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静面无表情地站在夜狼身边,脸色铁青。
纵使司空契腾做了不可饶恕的坏事,她仍旧是不希望他死。
童年记忆里那个举着她的和蔼的二叔,竟变的这样陌生。
司空契腾不打算跟他们废话,他打定了主意要顾清漪陪他死,就算得不到位,那让司空契墨引以为豪的司空玉晨痛苦一辈子也不错。
他摸着戒指,阴测测而绝然地笑着,“再也不见,哈哈哈……”
夜狐心知自己这次的所做所为真惹恼了司空静,怕是今后要想跟她修复关系,重归旧好是不可能了。
看着她紧偎在自己大哥身旁的美丽倩影,心里空空地痛。
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他的脑子里已经飘过许多的想法。
救下顾清漪,救下司空契腾,她会不会原谅他?
在司空契腾按下按钮的一瞬,他飞闪到司空静身边,在她脸上印下一吻,“静,我爱你。”
竟是带着绝决赴死的意味。
司空玉晨眼看着司空契墨按下按扭,听着那一声响亮的轰地一声……
爆炸了。
如有一条巨大的地龙要破土而出,大地起伏,一股热浪卷夹着喷泉的水和石头向众人砸过去。
司空玉晨悲痛欲绝地大吼,“清漪……”
他的声音淹没在轰隆的爆炸声里,他几次想要冲过去,却因身体受的重伤轻易被那热浪给掀翻在地。
除了僵化的司空静,谁也没有注意到一抹轻鸿如燕的身影扎入那热浪里。
以极快地速度,一手夹着一个跳出爆炸圈。
但不免还是被爆炸的热流给袭到,三人被那热浪冲得直飞向不远处的建筑。
最后一声爆炸声静滞。
东边,遥远的天际已经隐有太阳的光亮。
快天亮了呵。
风疏一阵紧一阵地吹着,带着凉意,卷着些潮湿和炮的硝烟气味。
司空玉晨挣脱挟制他的人,跌跌撞撞地冲向爆炸的地点。
司空静冲上去按住他的肩膀,表情有些呆滞,声音沙哑,“她……在那里。”
好多的血,她没有勇气走过去。
她相信司空契腾和顾清漪都不会有事,但那个人……那个傻子。
最后那一声我爱你,让她震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凭什么。
心绞痛。
夜狼深深看了她一眼,跟着司空玉晨跑到三人晕倒的地点。
东边,启明星明亮地挂在天空,清晨的山风吹走了山庄里的血腥味和硝烟。
忙了一个晚上,一切……终于真正地尘埃落定。
**长源医院**
这一次事件,司空家受伤的人很多。
大多都没有什么生命危险,独独夜狐,为护顾清漪和司空契腾,受伤最重。
大家伙都已经被送进了病房,他还在手术室里躺着。
司空静心乱如麻,一向冷静的她此时焦躁地等在手术室外。
夜狼没有怪她什么,只是简单地把夜狐接了梁青雅的任务,还有他得到的关于杜衡的情报,以及夜狐的打算。
一个杀手,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不惜救人。
若是往常,她肯定会反驳,他和司空玉晨是朋友,本该就救,谈不上为她。
但如今……
这个笨蛋,用这种方式来求她原谅。
用命啊……几人……能承受的起。
*病房*
这是一间很大的病房,病房里很热闹,司空一家基本上都在这了。
本该躺在自己病房里的司空玉晨此时正怀抱着还在昏迷的顾清漪,靠着她疲惫地沉睡。
司空契墨头上包着绷带正和司空冷霜低声交谈着什么,司空染则是虚弱地躺在床上哼哼,身边有一个娇小的女人在陪伴。
蓝凌凉抱着小狼走进病房,小狼一见自己的妈妈,立时兴奋地挣扎着要下地。
两只小腿快速地变换,冲到病床边,见自己的父亲也在,不高兴地扁了嘴,绕到另一边去,握住自己猫咪的手,“猫咪……”
不想,握到的却是司空玉晨的手。
司空玉晨惊醒来,瞧见自己的儿子,笑了笑,“狼,过来。”
小狼抬头一瞧,见自己的爹地正用很和蔼关爱的目光看着他,小心脏软了软,回神,轻哼了一声,立即松了他的手,赌气似地扭过头。
看到司空契墨,他蹭蹭地跑过去,扎进司空契墨的怀里,“爷爷爷……狼狼要猫咪,把那个坏人赶开。”小胖手遥指霸占着自己猫咪的司空玉晨。
司空玉晨哭笑不得,怎么一夜过去,本来很亲自己的儿子不认他了,还坏人……
他低声笑斥,“小鬼头,过来。”
司空契墨笑出声,“他是你爹地,什么坏人不坏人的。”
“就是坏人嘛,就是坏人嘛,狼狼要猫咪,不要他……”小狼抱着司空契墨的手撒娇,小嘴厥的老高,一副可怜而委曲的模样。
顾清漪还是没醒,眉头紧蹙着,似乎在做什么恶梦。
司空玉晨紧张地低头看她,顾不上小狼的闹别扭了,“清漪,清漪,别怕,我在!”怀里的人在发抖,额上冷汗直冒。
他心疼地吻着她的额,“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了,不会了……”
小狼见自己父亲真不理他了,心里更委曲了,小脚一跺,委曲地控诉,“坏爹地,坏爹地,狼狼讨厌你。”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我们会很幸福【大灰狼】
**严家**
“piang”
清脆的一声响,一个高脚水晶杯摔在对面的淡金色的墙壁上,醇红的酒液在墙壁上绽开,在墙上滑下一道道水渍。
“怎么会失败了?”严著气的浑身直发抖。
书房里一片狼藉,红地毯上倒着许多书,有些书上还沾染了茶渍,一套翠玉活瓷杯子裂成了碎片,静静地铺洒在地板上。*
“老爷……您别生气!”一个中年的管家站在一旁,焦虑地看着严著。
严著随手操起桌子上的台灯便砸过去,“滚出去。”
管家不敢躲,幸好那台灯也只砸到了脚边。
他听了,忙退出书房。
严著扶着桌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满是皱纹的脸因怒气而颤抖着。
怎么会失败了,他几乎是下了血本,连自己最疼爱的孙女都赔上了。
结果只等来了一个失败的结果?
更可恨的是,因这次事情败露,那皇室决定不再支持他,并要他收敛着点。
国际刑警那边已经注意到他了。
关键时刻,那帮人肯定不会帮助他。
国际刑警……哈哈……他做了这么多年,也没见有什么麻烦找上过。
怎么在这个当口,就有国际刑警找上门来了?
收敛着点?
事情走到这份上,他已经收敛不了了。
**医院**
“我说……”司空染一边漫不经心地调戏着床边的严媚,一边开口道,“你和清漪,跟医院真有缘啊。我算算,这是你和她第几次进医院了,车祸一次、她受伤一次……”
啧啧……
还想继续算,却见老三敛了眉,悲伤的样子,嘴角一抽,不敢再数。
司空契墨难得悠闲,他正靠坐在窗边的一张摇椅上晒着太阳,淡淡扫了一眼一直红着脸的严媚,眉头略略一蹙,转而安慰在闹别扭的小狼。
“爷爷,狼要猫咪……”小狼委曲地扁着嘴巴,指着自己的病床不躺,偏要跟顾清漪挤一张的司空玉晨。
司空契墨拍拍小狼的小脑袋,“怎么,生你爹地的气了?爹地做了什么坏事,爷爷给你报仇。”
“爹地摔狼狼,狼狼PP疼,讨厌爹地嘛……狼狼要猫咪。”抓着司空契墨的大手,摇啊摇。
司空玉晨闻言,一脸无辜地看向自己的父亲,嘴角绽开一抹灿烂的笑,“爸,我是无辜的,我当时什么都不知道来着。”
说着,对小狼摆出一副纯良而诱哄的模样,“小狼狼,过来,爹地把猫咪让给你。”
严媚偷偷瞧一眼昏睡在司空玉晨怀里的顾清漪,再瞧一眼小狼,不禁露出放松地一笑,原来是他弟弟的老婆。
司空染自是没注意严媚,他看看司空玉晨,转移目光的时候,顺带偷瞄了一眼顾清漪,怎么还没醒?
然后将目光溜回小小狼身上,“你们这对父子,就是一大灰狼和小绵羊。”
他大大方方地搂着严媚,丝毫不介意自己父亲不太高兴的目光。
司空玉晨一结婚,他和司空冷霜的婚事就会提上议程来,他还不想结婚。
又遇不上像顾清漪这样的女人。
他撇撇嘴,低声逗弄怀中的女人。
唔,他风流不下流,至少跟一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不会跟别的女人纠缠不清。
他真是好男人,司空染一边分心说话,一边喜滋滋地自夸。
小狼揪着司空契墨的手,心动,但又犹豫,看看司空契墨,又看看自己的爹地,再眼巴巴地看一看自己的猫咪。
终是渴望战胜了犹豫,他迈开小腿,bia吱bia吱地踩着会响的鞋子摇摇晃晃地向着床冲去。
踮起脚,一把握住顾清漪冰凉的手,“猫咪猫咪……”
咧开满意的笑,眉眼弯成月牙儿状。
又松了她,齐手齐脚地扭曲着小身子想要爬上床。
爬了半天爬不上去,便听到自己家的爷爷扑哧地在笑。
小狼小脸涨的通红,停下了动作,抬头见自家爹地还霸占在顾清漪的病床上,更急了,扯着司空玉晨故意垂在床边的手,使出吃奶的劲扯着,“你下来,你下来。”
“嘿嘿,小坏蛋,能把我拉下,猫咪就让你。”司空玉晨难得这样放松逗自己的小宝贝,闻丝不动地躺着,一手护着顾清漪,任由小狼扯他。
“呜……坏人!”小狼急的要哭了。
司空染一脸黑线,老三越活越回去了。
司空契墨笑的开怀,冲小狼摆摆手,“小狼,过来爷爷这里,爷爷帮你教训他。”
“爷爷过来!”小狼不听,叉着腰对自家爹地眦牙咧嘴,像只小兽,想要捍卫自己的领土。
呜呜,爹地坏,爹地坏!
“猫咪……有人欺负狼狼……”猫咪也不理他,狼狼好委曲,狼狼是没人要的孩子。
小狼越想越伤心,小嘴扁了扁,两眼汪上两泡泪,眼见就要哭。
“晨……”忽听一声虚弱的呢喃,病房里骤然静下来。
司空玉晨心一颤,再顾不上小狼,紧张地低头看怀中的人,“清漪?”声音放的很低很柔,生怕惊扰了她。
“猫咪……”小狼一乐,扬声便喊,猫咪醒了猫咪醒了。
这下学了聪明,搬来病房里的一张小矮凳,手脚半用终于爬上了病床。
床本来就没多大,已经窝了两个人,现下又多个小孩子。
“玉晨,扶着点小狼。”司空契墨站起来,紧张地叫。
司空玉晨托住小狼,低声斥责,“别压着你猫咪。”
小狼乖巧地点头,坐在司空玉晨的腿上,眼巴巴地瞅着顾清漪。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我们会很幸福【如果你想,我可以帮你得到他】
好累。
顾清漪疲惫地睁开眼睛,视线里骤来的光亮刺的她不禁闭了下眼,适应了光亮以后,她才缓缓地睁开眼睛。
首先映入眼的,是小狼放大的小脸,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是她苍白的脸。
顾清漪吓了一跳,继而露出温柔的笑,“小狼。”*
“嗯嗯,猫咪……”小狼凑上去,蹭着她的脸。
“你终于醒了。”司空玉晨环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
司空染不禁也笑,咧开嘴,“呀,小漪漪醒了呀?”
严媚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忍不住低声问,“染,她是……”
虽然隐隐猜到些什么,她更希望能从他口中得知。
“呀,我的准弟妹啊。”司空染笑,低头叭吱一下在她脸上印下一吻。
这下众人的目光都吸引到这儿来了,严媚涨的脸通红,羞着脑袋不敢说话。
司空染眉眼眉梢笑的满是桃花,但眼底,却有着谁都看不出来的愁绪和淡淡的冷。
严媚是自己跑来的,她担心他,他知道。
他对严媚有点好感,当初会帮她,是不是因为怯弱的她不经意之间透出来的倔强有点像“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