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了。”
乔月白狠狠瞪了一眼病号大人,又认命的看起楼盘信息:“还不都是因为你,不行……你得赔偿我一次欧洲游!不!十次!!“
“好。”
难得的,顾习安这次没有跟乔月白斗嘴,只是回了一个字,这下倒惹得乔月白无话接下去,只能继续研究自己的楼盘信息。
顾习安就坐在旁边,一边看财经报纸,偶尔抬起眼来看一眼乔月白。
眼神流转着,最后酝酿出来的也只有看似冷冰冰的几个字。
“小狮子,谢谢你……”
两瓶退烧药全部吊完,时间已近下午。
回到家中,重新帮他测了体温,已经跌到三十七度六,比早上退了很多,算是低烧了。
乔月白放下心来,把原本整理到一半的衣服重新塞了回去,剩下的意大利面和披萨放入冰箱,这才有空打开了电视。
顾习安烧退了一些,已经比刚才好了很多,此时正拿着平板和电脑那头的人视频电话,大概是对家企业以为他出国旅行,果断在今天招标使出了手段。
助理见顾习安没有走,干脆大胆一把想要催他回去上班。结果却被摆了手拒绝。
“我今天发烧,不上班。”
发烧不上班?这还是他们那个就算得了阑尾炎也支撑着微笑把合同签下来的顾总吗?
视讯那头的助理惊讶了。
“可是广茂地产的经理今天……”
“你今天说什么我都不会去的。”
他蹙着眉,不带任何感情的和那边的助理说着话:“你不要忘了,今天是我结婚第二天。这是休假,不是上班。”
话音落,顾习安便利落的挂了电话,抬头和乔月白一同看起无聊的日日剧来,一句话也不说。
本来是并排坐着看电视,看了一会儿顾习安头一偏突然就靠在了乔月白身上,说头晕要睡觉。偏偏又不肯上楼去房间,说一定要有电视的嘈杂声当催眠曲才能睡得着。
乔月白觉得这家伙一生起病,简直是任性极了,却又拿他没有办法。只能好脾气放任他,还认命地跑去房间又抱了一床薄被,给他盖好。
顾习安枕着乔月白的腿,自下而上看着他的脸,突然就笑了,叹息一样低低咕哝了一句:“其实这样……也挺好。”
乔月白正削着苹果,听到这句话简直是身体一僵:“你好什么啊,烧还没褪尽呢!三十七度六啊亲!我梦寐以求的欧洲游也泡汤了……”
带有哀怨的最后一句话终于成功把顾习安逗笑了:“你不懂。发烧也好,三十七度六也好!还有,小狮子的意大利乡下料理其实也非常好……”
草泥马乡下料理……
乔月白真想糊他一脸。
外面飘着微雨的初秋的下午,电视里放着一部古早的爱情片,乔月白坐在沙发的尽头恍恍惚惚地看。顾习安枕着他的腿躺在沙发上,用一种轻缓的节奏,吐出悠长温热的鼻息。
那么近,那么温柔。
仿佛一低头,就能触及。
乔月白垂眸看着他柔顺的发,浓黑修长的眉,高耸的鼻梁,还有随着睡梦偶尔微颤的眼睫。
莫名地觉得因为匆忙结婚给他们带来的陌生感,随着这一场热病,好像逐渐消失了。
☆、第5章 工作
人人都说乔月白视披萨如命,如果几天不吃披萨,整个人从上到下就痒到不行一般。
乔月白想,其实自己也没有那么喜欢吃披萨,只是喜欢披萨这件东西而已。
场景在一年前的十一月末,城市像一块大雪球,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使整个小镇披上了银装。
那个人站在火树银光的街边,夜色里浅栗色的头发也转变成棕色,商店里的灯光照不亮他整个身子,深色的呢绒风衣里穿着灰白的毛衣。
他俯身双手撑在大腿上,冲着摔在地上的乔月白笑。
“那么着急干什么,我这不是来了吗?”
那个人温柔的对她说,“摔疼了吗?乖乖自己站起来,我就请你吃披萨。”
他的唇瓣变成薄薄的两条线,笑弯的眼睛像被人倒进了一整条银河,闪呀闪呀的,把乔月白看的眼泪直流。
然后,梦就醒了。
乔月白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一缕白光透过窗帘间的缝隙,倔强地挤身进来洒在窗边的木椅上。
原来已经接近五点了,而顾习安那屋仍然空荡荡的。
房门敞着,让乔月白眼前出现了幻觉,客厅外传来滋滋滋平底锅煎东西的声音,有个男人穿着粉色米妮的围裙,一只手撑在门框上,一只手握着门把,跟她说:“我的小公主,早安。”
冷风扫过手臂,凉的她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幻象消失。被子不知什么时候被踹在了地上。
整间屋子里再听不到任何声音,只剩墙上的石英钟滴滴答答的走着。
乔月白把头靠在蜷曲的双膝上,酸溜溜的空气在心里走来走去,焦急的徘徊,和梦醒后的怅然若失。
不应该继续回忆的,因为那个人,不值得。
“欢迎收看今日美食节目,今天我们教大家用家里的烤箱就可以做出一款美味的披萨。
首先,我们要准备的食材有:披萨胚子、芝士、番茄酱、黄油、菠萝、玉米粒、鸡肉片、洋葱,对了,还有意大利腊肠也不要忘记哟。”
再次醒来的时候,乔月白是被电视嘈杂的声音吵醒的,大概是顾习安回来了。
她没有睁开眼睛只是转了个身,微微睁开眼。视线里都是窗外照进亮白的光,素白的窗帘绑在一旁,地板上还有放在窗台上仙人掌的影子。
他们是分开睡的,没有人主动提出这个要求,于是两个心知肚明的陌生人夫妻便自动分了房。
更何况,婚后除了发烧那天外,顾习安没完都是忙到天微亮才回来,也不知道到底是真的工作忙还是找那位受伤的姑娘去了,反正这些,乔月白都不会去过问的。
两个人虽然同住在一个被称作“家”的屋子里,见面的时候却寥寥无几,睡在一起,难免妨碍了另一位的睡眠。
谁都没说出口的仪式婚姻,却显得比任何夫妻都有默契一样,真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值得称赞的事情。
想到这里,乔月白又忍不住在心里为自己的自我安慰能力点赞了。
她抬起一点身子,正对着床的房门是开着一条缝隙,可以看见客厅外的电视机,听到一系列什么玉米粒、鸡肉片等词汇的时候,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可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一轱辘坐了起来。
这不对啊,难道这个结婚后根本没说过几句话的男人是在给自己做披萨吗?
“你干嘛呢?”
洗漱完的乔月白悄无声息的站在了顾习安的身后。
顾习安正蹲在冰箱前找着材料,被乔月白一惊,急忙起身时没掌握好方向,脑袋正正好撞到了好奇也跟着蹲下来的乔月白身上,而乔月白就没这么好运气可以撞在柔软的身体上,她的脑袋直接磕在了了冰箱上层的把手上。
“啊唔——”
“嘶——”
顾习安同时皱起了眉头,咬着牙齿发出声音。光听这清脆的声音,也该猜到摔的有多疼了。
“你怎么这么……笨。”
大哥,说我笨?要不是你,我会撞冰箱上吗?
乔月白暗暗腹诽,可嘴上也只能好声好气的问:“你大清早起来发什么疯?昨晚没在外面嗨够吗?”
“因为有人不喜欢外面的披萨啊……”
因为过于害羞而提前结束带薪婚假来上班,乔月白一定是脑袋撞冰箱上给撞坏了。
这么想着,她不禁摸了摸自己脸上还没消退的红晕。
看来自己对美男还是丝毫没有抵御能力啊,不过是一句简单的话,怎么就脸红害羞不能跟顾习安单独相处了呢。
这以后还能不能愉快的做形式夫妻了。
一边在心里吐槽着自己,一边还是踏着小碎步认命的来到了售楼中心。当她穿着职业装低头走进来时,整个售楼中心的员工都愣住了,站在最前面的美女率先尖叫了起来。
“卧滴个娘来,泥怎么今天奏上班来?”
一口流利方言的美女名叫丁晓岱,是乔月白最要好的朋友。人长得美不说,最关键的是性子直有话直说,从不背后捅人刀,这一点在这个处处是陷阱的社会里,显得尤为珍贵起来。
丁晓岱长了一张极为妖艳的脸,如果在古代,用倾国倾城祸国殃民这个词来形容她的美丽也不过分,再加上怎么吃都吃不胖的九头身身材,用乔月白的话说,就是这姑娘不当模特都可惜了。
不过丁晓岱志不在此,她的愿望就是干点轻松的活,简简单单的活着,而且售楼小姐说不定就跟前来买房的土豪对上眼了呢。
其实售楼并不算轻松的活,但这个问题并不存在在丁晓岱身上,她总是轻轻松松就成了月销量第一,毕竟,这个社会就是看脸嘛。可貌比天仙的丁晓岱同学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普通话不标准,虽然已经特意报了班学了良久,可是激动起来,普通话夹杂着方言就会喷涌而来。
而且这个方言,还是北方那种可以让人勉强听懂的,正因为这样,才更让人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这几天微博上流行的一个段子,乔月白看到后立马爆笑着发给了丁晓岱。大意是羡慕那些能讲一口别人听不懂的方言的人,骂人调情旁若无人。相比之下北方方言就很惨,有个男生打扮很风骚,一接电话说「马卧指刀了泥拜捣刀了」马上破功。
“普通话,姐姐。”
乔月白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轻轻戳了戳她的鼻头:“几天没见,就没想我?”
“嗛,婚礼都没请卧去,还想你呢……不过,你该不是闪离了,才回来干活挣钱了吧?”
丁晓岱继续穷追不舍问下去,乔月白也只能无奈的笑了笑:“在家阔太太做烦了,回来体验一把普通人的生活呀……”
她一边说着一边收拾着自己的座位,几天没来上班,自己的办公桌上面竟然放置了许多杂物。
乔月白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明显有几个惊慌的同事,笑了笑重新收拾了起来。
如果这堆脏东西是女同事“精心”送给她的新婚礼物,那她就接着了。反正自己早就有心理准备的。
嫉妒,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如同她和顾习安第二次见面后,那些毫不掩饰的嫉妒。
那时她屁股上的淤青还没消下去,上班站久了还是会疼,但那天恰好因为丁晓岱被新认识的土豪约了出去,只能替她顶班,现在已经接连快上十二个小时。
好不容易撑到马上就要下班的时候,售楼中心却又迎来了一大批人,销售经理带着一队人马,一路拍着马屁走了过来。
而人群里最被重视的,也就是我们的顾土豪。作为顾氏地产的小继承人,受邀来这个楼盘看房。说不定还会定下十多套。
更深一层的含义则是,顾氏有望收购他们,所以介绍这一步,倒显得至关重要起来。
原本第一顺位最漂亮受欢迎的售楼小姐丁晓岱不在,其他人也便跃跃欲试了起来。可这销售经理大概是挑了最近的人随便招呼了一声,于是这一随便,同事眼中的“好事”就落在了乔月白身上。
但乔月白内心却是抗拒的。一方面是因为落了好事却是被销售经理钦点的,就算业绩做上去也会被那帮女人指指点点,更何况这个客户长得还如此优秀,比起平时那些趁着买房就摸人一把的秃头啤酒肚老板不知道强多少倍。
另一方面,则是她和眼前这个男人的恩怨还没解决,她不想带到工作的地方。
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而且这一来,还让那帮女人直接把自己最后能够嫁给顾习安的理由,安置在是销售经理给的那个机遇身上。
如果那天介绍的人是自己就好了,说不定前几天顾家豪华婚宴上的新娘,就是自己。
这应该是所有平凡姑娘都会做的梦。可他们却不知道第一次时的渊源。
其实第一眼看到西装革履人模人样的顾习安进门,乔月白就认了出来,原本还想冲上去索要医药费,但很快又想起这是工作单位,还不如老老实实躲在一边。
只不过位置没挑对,躲过了顾习安,却没躲过销售经理的就近原则。
无奈只能倾身上前做起了解说,害怕他认出来一样,一直低着头。幸运的是他不是主要和乔月白打交道的领导,所以两个人基本没有正面说话。
但是他眼神里透露的不信任和冷漠让乔月白非常恼火,他好像在说,是不是不管什么人套上职业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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