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承受痛苦,再也不用承受失去。
九世的折磨,让她忘记了爱,忘记了感恩,恍忽中,她想起了裴圣安对她说过的话,说她不懂得感激,不懂得说对不起,好像说得也没错,她是个冷血的女人,这样的自己,可以改变吗?可以变回那个天真善良,有情有义的凌馨吗?那是她的第一世,她和天恩相爱的第一世,那时候,她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下班的时间已经过了,凌馨走出办公室,看到写字楼早已空空如也,不过,他一定还在。
对于凌馨的到来,裴圣安有些不可思议,放下手中的笔,笑着说:“过来坐吧。”
凌馨顺从的坐了下来,没有说话,裴圣安起身冲了两杯咖啡,把其中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放在了凌馨的面前。
看着裴圣安轻松的样子,他的神情安祥而平和,凌馨有些后悔来到这里了,好端端的,她为什么要来找他呢?可是,他是第一个告诉自己在受到别人恩惠的时候要会说谢谢的人,是第一个告诉她要会说对不起的人,也是第一个告诉她要会感恩的人。
“凌总监,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裴圣安喝了一小口咖啡,看着坐在自己对面那个一言不发的人。
接触到他温柔的目光,凌馨的目光却没有闪开,这或许不是第一次接触到他这样的目光,可是每一次都会让自己有些不安,凌馨只好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借势给自己缓一口气。
“看来,你只是为了这杯咖啡而来的。”裴圣安微笑着,笑容里有着藏不住的喜悦。
“不,我是想请问你,什么是爱?请你告诉我。”
凌馨的问话让裴圣安呆滞了三秒钟,这样的问题出自于公司有名的冰山美人之口,太不符合情理了。但看着裴圣安睁大的眼睛,凌馨也紧紧的盯着他,其实她知道,她的问题一定很可笑。
裴圣安干咳两声,打破了这种尴尬的气氛。
凌馨没有说话,只是站了起来,转过身,向门外走去,他不会说,不会告诉她。
“等一下。”这学生真不是一般的牛,“我又没说不告诉你,干嘛急着走啊。”
凌馨站在原地,转过头看着裴圣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样没有表情的表情,让裴圣安顿觉好笑,三两下收好桌上的文件,然后拿起西装拉着凌馨出了门。
“董事长,请您放开我。”身边传来凌馨冷淡的声音,他不允许任何人随意碰触她的身体。可是,他握着她的力道却加重了几分,对她笑道:“既然决定做我的学生,那么也请你尊重你的老师。”
“老师?我没有说要做你的学生。”
“可是你在问我问题,问我问题就代表你想做学生,所以我只好委屈自己暂时做你的老师。”裴圣安说得很轻松,他没有听凌馨的话放开她的手,只是拉着她进了电梯,直到地下车库,然后打开车门,示意凌馨上车。
“我有车。”凌馨转身就要去取自己的车。
“有你这么犟的学生,是我这个做老师的悲哀。”裴圣安干脆把凌馨塞进了车里,不容凌馨反驳。
“你......。”没想到裴圣安会这样对她,心中非常恼怒。看到她如此激烈的反抗,他不得不再次解释:“只是吃个饭而已。”
裴圣安认真的表情,让凌馨这一刻决定放弃了挣扎,于是乖乖的放开了要推车门的手。
为什么又不忍心拒绝呢,好像自己变了很多,自从裴圣安出现以后,这个人就时常的出现在自己身边,他买的宵夜,他做的可口饭菜,他细心的照顾,他担心的眼神,这些,应该只有天恩才能给的,他却给了,可是,他却不是自己要找的天恩。
凌馨再次质问老天,为什么要把这个不相干的人安排到自己的身边?乱了心,也乱了爱。
☆、问爱解爱说爱,爱是什么
安静的餐厅里,裴圣安和凌馨相对而会。一份牛排下肚,裴圣安有些满足,可一看凌馨只是稍稍吃了一点点,问道:“怎么了,味口不好还是东西不好吃?”
“没有,只是我习惯吃素多点。”凌馨不作任何警惕就把自己的爱好告诉了裴天恩,那感觉就像两个好朋友在聊天一样,裴圣安听着倒没觉得奇怪,可凌馨却被自己的回答吓了一跳,怎么自己就这么心直口快的说了出来呢?
“吃素好啊,身体健康,不过适当的摄取肉类的蛋白质也是很重要的,这家餐厅的牛排在这是有名的,味道也不错,你可以多吃一点。”裴圣安含笑而说,举着手里的酒杯喝了一口。
凌馨只是轻轻的点点头,切了一小块牛排放进嘴里,说也奇怪,经过他这么一说之后,好像感觉牛排的味道更香更可口了,吸引着凌馨又吃了好几块。
裴圣安抿嘴而笑,从来没碰到过像凌馨这么有意思的人。
“董事长,我的问题你可以回答了吗?”凌馨擦掉嘴边的油渍问。
裴圣安的脸色稍微一沉,说:“工作以外的时间请称呼我的名字,谢谢。”
名字?好像......
“不过好像你对我从来没有过什么称呼吧,当然,我说的是除了‘董事长’这三个字以外。”提到称呼裴圣安才想起好像裴圣安这三个字从来没从她的嘴里说出来过。
凌馨没有说话,只是摇晃着杯里的红酒,喝了一小口,这才说:“裴圣安,......。”为什么叫这三个字觉得这么怪呢?
“请问谁称呼别人的名字时会连着姓一起叫呢?”这个女人真是够笨,哦,不对,她哪里是笨,应该说是......是什么居然找不到适当的词来形容。
他什么意思?不会是让我直接称呼他的名字——圣安吧,这应该是好朋友或者亲人才会这么叫的啊。
“一个称呼也能让你这么犹豫,真让我意外啊。”裴圣安笑着说。
“圣安,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凌馨直视着怪笑的裴圣安,倒让裴圣安有那么一瞬间的不适应,她还真是个适应环境的强者。
“对于你的问题呢,爱要分三种情况,第一,亲人之间的爱,这种爱称为亲情,这个你应该很熟悉。”裴圣安认真的说。
亲情?就像爸妈和姐姐对我的关心和照顾那样吗?从小到大,他们就把我捧在手心里一样,不会让我受到一丁点的伤害,这种爱就叫亲情吗?
裴圣安把凌馨的反应都看在眼里,接着说:“第二种爱是朋友给的爱,这叫友爱,这种爱我不知道你体会到多少,或许可以这么说,一个人对你在没有任何企图的情况下,给予你帮助和关心的这个人,但是这个人跟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那么这个人给你的爱就叫做友爱。”
这叫友爱?像小鱼那样在医院里照顾自己,不图回报,没有血缘关系,这就叫友爱,那么他呢?他不是也这样对我吗?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他是集团的懂事长,对我这个小总监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企图吧,那么,他也把我当朋友吗?
那我把小鱼和他当什么呢?我帮助过他们吗?我关心过他们吗?可我这么冷血,我又怎么能够做他们的朋友呢?
“请问第三种情况呢?”凌馨因为自己没有找到够不够做他们的朋友这个答案,只好跳到了他所说的第三种爱。
“这个嘛,这个第三呢,这个爱叫爱情?爱情就是两个人之情的那种感情,意思就是说,如果这个男人喜欢这个女人,那么,这个男人就会追求这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呢她也喜欢上了这个男人,那么......那么......。”
“那么他们相爱了,他们彼此承诺,相互关心,看到对方难过,另一个人会想方设法让对方开心起来,但如果快乐,那么就会高高兴兴的告诉对方,让对方分享自己的喜悦。”
“独道,太独道了,原来你真的谈过恋爱啊,你男朋友就是那个叫天恩的人吧?”裴圣安虽然脸上微笑,但是心里却有些不好受,虽然凌馨的理解很表面,可却是最真实的,不过怎么就感觉她自己就经历过一样呢?所以可以这么说,她谈过恋爱。
凌馨回忆着和天恩在一起的快乐时光,竟一时忘记了自己的对面还坐着一个人。
“喂,你干嘛呢?”被人忽视的感觉真不好。
凌馨回过神,看了看裴圣安,没有说话。
“你没事吧?你别介意啊,我只是很好奇天恩这个人,绝对没有任何其它的意思,所以,请你别把我的话往心里去。”
“没关系,我不介意,我还要,要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也谢谢你之前对我的帮助,也要跟你道歉,对不起,很多时候我都只是冷冷的对待你,你一定很难过吧,不管怎么说,你让我知道了这些我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也让我知道了这些我认为最不重要的东西原来才是一个人最不能缺少的东西,以前是我太偏执了,以为这一生中我只要做一件事情就可以了,却没想过,要做好这一件事情首先需要懂得很多事情。”凌馨重重了吐了口气继续说:“来,这杯我敬你。”凌馨端起酒杯,把杯里大半杯红酒一饮而尽。
裴圣安又迷惑了,此时的凌馨让他有一种朦胧的感觉,还有那最后一句话他感觉到她话里有话,有谁一生之中才会想到要做一件事情呢?不可能,可是为什么她要这么说呢?她这一生中的这一件事情是什么?难道是,难道是寻找那个坠子的主人?这个坠子的主人真有这么重要吗?
裴圣安因为自己的猜测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小时候的一幕:
“爷爷,谢谢你救了我,要不是你及时的拉住我,我想我肯定会被大卡车撞到了。”
“呵呵......,不用客气,对了,爷爷看你长得这么瘦小,你告诉爷爷,你是不是会经常生病啊?”
“是啊爷爷,我经常生病,害得爸爸妈妈都很担心我,不让我跟小朋友玩得太累,也不让我多看一会我喜欢的动画片,所以,我都好难过。”
“呵呵......,别难过,你告诉爷爷,你是不是叫裴圣安?”
“是的,爷爷你怎么知道?”
“呵呵......,这样吧,爷爷这有一个宝贝,是一颗黑色的坠子,可以避邪驱魂保平安,你戴上它以后啊就会平安快乐的长大,怎么样想不想要?”
“想,可是它的形状为什么是月牙型的呢?不过挺别致啊。”
“爷爷告诉你,这个坠子有一个非常感人的故事,等以后你长大了会有另外一个人找到你,然后告诉你这个故事,好吗?”
“好。”
“那你答应爷爷,这个坠子不可以随便送给任何一个人,也不能把它弄丢了,你要永远戴在自己的身上,可以吗?”
“可以,爷爷,我答应你,我会永远戴着它。”
画面又回到第一次在酒吧里碰到凌馨的时候,当看到唐甜歌脖子上的坠子时,她的眼里就再也没有任何人。
坠子?坠子的主人?她在找拥有这颗坠子的主人,到底是我还是剑宇?不对,不是剑宇,我当时告诉她剑宇八岁的时候才得到坠子,她很怀疑说为什么这么晚?难道那颗黑色的坠子有什么秘密,而且她知道这个秘密?这个秘密会不会就是老爷爷口中的故事呢?所以,其实她要找的坠子的主人就是我。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发起呆来了,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凌馨有些不自在起来。
裴圣安木然的摇摇头,视线却再也离不开凌馨那张略带苍白的脸。
“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裴圣安的举动让凌馨有些不满起来。
“哦,我......,我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不好意思,对不起啊。”裴圣安有些发怵,第一次发现自己走神后被人抓到原来这么难堪。
“没关系。”凌馨低下了头,却有点因为他的那个眼神有些不安。
裴圣安的心里已经七晕八素了,但表面却要装得很镇定,回想起自接触凌馨以来她的一切反映和变化,这其中真的有太多的疑点了,现在想起来,似乎已经有了头绪,可是也是千头万绪,找不到一条清晰的思路来完成一个假设,凌馨啊凌馨,在她身上到底会有什么故事呢?
很多事情还都想不明白,裴圣安知道着急也没有用,虽然自己很想知道那位老爷爷说的故事是什么故事。也不知道老爷爷送给他坠子到底是什么意思,不可能是单纯的避邪驱魂,总觉得这里面隐藏着什么秘密,可是到底是什么秘密呢?会跟凌馨有关吗?或者说老爷爷也找过凌馨,告诉了她什么事情,所以她在不认识人的情况下以坠子来认人,所以,应该说是坠子的主人与她之间有什么故事,对,一定是这样的。
那么,我应该从哪里开始查呢?找那位老爷爷问清楚?似乎已经不可能了,二十多年过去了,老爷爷不一定还在人世,那么,还会有谁知道这个坠子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