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真坏。”他告诉她。
她叹息着说:“谢谢。”
“知道我喜欢什么吗?”
“什么?”她屏息低语。
“我喜欢妳的味道。每次靠近妳,妳的味道就逼得我快要发疯,使我想像各种想要对妳做的事。”
她闭起眼睛。 别问,千万别问。“哪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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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刻之前,她愚蠢地认为自己是他的对手。是她开始这种谈话的,她可以从他拥抱她的方式里感觉出她使他震惊。
但接着他开始耳语,用低沈沙哑的声音诉说着他想要对她做的事。在他的幻想里,她是主角,她身体的每个部分都是配角。他有丰富的想像力,而且不吝于分享。米雪只能怪自己,是她开口问的,但那都不重要了。等他描述完几种充满创意的Zuo爱方式时,她已经是热血沸腾、全身酥软。
歌曲结束。他亲吻她的脸颊,挺直腰杆,放开她。“谢谢妳跟我跳这支舞。要不要来杯啤酒?妳看来有点面红耳热。”
有点面红耳热?她觉得酒吧里好像有摄氏六、七十度。望进他的眼里,她可以看出他很清楚他刚刚对她做了什么。
“里面有点闷,我想我要出去透口气。”他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
她看着他走开。他刚刚开门出去,她就追了上去。
“就这样。”
她追上站在月光下的他。她戳戳他的背,大声再说一次。“就这样,你赢了。”
他转身。“妳说什么?”
她气得戳他的胸膛。“我说你赢了。”
“我赢了什么?”他镇定地说。
“明知故问。我们玩的游戏。你赢了。我真的以为我挺得住,但我显然错了。我不擅此道,行了吧?所以你赢了。”
“我到底赢了什么?”
“上床。”
他耸起一道眉毛。“什么?”
“你听到了。我们要上床Zuo爱,布塞奥,美妙难忘的Xing爱。明白了吧?”
塞奥脸上闪过一抹邪恶的笑容,接着他好像望着远方发起呆来。他已经开始幻想了,还是无法专心听她承认失败?“米雪,亲爱的──”
“你没有专心听,是不是?我要跟你Zuo爱。狂野的那种。撕破衣服,激|情火辣,欲仙欲死,忘情叫喊一整夜。你说个时间地点,我一定奉陪。”
她显然使他说不出话来。塞奥一定是第一次,也许她对这种事毕竟还满在行的。塞奥只是一脸傻笑地看着她。她突然感到很自负,像准备啼叫的公鸡那样趾高气扬。
她交抱起双臂。“怎么样?你要怎么回答?”
他朝她走近一步。“米雪,我要妳见见我的老朋友柯诺亚。诺亚,这位是雷米雪。”
他在唬她。一定是的。她略微摇摇头。他点点头。她再度摇头,低声说:“天呀!”然后闭起眼睛,不可能发生这种事。
她不想转身,只想平空消失。他在那里站了多久?她的脸开始发红。她吞咽一下,强迫自己转身。
他果然在那里。高大、金发、不可思议的蓝眸和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很高兴认识你。”她结结巴巴地说,声音听起来像得了喉炎。
在转身之前,她以为情况不可能更糟。但她错了,她的父亲站在门口,离诺亚只有几英尺,近得绝对能够听到她对塞奥说的话。但他有可能没有听到,有可能刚到那里,她鼓起勇气瞥向他,她父亲看来大吃一惊。
米雪迅速拟定战略,她要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你刚到吗?”她若无其事地问。
“嗯哼。”诺亚拖长着声音回答。“我说,塞奥,宝文镇的美女都这么亲切吗?”
她的父亲急忙上前,门砰地一声在他背后关上。他这会儿满脸羞愧。“我说‘摆出欢迎光临的门垫’时,我以为妳懂我的意思。亲切有普通亲切和非常亲切之分,妳应该懂得其中的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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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塞奥在打情骂俏,我只是在揭露他的虚张声势。”
“我不是在虚张声势。”塞奥耸耸肩。
她随即狠狠踩他一脚。“你是。”她说。“真的,爸爸,我只是在……逗他。”
“这件事我们待会儿再好好谈一谈。”杰可转身走回酒吧里。
诺亚开口道:“塞奥打情骂俏?妳在骗我,对不对?”
“他是在打情骂俏。”
“我们说的是站在妳背后的那个家伙──布塞奥?”
“没错。”
“难以置信。我不认为他懂得如何打情骂俏。”
“哦,他很在行。真的。”她坚持。
“是吗?那么一定是妳的缘故。我刚刚还在跟杰可说,这是我五年多来第一次看到塞奥没有穿西装打领带。从认识他起,他一直是工作狂。也许妳勾引出他‘狂野’的一面。”诺亚拖长声音强调。
她退后一步而撞上塞奥。她不是想要逃跑,但不喜欢知道他堵住她的退路。“我们可不可以换个话题?”她问。
诺亚心生怜悯。“当然可以。塞奥告诉我,妳是医生。”
“没错,我是。”太好了,她回到了安全地带。也许诺亚有某种医疗问题要请教她。天啊,但愿如此。
“妳是哪一种医生?”
“她是外科医生。”塞奥回答。
诺亚咧嘴而笑。“妳玩刀是不是嫌年轻了点?”
“她替我动的手术。”
诺亚耸耸肩,然后迈步向前。“跟我跳支舞吧。我们可以找首威利尼尔森的好歌,互相了解一下。”
他伸出手臂搂住她的肩膀,带她走回酒吧。看到那种亲昵的举动,塞奥站在原地皱起眉头。诺亚的玩世不恭是出名的,他的战绩比成吉思汗还要辉煌,塞奥一点也不喜欢看到他对米雪施展他的魅力。
她精神一振。“你喜欢威利尼尔森?”
“当然。大家都喜欢威利尼尔森。”
她回头瞥向塞奥。“你的朋友品味很高。”
诺亚说:“我可以问妳一个问题吗?”
她庆幸自己不再感到难为情。“尽管问。”
“我只是好奇……”
“什么?”
“除了狂野的那种以外,Zuo爱还有别种的吗?”
☆☆☆
麦隆知道他搞砸了,但不打算承认。他低着头靠在约翰书房的墙上,听达乐、培顿和约翰轮流炮轰他。
()
“你认为医师需要多久,才会想起她在瑟琳的葬礼上见过你?”培顿从椅子里跳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不停用拳头捶打另一手的掌心。
“她不会想起来的。”麦隆嘟嚷着说。“我在葬礼上离她很远。何况我已厌倦了等待,我认为这个险值得冒。”
达乐勃然大怒。“怎么会值得,笨蛋。你不但没有拿到包裹,还打草惊蛇了。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麦拢都是酒精烧坏了你的脑袋。”
培顿在他面前停下。“这下子你害我们所有人都处于危险之中。”他嚷道。
“去你的!”麦隆嚷回去。
“镇定。”约翰说。“达乐,打电话给蒙克,把调查结果告诉他。”
蒙克坐在休旅车里等医师和她的情人从“天鹅酒吧”出来。他把车停在停车场后段的两辆厢型车之间,前面那排停了四辆车。天气十分闷热,但他没有开冷气,只是放下四扇车窗。他被蚊子咬惨了,但跟昨晚站在树丛里让虫子爬满腿比起来,今晚的监视算是奢侈的享受了。
他想要打电话给达乐报告最新发展,但刚决定等回到汽车旅馆再打时,他的行动电话就开始振动。
“什么事?”
“布塞奥是检察官。”
蒙克猛地抬起头。“再说一遍。”
“那个家伙替司法部工作。”
料及意外。蒙克深吸口气,听达乐唸完调查报告。“播种社”把他拉进了怎样的浑水里?他可以听到背景里的嘈杂声。
“你在哪里?”蒙克问。
“约翰家。我们都在这里。”
“谁在大呼小叫?”
“培顿。”
他听到另一个声音吼叫,心想可能是麦隆,蒙克感到厌恶。他们就像为了争夺食物而自相残杀的老鼠。要不是有天文数字的酬劳,蒙克就会一走了之。麦隆已经变得无法控制,从他此刻听到的争吵来判断,其他人很快就会开始崩溃。
“我简直不敢相信你没有立刻进行调查。”蒙克说。“你浪费了宝贵的时间。”
“你告诉我他是足球教练……不,你说的对,我不会找藉口或怪你。我应该早点进行调查。”
达乐的认错安抚了蒙克。
“你什么时候可以杀他?”达乐问。
“让我想想。”蒙克说。“我不喜欢别人催我,这种事需要时间计划。我拒绝半生不熟就行动,仓促只会坏事。如果调查报告正确──”
“正确。”达乐忙道。
“那么他到宝文镇来可能全是为了她。男人会做出疯狂的事──”
达乐再度打岔。“只为了一个小妞?你认为他在纽奥良发表完演说后,开那么远的车去宝文镇只为了上床?”
“你没有见过她,”蒙克说。“她相当……迷人。事实上,很美。”
“等一下。”达乐说。“约翰在说话。”
蒙克耐住性子等待。培顿的叫骂声传来,他摇摇头,再次提醒自己酬劳有多丰厚。
“你必须在医师想起在哪里见过麦隆前杀了她。”达乐说。“黑道扬言要取姓布的性命,约翰认为我们可以弄成像是黑道干的。”
()
“医师正好跟他在一起而连带遭殃?”
“正是。”达乐说。“我们明天就去宝文镇。你继续监视医师和留意包裹。”
“没问题。”蒙克说。“还有,达乐,交出那些档案前我会先看一遍。”
“你还在担心里面有你的名字?我看过两遍了,里面没有你的名字。要知道,等这件事结束,你就可以享清福了。”
“我知道。我只是好奇那个帐户里有多少钱。如果有我想像中那么多,那么我认为我有权抽成,就算是分红吧,因为风险都是我在冒……”
达乐对那个贪心要求的回答是切断电话。
塞奥绝不是在吃醋,只有青少年才会吃醋,他早过了那个人生阶段,但他越来越不爽。米雪在笑,和诺亚跳舞跳得很开心。塞奥坐在吧台前一边做笔记,一边听一个镇民说明他的法律问题。
米雪的笑声再度传来,引起塞奥的注意。他喜欢她的声音,从诺亚的笑容来看,塞奥猜他也被迷住了。
他再次转向坐在身旁的男子,努力集中精神。在他第一百次瞥向他们时,诺亚撩起上衣露出胸膛的丑陋疤痕给米雪看。
他咕哝。“够了。”然后扔下笔,站起来走过去。
“想用身上所有的弹孔打动米雪吗?”塞奥说。
“我已经用机智和魅力打动她了。”诺亚说。
她摇摇头。“算你运气好。那颗子弹差点要了你的命。”
“的确。我猜是上帝保佑。”诺亚说,然后笑了起来。“我中弹时正好在教堂里。”
她认定他在开玩笑。“你在做礼拜时睡着,惹火了牧师吗?”
“差不多。”
“爸爸会想听那个故事。”她说。“他的人呢?”
“在厨房做三明治。”塞奥回答。
“你不可能在吃了鲶鱼后仍然肚子饿。”
“他说他要做三明治来吃,可以顺便替我和诺亚做。”
米雪绕过吧台走向厨房,打算去帮父亲的忙。她听到诺亚说:“对了,塞奥,你可能想要看看星期六钓鱼大赛的报名单,单子贴在那边的墙上。”
“我为什么要看?”
“你被挤掉了。”
“不可能。”塞奥拒绝相信……直到看到名单。他的名字被杠掉,换成了诺亚的名字。
米雪快步走进厨房。父亲递给她一个纸盘,盘子上放着一份涂满蛋黄酱的双层火鸡肉三明治和一大堆油渍渍的薯条。他把一个相同的盘子端出厨房放在吧台上。
“如果塞奥多待两个星期,他就得接受冠状动脉绕道手术了。”她说。“你的好意会害死他。”
“火鸡肉对身体好,妳自己说过的。”
“加了一罐蛋黄酱就不好了。”她说。“那些薯条里至少有一公升的油。”
“那正是好吃的秘诀。”他转身喊道:“小伙子,你们的点心好了。塞奥,你别担心,我没有在三明治里加辣酱。”
塞奥和诺亚在看名单。她用手肘轻戳父亲,小声问道:“你把钓鱼大赛的搭档从塞奥换成诺亚吗?”
他一脸心虚地说:“小乖,我是不得已。”
她不敢置信地问:“为什么?”不等他回答又继续说:“言而无信就算亲切了吗?”
“我只是讲求实际。”
“那是什么意思?”
她尾随他进入厨房。“把我的三明治包起来,米克。我要带回家吃。”
她用铝箔包好三明治。“你还没有回答。”她提醒他。
杰可靠在流理台上交抱起双臂。“我的看法,我们四个人参赛会比只有两个人参赛更有可能赢得奖金。诺亚本来要说服妳跟他搭档,但我觉得塞奥不会喜欢那样,所以我告诉诺亚我要跟他搭档,那样妳和塞奥就可以整天在一起。妳应该高兴没有被遗漏。”
她快气死了。“换言之,你认为诺亚的钓鱼技术比较高明。”
“他确实说过最近四年经常钓鱼,但那不是我换人的理由。”看到女儿倔强的眼神,他急忙补充。“犯不着为这事儿激动,妳应该谢谢我替妳出报名费才对。”
“我星期六不想钓鱼,我有许多其他的事可做。”
“妳有可能赢得奖金。大家都知道妳的钓鱼技术比我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