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普通话咬字有点生硬,英文发音却很准确,像是《绿光森林》的立威廉,所以我们班给他取了绰号叫‘立威廉’。
奶茶事后对我唏嘘:“曾是惊鸿照影来。”我问她什么意思,她装深沉,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和樵慕白第一次印象是因为那句“你口水流下来了!”,第二次是在轮滑一族,第三次就是因为Y城,我们都是Y城人,我们一个教室,两个班级只有我们两个Y城市区人,当时樵慕白一介绍到自己的家乡,马上就有人在下面喊道:“椰子也是Y城人啊!”樵慕白说:“原来我们还是老乡…”立即有男生补上一个“好”字,老相好,全班哄堂大笑。
从此以后只要跟樵慕白有关的事就跟我扯上关系,总有人问我,“椰子,‘立威廉’的QQ号多少啊?”“‘立威廉’今年几岁了,有没有女朋友?”我就半真半假拿奶茶的情报来糊弄他们,谁知几天后推选英语课代表,他们竟然一致把我卖了,连奶茶也临阵倒戈,全班通过由我来当课代表。‘立威廉’的笑里若隐若现着幸灾乐祸:“真是众望所归啊。”奶茶竟然在一旁点头叫好,迟钝的我此刻才有一种众叛亲离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部主要是以丁享洁的视角来看七年前的故事,大家多多留言吧,表让我写不下去呀。
☆、chapter 43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下了课我质问奶茶,奶茶一再向我陈列当课代表的好处,什么到了期末可以加分,多跟老师特别是帅哥老师接触,万一考试考了五十几分老师看在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一定会让你过。等她一一阐述完毕,我问她:“还有没有附件?”为朋友两肋插刀,为帅哥插朋友两刀的奶茶这才幡然悔悟,怪叫:“椰子,原谅我吧!”
当课代表很麻烦,老师上课叫不到人就叫课代表,课代表必须做全班的表率,成绩就算不是最好起码也是前十,每节课前收齐作业本,尤其到了冬天课代表必须每周二四到死冷死冷的办公大楼交作业本,受罪的是我,倒是死缠烂打跟在我身边的奶茶总是受惠时常瞻仰帅哥的仪容。
樵慕白对我们很负责,比老班还要用心,对我非常严格,刚开始我的作业本都是抄的,跟班里其他人的作业本一对就知道,错的地方全班都错。到了大学从来没有老师过问这种小事,没想到我的本子一交上去,樵慕白就把我叫过去痛骂一顿,有一段时间我看到他就怕,仿佛我做的一切在他眼中都不够完美,时时需要他的修葺。
我的作业本出现一点问题他就会说,这里错了那里错了,后来我学聪明了,先跟班里学习好的同学对过了再交给他,他就会说你的字怎么这么潦草,所以为免他唠逼叨,我的英文作业本总是再三检查。我的英文底子很不好,单词记不了几个小时就全忘记,樵慕白报听写很勤快,每节课都会剩五分钟听写新单词,他还会另外加一些词组和高中单词,只要看到全班东张西望就一定是樵慕白报听写。
一次上课樵慕白突然叫我:“课代表起来说一下,take a break是什么意思?”我走神了,慌张地在书本上找着,找不到就随便翻译:就变成“吃面包”了。樵慕白非常生气,当着全班的面对我说:“你到底能不能把心思放点学习上?你是一个学生,在课堂总是走神这到底算什么事!”
英文真的不是我不想学好,我就是记不住,没那个天赋,看到那弯弯曲曲的字母我脑子就一片混乱,我很不服气,当着全班这样批评我如果是个局外人听到了,还不知道会觉得我有多荒唐呢!再说我真的真的已经很在用功了。还有一阵子我看到樵慕白,无论在食堂、在课堂还是在办公室我都懒得搭理他,弄得他很尴尬。
至于作业本,因为我们每个教室是两个班级合在一起,我就让另一个课代表——一个男生替我给樵慕白送去,每次我很拽地把作业本在那个男生桌面上一端,酷酷地对他说:“去,给我拿给那个樵慕白去!”那个男生不甘如此受我奴役,酷酷地扬起脸问我:“凭什么?”我这才缓和了声气,在社会主义社会的阶级斗争中我们应该分清敌友,我很快谄媚地对他说:“我请你吃四个圈!”这是大学请客最流行的棒冰,他马上说不行,“十六个圈。”我说不行:“八个圈。”
这时樵慕白过来问我:“什么是八个圈?”
这根本不像一个老师对学生说的话,想跟老娘搭讪,没空!我收敛了笑容,恨恨地低头思索要怎么不带一个脏字文明地羞辱他。
等那个男生走了以后樵慕白心平气和地对我解释:“我知道有时候我对你的态度很严厉,可是你要知道你进化工系时在段里总分最高,成绩一路下滑你自己不着急我都替你急。我的本意都是为你好,大学虽然和高中不一样,但还是要靠成绩说话的,这个你自己会知道的,入党,评优,更不用说申请奖学金和贷款了,你的家庭情况和班里的同学不一样,希望你自己能明白。”
有时寝室里的人就对我说:“别看这‘立威廉’穿衣服挺有品位,怎么有时说话这么古板?”
到了期末大家都在发愁,听说“立威廉”出的卷子比其他老师要难很多,而且根本不透题,其他课程虽然题目也难,但是80%的题目我们考试前就知道了。我们寝室有个女生在系里系外认识的人出了名的多,拉开QQ名单刷刷一行,一望无垠,所以我们寝室的情报系统还是很发达滴。
但是没有任何英文考试的消息,大家抱着一个学期没有翻过的课本,连题型也不清楚,根本都不知道看什么,临考那一天全寝室起了大早,考试在中午,大冬天的躺在床上背单词,明知是垂死挣扎。我就更惨了还要跑到教师办公大楼去交作业本,我们期末考试分数是20%的期中考试,20%考勤和作业情况,60%期末考试。
奶茶的作业本写得乱七八糟的,临考了才想起来补作业,匆匆忙忙地赶着抄,我就在旁边催,她烦死了,一股脑儿把一叠本子塞给我。我争分夺秒地往办公大楼跑,可是寝室里大堆的人一把抓住我,苦苦哀求我一定要到帅哥老师那里套点话出来,就算献身也在所不惜,我还有大堆题目没看,要是这次没过我会很惨的!我急急忙忙连自己答应了什么都没记得。
帅哥老师的办公室门关着,我再三敲门都没人理我,我只好自作主张地打开门,眼前一亮,桌上放着华丽丽的黄色牛皮袋,里面是试卷…还附有答案!
我怀着激动的心情一个个地将它们背下来,又怕自己背了又忘,顺手拿了一支笔在手心记着,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你在干什么?”樵慕白脸色阴晦地站在我身后,“你要是这样被教导处的老师看到会被当做作弊处理的你知不知道?我们学校的作弊处分不能在档案里消去的,你以后去工作单位应聘谁敢要你?”
这些我都知道,只是我觉得没必要说的这么严重。
“这次就算了,你回去,这次考试我会改用B卷,早点回去准备考试。”
直到考试结束我都是闷闷不乐,总算把英文考完了,就和奶茶出去逛街,刚到超市吃凉皮吃得高兴,手机响了,我接起来:“哪位?”甚为不爽,谁来打扰大爷寻欢作乐?樵慕白的声音:“你在外面啊?”
我手机有存他的号码,一看来电显示是他,旧账新帐一齐涌上心头,没好气地问:“你要干嘛?”
他听到就笑:“我可不是来你吵架。”
“那你打电话来干嘛?”
“你晚上有没有空,我的试卷改不完你能帮一下我吗?”
“我没空,”我赶紧说,“我在陪朋友逛街。”
他说:“你现在回来吧,反正也就一会儿,不会耽误太久。”自作主张地挂了电话。
气得我真想骂娘,逛街一点胜利果实也没有,原本想买的雪地靴也没买成,气愤愤地在心里问候樵慕白祖宗十八代。
折腾半天还是乖乖地早早回去,全寝室都非常纳罕,平日我和奶茶逛街不逛则已,一逛惊人,不带五条袋子回家我誓不姓丁!我负责看衣服,奶茶负责砍价,精诚合作,夏天的一套衣服从头到脚不超过一百块,第二天穿得美美的,寝室、食堂和教室三点一线地吸引眼球。
到了教师公寓我想想还有气,樵慕白的宿舍很干净,落地窗对着客厅里放着一张长沙发,一张茶几还有电视,茶几上放着他的笔记本电脑,旁边是一只卷宗袋子。
我突然想起来我农场的菜还没收,就在他这里收一下,打开的网页上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气质型的,穿着一件深蓝色的晚礼服,胸口垂下金属色的流苏,艳光四射,大概是电影明星。原来帅哥老师这个天下第一正经人也食色,这个女的估计是他的偶像。
樵慕白刚好出来,我心里气愤,想要羞辱他的品味:“丑成这样,是你女朋友吧?”
樵慕白估计想杀了我,用充血的眼睛狠狠瞪了我一眼:“谁让你动我电脑的?”
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又要饱受樵慕白的奴役啦——
除了作文都是我在改,ABCD看得我头昏眼花,我都不知道是不是他在惩罚我偷看答案,可我是无心的而且未遂啊。他作文改得很慢,一字一句地看着,我改完了题目就拿了一份试卷在那里看作文,作文一直是我老大难的问题,也不知道我作文写的怎么样。我手上的那篇问题很多,一会儿看到语法不对的,一会儿是单词拼错了,我对樵慕白说:“这么垃圾的作文你也能给个九分,您真行啊,你到底在些什么?”樵慕白听了好像有点生气了,半天不跟我说话,一直盯着试卷看。
搞定一切我问他:“樵老师,我考的怎么样了?”
樵慕白很冷漠:“很差!”
我拉着他说:“很差是多少分?”
樵慕白下颌曲线紧了紧,他在生气:“一个女孩子,行为端庄点!”
好好的,非要弄得老娘不高兴不可!
☆、chapter 44
好吵啊,满脑子都是你的声音…
回到寝室那几只还在那里憧憬幻想着那些浪漫梦幻的画面,竟然想到我为了她们这群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真的献身给樵慕白,还异口同声地说:“椰子,要不你去勾引帅哥老师吧,课代表和任课老师,啧啧,Q大史上第一新闻。”
我气呼呼地说:“做你们的梦去吧。”
把晚上的情形全都告诉那群家伙,一个个喟然长叹:“本来还想你能舍身取义救我们于水深火热之中,你们多配啊,身高也配的,模样也马马虎虎,就是性格你太…那个了一点。”
我瞪了她们一眼:“什么意思嘛,谁稀罕他!动不动就乱发脾气!”
要不是我的英语岌岌可危来日我还有求于他,老娘非要和他撕破脸不可!
直到第三天我在网路上查到我的成绩不仅没挂,在班里还是不错的,好好的,吓我干什么?想起樵慕白还是恨得牙痒痒的,下个学期我非要辞去课代表这一“要职”!
有天晚上他给我手机打了很多通电话,我酷酷地不接,寝室人看到了就叫我:“椰子,过来接电话了——”我说:“别管它!”寝室里的恋爱专家阿晶大姐就揶揄道:“呦,小两口又闹别扭,乖,姐姐帮你开导一下。”
晚饭奶茶另外有事,我就一个人去打水,提着大瓶热水瓶心里还想着晚饭吃牛肉煲仔饭好呢还是刀削面好呢,晦暗的暮色中突然有人冒出声把我吓个半死,差点把手上的热水瓶砸了,樵慕白阴沉着脸:“打你电话为什么不接?”
我干脆地说:“不想接就不接。”手上提着摇摇晃晃的热水瓶。
他赶紧把它夺过来:“下面螺丝松了,你就不会让店里的阿姨给你拧紧吗?”
我问他:“你过来就是跟我说这些废话吗?”
他的脸色不太好看:“我其实有事找你帮忙。”
他的脸色可没一点请人帮忙的诚意,我决定以不变应万变,无语相对。
他总算开口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冷静面对。”
我一紧张,急中生智:“是不是我考试其实没过,是你登记错分数了…”
他朗声轻笑:“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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