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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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作凉缘-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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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骇,这分明是威胁和警告,并且强势、坚决。

不,钟立维不是这样的人,他一向吊儿郎当,没有认真的时候。

她甚至有些恼怒,恼他平白无故给自己添乱!

“钟立维,你开什么玩笑,我们是发小,是哥们儿,怎么能这样!”

他撇了撇嘴,慢悠悠地说:“我和你是开过很多玩笑,可是我敢说,每一句玩笑话,其实百分百都是我的真心话!”

她瞬间犹如五雷轰顶,那是真的?真的吗?为什么她没听出来!

她不信!

太突然了,她不能接受!

就犹如,她认识他快三十年了,他一直是那副慵懒散漫的样子,而如今他却告诉她,原来的他不是真实的他,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钟立维!

那原来的钟立维哪儿去了,她万万不能接受突然转变的他!

她僵了几秒,脑中愈发昏昏噩噩,杂沓凌乱。

她只知道不行,这样不行,这样不可以!

她只要做简单的陈安就好,而他依然还是那个特立独行、潇洒纨绔的钟立维!

她也不要再想起乔羽,她不要被他继续禁锢!

她——不要那样不负责任的父母!

更不想看到那对别有心计的母女!

那些人,她统统把他们埋藏在心底。

可又是那些人,生生夺走了她所有的幸福啊!

她只觉得唇齿间在打战,她抓紧了他衬衣后摆,用力绞着,绞着……

她似乎听到一声轻叹,那声音绵细如针,刺进她心里,疼进她每个神经末梢,她不由得抗拒出声:

“不……我不!”

他忽然抬起头,却没有松开禁锢她腰身的手,他的气息近在她咫尺,很近很近,他一俯身,温润的唇一下印在她唇上,轻轻缓缓抿着她的,一点点地,一点点地深入……心仿佛一下子得到极大抚慰似的,这个动作,他今早上就想做了,或许更早更早,在他每次面对她的时候,在她毫无顾忌地冲他开怀大笑时,而他则心怀不轨盯着她粉红的嫩唇,嫣红的小舌,馋极了……他暗自掐着自己,忍着,象一个讨不到糖吃的孩子。

这是他的安安,他守护了二十几年的安安。

他一直站在她背后,而她却看不到他。

她似乎大大地吞咽了一口,他看到她迷离的眼神,痛苦而迷茫,他知道,此时她心中想到的那个人,不是他。

他黑眸一眯,更加和缓地亲她吻她,一只手扣在她背上,他灼热的掌心象烙铁一样在她背上游走、揉压,企图抚平她的僵硬和忧伤。

她一分一分地柔软下来,那清洌的气息钻进鼻孔,令她向往而神驰,那是乔羽的味道,干净得似纯净水,温暖得象阳光,一点点将她吞没……

她仿佛看到高广的天空,他们无忧无虑并躺在草地上,看云彩在上空飘过来,荡过去……或是在大附近的小屋子里,他们摹拟法庭上的一辩和二辩、原告和被告,实战演练……不知怎么的,他凑近了她,轻易捉她进怀里,然后开始亲吻她,她则笑嘻嘻地搔他痒痒肉,他们滚倒在小木床上,吱吱呀呀的……她的肚皮适时地叫了一声,他顿住,然后下床,高挽着袖子,笨拙地为她煎一只荷包蛋,而她心安理得的在旁边取笑他……那么多回,那么多次属于她和他的缱绻情深,呢喃细语,她眼里再也看不到别的男子。

他们一直在彼此心里眼里,满满的,容不下别人。

她在渐渐地回吻他,她的身体柔柔软软的……

他心跳得更急了,却有一丝怅然,他忽然停住了。

“安安……”他温柔地叫:“看清楚我是谁?”

她慢慢睁开眼,一双黑眸闯进视线,温和的,安静的眸子,她笑了笑,极妩媚的,耳边仿佛还响着他快乐爽朗的笑,和他流畅的反辨。

“安安!”他有些忐忑,他不要她认错人,更不要她恨他。

她的笑忽地凝滞在唇边,脑海里那片白云还未飘走,刚刚萦绕的笑语还在,只是,哪里出错了?

眼前还是那双黑如墨玉般的眸子,却不是她想要的,这双眼睛——

今早她在陌生的房子里醒来,这双眼睛就在看她,异样的、动情的眼神,却有着无法掩饰的、蠢蠢横生的,那双眼的主人小心翼翼地试探令她胆战心惊,她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昨晚,还是这双眼的主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吻她割伤的手指,除了担忧、疼惜,还有别样的情愫,她谈过恋爱,她不是感情的白痴,她能读懂那是什么。

因为乔羽,曾经也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火热的、缠绵的、悱恻的的眼神,绵密得如同针眼,密不透风,她窘得厉害,无所遁形……那分明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最原始的渴望和爱慕。

天,她刚才做了什么?

第九十四章 痛苦的蜕变

她,竟然亲吻了钟立维!

他不是她的乔羽啊!

她亲错了人,竟然还可耻地陶醉其中了!

她觉得周身都烧起来了,劈里啪啦地冒出猩红的火苗子,她被炙烤着,汗浸浸的,脑中仿佛也战火纷飞,狂轰烂炸,无数细碎的弹片迎头朝她丢下来,压着她,让她彻底乱了方寸,兵败如山倒,喉间也烟熏火燎的,疼得厉害阄。

她呼吸困难,只剩了大口喘气,眼前这个人,熟悉的眉眼,抽紧的下巴,还有颈间粗大的喉结,明明是钟立维的长相,可她怎么看怎么不象他了,明明一起长大的人,她竟然不认识了。

是的,不是他了,在经历了那一刻,一切都变质了,不对味了。

而她,也不再是陈安了。

下一刻,一只大手扣在她下巴上,牢牢的。他的气息象海水一样漫过来淹没了她,他没有刚才的温柔,而是狠狠地啃着她的唇,似是在发泄,他那么得用力,发着狠劲儿,唇齿硬生生磕碰在一起,简直不得章法,疼,很疼很疼,可他仍卖力地亲她……

她陌生而又排斥的眼神,砸在他心上,令他避之不及,他既难过又窝火,为什么还没有完全表白,她一个眼神就将他的爱情钉死在十字架上,凭什么?

这么多年了,他默默地守护着她,竟然抵不上一个外人哦。

没错,那个人,只是个外人,是可耻的者和侵入者。

他越发凶狠地压在她唇上,舌尖拼命抵着她齿关,企图冲破那层障碍,他要进去,要把那个可恶的人揪出来,毫不留情将他碾成粉末,然后挫骨扬灰……

而她不肯退让半分,胸口排山倒海地翻腾着,她抗拒,用手去掰他的手,她下巴被他握住,很痛……她不要这样,她喜欢安于现状,她宁愿将一心颗放在箱底压起来,日久经年,管它沉寂还是死去,那种割裂开来的痛,她再也承受不起了。

曾经她柔软、毫无防备的身体外衣,被狠狠撕掉一层皮后,她就怕了。

仿佛一只丑陋的蛹,努力蜕变成一只美丽的蝶蝴,拼尽力气从千丝万缕的束缚中破蚕而出,然后在阳光下翩翩起舞,没人知道它蜕变过程的痛苦。

但她不是蛹,不是为了追求光明和美丽,但她还是蜕变了,痛苦而无奈地蜕变了。

这次,她不要再次改变什么。

她听到一声类似于叹息的低喃:“安安!”

她微微一震,齿间一松,他立即趁虚而入,一下攫住了她的舌,火热、绵密的气息再次笼罩了她,她喘不上气来,所有的挣扎都成了徒劳。

他们贴在一起的身子滚烫,他心房里一个接一个的嘣嘣心跳,几乎跳出身体,紧锣密鼓一样撞在她脆弱的神经上。

她真急了,只知道这样不行,怎么可以,只有乔羽才能这样吻她!

钟立维,他们简直在乱伦!

而他又是那样一个放荡的花花公子!

她攒足了力气,一口咬下去,他闷哼了一声松开了她,唇上沾着妖娆的赤红。

她胸口起伏,脸上青青白白的颜色:“钟立维,你混蛋!”

他胸膛也剧烈起伏,俊美的脸染成了猪肝色,唇角那一抹猩红异常耀眼,他抬手抹了一把,看了看手上,又看了看陈安,不笑不怒,看似随意,仿佛跟平时没什么差别。

他不咸不淡地说:“我就是一混蛋,你不是刚刚才知道吧!”

陈安噎得不轻,她可以忍受他无理取闹,但这样对她,以前绝无仅有,她也绝不允许他对自己撒野!

她发怒地讨伐他:“混蛋,兔子不吃窝边草!”

他撇了撇嘴笑了:“刚冒芽儿的小草有什么好吃的,一旦长肥了,还是要吃掉的!”

“你你你……”她伸手点着他,竟气得说不出话来。

而他好笑地望着她,她小脸一阵红的,一阵白的,看着让人揪心。

他慢慢笑不出来了,心里狠狠一疼,刚要去握她的手——

“立维哥哥!”她大叫了一声,一下子泪如泉涌。

他的手生生地僵在了半空。

多少年了,她不曾再叫他立维哥哥!

又有多少年了,他不曾看到她哭泣过!

记忆忽如海潮一样涌上来,漫上了浅滩,在他心底搁浅了。

幼年时,调皮而热情的安安,只有在刻意讨好他时,才会叫一声“立维哥哥!”

他心里美得啊,就象三伏天吃了凉爽的冰棍,舒坦极了,又有丝窃喜。

但刚刚这一声,却象裹了毒的针密密麻麻扎在心口上,疼,真疼!

她的泪纷纷堕下,象疾雨一般,晶莹如玉,而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不能安慰她。

屋子里陷入了僵局,她的泪砸在他心上,那里就蚀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大洞,象一张张利嘴啃噬着他。

没错,他就是一混蛋,他除了会欺负她,他还对她做了什么?

叮铃铃……叮铃铃……茶几上的手机响了。

静谧的空气似乎也跟着微微动荡起来。

他提在嗓子眼的那口气总算畅快地喷了出去。

他的黑眸眯了眯,看着她。

她愣了几秒,伸出了手——

他却更快她一步,迅速伸出手盖住了手机。

她的指尖微微触到了他手背,惊悚般缩回了手。

他装作没理会,自顾自拿起来看了看,然后递给了他,唇角一扯,他说:“董非的。”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多管闲事。然后跺着脚跑进了卧室,门“呯”得一响,关上了。

他在原地站了半晌,又在客厅来回走了几趟,似乎有点口干舌燥,于是走近冰箱,一拉门……一股浓重馊腐的味道冲出来,差点熏了他一跟头。

他捂着口鼻,看了看,除了几瓶矿泉水,还有一个包袱搁在架子上。

他立时连喝水的念头也没了,一根小手指小心挑出包袱,甩在墙角。

他嘀咕了几句,又拿起摇控器,啪啪地播着台,声音弄得很响,然后他的眸子突地定格在了某处——

那画面,分明是……他捏紧了拳,呼吸也粗重了几分。

他狠狠一按,画面消失了,他霍地冲到门口,一脚踢开了门。

门一响,她一惊,象森林里惊慌逃蹿的小鹿。

他盯牢她,半晌:“从此以后,你归我管!”

第九十五章 藏匿的心事

她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手用力抓住藤椅背儿,这一连串的突变和打击,让她措手不及,这个人,还是钟立维吗?他,刚才在说什么?

她瞪着他,满眼的警戒和防备阄。

“你再说一遍!”

钟立维也看着她,对着那双熟悉的、灵动的眸子,这一望就是二十多年,一眼一眼的,转眼就过了那么多年,她的目光还是清澈如溪水,但看他的眼神分明就是在盯着一只黄鼠狼!

一只心怀叵测、居心不良的黄鼠狼!

他暗自苦笑一声,面上居然是淡淡的笑,状似悠闲地将身子倚靠在房门上,解释道:

“我刚才是说,安安,我想管你,我想为你负责!”

她一下涨红了脸,视线不由落在他唇上,他的唇红润饱满,一看就是气血丰足的样子哦。

她赶忙移开了眼,稍稍平复的心跳又剧烈运动起来,她的唇上,仿佛还沾着他的气息,他的唇烙铁一样烫着她的……她顿时慌张了:“不……我不需要!”

他卟哧一声笑了,跟平时一样放肆张扬,安安有些恼,恼恨被他看穿了心思。

他似乎不屑地瞥了瞥她,然后缓缓地说:“我有那么肤浅吗?我亲你,仅仅是因为我喜欢你,没有亵渎的意思!”

她几乎在刹那间又煞白了脸,他忍不住心疼她,安安,你的聪明劲儿哪去了?竟然还不懂啊。

不过也难怪,他做砸了很多事情,几乎没一件是做对了的,她讨厌他,理所应当,连他自己都鄙视自己。

他看到她用力掐了一下手,似乎不安极了。

他站了许久了,也觉有点儿累,于是他两脚换了一个姿势。

既然这样了,不如索性说个明白,将他藏了二十多年的心事说出来。

他说:“我知道,你一直恼我,小的时候,你喜欢霍二哥的,我偏偏不让,于是我骗你到了什刹海边上,我威胁你说:若要再去找二哥玩,我就跳海淹死算了。你眨着眼睛不明白我在说什么,我一急,真就跳了海,一个猛子扎进去……可我那时哪懂什么水性呀,跳进去就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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