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瓶的旋转又快到慢,咚——咚——咚,缓缓停止,可瓶口最后却指向了柏邵言。
方歆喜悦之色漫过颊间,拍手叫好。“选个吧,柏二少。”
柏邵言摊摊手,表情毫无压力。“大冒险。”
“好嘞——”方歆凝眉思考半天,瞧瞧柯艺,唇边扬起坏笑,尔后,又看了柏邵言身边的洪紫一眼,对柏邵言说,“呐,柏二少,我们这几个人都成双成对的,就你和洪紫单着,我的大冒险题目就是——和洪紫接吻!”
柏邵言就坐在我身边,我的心如擂鼓,没等我和柯艺出言劝阻方歆收回这个题目,便眼睁睁看着柏邵言野蛮揽过洪紫的身体,扣住她的脖颈,将唇死死压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哇哈哈。。补全。。作者用狗血的真心话大冒险啦。。。捂脸
那个。。晚上有可能还有一更。。2000+。。偶想看到花花嘢
弟弟。。你到底要做咩???
☆、30
“啪——”
一声清亮;柏邵言的脸应击偏出一个角度;眉峰高蹙;右手揉揉挨一巴掌的左脸,竟然满不在意地笑了。
洪紫睖睁看着他,满眼是泪;掩嘴嘶声骂句:“混蛋!”起身跑到门口穿鞋冲出,宾馆的长廊是未加封的开放式,一排围栏成四方形包围着楼下的一个小花园;我们住在三楼;外面的雨变得小一些,丝丝细细地飘荡;天依旧灰蒙的阴着,像是已到了傍晚。
凉风灌进房内,我哆嗦着站起身,柯艺在一旁数落完方歆“唯恐天下不乱”过来按住我,她和祈霖双双追出去。
关则卿愁眉苦脸地抚额,和方歆耳语几句,两人过来看柏邵言脸上的伤,我和柏邵心则静静坐在他身后。
方歆出去片刻,回来的时候拿着块用白毛巾包好的冰块,在他脸颊上来回地蹭了会儿,长出口气。“桃花债。”斜眼怒怒地看向关则卿,丢下冰块,娉婷离去。
关则卿把冰块捡起来,塞进我手里,看了看旁边的柏邵心。“你们照顾一下。”
房间里剩下我和柏邵心、柏邵言,无人言语,冰块凉的刺骨,冰水正顺着我的手指缝流淌出来,将毛巾拢了拢,向柏邵言面前移动时,柏邵心拽住我的手臂,我挤出一个笑安抚,他点头松开。
“你对我有气,何必发在别人身上。”冰块在五指红印的凸肿部位滚动,我竭力躲避柏邵言灼热的眼神,“我向你道歉……为了凉亭里的事。拜托你别再招惹洪紫,她跟你分手后曾经……”
柏邵言轻蔑地冷笑,抢过我手里的毛巾,恨声丢下句。“不知所谓。”便大步走掉。
我无辜叹气,像是被一座大山压得奄奄一息。柏邵心见我没精打采,过来捋着我的头发,轻轻地抱,我蹂躏他的衣襟埋进温热的怀里,目光掠过门口柏邵言临走时留下的门缝,一双脚刚刚离去。
洪紫和柯艺的晚饭是在客房吃的,柏邵言脸上的红印消下去不少,没有柯艺和方歆的斗嘴,饭桌上十分冷清,草草吃完,外面的天黑了大半,由此决定在宾馆里住宿一晚。
晚饭后和柏邵心在花园里散步消食,心里惦记着洪紫,便想去看看她,柯艺见我来,说有点没吃饱再去餐厅觅点食,将时间留给我俩。
洪紫眼睛肿肿的,白眼球里有浑浊的血丝。
我支吾了半天,口笨舌拙问了句:“还好吗?”
洪紫摘下眼镜,手整张蒙上脸,摇头。“我没事。”
“没事就好。柏……对不起,不应该叫你来的,我没想到柏邵言也会出现。”
洪紫抽抽鼻子,抿直唇,勉强笑道:“我很好,真的……”再度流出的眼泪已经将她出卖,我倾身过去拥抱,她声音有点激动地哽咽,“小二郎,怎么办,我想忘记他,我以为我已经忘了他,可再见到他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根本做不到……”
我不知怎么安慰,只能轻拍她的脊背陪她一起哭。
从洪紫房间回来,方歆正在洗澡,她见我一副萎靡的样子没多说什么,关了她手边的台灯先睡,我随即简单洗了下也爬上…床。
大概五分钟后,方歆悄声问:“穆瞳,你和二少爷是不是……”
“我和他没什么。”我立即否认,可以肯定关则卿已将柏邵言和我的事告诉了方歆。
“咳,其实,这种事我见不少,关则卿之前的女朋友也是一打一打的,不过,我知道他现在是真心爱我,那过去的事情我就不去计较了。”
方歆的话让我想起那次偶然碰见她被一个悍妇当着柏邵心的面掌掴,想必她也曾为关则卿付出过不少。
她老道地接着说:“这世上哪有几个男人是真的清清白白的,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灵上。”
“身体,心灵?”我讷讷重复。
“别光听柯艺男朋友那么说,其实指不定他多心虚呢,哼,我才不相信一个正常男人二十多岁了,就从来没爱过一个女孩?”
方歆的每句话都够实在,够直接,没错,这就是所谓残忍的事实。
“哎,穆瞳,说实话,你别介意,我这可是实话实说哦,我觉得你如果和二少会比和邵心好一点。”
我从床上坐起来。“什么意思?”
方歆慌忙掩嘴,哈哈哈地笑着挥手:“我的意思是吧,二少是万花丛中过,半叶不沾身,要是真正爱上一个人就会全心全意,昨晚我们在酒吧遇见他,本来我和柯艺从小到大关系都是那个样子,我都准备想法子推了,可他听说柯艺组织郊游其中有你一个,就死缠烂打要我们来。邵心的确有很多地方比二少强百倍,但……啧,你当我没说吧,反正你早晚都要知道的,呵呵,睡觉睡觉,明天我还有个通告要赶呢。”
我僵尸一样挺直倒进床里,眼看方歆背过身去不打算再向我透露,我揣测她是不是想说,柏邵心虽然和柏邵言的风流作风不同,可他的痴心对于我来说正是一块弊病,因为,我很有可能不是他内心最爱的人。
好不容易睡着,半夜被窗外呼呼风声惊醒,打开床头灯,发现方歆的床铺已空,人不知所踪。
我披上外套打开门,雨声停歇,夜风乍凉,走廊里的壁灯昏黄晦暗,我扶着栏杆小心翼翼地走,辗转到楼下的花园,假山附近匆匆闪过一个人影,心里打怵,倒弄小碎步赶紧往楼梯的方向跑。
一个熟悉的声音惊了我一跳,颤颤停下脚步。
“你怎么也出来了?”
“我散散步。”
“睡不着?”他张开两臂从后面整个将我笼罩住。
我倏地回头,伸手和他推搡,柏邵心的味道已深刻进脑海,而相似的低沉声音,竟然一时混乱了我的听觉。“柏邵言,你……放开我!”
他一直攥着我的手腕,任我挣扎没有丝毫松懈。
我急的话里有哭腔。“你到底想怎么样?你知道我喜欢的是你哥,你为什么还……”
“我是不想看见你受伤。”他的理由冠冕堂皇。
“你不觉得你现在就在伤害我吗,我和……”我说不出我和柏邵心之间一点问题都没有,之前他只是我的救命恩人时,我那样信赖他,而现在……
“你想说你和我哥现在过的很好?”柏邵言手臂用力,把我扯近。
“……”
迟疑间,两瓣滚烫的唇贴附在我耳边,轻喃:“穆瞳,你有权利知道——你正在当我哥和朱碧文之间的小三。”
“小三”——仿佛一颗原子弹在脑子里轰然炸开,咕咚咕咚向外冒黑色的浓烟。
我揪着头发,不停地摇,想将这个词从脑中扯出去,喉咙里呜咽着低低吼,干扰我听到的东西。
柏邵言捉住我的手拽下来,也在颤抖,两眼里水光泛泛,无措地凝视,他告诉过我,不要再在他面前哭,可当我听到这个词时,难道该大笑?
我一次次深呼吸,平复起伏失控的声线:“小三……柏邵心和朱碧文?不可能……他们已经分手了。”
柏邵言撇出一道冷笑:“我哥怎么跟你解释的?”
“他说朱碧文有男朋友……不是他。”
“是。”柏邵言斩钉截铁,身体忽地贴近,眼睛直视我,似一道利剑,狠狠刺进心脏,我从没听过如此残忍而薄情的声音,“他是朱碧文的——丈夫,当然不是男朋友。”
夜空里闪过一道银光,森冷潮湿的花园被瞬间照亮,我呆立不动,随后一记响雷劈过耳边,整座山岭似乎都在摇晃。
眼泪什么时候流出来的,我无心去管,无心去擦,一边摇头一边无力地蹲下,柏邵言手掺着我,不知哪来的力气我一把将他甩开。“不是,不是……”
柏邵言半蹲下来,手抹过我脸上的泪。“穆瞳,为什么你会爱上他,而不是我,我们有相同的脸,相同的身体……”他握着我的手抚向他胸口,“为什么?”
“你……”指节被拢进他的手心,摩擦着,隐隐作痛。
“如果当初救你的人是我,而不是我哥,你是不是就会爱上我?”这句话像个魔咒,我当时怎么也想不到,这是他做出这一切的理由。
“不会!你玩弄女人,处处拈花惹草,我为什么要喜欢你!”
柏邵言无辜的面目竟让让我有一刻心软,因为那神情和柏邵心如出一辙。
“我和洪紫分手后已经没再碰过其他女人。你知道吗,看见你和我哥亲热我有多痛苦,我们明明是一样的,可他有的我没有,他能抱着你,我却两手空空……你忘了他吧,他能做的,我都能做,可他是人家丈夫,我……”
“不是,他不是……” 我身体打颤使劲推开,回忆着柏邵心的柔情蜜语,“他说过要我做他房子的‘女主人’。他不是……”
柏邵言不弃不舍继续上前,别有用意地强调:“你别忘了,男人是会说谎的。”
“你也是男人,我凭什么相信你……我要他亲口对我说。”我仰脸恨盯着他半响,转身走。
“你这么爱我哥,左一个‘他说’,右一个‘他说’,那他有没有说过要娶你的话,他为什么不敢这么跟你承诺,你知道吗?”他在后面高声问,我的脚步停下来。
多想那轰隆隆的闷雷声可以把他的话掩盖,可惜,仍然清晰可闻。
把外套的衣襟向身体上裹紧,我分不清方向只会横冲直撞,有雨点打在身上,湿漉漉的冰凉,不知道原来花园还可以连接到后山,我想逃离便没命地跑,心脏的跳动混着我的哭声洒满整条泥泞的山路,直到我跑不动了,哭不动了,才停住脚步。
仿佛无路可走,柏邵心的遮遮掩掩让我对他的信心大打折扣,而柏邵言的信誓旦旦让我疑虑丛生,他真的已婚了?那我这些天在做什么,做他和朱碧文婚姻里的小三?可朱碧文把钥匙交给我又是什么意思?柏邵心为什么骗我,他还打算骗我多久?
我蹲在地上,脸埋进曲起的手臂里,脑子里一团乱……不知过了多久,听到周围有树叶被风吹动的簌簌声,我哆哆嗦嗦,又是几个闷雷在天边轰隆地响起,我捂上耳朵失叫,当意识到自己在深山老林里,我爆发式地大哭,释放所有的压抑。
然而,雨水再度稀稀落落浇下来,我开始极度恐惧,下意识找来时的路。
黑色的雨夜,只有雷声和语声,浑身冰凉,最可怕地是——迷路。
我躲进一棵大树下,在积满雨水的厚厚落叶里蜷起自己。若是这么死了,也好。
手机的表面已经淋湿,我瑟抖地打开,看着柏邵心的名字正在疯狂闪动。
接起来。
“瞳瞳,你在哪儿?”
你在哪里?多么熟悉的一句话,是不是他每次找不到我都理所应当认为我迷了路。
“快点说话啊,瞳瞳!”
过这么久,我还是不长出息:“我……我不知道。”
电话里的声音喘的很厉害,对方好像在奋力奔跑。“站在原地别动,你……”
我想他此刻应该多后悔没教我辨别东南西北。
“我现在躲在树下面,花园后山,很黑……”我冻的与不成声。
“手机快关了。我去找你。”
雷雨天里打电话纯属找老天爷劈,我赶紧关了手机,时间漫长,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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