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爱顾不上多想,拨腿就跑,却被不远处停着的轿车里走出的几个黑衣男子给拦住。
她认得这些人,除了老男人的狗腿子还会有谁?
“倪小姐,庄先生说了您务必要陪他打高尔夫球。”开口得是相亲那一天要送天爱的男子,名叫关峻,是庄一的贴身助理,说是贴身助理其实就是私人保镖加亲信。
天爱鼓着腮班子,气得不行,转头想要打老男人评理,却见老男人慵懒地下车,慢悠悠地朝自己走来。
他走得实在是慢,她等不及,跑了过去质问:“庄先生,我真不会打高尔夫球,你还是让我回家吧。”
“不会就学。”四个字让她哑口无言。
“走吧,既来之则安之。”庄一强行拉起她的手大步走进球场。
天爱意识到事成定局,再喊回家也是多余,不如留点力气慢慢应付老男人。
“放手,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牵着手。”她跟在他身后大叫,“不就是打高尔夫球吗,谁怕谁?”
庄一转身从头到尾打量了她后放了手。
天爱看着自己的手心,那里布着一条深深的红痕,暗忖:老男人,用得着这么使劲牵手吗?
她先是被安排进了更衣室,站在偌大的镜子面前,她愁了许久?
自与老男人相亲以来,自己都是被他牵着鼻子走,自己拒绝过,反抗过,最终都是以失败收场。
她不敢想像以后的日子,她与马科还有未来吗?
捧着运动服,她环看四周,更衣室很封闭,连个窗都看不到,别提想溜了,目前唯一的出路就是从正门离开。
她打开门,却见几个黑衣彪形大汉守着门口,其中一个大汉说:“倪小姐,有什么事尽管说,我们会为你效劳。”
天爱见开溜没戏重重地关上门,然后靠着门板喘了一口粗气后老老实实地换衣。
当庄一再见她的时候,她从一个端庄娴淑的少女变成了青春靓丽的朝气少女。
他记得江滨路上她救下小女孩的时候,也是着一身便衣,头发随易散落,从此以后她的样子在他的心中永不抹灭。
天爱是第一次看到庄一穿便衣的样子,笔挺的身躯配上白色的运动服,头戴白色运动帽,墨镜摭住了他的半张脸,虽然看不到他冷冽的目光,浑身的霸气依然绕在他的身上。
他的身后跟着几个黑衣保镖,知情的以为是来打球的,不知情的以为是黑班血拼来了,这个老男人明明只是个商人却十足的黑班老大气势。
就是这样一个危险邪恶复杂的老男人,自己怎么就招惹上了呢?
容不得她多想,便被迫跟在老男人的身边,身后一批人护驾,到底是荣幸还是不幸呢?
高尔夫这个词对天爱而言并不陌生,以前在电视上看过,可亲身接触这个运动,她还是第一次。
她本来就不爱运动,再加上高尔夫这项运动是富人的专例,她除了知道这运动要把白色小球打进洞里外什么都不知道。
她看到了老男人手持球杆,摆了一个标准姿势,一个甩臂,白色球顺着抛物线被打到了远处,然后他又向白球走去,接着摆姿势打球,一路上两上球僮跟着,方便为他捡球。
看了一会儿,没心思看下去,开起小差来,视线再次落到身后那些彪形大汉身上,谁知就这么随便看一眼,为首的关峻就问:“倪小姐,是不是有什么事?”
“口渴。”她话音刚落就有人递来一杯果汁。
她不是很情愿地接过来,然后坐在白色藤椅上小口小口喝了起来。
喝完果汁的时候,老男人回来了,关峻为他递来毛巾与饮料,那阵势像极了古代的帝王。
突然,一个球杆出现在了她眼前,老男人富有磁性的嗓音飘然而至,“天爱,起来,我教你打球。”
“我对运动不敢兴趣,别说这高尔夫了。”天爱赖在椅子上就是不起身。
“是不是我拉你起来,你才会起来。”庄一向前一大步,俯□,伸出手。
这下,天爱快速起身接过球杆说:“不劳你大架。”
接着她被迫摆起了打球的姿势,哪想才第一个发球,球根本就没有飞起来。
庄一笑着靠近她,“发球动作不对,我来教你。”说着站在她的身后,不管她是不是愿意,强行紧握着她的手,语气温和:“握好球杆后,身体自然站立,两脚自然分开与肩同宽,头轻松下俯,注视杆头。双膝稍弯曲,使杆头底部着地。身体左侧与目标保持适当角度,身体重心平均落在两脚上……”
他说了一大堆话后,白球终于抛了起来。
天爱见球已发,他却没有放手的意思,身体还是紧紧贴着自己背面,不禁胳膊用力击打着他的肚子。
“老实一点,让我抱抱。”庄一霸道的气息吐在她的耳边,“抱着你的感觉真好!”
“庄先生,如果你以打球的名义占我便宜,那你就太不君子了。”天爱的双手被打死死钳制住,哪有还手之力。
“我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君子。”不知为何,庄一很喜欢和她耍嘴皮子。
人前,他可是天之骄子,人后也是有望门之子,不可能与他人耍嘴皮子,自从遇见了这只不听话的小羊,一切都变了,不仅打乱了自己的工作生活,还搅了那颗冰冷多年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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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天爱被他这样抱着实在透不过气来,好在活泼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想解脱的机会来了。
“庄先生,放开我,我要接电话。”她觉得再抱着,她可要窒息了。
“我帮你接。”庄一说完手指伸进她的裤袋,掏出手机,天爱也趁机从他的怀里挣脱了出来。
她见他接起了手机,暗思不妙,如果是马科打来的,一听是男的声音,事后自己要如何解释?
带着悬着的心她听到他对着手机说:“伯母,天爱正和我在一起,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原来是老妈打来的,倪天爱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了。
见他挂了手机,走到他面前伸出手说:“把手机还给我!”
庄一没有还的意思,还玩起了她的手机,边玩边说:“电话薄里怎么没有我的手机号?”
“你以为你是谁?”天爱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无礼狂妄的家伙,不但抢了手机,还探起别人的隐私。
“我知道在你心里,我就一个商人外加老男人。”庄一好像在手机里输着什么,完事后他才将手机放到天爱手里,“我叫庄一,不许再叫我庄先生。”
天爱这才看看屏幕,原来他把他的手机与名字输到了电话薄里。
“高尔夫也陪你打了,我可以回家了吗?”她收起手机,声音可怜兮兮。
庄一看了看手腕上的名表,已经下午四点多了,折腾了小羊半天,自己还精力旺盛,可小羊却是一副无精打采之状。
“看你累的,我送你回家吧。”
听到可以回家,倪天爱比兔子跑得还快,哪想没跑几步听到背后老男人传来的声音:“你跑这么快干嘛,没有我在车里,司机是不会开车的。”
天爱怎么可能不知道这理呢,只是被老男人缠了半天,心里只想着回家,然后见马科。马科刚失了业,心情一定不好,这个时候不能没有自己的安慰。
换回了裙子,她第三次坐进了庄一的豪车。
回去的路上,没有来时那般沉默,特别是庄一,有很多话要对她说。
“天爱,记得我去法国前那一晚,对你说得话吗?”
天爱依然蜷缩在一角,他一边问着一边慢慢朝她移去,明明宽敞的车,两人却挤在车子的角落。
天爱被逼得哪有退路,她的记性本就不好,再这样被他逼着,哪想起他曾经对自己说过什么话。
见她不语,庄一挑着眉峰问:“怎么忘记了?”
天爱想了半天,才记得那一晚他突然到自己家,然后莫明其妙落下一堆话后才离开。
她记得他说给她几天自由,让她好好想想是否接受他,还说如果答案让他不满意,后果不堪设想。
其实早在几日后,她就打手机答复他了,只是说得太快就挂断手机,没有听到他的表态。
那个答复她说得很明白,自己有男朋友,是不可能接受他的。说清了后她还天真地以为可以与老男人断得个彻底,没有想到轻松的日子没有几日,老男人又突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又是吃饭,又是送礼物,又是打高尔夫球,绕了一个大圈后他才说起了那晚的事。
“我记起来了,可我也给你答复了,然后你没有回应,我就当你接受我的答案了。”天爱还在使着小聪明,卖弄自己的口才。
“你个答案是你打来的,不是我亲口问你的,不算数!”
干脆利落的一句话彻底否认了天爱的答复。
天爱在这个问题上还是坚持原来的立场,她挺直腰板说:“那好,我再说一次,我有男朋友不可能接受你的。”
她坚定的眼神没有一丝闪烁,马科才是她的所爱,眼前这个老男人就算一直缠着自己也是白费心思。
“有种的,你就再说一遍?”其实庄一心里早就盘算好了一切,只是不想对她太狠,想再给她一次机会。
“庄一。”印象中她没几次叫他的名字吧,“你听着,我有男朋友,不可能接受你这个商人,你这个老男人的。”
她不仅重复了一遍,还骂了他,不过相较于上一次而言这一次还是有所保留的。
庄一的眸子闪烁了一下,脸色阴郁了些,并没有预想得那般大发雷霆,当然这只是表面现象,他心里如同炸开了锅的沸水,只要再一次煽风点火,他铁定爆发。
幸好倪天爱并没有再继续骂下去,自知适可而止,又像一只温顺的小绵羊呆坐在一角。
见他没有发火,她心安了不少,老男人也是纸老虎一只,什么答复他不满意,后果会不堪设想,原来都是吓唬人的。
庄一的凶狠在凌台市是出了名的,手段之厉害更是让人闻风丧胆,只是这一切倪天爱并不知晓,她不知道这个老男人真正的发火从来都不表露在面子上,只有到关键时刻才会露出丑恶的嘴脸。
狼车终于在天爱的花园公寓大门停了下来,只是半日没有回家,天爱怎么觉得过了几年?从车窗里探去,一眼便看到自己所住的那幢房子,她住在最高层,可以清楚地看到大厅的灯亮着,此时她的老妈应该准备晚餐。
关峻从另一辆车上下来为她开了车门。
她前脚才落地,又听身后老男人说:“倪天爱,你会为你刚才所说的话付出代价的。”
天爱已经习惯了被他吓唬,回头就看了他那么一眼,便不以为然地抬起后脚。
她飞得很快,随着她身影的消失,车窗玻璃也徐徐上升,庄一那张愠怒的面孔从完整到只露半张脸,最后完全被玻璃阻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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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天爱在电梯里,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后正想放回去想起了什么翻到电话薄,那里有庄一的手机号,她本想删除的,想了想还是将电话薄里庄一的名字改成了老男人。
回到家才打开门,倪妈就笑脸相迎,她知道女儿与庄一约会去了,愣是开心了半死。
天爱对她的态度像白开水一样淡,甚至一个字都不想和她说,只是洗了手坐在饭桌上匆匆吃了几口便回房了。
一回房马上联系了马科,马科手机里说半个小时后他会到她公寓大门。
天爱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便下了楼。
远远的,她看到马科骑着单车来了,利落的寸发,干净的脸庞,朴实的衣服,让她又想起了纠缠自己半天的庄一。
他们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一个为了读书到处打工,一个为了追女人一执千金,上帝造人就是如此不公平。
花园公寓大门可不是谈情说爱的场所,天爱很快坐上了马科的单车,去往江滨路上的公园。
四月底的凌台市,公园里人很多,有老人跳舞,有大人带小孩子玩的,也有情侣约会的,他们选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开始了今晚的约会。
天爱为马科的失业担心,“那个肯德基老板也太不厚道了,怎么说炒就炒?”
“我只是临时工,没签合同当然想炒就炒。”马科的情绪显然稳定了不少。
“其实这样也不错。”天爱安慰着他,“快一个多月就要毕业了,也好安心写论文答辩。”
马科摸了摸了她的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快毕业了事特别多,前些日子打工还真让我力不从心。”
天爱仰天长叹:“塞翁失马,焉知祸福?”
马科记忆中,她是一个乐观的人,很少会发出这样的长叹,不免皱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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