早还要上班。”他脸色认真严肃。
陈偲然这时讨厌自己的不会表达了,吞吞吐吐地纠结着,明明很简单的一句话,她怎么就说不出口呢。
李进越见她为难的脸,体贴地说:“不用太为难自己了,我明白的。”便很快走进了浴室。
很快,洗浴间传来水淋声,陈偲然怔怔地望着被关上的浴室门,幽幽地说“你根本不明白,你都不知道是以怎样的方式已经填我的心,每天早上我在你的怀里醒来,吃完你做的早餐去上班,我从来没有那么期待下班,下班后和你一起做晚餐,日复一日,我从来不觉得生活也能那么美好,而且美好得那么自然。今天之前,我也以为这个婚姻只是我的避难所,我需要这样一个港湾来安放我的伤心和难堪,我也以为我会释怀不下,毕竟爱了那么多年。可是我今天见到他,虽然还是会有点疼,可是当徐冰说分手时,当他们闹矛盾时,我才知道我早已是旁观者了,因为我的身边已经有你。我不是向你走过来,而是你早已经走到我面前,并且已经在我心里落地生根了。”她一口气对着门说完,也不能确定里面的人能不能听到,她只是说完了,心里顿时觉昨舒畅许多。
浴室里的淋水声变小了,她听到里面的人在高兴地喊她:“我没睡衣,你帮我拿进来。”
陈偲然拿着睡衣,小开浴室的门,洗澡间雾气袅绕,他赤着身,她没敢看他,把睡衣递过去,他却一把抓住了她,陈偲然失了重心,身体重重地撞在他的胸前,他笑着柔声低语:“刚才的话,你再说一遍。”
“刚才?刚才我没说什么呀!”陈偲然娇羞地抵赖,他心情实在愉悦,和她认识那些年,今天是他最开心快乐的一天,“是吗?没说什么吗?看来不严刑逼供是不行的了。”他重新开了淋浴,温热的水冲淋着他们的身体,她贴身的晚礼服被淋湿后裹得越发紧了,她推他拉,她躲他却更兴奋地抱住她,“要不,就一起洗吧。”
几个月下来,他们有过无数次抵死缠绵,身体也不再陌生,可是陈偲然还真没开放到可以让他来代劳清洗她的身体,可她不知道有时候越反抗越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她的礼服在他并不费劲的用力褪下,他在不断冲刷的淋浴下,激情地吻她,又上下其手地帮她擦拭着身体,所过之处均能点燃一簇簇看不见的火苗,以前听说爱一个人就能让她把你从天堂带入地狱,又从地狱带入天堂,这种山车般的忽高忽下,也许只有爱的人才能感同身受。
陈偲然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在浴室里会和他完成一场别样的性爱之旅,他在激情迸射时,吻她的耳,“说,说你爱你。”
“呃,嗯,我,爱,你。”
“我是谁?”他咬她的耳边。
“你是阿进,李进越。”
他终于满足地长长舒了口气,这一次,她和他一起到达巅峰。
☆、第九十章真相
每星期三的瑜伽课程是上个月陈偲然和谢怡宁逛街时冲动下报的课程,以谢怡宁的说法是女人即使结了婚成了家,也必须留有一天给自己的闺蜜。
陈偲然也觉得每星期上两个小时的瑜伽真的挺好,可今天陈偲然看谢怡宁的兴致似乎不高。
练完瑜伽,便直接去了三楼的洗浴中心,陈偲然一直不是很喜欢在浴场洗澡,倒也不是保守,总觉得进了女浴场,一个个赤身裸体,倒像是身临春宫图中。倒是谢怡宁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