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让我有些郁闷的是,寒北冥是不是一直在旁边观看著我们的比武,心名如镜的我知道那种场地,他不可能在那麽关键的时刻赶到,除非是一直在旁边观赏。心情不好,觉得他没有出手阻止一场不必要的战斗。但是,他也没有想到吧,没料到韩伊天会伤害到我,没有料到我竟然躲都不躲。他也许是想单纯地看我的剑法,也许只是想看我挥舞宝剑而已。一定是这样的。
5 偷吻
“怎麽样,好些没有?”一觉醒来,面对二哥关怀的目光。
“我很好。”我打著哈气。“小伤而已,已经好了。”说著,挥舞著手臂,有些痛,昨晚一直痛得睡不著。
“你知不知道,你睡了一天了。”二哥的手放在我的额头上。
“有麽?”看著天空,黑压压的,以为是早上,没想到是夜晚。
“幸好没发烧,不舒服的话,接著睡。不过,在吃过药和饭菜後。”说著,端其桌子上的一个小碗,准备喂我。
“我来吧。”门被推开,看见寒北冥有些阴沈地看著哥哥。
“我有手。”我抗议,又不是缺胳膊少腿,他们用得著麽。
“你不习惯用左手吧。还是我来。”寒北冥霸道极点,把哥哥挤出去。他自己坐在我的床边,开始送药水。我呲牙裂嘴地吞下如黄连苦胆的药汁。但是入口的感觉却好比蜂蜜一般。
“谢谢。”我吃完所有的食物。躺在床上,再也不想出声。
再次醒来,发现身上的重量比较大一些。翻身,发现我的身後竟然躺著一个熟睡的人,寒北冥睡觉的时候如此平静,我的脸又是砰一声通红。感觉到了我的耳朵烫得难受,我小心翼翼地挪开他放在我的身上的手,想著如何从他身上跨走,离开这个密闭的空间。
其实并不想离开,低下头,观察著他的睡颜,心脏跳得暴快,仿佛快要跳出来一般。不知道为什麽,我竟然抚摸著他的脸庞,碰到了他的嘴唇,我的内心一阵燥热难安,著魔似的舔了一下他的嘴角。然後我嗽一声离开,用力捶打自己的心脏。脸更加红了。口中那咸咸的,带著些苦涩,带著些甜蜜的味道化开来。
“醒来了?”寒北冥庸懒地声音。
“你…你…”我立即往後退了一下,顶到了墙角。“你什麽时候醒来的?”千万别让他发现我刚刚的所作所为,不然,他会讨厌我的。竟然轻薄了一个男人。
“刚起来,怎麽了?”寒北冥伸手,摸著我的额头。“发烧了?脸这麽烫。”
“没有,我很好。我醒来都是这样。”我分辨。
“…那就好。”寒北冥微笑。“非雨来过好几次。你要不要见他?”
“什麽?好的,我这就去找他。”我慌慌张张地说。
“我叫他过来好了,你是病人,不要乱跑。”寒北冥起身离开,没有回头。
“哥哥,你好些没有?”非雨的眼睛有些红,是不是哭过了?
“我没事。你怎麽哭了?”我揉揉他的眼角。
“我…我和韩大哥吵架了。”非雨得眼角又湿润了。
“为什麽?”
“谁叫他伤害了哥哥。太过分了。”非雨说。
“然後呢?”
“然後我们就好几天没有说话了。韩大哥一直躲避著我。我很难过。我是不是说话太过分了?”
“没事的,他活该。”寒北冥拍拍非雨的肩膀。“那个人就是脾气不好,他不理你,还有哥哥和我。我们陪你玩。”
“可是?”非雨抬头,看著寒北冥。那楚楚动人的闪烁的眼角捕捉了寒北冥得所有注意力,让我十分难受。
“再说,韩伊天伤你哥哥不轻,你生气是应该的。”寒北冥佛去非雨眼角的泪水。非雨低头不语。我知道他的为难。
自从那以後,我好久没有看见韩伊天了。也许他一个人在生闷气。也许他本来就是一个过客,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会在我们的人生中占去太多时间。那麽寒北冥呢,会不会也和他一样,有一天消逝在我的世界。想到这里,我就会很难过。我不想失去唯一的朋友,这麽贴心的朋友还能到哪里去寻找。
“逛庙会,小心一些。”二哥说。“我要招待客人,没时间陪你们去了。北冥,我的弟弟交给你,你给我看好。”
“放心,这里谁不给我家三分面子,根本不会有危险。”非雨高高兴兴的。他很快就忘记了韩伊天对他的好,整体和我们黏在一起。小孩子,很喜新厌旧,就像玩具一样。
夏日的庙会人来人往,很热闹。我护著非雨,生怕他走丢。
“哥哥,我要吃糖葫芦。”非雨拉拉我的袖子。
“好的。”我说著,跑到卖糖葫芦的地方。
“非雨?”我回头,已经不见了非雨和寒北冥。真的走丢了。我并不是十分慌张,因为非雨跟著寒北冥,不会有危险。一边吃著手中的糖葫芦,一边扫视著人群。寻找熟悉的影子。
人群渐渐散去,天也黑了。还是没有。不知道非雨他们有没有回家,还是像我一样在找我。突然有一种被恶意遗弃的感觉。我颓废地迈著步伐,往回走。天上的星星出来了,背後远远的庙会还有一些零碎的灯火。我经过那有些年久失修的庙宇,听到了一阵呻吟声。
“有人麽?”那个声音这麽说,带著些期许。
“你是人?还是鬼?”我好奇地走近去,庙里的菩萨像还在,就算是鬼,也不是恶鬼。
“有人?”他说。“救救我。”虚弱的声音夹杂著咳嗽声。
黑暗的地方,我只能看个大概的轮廓,是个跟爹差不多大的男子,浑身反应著血红的光芒。
“你怎麽了?这麽重的伤。谁这麽大胆?”我握住他伸出来的手。“你不要睡啊,喂!”他昏死过去。
“非儿,你跑哪里去了?”回到家,就看见二哥生气地看著我。
“没事。”我往後走。
“你身上有血,你受伤了?谁做的?”二哥冰冷的声音刺激著我的神经。
“我真的没事。那血也不是我的,是我跌到是,沾上的。不晓得是谁的。非雨回来了?”
“没事就好。他们早就回来了。不过,非雨睡著了。玩得太累了。你也早些休息。”
我住在离主屋最远的别院,只有3间屋子,一个院子,後靠山。院子不大,所以我的丫头也不多,就一个,喜儿。她很乖巧,是个哑巴。就像非雨的丫头都是哑巴和一样。这样,非雨的秘密永远无法泄露出去。
“喜儿,帮我打些热水来。顺便拿些毛巾,要多一点,大一些的。”
喜儿点头。
那个被我救回来的人还在沈睡。我撕开他的衣服,擦拭著他的肌肤,想要知道他救济哪里受伤,似乎都被封住穴道,没有太多的鲜血流出。我支开喜儿,替他上了一些创伤药,帮他绑好伤口,给他换上一件我一直保存著的大哥的衣服,刚刚好。然後,我也昏昏欲睡。
“早?”我睁开眼睛,就看见一个陌生的脸。要不是我起来时候都昏迷著,我恐怕会大叫鬼呀。
他长得很好看,比爹都好看。虽说是将近40岁的人,却没有被岁月磨掉他的风光。
“你饿不饿?我去帮你弄点吃的来。不过可能只有包子了。还是冷的。”错过了早餐的时间,我就只好吃包子了。今天,没有人叫我起床,很奇怪。
“你是谁?”他的声音充满雄性的沙哑。
“我?”我指著自己的鼻子。“莫非”
他的眼神一变。“这是莫家?”
“是的。”我有些迷茫。“怎麽了,你不会是莫家的仇人吧?糟了,被二哥知道我私藏仇家,我小命不保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观察著我的额头。“我饿了。”许久才蹭出一句没有什麽水准的话。
6 不速之客
“今天有豆沙包,你喜欢不喜欢?还有肉包和菜包。来,吃吧。没什麽好粮食,只能用这些招待你了。我递给他一堆包子,大大小小的。
他没有道谢,只是吃著。
“你伤好了,就走了,对吧?”
“…”
“伤没好,不要乱跑,反正给你偷弄些食物的本事我还是有的。”
“…”
“但是,这个时候,家里的食客很多,你最好不要乱窜,被抓到了,不仅你倒!,我爹也会惩罚我的。”
“怎麽惩罚?”他看著我。
“他一般是不会吊著我毒打了,但是恐怕会被关紧闭,3天没有饭吃。跪在後堂,也很难过。”
“你有什麽需要告诉我。”我拍拍胸脯。
他抬头,“我叫冰红。”
“嗯。幸会。”我说。
“你不知道这个名字?”他有些惊讶。
“我该知道麽?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何况,没有人告诉我江湖的事情。”
“你很寂寞。”一针见血。
“就算是吧,为了报答我的救命之恩,你要给我讲故事。还要陪我说话。”我说。
“我只能呆上半个月。”他看著我。
“没问题。我的床都让给你。”我大方地表示。
“你睡哪里?”
“房顶,反正是夏天,温度不低。”我指指屋顶。
“不用,我们一起。两个男人,没有什麽。”
除了他怎麽受伤以外,冰红给我讲了许多故事。他也许是个很内向的人,平时话不多,经常玩失踪。回来,会带来些奇奇怪怪的虫子和花草。有时,他也会给我赛上几本书。我直觉告诉我,他是知恩图报的人,也就十分信任他。我甚至告诉他我和寒北冥的事情,请他告诉我我的情绪。
“你喜欢他。”冰红冷眼看著我,平静地说。
“我是喜欢他。他是朋友。”
“不是那种喜欢,是不一样的。”
“嗯?”
“喜欢到想亲吻他,拥抱他,甚至…”
“别说了。”我有些恶心。“我们都是男的。”
“那又如何?如今娶男子的人也大有人在。”
“可是,他要传宗接代,就会娶妻生子。”
“所以,做男妾命运很坎坷。年轻一些,靠著相貌还得宠几年,但是终究无法生育。”冰红笑了。
“我才不会那麽做,爹不打死我。”我急急忙忙申辩。
“我又没有说是你。看你激动的。但是寒北冥不可以轻信,切记。”
“啊?”
“听起来,他似乎很深沈。”
“怎麽会?他是我的朋友,请不要说他的坏话。”
“朋友?恐怕是未来的妹夫吧?”
“你说什麽?”
“他这麽辛苦接近你,似乎是为了非雨。目标不是你。非儿。”
“胡说八道。接近非雨跟我什麽关系,韩伊天那种人才会接近非雨。”
“非儿,我要走了。必须告诉你一件事情。”
“什麽?”我有些落莫。
“你印堂发黑,最近有血光之灾。尽量和他们保持距离。我明年会来看你,无论如何,挺到那个时候。”冰红收拾著。“如果我来不了,我徒弟也会来。”
“什麽?不要吓我。”我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可惜,我太老了。如果我年轻个40岁,我就不会放开你。”冰红说。
“40岁?你看起来顶多40。”
“呵呵,我80岁了。”
春去秋来,转眼之间,到了丰收的季节,城里没有什麽好看的了。家中的客人也渐渐告别,回北方的回北方,去南方过冬的也不少。寒北冥和我一起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他总是说他有事,就跟著二哥出去,或者和爹一起。有时候他会到後山,坐在树下,静静地听我吹著笛子。一句话也不说。又有些时候,我一觉醒来,发现他就在我的旁边睡著,搂著我的手却从来没有松开过。我不明白他们究竟在忙些什麽。但是,他们忙的时候我会找非雨,他们不忙的时候我会找二哥。因为那些人似乎还是喜欢陪著非雨。
“哥哥,最近心情怎麽这麽凝重?眉毛都打结了。”我嘻笑著,伸手摸著他的眉头。
“韩伊天向我们家提亲了。”
“什麽?跟说提亲?”我们家只有男子。
“非雨。”
“…爹不会答应的。”我有些迷茫。
“是没有答应,但是他说他绝对不放弃。”
“那可麻烦了,难道要告诉他?”
“算了,不用那麽担心,怎麽样他跟非雨有缘无份。爹不可能把非雨送去做妾。”哥哥拍拍我的脑袋。“这麽说来,非儿也不小了,再过几年,就要成亲了。”
“哪里轮到我,要成亲也是大哥先来,然後轮到你。”我看著二哥越发成熟的脸庞。
“大哥?”二哥苦笑了。“大哥恐怕不会成亲了,我麽,就要牺牲色相了。”
“看你说的,哥哥。以你的条件,提亲的人一大堆。愣是没有你看中的姑娘家。唉,本城的男子到了30岁还没有成亲都是你害的。”我故意说。
“为什麽?”二哥不明所以。
“人家小姑娘家都想方设法往我们家里加,哪里轮到那些不入眼的。”我拍拍哥哥的肩膀。“哥哥又长高了许多,虽然我也在长个,可是还是不够高。”
“起码比非雨高,想赶上我是没可能了,谁让我是你哥哥呢。大哥也比我高出许多。”二哥说。“最近,怎麽不来武场练习了?功夫没有生疏吧?”
“没有,一直按照哥哥你的教导,不过,我早上起不来,一般都等到晚上练功。”其实,我现在正在钻研那个冰红留给我的书籍,看起来像是药谱,治病用的。我很喜欢和花花草草打交到,没有跟人打交到那麽累,所以钻研得热火朝天。没事就到後山去观察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