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代又没有技术专利一说,毕岚也没什么保留,还画下了翻车、渴鸟的图纸给南烨回去研究。如此一来南烨自然是万分高兴,同时也觉得毕岚确实有些才华,算是个技术型人才,有心救他一命。
得到图纸之后南烨对毕岚道:“毕公公高才,烨深感佩服,只是有一事或让公公不快,不知是否当讲。”
毕岚道:“法师有事直言,咱家又怎会不快?”
南烨点头道:“烨jīng于识人,公公所造之物皆与水有关,再看公公面相将来或有一水劫。若有朝一rì公公在河水前遇到危难切不可轻易放弃,只要留得xìng命,烨当设法相救,以报今rì赠图之情。”
毕岚闻言微微一笑并不往心里去,南烨法师的那些“法术”都在灵帝面前演示过,毕岚自然清楚那些法术背后的道理。他自己就爱搞些技术研究,对于法术、相面这一套并不太相信。再说他一直居于深宫,恨不得一辈子都没机会见到河水,又怎么会在河水前遇到危难呢?
毕岚心中觉得南烨危言耸听,只用几句空话就换了自己的图纸有些不快,可面上却不表现出来,只是点首道:“多谢法师提醒!咱家记下了。”
南烨也不管毕岚是真记下了还是假记下了,反正他的将星录上写着他将来要与十常侍一同投河而死。南烨不能说的太细,做到这步就算不易了。
再说灵帝大兴土木重修宫殿,那些从全国各地强行搜刮而来钱可就不太够用了。不过灵帝的商业头脑可不一般,钱不够用不要紧,自己造呗!谁让人家是皇帝呢。
南烨一直不爱用汉末的铜钱,也很少带钱出门。一方面是因为他用惯了纸币和银行卡,再用铜钱觉得累赘,简直就像把钱包里的百元钞票换成了一块、五毛的硬币出门,又沉又不方便。另一方面则是由于这汉末的铜钱质量太差,差到了让人不爱用的程度。
政治课上南烨也学过格雷欣法则,知道劣币驱逐良币是一种无法避免的趋势,可是充斥汉末市场的钱币质量简直差到了令人无法想象的地步。
此时流通的五铢钱主要有三种,桓帝五铢、剪轮五铢和挺环五铢。桓帝五铢顾名思义便是桓帝时期发行的五铢钱。这批五铢钱质量就不太好,字迹浅而不显,笔划粗,肉面多瑕疵。不过与剪轮五铢和挺环五铢相比,桓帝五铢还算质量好的。
所谓剪轮五铢便是将钱的外廓剪去,只剩下内圈,有些钱文各剩半个字。挺环五铢与之相反,乃是剪去内圈只剩下外圈,如此一裁变两钱。
这两种五铢钱都不是法定货币,它们的出现主要是由于东汉末年经济混乱,币值不稳,物价昂贵。惟利是图者剪凿五铢钱,一个钱当两个钱用,谋取私利。由此可见当时政局动荡、经济萧条、钱法混乱。
灵帝造钱除了自己需要之外,也是想进行一次货币改革,防止两种劣币充斥市场。所以他制造了一种四出五铢又称四出文钱,所谓“四出”,是指钱币从方孔的四角向外引出一道阳文直线到达外廓,这是一种为了防止锉磨、修剪钱币盗铜用的防范技术。
第十六回赵慈起兵杀秦颉南烨定计谋交州(12)
南烨觉得灵帝发行的这种带有防伪技术的四出五铢应该算是钱币史上的一个进步,现代硬币上的繁复花纹其实也不光是为了好看,还有防伪和防止人为磨损的作用。
若单看灵帝铸造四出文钱代替劣币这件事,客观说是件利民的好事。不过灵帝的横征暴敛已经让穷苦百姓怨声载道,而且就算造出再多新钱也不能解决百姓缺衣少食的根本问题,只能满足灵帝自己的私yù。所以这质量比较好的四出文钱一上市不但没有人说好,反而都说此钱预兆天下四方大乱。百姓纷纷咒骂说“京师将破,天子下堂,四散而去。”
南烨听到这些市井传言后不由有些发愣,因为他知道这些流言再过几年都会成真。这些传言的出现并不能说明百姓人人见识超群可以预知未来,只能说明东汉的政权已然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四方已然大乱,百姓们也都盼望着昏庸的灵帝能够下台。
正月刚过,四出文钱的风波还没有平息,南方就传来消息,江夏赵慈反叛,杀南阳太守秦颉。
南烨对此事虽早有准备,可是却没想到会这么快。戏志才等人更没想到南烨法师之前的预言竟然准确如斯,对于南烨的敬畏更多了一分。
有道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南烨得到消息便主动向灵帝请缨,要引领新募之兵南下平乱。
灵帝正为此事发愁,如今西有北宫伯玉和零羌作乱,北有鲜卑寇幽、并二州,可谓是处处烽火。无兵可用的灵帝见南烨主动请缨哪有不从之理?命南烨速速南下平定叛乱,又命荆州刺史王敏辅之。
令南烨感到奇怪的是,灵帝特意说明,若有军情不必报到大将军何进处,只要直接报与赵忠便可。后来南烨一打听才知道,赵忠竟然在今年荣升车骑将军了,这可真让南烨哭笑不得,心想这灵帝果然是个为所yù为的昏君,竟然用个不会领兵打仗的太监当将军。
得了灵帝圣谕,南烨即刻赶往兵工厂中聚将议事。徐晃、张白骑没什么好说的,都是摩拳擦掌等着大干一场。唯有戏志才沉默不语。
南烨问道:“志才可是觉得此次南下平乱有何不妥?”
戏志才摇头道:“法师早就预见今rì之事,我等只需依前计而行便是。只是刚才听法师言讲,说那赵忠做了车骑将军,法师还归其麾下,是否真有此事?”
南烨点了点头,这事儿他并没往心里去,就算那赵忠名义上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可是他又不能出宫领兵,对自己也没什么威胁。所以南烨并不怕他来夺兵权,摘桃子。
戏志才见南烨点头说道:“此事似乎有些蹊跷……”
张白骑在一旁撇嘴道:“这又有什么蹊跷?分明是那昏君不辨贤愚任人唯亲,莫说是一个车骑将军,便是有一天十常侍做了大将军也不稀奇。”
戏志才笑道:“若真是陛下一时心血来cháo倒还好,我只担心这又是十常侍一计,用意在于阻止法师与大将军产生交集,或是借此掌控法师人马。好在法师已然决定远离朝廷,否则他们这计策还真能得逞。”
南烨闻言惊出一身冷汗,这种勾心斗角之事并非他所长,有时真是被人算计了还不知道。想想rì后要在赵忠那太监手下为将听其号令,南烨就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于是急忙道:“我等还是早rì出兵,早rì得胜,早rì离开这是非之地为好。”
戏志才见南烨心急抚着唇上的两片小胡子道:“此次出兵我等共有三千人马……”
南烨只听戏志才说了半句就急道:“志才说错了?是不是一万三千人马?”
戏志才摇头道:“只有三千人马,忠并未言错。”
南烨纳闷道:“我等去年北上与黑山交兵之时还有五千人马,怎么俘虏了几万人,如今兵反而少了?”
戏志才解释道:“当时法师经营商路只有洛阳、长安一线,如今镖局可是遍及四方,处处要有镖师坐镇。尤其是北方鲜卑入寇,那些蛮夷可不认识法师旗号,故而我将五千jīng兵调给了负责北路镖的史镖头,法师也是知道的。”
戏志才调兵北上以防鲜卑的事与南烨商议过,不过南烨还是觉得不该只剩下三千人马便道:“就算调了五千jīng兵北上,也该还有一万五千人马给我呢?”
戏志才干脆道:“还有五千分散各地。”
南烨大声道:“一万人马!”
戏志才笑道:“五千筑城挖掘地道。”
南烨站了起来道:“还剩五千人马!”
戏志才道:“一千驻扎兵工厂。”
南烨听到这里依然抱有一丝希望挣扎道:“那也还有四千人呢?”
戏志才大笑道:“管亥不是早领了一千人马南下去做先锋官?法师的中军便只有三千人。”
南烨听到这里一下子坐回到了椅子上,他怎么也没想到镖局规模越来越大,自己手里的兵将却越来越少了。
看着南烨有些颓废的样子,戏志才劝道:“法师放心!我等的三千人马皆是jīng锐,还有法师的亲卫,白骑的天兵没有算在其中,加上管亥统辖兵马足以平乱。再说法师已经有了募兵之权,rì后法师只要养得起,要多少兵就有多少兵。”
南烨想想也对,自己将来要是有了交州这块地盘,那还不是要多少兵有多少兵?而且兵贵jīng不贵多,百万黄巾怎么样?百万黑山又怎么样?还不是都让自己收拾了。三千人就三千人,反正赵慈也只是个无名小辈,就算没有自己只凭荆州刺史王敏也能收拾。
第二rì一早,南烨辞别了蔡邕、蔡琰,带领三千jīng兵和戏志才、徐晃等人一起南下平乱。兵工厂中诸事又交给了苏双、张世平、王翼三人。
众人一路夜宿晓行,到了南阳方知赵慈杀了秦颉之后劫掠一番又退守老巢江夏去了。于是南烨领兵过新野、义阳等地往江夏而去。
这次出兵南烨打了三种旗号,除了之前的西方大道圣人法师和震远镖局镖旗外,又多了一面“震远中郎将南”的帅旗。有了这三种旗号,一路上足以震慑宵小,不论是官是匪,根本没人敢来找麻烦。
震远镖局早已开通了南下的商路,所以南烨一路上都有镖局人马接应,偶尔还会顺路护送商队。那些前来保镖的商人听说南烨法师讨贼的兵马亲自护送,一个个兴高采烈,纷纷出钱出粮款待士卒。
想要拜见南烨的人就更多了,人们都听说南烨法师是活神仙,如今有机会见上一面得到法师护佑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随着商路的开通,南烨的事迹也越传越广,越传越离奇。什么阵前斗法破黄巾,洛阳摆擂斩活人,妙手回chūn治瘟疫,撒豆成兵平黑山,全都被编成了故事广为流传。
南烨也想借机看看这些行商之中有没有什么漏网之才,便干脆带着典韦、周仓和商旅、百姓走在了一路,有这两位保镖在,南烨根本不用担心出意外。
虽说一路上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人才,可是南烨听着那些商旅讲述各地风土人情也甚为有趣,一路上并不寂寞。而这些南下的商旅、百姓也都知道法师平易近人,与南烨亲近了许多。
南烨在这些商旅中没发现人才,可是却发现了一个熟人,要是他不用寻星、显星的技能恐怕还真发现不了张宁竟然易容成了男子混迹在商旅之中。看来这小丫头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竟然连上阵打仗都不怕。他再一想张宁太平圣女的称号,更是就直皱眉头,估计想劝这丫头回去是不太可能了。
第十七回中郎将平南震远赵子龙学艺下山(1)
易容之后的张宁可不知道南烨已经认出她来了,经常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南烨眼前,每次都是一副得意的样子。似乎能骗过商旅们交口称赞的南烨法师是一件很光荣的事。
南烨忍了张宁数rì之后再也忍不住了,一是因为担心张宁一个人的安全,二则是好奇她为什么会跟来。
这rì扎下营寨吃过晚饭,南烨溜达到张宁跟前小声道:“张姑娘请到我帐中一叙可好?”
张宁明显一愣,磕磕巴巴的装出一副粗嗓子说道:“法师认错人了?这里没有什么张姑娘。”
南烨见张宁还否认,摇头苦笑道:“那就请张兄弟到我帐中一叙好了。”
张宁也不知道南烨如何看出了破绽,竟然认准了自己,只得垂头丧气的站起身,跟在南烨身后进了帅帐。二人一进帐南烨便吩咐周仓道:“去把白骑找来!”
“别!别!法师别告诉白骑我跟来了好吗?”张宁一听南烨要叫张白骑来也顾不上伪装声音了,恢复了女声央求道。
南烨叫住了周仓问张宁道:“怎么张姑娘离京白骑不知道吗?”
张宁撅起嘴道:“都怪法师!白骑回来还没几rì法师就又要出兵。我求白骑带上我,他还说我胡闹,我便只好自己跟来了。”
见到张宁这副样子南烨就想起了与自己依依惜别的蔡琰,要是有可能他还想把蔡琰带在身边朝夕相处呢,只是兵凶战危南烨不敢让蔡琰跟着自己冒险。张白骑与张宁久别重逢正在热恋之中,不想分开也是人之常情。
南烨奇怪道:“张姑娘既然是为了白骑而来,又为何不去找他,反而混在镖局商队之中呢?”
张宁道:“法师好不晓事!我若才离洛阳便去找他,他必要赶我回去。还不如到了江夏再表露身份,那时他还能赶我一个人回去不成?”
南烨苦笑道:“张姑娘何必独子冒险?我等相识已久,张姑娘又对我和昭姬有恩,只要张姑娘来告我。我便将白骑留在洛阳又有何妨?”
张宁哼了一声说:“战士就该上战场,好兵就该打硬仗。白骑一心想要天下太平,法师若是因为我将他留在洛阳不让他出征,那他肯定不再理我了。再说男子汉大丈夫就该建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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