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年耐着性子,又示范了一遍,“就这样,你轻轻的翻炒就行,什么都不用放,你翻一会儿,我接好了电话就立刻回来。”说着还鼓励性的按了下她的肩膀,目光沉着冷静,充满力量。
岑荆整个头皮都麻了,她是想帮忙没错,但她只想挑战洗菜拿碟子之类的,没想过要掌勺呀!!她从小到大最厉害的技能就是能把炒锅、炖锅、高压锅区别开,仅此而已啊!这会儿徒然升级,她真是那个鸭梨山大。
穆年已经转身要出去了。
火苗热情的舔着锅屁股,连带锅柄也很热,菜菜们在油的滋润下显得葱葱翠翠的,岑荆紧张得手都开始冒汗,又怕再不翻下,眼看着绿油油的菜菜们就要湖锅了。于是腕上一使劲,把锅一抬,本意着把菜抖一下,却不料用力过猛,一下子把菜全倒在了餐台上……再从餐台缓缓的掉了一坨到地上……
岑荆惊叫了一声,当时就石化了石化了石化了。
穆年重新转过身来,当时他也跟着石裂了石裂了石裂。
孙贼闻到动静,跑过来一看,赶紧把火关了,然后摸摸下巴摇着头,充满可惜的叹息道:“哎,浪费了,这菜一斤要5块8呢!可惜了,可惜了。”
大刘也凑过来,学着他的样子摸下巴摇着头,遗憾的叹息道:“哎,油也可惜了,地板也可惜了。”
“……”
岑荆怀着一颗小鹿乱撞的心,趁穆年还没发火前,赶紧蹲下去收拾。
“烫,小心。”穆年这时缓和过来了,把手机放进口袋,拉开岑荆,自己蹲了下去,“还是我来吧。”
岑荆咬着嘴唇,不知所措起来,想认错又脸皮薄,不说话又很尴尬,于是想了想,说道:“你看,我说不会的,你非要让我试试。我是看着快糊了才想翻一下的,结果成这样,我也不想这样。这下好了,弄得到处都是,你看看,菜也浪费了,油也浪费了,还把地板弄得这么脏。也多亏只是倒出来而已,要是倒到手上脚上,那还不得烫死了。所以你下次不敢再这么大意了,作为一个领导,不能这么安排事的……”
岑荆碎碎念的没完没了,穆年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定定的看着她,“你的意思,还是我的错了?”
岑荆抿了抿嘴,肯定的点了点头:“要不然呢?人家早就说过不会了,你还不信,非要不见棺材不掉泪,现在好了,弄成这样难道不就是因为你么?”
孙贼在旁边倒吸了一口气,露出惊叹的目光,“这谁家的小媳妇呀?太会讲理了!”
大刘也帮腔:“可不!这样分析起来,穆总可不就是全责么?毫无疑问的!”
穆年缓缓的站了起来,面对他们仨,深深的、深深的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转头面向岑荆:“是,是我高估你了。那你现在告诉我,必须客观的、实事求是的告诉我,你会做什么?”
岑荆毫不犹豫的肯定道:“我能吃!”
余光撇见孙贼跟大刘都不能更赞同的点头,“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们信!”
穆年冷静了一下,然后掌心向上,对着客厅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说:“那有请三位大仙手下留情,赶紧滚,就好好待在客厅等着用膳,好吗?”
末了,他特地把‘好吗’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孙贼跟大刘领命后,立刻大摇大摆的滚了出去。
就岑荆还纠结了一下,挪着小碎步情不甘、心不愿的走到了厨房门外,回头又补了一句:“都怪你。”
穆年目光沉静的看着她,胸腔有轻微的起伏,“对,全是我的错。”
作者有话要说:
☆、11
饭饱酒足后,孙贼不知道从哪个角落挖出来两幅扑克牌,强烈要求打轮八十分,并且强烈要求跟穆年站队。
岑荆‘切’了一声,用一种‘不选老娘你会后悔的’眼神回敬了他,转而十分心虚的跟大刘商量,等下要是一不小心被打个小光、或者大光、或者出错牌之类,希望他不要心灰,不要丧失斗志,重要的是不要生她的气,要始终坚持习大大告诉我们的,不抛弃不放弃的革命战斗精神。
大刘嘴角抽搐的表示了自己的怀疑:“不抛弃不放弃这话,真是习大大说的?”
岑荆认真的想了想,又反问:“重点难道是这个么?”
大刘泪目,凝噎:“好吧,我错了。”
一开始穆年跟孙贼果然来势汹汹,大刘拿牌慢了些都要被打手,并各种嫌弃‘能不能快点啊刚才没吃饱还是怎么的’‘能不能有点专业精神,投入一点,老拿到我的牌是不是想偷看牌啊’‘人生能再认真点么’……
而岑荆在不断的被取笑‘两个拖拉机都能被打得大光也是相当需要技术含量的’‘咦岑大姐你为什么牌又多了一根’中几乎就要败得脱裤子了时,竟然抓到了孙贼跟穆年偷换牌!
孙贼懊恼的‘草’了一句,然后指责穆年配合得不够好,要是刚才他扔得好,他根本就可以接得很自然,完全不会暴露。
穆年鼻孔一哼,特别鄙夷的反击要不是他非要换什么牌,他们根本就不会被抓住,照样可以赢得很漂亮,根本就是多此一举自爆其短。
岑荆吐血:“喂!!现在的重点不是你们谁动作不够快、谁先出的主意好么?!!是你们偷换牌的这种行径,简直无耻至极没人性好么!”
“切……玩牌而已嘛,何必那么认真。”孙贼跟穆年同时出声,岑荆捂住胸口,里面又是一口老血。
怎么会有这么臭不要脸的呢?!!刚才还口口声声要他们认真一点,还敢不敢再双重标准一些呀!
大刘安慰岑荆:“算了算了啦,咱不要跟无知的地球人一般见识,忍忍,啊。”
岑荆气得双手直抖,把牌都抖掉了好几根,“忍什么忍,大刘你是忍字头上有个刀具厂吧?什么都能忍。”
大刘无奈,刚要解释,不料对家那两位大神,完全没把他们的声讨放在眼里,他们已经自个内讧升级了——从刚才的彼此声讨直接晋级到肉身搏斗。
战斗发生得太突然了,大刘还沉浸在刀具厂的论题上,岑荆也还在愤愤不平中,人家就毫无征兆的开战了。
只见孙贼一跃而起,岑荆下意识的一闪,他就朝穆年扑了过去。
穆年虽在海拔上不输孙贼,但孙贼身强力壮,浑身都是硬的像石头块的肌肉,这一扑,立刻将穆年死死的按在了地上,他再顺势一骑,穆年就以毫无反手之力的姿态反趴在地面上,双手还被反扣在背后,完全动弹不得。
岑荆‘啧啧啧’的赞叹了孙贼的好身手,心肝微微的颤抖了一下:这好歹还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呢,这样……这样真的好么?再说,看孙贼那动作迅猛的,被反扣着的那胳膊感觉好疼。
孙贼出师告捷,他那个得意的笑啊得意的笑:“厚厚厚,让你敢用那小眼神瞟我!让你嘴巴损!老子瞪不过你、说不过你,难道还打不过你吗?啊哈哈哈,看你小子还嚣张!”
岑荆跟大刘杵在一边,纷纷不忍的闭上眼睛。
穆年看着他们俩装孙子,气不打一处来,先拿岑荆下手:“岑荆,现在我正式任命你为总经理特助,全力协助穆总脱离险境。快,去挠他痒痒,实在不行拔他裤带。把我解救出来,给你记一等功。”
岑荆一听,立刻张开亮晶晶的眼睛,上前一步站到孙贼身边,伸手就要挠他。
不料孙贼却蓦地一瞪,瞬间气场全开,岑荆刚建立起来的小胆立刻又瘪了回去,于是重新又闭上了眼睛,并勇敢的宣誓:“我们作为新一代祖国的栋梁之才,必须不畏强权、不畏美色、不为功名利禄所动,我们的目标是:要做一个有原则有立场的人!嗯!”
孙贼对这一段表忠心特别满意,用目光给岑荆点了二百五十个赞。
岑荆虚心的接受了他的肯定,然后看着他终于折腾得差不多了,才放开了穆年。
穆年从地上爬起来,眉头皱了皱,揉着胳膊,突然的,刚才还在揉胳膊的手一下子抓住了岑荆的肩膀,再用力往下一拽一放……
“艾玛呀!”岑荆直接被放倒,差点没被摔出翔。
穆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露出报仇雪恨后的表情,‘呵呵’了两声,冷哼道:“你这个吃里爬外的小叛徒,关键时候竟弃明投暗,看老子不摔死你。”
岑荆被摔的,泪流满面,差点就抱穆年大腿了:“不是这样的领导,你听我解释!刚才的情况那么危机,你不是常教我们做人要随机应变、能屈能伸么……诶,领导你听我解释,啊啊,屁股好疼!呜呜呜……”
孙贼在旁边看大戏一般直乐,“呦,这谁家小媳妇太可怜了!谁还舍得欺负,真是没人性呦,啧啧。”感慨完就不顾岑荆死活跑去找水果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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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腾得差不多时,天色已经都暗下来了,这时有人按门铃,岑荆坐在最靠门方向的位置,于是很主动的跑去开门。
结果门一打开,她就愣住了。
门口站着一个穿工作服的男生,双手托举着一份蛋糕问她:“请问这是穆年先生的家么?”
岑荆懵懵的点头,然后孙贼从后面跟过来,见到送货小哥,笑着打招呼:“嘿,蛋糕送到了呀,谢谢。”边说着,边签了单。
直到这时,岑荆才恍然大悟,原来今天这一场特别的所谓‘霸王餐’,竟然是为了给穆年过生日。
孙贼拿了蛋糕转身要进去,岑荆拉住了他,小声的嘀咕:“你干嘛不提前跟我说下,我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准备,多不好意思。”
孙贼笑了笑,把蛋糕往她鼻尖举了举,“这不就是准备了么?你不用有什么别的负担,那小子什么都不缺,你准备啥也不及今天陪他高兴下值得,懂了么?”
岑荆似懂非懂的点头,又摇头。
孙贼就敲了她一下脑袋,扔了字‘傻’,就不理她,进门去了。
岑荆又在门口踌躇了一小会,仔细回忆了下午的每个细节,好像、感觉穆年确实还是满开心的吧……呃,如果炒菜那小插曲没有的话……呃,如果被反扑压倒的那个小插曲也没有的话……那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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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年从洗手间出来,看到他们把蛋糕都摆好了,也是有略微的意外。
岑荆拿着一大把的蜡烛,很纠结的跪坐在蛋糕边,纠结的望向他,眼底有充满困惑的闪光。穆年刚要开口,她却先说:“这蛋糕这么小,要是按照穆总的年龄,把蜡烛都插上的话,那蛋糕不就插烂了么?哎……那不是糟蹋了中间这朵娇嫩的大菊花么,真叫人为难。”
穆年嘴角不易觉察的抽了一下,走过去从她手里夺过蜡烛,然后自己环绕着蛋糕边缘插了十八支,插完也不用请示别人,自己把火点上,然后睁着眼睛环视了大家一圈,忽地,一口气把蜡烛全吹灭了。
孙贼最先跳了起来:“卧槽你个贱~人!蛋糕还是老子买的呢,连许愿也不给个机会。”
大刘就起哄:“就是!而且我们在家里排列了好几天的英文版生日歌还没唱呢,你这样会让小伙伴们怎么想。”
岑荆忍不住又扶住额头,她觉得自己从进了这门,脑袋跟心脏的承受能力都急剧下降了许多,就像现在这样,她又有点头疼了。
“你们不要这样好么?你们这样吵吵闹闹考虑过蛋糕的感受么?灯也不关,愿也不许,生日歌也不唱,就呼啦一下吹蜡烛,你这样蛋糕知道了会很受伤的好么?”
“没有啊,刚才环视你们的时候,我已经在心里许好了愿,我希望世界和平。”穆年补偿说。
“……”岑荆凝噎,好吧,装逼少年,你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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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蛋糕事件这么一闹腾,时间又过去了一些,岑荆看着窗外的夜色,心里想着应该也差不多了,猜测也许他们男生稍后还有什么别的安排,那她就先提前告辞了。
穆年的电话正当时候的响起来,他按下接听键的时候,岑荆余光瞄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刚才对于女主人为什么迟迟没有出场的困惑,终于了然:看来不是不出场,而是真正的属于他们的夜场,这才刚刚拉开序幕。
岑荆猜对了一半,他们的确还有安排下半场,但并不是属于他和方晴晴的二人世界,而是,更多的人!
岑荆真心不想去,那些热闹的声色场所一直都不是她的爱,但是孙贼不放人,死活拽住她不让她有丝毫逃走的机会。
岑荆于是做努力挣扎状,闭起眼睛,把头左右大弧度晃动,表情很痛苦。
最后孙贼终于看不下去,把手一放,说:“算了,看你表情好像正在被强X一样,我是一个要清誉的人,你走吧!”
岑荆也就是闹着玩,被他突然这么一放手,脚没站稳,一个踉跄倒退,差点就要摔倒,幸亏站在她背后的穆年伸手一拦,扶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