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月白回家后满腔的怨气和怒气无处发泄,她想跟顾习安大闹一顿,可是想一想又不知怎么开口,只好把这股气憋到了上飞机。
扣上了安全带,飞机起飞时有一阵耳鸣让人头疼,等在空中平稳之后倒是缓和了些。机舱外是浮动的云层,像一大片软软的棉花糖。
午餐时空姐过来推着餐车过来询问,乔月白抬着下巴,故意似的,眨着眼问道:“有披萨嘛?”
“不用听她的,来杯热牛奶就好。”
顾习安拦了她的话,回头微笑的要了杯牛奶,本就是生的俊俏的男人,这一笑仿佛春风佛面,空姐一时竟看呆了,等反应过来,才红着脸跑向乘务舱。
乔月白冰凉的声音闷闷地从毯子里发出来:“我不喝牛奶”
顾习安没有回答,只是侧过身子来看着她,熟悉的气息夹杂着外面的凉意一下子袭来,乔月白心中一阵恼怒,她闭着眼算准了时间,直接抽了旁边的玩偶颈枕冲他砸了过去。
却是没有成功。想不到顾习安眼疾手快,他把颈枕抱住扔到一边,顺势捉住了她的手腕,然后试图把她拖带进怀里,但是乔月白的另一只手紧紧抱着颈枕,她背对着他,和机窗贴得更紧。
顾习安低低笑了一声,接着他弯下腰,想把她连人带颈枕一起拉过来,乔月白却突然翻身拽住了他的衣领,她使了很大的力气,趁着顾习安此时的姿势不易反抗,终于成功把他按在了座位上。
大概是碰到了什么东西,顾习安低低哼了一声,但是乔月白全然不理,她现在甚至巴不得在他身上开了口子。
顾习安被按在座位上,他的海拔终于比她要低,乔月白站了起来,直接卡住他的脖子。
他无奈地看着她:“你怎么了?”
他并没有动,甚至双手还很配合地扶在她的腰际帮她保持着平衡,但是又立刻被她扯了下来。乔月白俯下身,两人近得几乎是呼吸对着呼吸,她的发丝轻轻拂过他的耳际,乔月白伸出手捏紧他的鼻子,一直数到六十才肯放开。她的眼睛乌黑发亮,声音几近咬牙切齿:“怪不得最近老是加班呢,原来是有美人相伴啊。”
她这话和动作一样的没头没脑,顾习安当然听不懂。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竟然还依旧能保持着习式良好的风度,甚至声线更加低沉温和:“什么意思?”
这样的声音在机舱中格外能蛊惑人,但是乔月白越想越气,根本不理他,她拽紧了他的衬衫衣领,手下真是没留情,幸亏顾习安的衣领有一颗扣子解开,如果他现在还戴着条领带,那他应该快被她勒死了。
顾习安再任由着她动作下去连性命都快丢了,他突然发力,乔月白一时不防,只短短一瞬,她就直接被送回了座位上。
“放开。”
“就不。”顾习安贴近她的脸,嘴角勾了笑,声音如羽毛般轻软:“你今天到底怎么了?谁招惹你了?”
不提还好,一提更气,可是她的手被他捏在手心,脚也被限制住,连屈膝都成问题。乔月白皱着眉瞪着他,顾习安去吻她的鬓角,声音里带了笑意,像是觉得她这种行为十分有趣:“唔?告诉我吧。”
乔月白终于再次开口,依旧冷冰冰恶狠狠:“蒋茹茹跟你搭的哪门子关系?”
顾习安一愣,反射性地问:“你怎么知道她?”
“先回答我的问题!”
顾习安想了想,稍稍支起了身体,给了她空间呼吸,再开口时那笑意已经褪得一干二净:“如果她没招惹到你的话,那她应该算是路人甲。可是如今看来,她是招惹到你了?”
“甲个鬼!”
乔月白完全无视他的后半句话,她使劲揪着他的耳朵,“你跟她都说什么了?什么叫我幼稚任性不知好歹?我幼稚任性不知好歹你招惹我干嘛?你是有了病还是抽了风?”
乔月白简直化身小兽,用了最大的力气又踢又咬又揪又闹,顾习安把她的手拽下来握住,乔月白又伸出脚去狠狠地踹他,顾习安叹口气,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化去她那没章法的招式,他死死搂着她,阻止她进一步的踢打,轻声问:“她跟你说了什么?”
乔月白拒绝回答他的话。
顾习安稍稍调整了姿势,两人额头挨着额头,顾习安看着她,眨了一下眼:“不告诉我么?”
乔月白闭上眼,幽幽地说:“少拿美色诱惑人。你去诱惑蒋茹茹吧,别理我。”
顾习安轻笑了一下:“你吃醋了?”
乔月白一僵:“滚,我才没那份闲心。”
“真的没有什么。我什么时候对别人说过你的坏话?就算是那么说也肯定是在夸你。”
“混蛋!你当我三岁小孩子么?我夸你的时候会说你是变态流氓神经病么?!”
顾习安笑出声来,抱着她轻轻摇晃,想了想说,“我好像的确说过一点类似的,”话音未落又遭到乔月白更加激烈的反抗,顾习安却笑得更加愉悦,“可绝对不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我当时既然当场拒绝了她,也不大好再往她伤口上撒盐。我说的原话是,染青的确看起来是任性又幼稚,可是不知好歹的又哪里只有她一个,我不也是一样。你是你,她是她,谁都替代不了谁。”
这声音传进乔月白的耳朵里,温柔又清晰。顾习安的脸颊贴着她的,他松松垮垮地抱着她,可是她的每一寸又都落入他的掌握。就像是有一双手拂过她最毛躁的地方,乔月白渐渐安静下来,她低着头半晌,突然回身抱住他的脖子,攀上去,在他耳边低低地开口,竟然有一点点哽咽:“顾习安,你是个祸害。”
他说:“是。”
“你有那么好么?为什么那么多女人都挺喜欢你?”
他说:“蒋茹茹找到你,是我的疏漏,这种事以后不会再有。”
“你觉得我会认为你和蒋茹茹发生了什么事情么?你觉得我有那么无聊么?”
他低笑着吻她:“你可以稍微假装吃一下醋,然后让我产生点存在感。”
乔月白被逗笑,推着他:“秦盼盼蒋茹茹,还有那个什么唐心茹,外加上隐形的我没遇到的,她们给你的存在感还少么。我就不吃,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请问,还需要牛奶吗?”
空姐诺诺的声音传来,乔月白脸蛋一红从顾习安怀里跳出去,不再说话。
顾习安微笑致谢后,把牛奶递了过去。
“顾习安,”乔月白过了半晌却又突然出声,“我最近想想就觉得特神奇,我怎么就跟你纠缠在一起了呢而且还能折腾这么久,真见鬼。”
“唔,”顾习安这次倒是认真思索了一下,“也许相见只是个巧合,后来折腾久了就慢慢变成了习惯,时间再久一点,习惯就成了自然?”
这解释真无趣,乔月白皱着眉头“唔”了一下,明显是不满意。她斜了他一眼,看了看他古井无波的模样,眉头拧得更厉害,歪过头去看窗外。
顾习安的眸子弯起来,清浅的笑在嘴角漾开,有着最令人炫目的弧度。他轻轻地说:“不过虽然这世界的确挺大,人也很多,但是我好像又有一点非你不可的意味。”
她回头,正对上他温暖的眉眼。乔月白的笑容一点点舒展开来,带着十足的狡猾:“竟然这么巧,我也是。”
等到用餐时间过去之后,飞机上静悄悄的,先前还折腾来折腾去的乔月白突然也安静了下来,靠着椅背。顾习安侧过头去,小声的问:“要睡一会儿吗?”
乔月白点点头,看着顾习安按了下呼叫铃,要来了毛毯,轻轻盖在乔月白身上。乔月白闭着眼睛就感觉被暖暖的东西覆盖了,倾斜着身子把头枕在顾习安肩上。
顾习安往下坐了坐,让乔月白靠着舒服些,可没过多久就看见从旁边蹿出一只手,捏着一张纸塞进自己手里。
拿起那张纸才发现是一封明信片,上面不是风景,而是梅花鹿的卡通画,就是那种在普通不过的明信片。
只是这一回,顾习安翻过来,就想起了那天乔月白不让她看自己在写什么的早晨。
上面工工整整的写着:
我绕了很大一圈,去明白爱与伤害的意义,那是脱离实质的旅程,是除却我一人无人能够抵达无人知晓的景区,最后我满载而归,手里攥满勇气。
于是顾习安看着那钢笔留下的字迹,低着头不自觉的微笑。那时好像才能感觉到飞翔的愉悦,才能看见那令人着迷的景色,才能在心里落下泪来。
顾习安转头,轻吻在乔月白额间。
飞机越过了海面,在碧蓝的苍穹中划下了动人的弧线。
在旅途中我们走了许多的弯路,绕了好多圈子,差点在人海中挤散了。不过幸好,我们及时找到了对方,并且记住在有生之年,不再迷失方向。
也要谢谢分开之后各自在崎路上遇到的风霜雨打,才让我们牵着手时,比前一秒更加的珍惜。
就把那些来不及细水长流的感情,换成一颗颗种子,埋藏在我们脚下走过的每一步里。等到某日我们不得不面对分离,将我们也一起埋下去,然后长成彼此生命中,最美的风景。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上一章就想完结的,后来总觉得差一步,所以就有这一章,是不是有点哆嗦了,原谅我想让他俩出去旅游的强迫症吧。最后,感谢你们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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