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高樵气急败坏的声音传过来:“靠,你小子搞什么名堂,一下飞机就被你的狗腿子押来密云,我到了,你还没到;我这会儿都睡醒一觉了,你人呢,告诉我,你死去哪儿了?”
钟立维干脆将手机拿远一些,他微笑了一下,不紧不慢道:“你每回出差回来,不都是先休息半天才上工嘛,在哪儿歇着不是歇着,密云山清水秀的,不比城里好?”
高樵更来气了,嗤笑一声:“休息?我TM休息得好才怪!左边是打靶场,右边是摔跤场,一会儿是乒乒呯呯的,一会儿又嚯嚯咳咳的,没一刻消停的,叫。春。儿都比这动静优美!放眼望去,不管死的活的,有气没气的,绿油油的一片,我TM就是这片绿草地上的野梅花!”
钟立维不但没笑,脸上阴云密布的,他说:“我打包送俩女的过去!”
“丫甭废话了,叫你的狗腿子起开,我要回城里!”
钟立维嘴角一点儿、一点儿抿紧,抿成一条直线,绷直了,然后再缓缓启开一条缝儿:“不准!”
说完,他狠狠一按,切断了通话。
坐在旁边的陈安无端地打个寒噤,身子悄悄朝车窗方向移了移。
封闭的空间一下由赤道的酷热降成南极的冰寒。
这样浑身戾气的钟立维,她仿佛还没有见过。
她习惯了他赖皮赖脸,或半真半假、装腔作势的模样。
仿佛是电话里的人惹到了他,又仿佛,触他霉头的人,真正是她。
总之,陈安不安极了,又找不到他生气的理由。
她忽然间发现,自己变了一个人。
在他面前,她变得畏首畏尾,躲躲闪闪。
她挺直了身体:“钟立维……”声线还是底气不足,活象欠了他二百万,生怕他讨债似的。
“嗯?”他心不在蔫应道,眼光却流连在屏幕上。
画面是动态的,也是模糊的,一名短发女子走着走着,忽然一个长发女子冲过来,从背后推了短发女子一把,短发女子跌倒了,而长发女子却扬长而去,短发女子坐在地上,半晌不动……
陈安的声音大了点儿:“把我放前面出租车站吧,我打车去公司,你约了人吧?不耽误你了。”
就见钟立维手指一僵,他一抬头,扭脸看着她。
“陈安,我必须说明几点!”
她手心忽然就冒了汗,连名带姓叫,比他叫她安安更少见,最多就是小安子。
心里,真不想听他说什么的,但他认真的样子,她若不听,好比罪上加罪。
她点头:“你说吧!”
~以上2008字,说点题外话。
凌晨一点了,这更,算刚过去的那天的,白天我继续码。
亲们:临近春节了,更新可能不稳定,但我会尽量写,请各位见谅。
另外:亲们的评论,尤其对人物性格或看法的点评,我都一一逐字细看,但我,不会做补充或解释,因为文笔有限不成熟,描述的是那样,把亲们的感觉框在那里,我说声抱歉。有评论就是对我的最大支持,我满心欢喜,真的。
还有,我的回复若不及时,也请亲们谅解。
看到催更的亲,我二十分的抱歉,本人码字无能,但我敢说,我在用心写文,用心揣摩每个角色的心理。更新速度我尽量、尽量……快。
爱你们,爱老虎油!
第一百四十章
他乌黑的眸子在她脸上来回流连几遭,最后定在她眼睛上,他的眼睛,古井似的深邃,似乎要看好久,才能看到倒映着影子的水面,那么得静,眼睛对着眼睛,让陈安觉得,仿佛是心对着心,他的心在一点点儿向她靠拢、靠近,让她渐渐安静,渐渐安稳。言酯駡簟。
“陈安!”他说:“第一,我和唐笑柳没什么,世伯的女儿,一般的交往而己。”
陈安抿了抿唇,没说什么,无关痛痒吗?好象是。
“第二……”他放缓了语气:“我想说一下陆然!”
他看到她眼神明显蹦了蹦,似乎踏到地雷一样,他猜到就会这样,她讨厌那母女俩胜过一切,唯恐避之不及,他是知道的阑。
换了是他,他也反感她们。
那时安安还小,对她们一无所知,只知道是家里的客人,可是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却不能告诉她。他眼睁睁看着小小的陆然抢安安的玩具,弹安安的钢琴,甚至肆无忌惮赖在安安小床上睡大觉……一次两次,安安咬着小嘴唇忍了,次数多了,安安不干了,陆然拿什么,她就往回夺什么,甚至两个小女孩动手打起来……他气不愤,拉着安安跑掉了……
“对不起,我不想谈她!”她声线上扬,有几分偏激,几分激动。
那个名字,提起来就是场噩梦。
他看着她郁郁寡欢的脸:“我不是要谈她什么,只是想对你说,那天在机场,纯粹是巧合!”
陈安重重喘了几口气,那个名字压迫着心肺,让她沉重棂。
她等待他下文,然而过了好久,他都没有再说什么。
“不想解释解释?”她问。
他摇头:“没有,本来就没什么,所以也没解释的必要!”
她忽然笑了:“你很聪明,是怕越描越黑吧?”
“陈安!”他咬牙,眉峰抖了抖,似是气着了。
她莞尔一笑,摇了摇手,然后说:“我知道的!”
钟立维一下子呆住了,那笑容象一线阳光闯入心房里,他觉得眼前倏地明媚起来,连日来阴霾的心情似乎一扫而光,他终于为几日的心烦找到了理由。
“安安——”他叫她,白净的面皮有几分羞赧,几分动情,心里翻滚着什么,有些话憋在心里,不吐不快。
她歪着脑袋看着他,有些调皮地问:“又想解释了?”
钟立维眉峰一扬,心里那只酝酿着、鼓胀胀的气球,霎时被她的话刺破了一个洞,嗞一声漏了气。
他于是瞪她,这人,不懂浪漫,就会破坏氛围。
他不是擅长表达感情的人,更不是随意表达感情的人。
“不!”他气乎乎的,真想掐她。
陈安暗暗松了口气,他想表达什么,她大概猜到了,她再不清楚,也枉为二十几年的交情了。
只听他拨了电话,说道:“在国贸东边的远洋大厦停一下。”
那儿,是她公司的地址。
她完全放松下来,昨夜几乎没合眼,这会子困意上来了,只一会儿的工夫,她就睡了过去。
钟立维看到,心里暗叹,没心没肺的家伙,连句谢谢也免了,这坏毛病,他从小惯的!
她睡得很沉,头靠着座椅后垫,车子转了个弯,她的头向一旁滑去——他悄悄挪了一下身子,一条臂膀伸过去,她的头于是枕在他肩窝处,她略动了动身子,寻了个更舒适的姿势。
他呼吸一滞,她在他怀里,这样亲密地被他轻拥在怀里,他连呼吸也不敢重了,生怕她一醒,就会立即逃开他。
他将手机调成静音。
车厢里太静了,空气仿佛被抽走了一部分,他心脏那块,一下快似一下地跳得剧烈起来,象一面战鼓,不停地呐喊喧泄着——钟立维喜欢陈安,小维子爱小安子。
小时候不得要领、盲目地凑近,在这刻,清晰得凝成一股意志:爱她,爱她,爱她……要她,要她,要她……
他脖子转向一边,闭上了眸子,强迫自己不去看她,可心里,有无数面镜子映出她的面容:她柔美纤巧的嘴唇粉红而透明,涂了薄薄一层唇膏,透着深深的蜜意和诱惑;她耳侧向下,是一段柔白细腻的颈子,被浅绿的衣衫衬着,象盛在翠绿碗中的牛奶一般,泛着光泽,细得起腻;她呼吸匀净,被衣衫包裹的胸口随之一起一伏……
他只觉浑身的血在一点点儿涌向大脑,脸上也一点点儿热起来。
真是要命!
他忍着不去想,拼命不去想,可大脑仿佛不是他自己的。
怀里拥的是一颗炸弹,随时将他炸成碎片。
车子又是一阵惯性地倾向一边,她的头压过来,在他胸口,重重的,挤着他心肺,挤着那股热血,沸腾地冲向脑部,他突然找到了宣泄的勇气……
别怪我!
他一俯身,嘴巴准确地吻在她精致的锁骨上,那裸露在外的性感的锁骨,象是一道邀请,让他憋了很久了,终于忍不住一亲芳泽。
她的肌肤,她的味道,她幽幽的体香,象是一把熊熊燃烧的柴禾撒在自燃的火种上,瞬间火上浇油,星火燎原一般。
他不满足,想要更多,他一只手捏住她白皙的下巴,狠狠地吻上她嘴唇。
安安早一步就醒了,懵了一般,直到他堵住了她的口,她像是被烫到,开始左避右闪,手攥紧了他衣摆,他却牢牢控制了她,他有力的舌钻进她口内,缠住她的,她舌根又麻又痛。
“安安,叫我名字……”他喘息着。
她终于得到缓解,趁机一口咬下去,一股血猩味直冲喉咙,钟立维疼得松了手。
她逃难一般拉开车门,钟立维脸色大变,伸手去拉她:“安安!”
她更快,仓惶跑了。
他才发现,车子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
陈安跑得飞快,后面有双眼睛盯着她,她只想快些逃开他视野的范围。
踏上台阶,有人叫她。
“安安!”
她听不到,跑进了大堂。
钟立维忽然心情大好,那台阶上,站着的赫然是那个人。
他朝旁边看了看,果然停了一辆白色的帕萨特。
第一百四十一章
台阶上的男子朝这边看了看,然后信步走下台阶。言酯駡簟。
钟立维嘴角牵了牵,心里愉悦得似乎长了对翅膀,他想要笑,可是没笑出来,随即一皱眉,这小妮子,下嘴真狠,咬得还真疼。
他又朝外面看了一眼:乔羽,这次,我绝对不能输给你!
他抬指一按钮,隔音板升上去,他吩咐道:“去密云!”是时候会会高樵了!
老高从后视镜里看到,钟先生笑微微的,舒服地伸展了一下胳臂,极惬意似的,完全一扫整个上午的阴沉魁。
他也会心一笑,老板这回啊,终于遇到正主儿了!
陈安奔进大堂,没有去寻电梯,而是逃进一楼的洗手间。
她感觉自己狼狈得,就象身后有只狼,呲着森森的尖牙在撵她,她慌不择路,心里咚咚跳成一团,她急于要找个相对私密的空间梳理乱糟糟的心情。
有人叫她,她听到了,好象是乔羽的声音,但她不确定,身边来来往往的有几个人。
即使真的是他,她也不能停下来。
面对他,那是另一番尴尬和慌乱,她能说什么,她能对他说什么,她什么都不能说瀑。
就象钟立维说的,他和陆然没什么,所以没必要解释。那她呢?
她和钟立维本来也没什么,可是刚刚,分明又有了什么。
所以她逃了。
旋开水喉,掬了一把清水浇在脸上,冰凉的水遇到滚烫的面颊,她激灵灵地打了个寒噤。
镜子里的她,脸色骤然苍白,但那份狼狈,慌张和迷茫依然刻在上面。
她的手抬起来,按在唇瓣上,嫣红欲滴的唇,微微有些肿胀……清醒的那刻,她看到他烧得通红的眸子,和眸子里毫不掩饰的***,他曾经吻过她,但没有哪次,比这次凶鸷而渴望,她下巴被他攫住,她去推他,触到他臂上紧绷绷的肌肉,紧得象是要冲破皮肤的束缚,她惊得什么似的,手向下一滑,攥紧了他衣摆。
陈安闭了眼,下颌处,有些僵硬和疼痛,那只有力的大掌仿佛还放在那里,用力地握着她。
她忽然就难过起来,心酸起来,为什么难过,为什么心酸,她说不出道不出,只觉胸口那里,憋着一股子泪意。
她一睁眼,猛然看到脖颈下方有片触目惊心的淤红,她的心脏狠狠抖了一下……
在洗手间磨蹭了足够长的时间,她才上楼,今天她只请了半天假。
格子间略微空荡荡的,很静——显然外出吃饭的人还没回来,她一边朝自己办公室走,一边和经过的同事一一打招呼。
直到坐在那把椅子上,她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不过一颗心终归是彻底踏实下来。
屋子里有些暗沉,她双腿一撑地,转了下椅子,面朝窗口,椅轮向前一滑,她伸手拉开百叶窗,立即,金色的阳光毫无预兆闯进来,她微微眯起了眼。
阳光的味道,油墨纸张散发的芳香,门口的巴西木,这熟悉的环境,这份热爱的工作,这几年,一直是她生活的全部。
外面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尽收眼底,恍惚之中,什么都未曾改变。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从包里掏出手机,没有短讯和未接电话。
她不由一阵失落,心里也惴惴的。
她该渴望什么,还是该厌恶什么?
心底里那根弦,被反复拨弄,一遍一遍弹奏。
怎么一下子,就不淡定了呢?
门外有人敲门,笃笃两下,门一开,一条白色的影子扑过来。
“哈哈,安安姐,你终于来了,可想死我了!”
陈安一惊,手不由自主放在锁骨处,遮住那块吻痕,再面对小秋时,她竟然有几分不知所措。
她笑了笑,有点儿不自然:“坐吧。”
小秋一屁股坐在桌前的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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