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灯映照着格外漂亮。如果平安夜那一晚也下雪该多好。
我伸出手，想去接住落下的雪花，安丰看在眼里伸出自己的双手，轻轻托起我的。他站在我身后，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我只感觉心脏跳了不停，雪花落在手心里瞬时就化了，可能是因为手心的温度太烫了，无端看着雪花融化，我竟然有些难过。
这种姿势让我很尴尬，随便扯了一个理由抽出身：“学长，一会有自习，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好，那在我临走前先闭上眼睛。”
我听话的闭上眼睛，不知道他搞什么名堂。
“好了。”
我睁眼，是一只萨摩耶，小小的白白的一团，像北极熊好可爱，刚才怎么没看到，被安丰藏在哪里了。
“好可爱。”我抚摸着萨摩耶的皮毛。好顺滑，摸了会上瘾。
“算是圣诞节礼物吧，姑姑家的幼崽，我拿现成的。”他嘿嘿傻笑，那副样子一点都不像平日跟着韩粤辰霸气一时的安丰。
“有名字吗？”我问。
“还没有，你给取一个吧。”
我取？叫什么好呢？我看着他白绒绒的像个小雪球。“嗯…。。要不就叫它‘北极’吧。小名就叫‘小北’。”
“听见了吗？你有名字了，北极。”安丰的鼻子顶着小北的鼻子，真想把这幅景象拍下来，想着翻出手机就势按下快门。
安丰反应过来跟我抢。
“就算是买一赠一嘛，一张照片有什么大不了的。留给北极一个纪念嘛。”说完我就抱着北极跑了。
抱着北极我又没办法回教室，索性回宿舍了，宿舍是四人寝，不过照现在的状况看只有我一个人住。其他的三个女生都是学美术的，在外面学习半学期一直没回来。
北极很乖，呜呜的蹭着我的脸，我抱着它无比安心。
有时候，陪伴是最好的礼物。你寂寞吗？你渴望一个温暖的怀抱吗？有时候会不会很累，真想倒下去就再也不要醒来；有时候会不会不想继续生存，就好像一直走一直走却始走不到头一样。所以满心疲惫。
你连死都不怕，还怕生活吗？
学校的热闹也不属于我，晚自习结束，听到走廊和隔壁寝室欢笑的声音突然很孤单，他们在讨论什么？‘送什么贺卡好？’‘要不要趁圣诞节告白？’‘隔壁班的班花接受了唐晓的告白。’诸如此类的话题，都与我无关，听着听着，睡着了。
第二天返回韩家，韩粤辰也刚回来，在门口他看着我怀里的北极躲的老远。“你从哪弄来的？丢掉！”
我看着怀里无辜的北极，突然之间想起来，韩粤辰最讨厌阿猫阿狗的了。“他叫北极，是咱们家的一份子，哥哥，不要排斥他啦。”为了留住北极，豁出去了。
韩粤辰明显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咦…。喊我哥哥也不行，我对这东西过敏，他身上有跳骚怎么办？我现在看着他就浑身痒痒，你消毒没有？”
我看着他丢人的那副样子，打开大门干脆不理他。“北极，我们进去，我给你牛奶喝哦。”
“喂，韩玥儿，我说话你听见没有？你还要给他牛奶喝？你把给他用的盘子收拾好，听见没有？”
吵死了。韩粤辰，终于找到收拾你的法宝了，安丰学长，谢谢了。
韩粤辰一步一步蹭到我的房间，倚在门口：“从哪弄来的？”
“北极，乖，喝干净，这里还有，还有这儿。”北极真乖，能听懂我说话似的。
“喂，一个大活人在跟你说话呢！”我这才反应过来，韩粤辰已经满脸黑线。
“安丰学长送的。”我实话实说。
韩粤辰不说话了，只是靠在那里看我。我把北极放在垫子上，起身看着他，他紧闭着嘴唇像受了委屈的孩子。我看了一眼北极又看了一眼他。
“你跟我说实话，你喜欢安丰对吗？”他问，声音很轻，问在我心里却很重。
我喜欢安丰？我问自己。我对安丰学长是仰望，崇拜，还有关心，喜欢吗？我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这种感觉吗？安丰站在我身后的时候心跳加速了吗？或许吧。
“你要怎么跟于陌寒交代。”韩粤辰指了指北极。
是啊，要是于陌寒知道北极是安丰送的，我就麻烦了。我看着韩粤辰，然后突然想到了主意。“粤辰哥~~”
“你休想！”韩粤辰，你这是*裸的打击报复。
“韩玥儿，我真是不知道你脑子里成天装着什么，茱蒂的事你还没搞定又弄回来一只狗，你和安丰得罪了肖勇，又领回来安丰送的萨摩耶，我想帮你都帮不了。于陌寒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沉默，是啊，什么事情我都搞的一团糟。茱蒂，北极，我真的没有考虑那么多，可是于陌寒为什么总是和我作对呢。为什么他就不能包容我呢？他领养我把我养的像个公主，又唾弃我，把我骂的一文不值。在他面前我永远要小心翼翼，只因为我得罪不起他，只因为我要活着，我要生存，我要自由。
“算了，跟你说也白说，北极算是我从安丰那里弄来的，你也别带回去了，就放在我这养，想它的时候等于陌寒不在就来看看。”说完，韩粤辰把门带上就下楼了。我听到他下楼的声音迟缓，一步一步踏在白绒毯上。
韩粤辰，我真的不想对你说谢谢。
第四章 平安夜，没有雪（2）
夜色渐渐笼罩，茱蒂和韩粤辰都出去了，我一个人在窗台边看着朦胧的夜空，手里捧着一个米黄色的盒子，这是于陌寒寄回来的。从来都是，我过生日的时候他会送我礼物，但是从来都不会对我说‘生日快乐’，一次都没有。盒子里是一条项链，老方送来的时候说这条项链叫‘极光’，是于陌寒上个星期坐法国轮船去南极的时候，在船上拍卖得到的。其实就是一帮有钱没地花的人组织的一场活动，各个穿着晚礼服在游轮里看冰天雪地。
于陌寒，你知不知道，你和我，永远都在背道而驰，一个南极，一个北极。我总在想，我们是不是做陌生人比较好，毕竟殊途怎能同归，可是我想不出答案，这道简答题在我的心里永远都是无解。我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祈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我叹了口气，黑暗里，只有这低低的叹息声回环反复，好像夜夜都在侵袭着我的梦境。我把盒子放到一边，从包里拿出了前天在SPY买的小巧皮包摆在书桌上，房间里没有开灯，我拿了一支蜡烛固定在桌子上，我抱着北极。在心里默默许了个愿：“十八岁，我希望于陌寒回来之后就放我走。”
生日快乐，菲菲。夜里，只能听见自己心里的声音。菲菲，是我小时候在孤儿院的名字，没有姓。那时候，每次过生日都是看护阿姨给我过，也是她告诉我，我的生日和平安夜同一天。如今，离开了那座冷寂的地方，再也没人对我说‘生日快乐’这四个字了，或许，我就不应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我的父母本来也不打算生下我，我的出生，是不被世界所认可的，所以，它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和祝福的事情。
“生日快乐，韩玥儿！”这一声吓我一跳。
我回头，茱蒂，韩粤辰还有安丰都在门口，还有一个大蛋糕。
“你…你们不是有事吗？”我问，有些结巴。
“那也不能忘记你的十八岁生日啊。你以为我送你北极是什么礼物，圣诞节啊？那是你的生日礼物。”安丰抢先回答。
“其实，我也不知道的，还是韩粤辰告诉我的，你看，我出门就是给你挑礼物的，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缺，给你这个。”茱蒂递给我一个笔记本，精巧可爱，宝石蓝的颜色和夜融为一体。
我看了一眼韩粤辰：“喂，你的礼物呢？”
“给过了。”他瞥了我一眼。哎呦，这厮睁眼说瞎话，我怎么没看见。
“我允许你把北极养在家就是礼物，要不然，你以为我能随随便便就答应啊，还不是看在你过生日的份上。
我说他怎么那么好心，合着我又被他骗了。
韩粤辰提议喝酒，于是冰箱里的啤酒都被搬到我的房间里，最后蛋糕没吃多少，酒倒是喝的不少。
我手里举着易拉罐，对着夜空傻笑：“安丰学长，你看，今天还是没有下雪。为什么平安夜从来不下雪呢？我真的，特别特别希望在过生日的时候下一场大雪！”我们四个坐在地上靠着椅垫，小脸都红扑扑的。
“没事儿，今年看不见还有明年呢。”茱蒂搂着我，对我说。
也对，我还有那么多年要活，慢慢等，早晚有一天平安夜会下雪的。那一定是专门为我而下的雪，整个世界都是白色的，都是干净的。
“韩玥儿！说！你许了什么愿望？”韩粤辰耍酒疯，对我比比划划。
我摇头，冲茱蒂笑了。“大人都说，愿望是不能说的，说了就不灵了。我才不要告诉韩粤辰，你会把我的愿望偷走了的。”
“死妮子，你不说我也知道，无非是希望阿丰喜欢上你，要不就是逃离人精的魔掌…。还有把我干掉，对不对？”还别说他还真答对三分之一，不过我只许了一个愿望，我不贪心，真的，许太多，我怕老天爷嫌弃我。
“呵呵，韩粤辰，对了！就是逃离魔掌，至于你，压根没有你的戏码，我的愿望里都没出现你的影子。”逃离于陌寒，万岁。
“你们在说什么，我们俩怎么听不懂，什么魔掌啊？”茱蒂的脸绯红，蹭过来问我。转过头又问安丰：“你听懂了吗？”
安丰摇头。
“魔掌？我还没告诉你们呢吧，魔掌是个狐狸，精的不像个人类，我被他困在一个鬼地方好多年了，我不要被他困着，我要走！我一定要走！我要自由自在的，早晚有一天我会是最著名的猎手，把这只狐狸收拾掉。再好的猎手也躲不掉狐狸的眼睛啊。呵呵。”我站起来指手画脚。
“丫头，说反了，是再聪明的狐狸夜躲不掉猎手的眼睛。”安丰纠正我，把我一把拉进他的怀里，他的鼻息喷在我的脸上，全身麻酥酥的。他在我耳边轻轻的喘气，问我：“那只狐狸是谁啊，我来救你。”
我听了冲他笑了，别过头蹭着他的脸。“呵呵，狐狸就是狐狸，藏在整个世界都找不到他的地方，他是个大混蛋，专门欺负我，要不然我能这么惨吗？于…。。”我刚想说于陌寒就是那个混蛋，脚下被人一绊栽了下去。
我抬头，原来我摔在了韩粤辰的身上。“呵呵，别以为我醉了，你故意的，你绊我。”从我这个角度看他，他的眼神清醒的很，哪有一点醉了的样子，又装，他累不累啊。
“呵呵，有什么不敢说的，我韩玥儿怕过谁，我说错了吗？他就是个大混蛋，大禽兽，没人性，冷血！他又要回来了，我就又要回笼子里了，我该怎么办，我都过完十八岁生日了，我要离开他！于…。。”
于陌寒，我要离开你。我，似乎就是为了离开你才遇见你的！
等我醒了，天都亮了，我们四个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看他们睡的那么香我悄悄走下楼，阳关透过天窗投在楼梯口，好温暖，就像有人为我梳头，那般柔软，就像丝绸滑在我的脖颈，那么舒服。
我整理好乱蓬蓬的头发，站在水池边，胡乱洗了把脸，再抬头，镜子里除了我怎么又多出一个人？
没睡醒，幻觉！
我转过身，不是幻觉！
“老方，你怎么在这儿？”
“于先生昨天晚上回来的，本想接您回去，但是…所以于先生正在门口等您，您收拾收拾，于先生都等了一夜了。”
完了！我们四个，韩粤辰和茱蒂还好，可是还有安丰，他肯定看见了。还有，我昨天醉了之后都说了些什么啊，他听见多少？我昨天晚上提他的名字没有？我的脑袋*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上楼就算了吧，再把他们吵醒就有好戏看了，我索性在客厅里翻出我的大衣，裹上了就向外走。
于陌寒的车就停在门口，我慢腾腾的走过去，打开车门坐在于陌寒身边。
“于先生，您回来了，您怎么回来了都不说一声？我好去接您啊。”我的腿直哆嗦，其实也没做什么亏心事，怎么这么害怕。
老方上车把候车镜的角度换了一个位置，于陌寒摆弄着他的腕表。“礼物收到了吧？”
“恩。”
“还喜欢吗？”
“恩。”
“十八岁生日快乐。”
我脑子乱乱的，可是这一句我却听清了。他对我说生日快乐？难道他没有说生气？他什么都没看见？
“谢谢。可是…。”
“你是不是要问我为什么对你说生日快乐？”
“恩。”我只会‘恩’，自己真是蠢死了。
“最开始法律上不就讲的很清楚了吗？年满十八岁，我就不再是你的法定监护人，你已经成年，可以自由来去。换做是我的话也会选择离开吧，你我也就到此为止，最后了怎么还会吝啬一句生日快乐呢。”
我没听错吧，我的生日愿望实现了，天啊，我自由了。
“谢谢你，于先生。”
他无所谓的对我摆了摆手。“一会儿回去把你的东西收拾一下，你随时都可以走了。”他很少对我笑，可是现在他却是笑着的，他笑起来比冷着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