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介绍】
白冽予
擎云山庄二庄主,掌控擎云山庄的情报部门「冷月堂」,并以冷月堂精锐为基础,在江湖上另创「白桦」贩售冷月堂所得之情报。平日易容隐藏身份以归云鞭「李列」之名行走江湖,鞭剑俱精,剑术尤其高超,师从医仙聂昙,长于医道。幼年曾遭大难,对人多有防备。后识得东方煜,在其感化(?)下逐渐敞开心防,而终结为爱侣并获得了双方家族的认可(详情见《双绝外传之西楼碧风》)。配剑月魄。
凌冱羽
师从黄泉剑聂扬,和白冽予之间师兄弟情谊尤胜手足。幼时于颠沛流离之中识得后来的行云寨主陆涛,从此改变了生活于社会底层的命运。艺成(?)下山后至岭南助陆涛壮大行云寨,却因给牵连进擎云山庄及流影谷的斗争之中,遭化身北地富商蓄意亲近的西门晔背叛,失去了一切。对西门晔怀有极复杂的感情。配剑原为碧落,但在同西门晔的打斗中断裂。后由师祖魏云生处得着了新的佩剑「靖寒」。
东方煜
碧风楼楼主,江湖上公认的年轻一辈剑术第一人(在白冽予声名不显的状况下),精于绘画且博闻强记,本是著名的风流人物。识得「李列」后与其结为挚友,却在朝夕相伴中动了感情洗心革面。现在是个完全以白冽予为生活重心的爱妻(?)家,以喂食和打扮情人为乐。配剑日魂。
西门晔
流影谷少谷主,个性冷峻无情,精于使计用谋,是白冽予的劲敌,二人曾或明或暗多次交锋。本来不相信「情」字,一切均以利益为导向,却在假冒海青商肆之主霍景接近凌冱羽的过程中动情,身陷于家族利益和所爱之人间的矛盾中。擅使扇,兵器名唤「绝尘」。
白炽予
白家老三,是凌冱羽的损友,目前正寄居于京城的刑部尚书府中,过着重色轻友的幸福生活。
于光磊
目前刑部尚书,乃前宰相卓常峰的门生。青少年时期寄居擎云山庄,是白炽予的保姆兼启蒙之师,目前则成了爱侣。
白飒予
白家老大,任劳任怨的苦命长兄。
白堑予
自家老么,擅长易容之术,个性温顺的小弟。在保护江南富商温律行之时与其相恋。
白毅杰
白家兄弟之父,江湖上人望极佳的一代宗师,于数年前病逝。
莫九音
擎云山庄创立元老之一,白毅杰的至交好友。出身海天门,本是关清远的得意弟子,后因故叛出,目前代替好友继续照顾白家四个孩子。
兰少桦
白家兄弟之母,十多年前因故遇害。
杨少祺
原是行云寨联盟下白杨寨的寨主,和凌冱羽感情极佳,算是其心腹人物。
桑净
白毅杰义女,出身湘南剑门,倾慕白冽予。
西门暮云
流影谷谷主,西门晔之父,数年前曾与白毅杰约战于淮阴南安寺。
关清远
海天门门主,实力深不可测的大魔头,同时也是兰少桦的生父,白家四兄弟的外祖父。几十年前因故撤离中土隐居海外,如今已然回返,正图谋着复兴海天门。
景玄
关清远的关门弟子,奉师父之命调查兰少桦之死并联系海天门残余势力暗中布线。神出鬼没。
柳靖云
京中世家名门「柳家」的嫡子,目前管居兵部尚书,极受圣上宠幸。昔年曾随军东征,回乡途中遇袭,为白毅杰和白冽予所救,也因而对擎云山庄多有帮衬。
常乔
擎云山庄管事,和白炽予颇有交情,也是少数因故知晓白冽予真正能耐的一般弟子。
连城
曾与刚入京的凌冱羽有过一面之缘的流影谷成员,是个耿直仗义的好汉。
【前情提要】
淮阴一会,让白冽予和西门晔立下了合作之约,分头对海天门的势力分布与意图进行调查。其后,白冽予、东方煜和凌冱羽同赴云生剑客谷寻求修复「碧落」的可能性,白冽予在师祖魏云生的考验下得着了突破至宗师境界的契机,凌冱羽也在一个月的苦练后得着了师祖的认可,被授予了不逊于日魂、月魄的宝剑「靖寒」。但就在三人离开云生剑谷准备下一步的计划之时,白冽予却发觉了阻于前方的海天门门主关清远。知晓长辈目的在己的他当即让师弟先行前往京城联系西门晔,自身却和东方煜在一番打斗后为关清远擒了下……
另一方面,回到流影谷的西门晔一方面应付来自家族派系的倾轧,一方面搜集着谷中「内奸」的证据。可当一切逐渐明朗之后,他却误入了景玄与西门阳设下的陷阱而身受重伤……后虽然勉强自埋伏中逃离,却仍在逃亡过程中不支倒地。而方入京城的凌冱羽,也看到了他所放的示警烟花后一路追索,于一处隐蔽的山洞中觅得了西门晔。但他无论如何没想到的是:重伤的西门晔,竟然在昏迷前吻了他……
【序章】
啪、啪。
嘎——
一片幽暗中,不住耳畔回响着的,是滔滔江水拍打着船身的规律节奏,船行操舵的嘎吱声响,以及几乎给掩盖住了的、舱房内平缓悠长的两道吐息。
感受着船体的轻微晃动,床榻之上,青年一如既往地将身子依偎在情人温暖的胸怀之中,无双容颜之上双眸明睁,带着的却并非往昔的沉醉与依恋,而是深深的自责、懊悔……与担忧。
因为眼前始终陷于沉睡之中的情人。
那双总是温柔地凝视着自己、单单一个目光便能给予自己无穷力量的眼,已足有十日未曾睁开。
而身为医仙传人、医术超绝的他,却无计可施。
一如让两人陷入如此绝境的那一日。
素手轻抬,指尖轻触上情人远称不上安稳的睡容,而在片刻停驻后,青年双唇轻抿、眸中决色一闪而逝。
——不论心中如何抗拒,打他因过于自信而使得二人重蹈覆辙、再度落入那人手中的那一刻起,结局便已注定。
「煜……」
伴随着唇间的一声低唤,又自缱绻于身侧的温暖小半刻后,青年才逼着自己离开了这令人眷恋的一切,掀开床帷起身下榻、提步出了这间尚算宽敞的舱房。
迥异于内里的幽暗,舱房之外、通道两侧灯火昏黄,掩映着前方通往甲板的厚重舱门。若在平时,以他已一脚迈入宗师境界的身手,这门就算多个十道也不足以阻拦他前行的道路。但此刻,早已给名为「情」字的无形枷锁捆绑住的他,却连那么样一片木板也无法破开,而只能认命地就这么地被软禁于船舱之中。
因为这艘船的主人。
望着正对着逃生之处的、通道后方紧闭着的另一扇舱门,深吸了口气后,青年不再迟疑,双足迈开,提步上前、敲响了那扇足以改变一切的门——
【第一章】
暮春时节,若在江南必已转暖的天候,在位处北地的京中却仍存着几分凉意。尤其是东郊以避暑闻名的山陵,因地势偏高,又给林荫遮蔽了日照,再加上林间吹拂着的阵阵微风,自仍存着几分料峭春寒。
眼下正当凌晨,乃是一天之中最为寒凉的时候,感觉到自洞口透入的阵阵凉意,凌冱羽微微皱了皱眉,而在思忖片刻后一声轻叹,和衣于铺垫着残破皮袄的地面躺了下,侧身拥住了身畔因伤势而陷入昏迷、甚至已微微发起了烧的男人。
觅得西门晔,已是约莫三个时辰前的事了。
当时,短暂的对话过后,伤势极重的男人便即陷入了昏迷,情况虽不足以致命,却也不是能放着不管的状态。也因此,短暂的错愕后,心乱如麻的凌冱羽连忙检视起对方的伤势,同时按着自身以往的经验处理了起来。
西门晔模样看似狼狈,实则以外伤来说,真正严重的也就是肩头的那一处箭伤而已,其他则多是箭支擦过的皮肉伤,倒不是什么大问题;相对于此的是他的内伤——凌冱羽并不晓得先前打斗的经过,却在出手查探的过程中察觉了那股正与西门晔自身真气相持着的邪异掌力,以及受之侵扰而伤了的脏腑。要想治好他的内伤,就得先想办法化解他体内的那股邪异掌力——问题是:对西门晔的身体而言,凌冱羽的真气同样是「外来户」,仅是查探还好,若贸然行功,就怕西门晔的护身真气会本能地加以对抗反击。如此一来,内伤没加重就算好了,更遑论治愈?自是十分棘手了。
内伤没法治,便只能先从外伤着手了。可凌冱羽毕竟不是大夫,虽会些急救的手法,在面对那狠狠钉入男人肩头的箭时却仍有些头大——要把箭支拔出来不难,难的是如何能在不使西门晔伤势恶化的情况下达成。也因此,一直到刚刚,足忙了大半夜的他才终于将西门晔的外伤处理完毕,暂且把手头的工作告了个段落。
西门晔外伤虽不严重,可胜在数量众多,从上到下包裹下来,差点把凌冱羽行囊中备着的纱布耗尽不说,整个人更是给裹得像具干尸似的……正好他先前为了治伤而将对方一身因打斗而破烂的衣裳脱到只剩件裤衩,眼见单单纱布就把男人周身上下包得差不多了,懒得再将那些衣裳逐一穿回的青年索性废物利用,按着衣料材质替对方铺了个简单的褥榻以免地气侵扰,再取来自个儿行囊中的换洗衣裳充作被子给西门晔盖上,倒也将人捂了个严实。
只是这先前看来还算妥当的安排,在忙乱过后终得余暇、而自个儿又正以身为炉替对方取暖遮风的此刻,便显得有那么几分……微妙了。
自个儿的衣衫十分齐整,但此刻给他抱在怀中的男人全身上下除了重点部位的一条裤衩外,就只剩下了缠绕于伤处的纱布。在此情况下,便非有意,凌冱羽环抱于对方后背的掌亦仍不可免地触着了一方全无遮蔽的肤。指下温热紧实的触感让青年瞬间有如给烫着般匆忙挪开了手,可心头的那份异样依旧难以磨灭不说,更因动作间指尖清晰感受到的、男人背脊刚挺而充满力量的线条而令吐息不由自主地为之一窒……察觉到自身有些失常的反应,凌冱羽唇畔苦笑扬起,随之浮现于脑海中的,却是造成了现下一切反常的主因。
吻。
那个……西门晔于昏迷前在他唇上落下的,足称偷香却又无比实在的吻。
他不是不晓情事的孩童,处也破过了,娼也嫖过了,又怎会不清楚如此行为的所带有的亲密意涵?尤其当时自个儿可是给西门晔使力拉过去的,彼此间的对话也证明了西门晔并非错认……如此一来,意外和误会的可能都已给排除,余下的,自然只有那唯一一个合理却又让人震惊的解释了。
若是几个月前遇着这等情况,凌冱羽说不准还会找尽理由将之归结到「意外」上头。可现下他既已得知师兄与东方煜之间的情感、得知两个男人之间的可能性,便再也无法忽视这简单的四瓣相触之下可能潜藏着的、更为深切的事物。
——是情……吗?
西门晔……对他?
明显异乎世理伦常的答案,却在最初的震惊过后显得那么样理所当然……他甚至找不到足以驳斥这个猜测、说服自己一切只是意外的根据——事实上,早先在擎云山庄同桑净谈及此事时,凌冱羽便已隐隐有了几分预感,却因内心的纠葛与彼此间暧昧不明的牵绊而仍是将一切冠上了「友谊」之名。但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相隔数月,彼此终于再次相会之时,西门晔……竟然会用这种方式将一切掀上了台面。
但却又那么昏了过去。
尽管清楚对方不是那种做了之后又不肯认的没担当之人,可面对眼前的情况,青年心下却仍难免有些五味杂陈——他一方面气恼西门晔昏迷了事撒手不管,一方面却又有些庆幸于自己无需马上面临着该如何应对的尴尬。
——有些事,仍在蒙昧当中之时自然一切顺当,所以在他仍能单纯倚靠、信赖对方的日子里,他曾以西门晔的大腿为枕,也曾多次与对方紧紧相拥,却从未有过什么奇怪的遐想。可如今,在知晓西门晔可能存着的……情思后,即便是理由再正当不过的接触、他的心思亦坦荡赤诚日月可监,可往日再理所当然不过的平静,如今却已是遥不可及。
感觉着怀中躯体比往日更来得灼热的温度,以及周遭空气中透着的几丝凉意,凌冱羽秀逸的双眉微结,却还是在微微叹息后将身子更往西门晔靠了几分。直到彼此的躯体几近贴合,两张容颜也仅相距寸许后,他才因那洒落于颈侧的炽热吐息而止住了动作。
兴许是早已习惯了如此亲近,即便在双方纠葛依旧难以分明的此刻,他心底也未曾因这样过于亲密的距离而升起分毫不快或勉强。只是望着那近在咫尺的、双眸紧闭着俊美面庞,那昏迷之时依旧深锁的眉头与神情间的郁郁却让凌冱羽胸口一阵紧缩,甚至隐隐起了几分鼻酸。
这些日子来,他曾无数次说服自己要将西门晔当成敌人,无数次提醒自己岭南所发生的一切,即便心底的那份在乎早已随着时间流逝越发变得鲜明,他却一直不肯面对。他以为行云寨的仇和兄弟们的信任远重于曾一度遭到背叛的情谊,却直至见着西门晔重伤,才知道自己一直都错得离谱。
若他不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