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休与紧紧的抿着那薄薄的嘴角,生出几分旷世的怨尤,外加那微微的颦眉,不知引来多少的惊艳。可那美的惊天动地的男子,眉间含怒,紧紧的盯着别处,一颗心都挂在前面那垂头丧气的赵长右身上了,还不自知!
前头那倍受打击的青年,低着头一脸苦闷的走着,任凭人们对着他身后的男子议论纷纷,却不察觉,不过,这和青年那三脚猫的功夫也是有关的。
肚子一阵巨响,被事实重负压的直不起身来的赵二公子,这才想起,今天一天都没进什么油水,到现在黄昏时分了都,却连早饭还没吃呢!
摸摸钱袋,到还有几张红纸包着的银票和几十两的碎银,这都要归功赵夫人的英明决算,本来是用做打赏的红包,那里想到竟成了他儿子离家出走的本钱。
也没什么吃饭的心情了,随便找了一家中档的茶楼,赵二公子就钻了进去,拣了一个视野良好的地刚刚坐下,点了几个小菜,眼睛一斜,就见一群人乌乌泱泱的也跟着走了进来。
由于正值饭口,就赵长右这张桌子和柱子转角处的那张只坐了一个人,其余都是满着的,那一大群人也就没了地方。
小二说了几句,就冲着赵长右这跑了过来。
“爷,您看能不能和别人凑一桌!”
赵长右本就心里不痛快,还要和别人拼桌,他那这么吃过饭啊,眼睛一瞪,来了气势。
“本公子也不少你钱,凭什么要委屈自己!”
可能是那些人也不是什么善茬,听赵长右这么一说,小二利马白了一张油腻的大脸。
“公子通融一下,您看!”
“哼!”
赵长右鼻子一禁,轻哼一声,就是不肯同意。
却见一人走上前来,大刀一拍,震的桌子一颤。
“我当是谁,原是那堪舆教倒插门的女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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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之人是名灰衣的大汉,一脸落腮胡子,两道粗犷的剑眉,最有特点的地方是从眼角处的一道刀疤,狰狞着一直划到下巴。
赵长右腾的一声站了起来,强大的作用力将椅子推翻,重重的撞击在青石的地面上,形成巨大的声响,一下子就惊的四下没了动静。
“怎么?赵二爷新婚第二天,不在堪舆教软玉在怀,却跑到这里来!”
汉子挑衅的问向赵长右,却被他身后一尖嘴巴的大汉截去了话尾。
“那还用说,一定是他太不卖力气,人家大护法不满意,被人一脚踹下床来拉!”
一阵哄笑,夹杂着窃窃的私语,非常浓重的下流意味,瞬间在整个茶楼中扩散开来,好象在场所有的人都在嘲笑自己一般。赵长右不禁恼羞成怒,一拍桌子,不顾手上传来阵阵剧烈的疼意,恶狠狠的看向那嘴巴不干净的人。
“你在说谁?!”
“还是能是谁,不就是你这个无极山庄的二公子麻!”
“就是,就是!哈哈……”
努力的平静一下,赵二公子一撇早就被气歪了嘴巴,竟然坐了下去,拿过早就冷了的凉茶,自斟了一杯,放到嘴边,斜眼看了看那群正笑的开心的汉子,一饮而进。
“我怎么听着好象有些酸意!”
莫名其妙的话语让正大张了嘴巴笑着的汉子们愣在那里,不明白赵二公子的话里讲的是什么意思。
“几位想是好生羡慕我吧,不然着话里话外怎么会有如此之大的醋意!”
赵长右又是一杯凉茶,只是这回却端在手里,没有饮下。
“几位有此之意早说,看在我们都是江湖的同道,我一定在堪舆教的丫头中,拣几个你们能配的上,圆了几位的心愿,到时候几位也是堪舆教的上门女婿!”
一杯苦苦的凉茶仰头而下,就像是现在的味道,涩的不得了。
“也不用因为这事,如此的没有度量!”
这一回,恼羞成怒的却换了人,为首的那个灰衣的大汉一下子造了脸红脖子粗,牛眼一瞪,火了。
都知道无极山庄二公子不学无术,全都仗着自家牌子,没有什么真本事,一脸凶像的落腮胡子,也就没啥顾及,二话不说,撸了袖子,张了厚厚手掌,用了十二分的力气,就向赵长右拍了下来。
赵长右也是吓的一惊,压根就没想到他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行凶斗狠,竟想要了自己的命。
那里还顾的躲,只来得及一缩脑袋,死死的闭上眼睛。
就听哎哟一声惨叫,赵长右不由心里一紧,也跟着叫唤出来。
可是左等右等却不见那里疼,小心翼翼伸出头来,就见那灰衣汉子不断哀号着,整个面部都扭成一团,脸上的刀疤又恐怖了十成,大量的液体从眼角和额头涌出,形成瀑布的趋势。
而让这七尺的大汉嚎成这样的原因,竟是一只小小的竹筷!
34
小小的竹筷穿透整个手掌,整整好好的停在手掌之中。
喷涌而出的血液,连带着另一只想要阻止血液流出的手,也被染红了整个手臂。
刀疤汉子身后的人一看,这还得了,惊恐的抽出各自的家伙,紧紧围成一团,警戒的看向四周,妄图能找出出手伤人的人。
赵长右看着那不断哀号着的汉子,也不由奇怪,忘了自己什么处境,也跟着人家四处观望。
就在茶楼楼梯口的柱子旁,慢慢踱出一个人来。
男子有着柔媚的美貌,仿佛以毛笔勾勒出来的细眉下,却是双凌厉的凤眸,细长的瞳眸轻轻一眨,酝酿出来像森冷的傲气,瞬间便将男子艳冶的风韵全都化为一种骇人的寒意,给人一种尖锐的印象。
“李,李休与!”
颤抖着的声音从那群汉子中发出,可看的出来,自左家庄一战,李大教主的名号,是成直线上升的趋势,已在武林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几位好象对于我们这位新姑爷有些意见!”
一点一点的接近,与赵长右同桌坐下,眼看着赵二公子的目光由吃惊变成气愤,却视而不见,直接对上了那群倒霉的家伙们。
一群人大张着嘴巴猛的一颤,匡当一声,一个胆小的竟然把手一松,将自己手中的大刀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男子抬眼看向那声音发出来的地方,意味深长地扬起薄薄的嘴角,露出细碎微小的笑容,空间中的气氛也一层一层的跟着冰冻起来,刺骨的细风,好象极薄的刀片,割入人的关节之中。
“还是说,对我堪舆教有什么不满!”
这一群估计也是当日在擂台之下的,都见识过李休与的手段,李大教主嘴巴一张,如此一说,顿时惨绿了表情,整齐的往后一退,把脑袋摇成了摇鼓。
“没,没有!”
“绝对没有!”
李休与满意的轻轻颔首,却看向那被自己伤了手的汉子。
“那这位仁兄是……”
之前出言不逊,开赵长右下流玩笑的那个尖嘴巴的汉子,赶紧伸出头来,哭丧着脸赔笑道:
“我们吃饭不小心伤到的,不小心伤到的!”
说完抓住还在叫唤的伤者,示意身后那群草包们快点往后去。
“那几位是先去送他就医还是继续!”
李休与好象很是好奇一般,一边询问,一边将白皙的右手伸向位于桌角的竹笼,那里面至少还有几十根的竹筷。
刷的一下,几个闹事找茬的汉子差点就哭了出来,这怎么答啊,我们怎么知道您老人家心思,万一一个不甚,恐怕就不是一只手掌的问题了。
拼命的拭着冷汗的大汉们,相互看着,却没有人敢上前去回答这魔头的问话。
“我看还是先去就医吧!不然……”
李休与轻笑出声,将伸出去的手有调了回来。
“象那王显一般,成了废人可就不好了!”
话音刚落,一群汉子整齐的捂住下身男人最重要的部位,也顾不得羞耻了,一个赛着一个的都先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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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群狼狈的背影完全的消失不见,李休与这才敛了笑意,转过头来去看,独自一人气到不行的赵二公子。
愤愤的盯着那张惊为天人的绝美面容,赵长右此刻只有一种愤怒的感觉。
熊熊燃烧的火焰瞬间涨满全身,顷刻就都爆发出来,赵长右拍案而起,头一次带上了慑人的气势。
“李休与你跟踪我!”
直指男子鼻尖的食指,微微颤抖,说明赵二公子真是气到不行,不计任何后果,劈头盖脸就指控道。那里管得了眼前着艳丽的男子的恐怖,更别提还想的起来,这男子在刚刚还出手伤了一名巨汉不说,还硬是吓跑了一群。
“没有!”
李休与一脸的平静,与指着自己鼻子尖暴怒的青年形成鲜明的对比。
“没有,那为何你会出现在此地!”
义愤填膺的赵二公子理直气壮的亮出自己看起来十分充足的理由。
那知李休与却极其嚣张的露出绝美的笑容,好象听到多么好笑的玩笑一般。
“敢问,这店可是姓赵!?”
赵长右下意识回道。
“不是!”
“那这茶楼只许你一人来此?!”
越看越觉得男子的笑容好象是在嘲笑自己一般的碍眼,可是神经大条的赵二公子还是接了下去。
“当然不可能!”
男子再次收起笑容,一脸的正色。
“那我来这里吃饭,还要通知你吗!?”
“你与我有何干系,吃饭还用特意知会与我!”
一直牢记着老哥的教诲,赵家二公子急忙撇清与这男子的关系。
仿佛看见姓赵的老鼠,自己钻进了事先设好的圈套,李休与将狩猎时的喜悦,全部的藏于眼底含而不露,不肯轻易外流。
“又有跟踪又何来如此一说!”
“你!”
重重的坐在椅子上,直到这时,才明白自己被人耍了的赵长右,依旧还是那只永远不可能斗过李休与这只狡诈黑猫的弱小老鼠。
咬牙切齿死死的瞪着李休与,最后还是敌不过心里怒到极点的情感,不由自暴自弃,回过来头来,赵长右恶狠狠的冲着小二嚷道:
“一坛白干!”
李休与笑而不语,看着赵二公子仿佛要咬死自己一般的表情,心情极其的晴朗。
接过那酒香浓郁的坛子,狠很的掐住坛口,好象手中的器皿就是眼前这笑的妖娆的男子一样,赵长右是用力的不能在用力了。
一抬而起,整坛就对嘴灌了下去,咕咚咕咚下了一成,用手背抹抹嘴巴的赵二公子挑衅的看向李休与。
李休与眉毛一挑,伸出手去,对着小二勾勾手指,嘴唇微微一动。
“一样!”
基本上,智商可能真是同级别的两人,就在清风茶楼的大堂中,在众人惊恐万分的目光里,由没有意义的文斗,变成更加龌龊郁闷的酒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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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中,李休与反手扣住酒坛的边缘,才送到嘴边,却见赵长右脸颊已然上了一团红晕,眉头一皱,就凭自己的酒量,如此的牛饮,还不栽在这?堂堂的堪舆教教主,面子何在?
细长的凤眸微微一转,波光流转,不由计上心头。
张嘴就灌下那坛辛辣的白干,气沈丹田,内力慢慢回转,愣是把那才下到肚子中的液体,顺着特意隐藏在桌子之下的一只空着的手臂,硬是给逼了出来。
优美白皙的脖颈,喉结上下的涌动,看的赵二公子不由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
做梦也没想到,眼前貌似纤细的男子,却还有着如此的功力。
也就眨巴眨巴眼睛的时间,男子将整个酒坛向下一翻,连一滴都没剩下。
细长的眼眸挑衅一般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好象嘲弄着自己的浅薄。
才刚刚熄灭的怒火,犹如遭遇大桶的油脂,腾的一声迅速在次点燃。
在赵二公子人生仅存的信条中,唯一的那一点竞争心,也象水泡一般冒出头来,不受控制的噗的一声爆裂开来。
完全不过脑子,伸手抓过自己那坛还有一多半的酒,想都没想,张嘴就灌,咚咚,连大气都没喘,一坛子的烈性白干就见了底。
死劲的往桌子上一墩,大嘴一抹,赵长右郎声笑道:
“再来!”
李休与微微一笑也不反驳,一扬手一锭十两的银子就砸在柜上。小二哥却不愿意了,他这是着谁惹谁了,一会还的收拾两个醉鬼!丧气着脸,颤巍巍的抱了满怀的酒坛子,送了上来。
李休与伸手拍开泥封,冲着赵长右绽开一抹艳丽非凡的笑,一仰头,转眼间又是一坛见了底。
估计也没多久,那十两的酒钱就都落入店老板的银子袋里了。
再说赵长右,虽然是真有几份酒量,也架不住他老人如此的狂灌牛饮啊,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已然有着几丝迷离,可是却还拼命打起精神想要继续,可人家靠作弊坚持着的李休与,却是一眼的清明,别提多精神。
摇晃着不死心的再次伸出手去,结果怎么也找不到坛子的准确位置。
李休与见状窃笑着抓住青年的手臂,又努力的露出一脸的正色。
“不行了?!”
“谁,谁说的!”
舌头都不知道大出了多少,可是意志堪称不移的赵二公子坚定说道。
“连酒坛都找不到的家伙,还真敢说!”
故意微微一用力,赵二公子身型本来就不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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