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大百年校庆!我突然非常看看丁享洁的母校,樵慕白曾经工作的地方,丁享洁和樵慕白相恋的地方。
Q大真不愧是百年名校,校庆的场面堪比春运,校门口从清晨起就聚集起一整条街的小吃小摊,学校的车道上早就停满了汽车,稍晚点来的人甚至在附近停车场也找不到停车位。
我绕着校园去了些人少的地方,我拿出手机拍下了Q大的食堂,Q大的操场,Q大的小卖部,Q大的教学楼,Q大的教师公寓…
站在小径的合欢花树下我看到一对男女的身影从我身侧穿过去,男的一身休闲装,女的穿着短裙,女的说起话来没头没脑,叽叽喳喳,连蹦带跳。男的步伐稳重,隆重的阳光下他一只手牵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斜插在口袋里,耐心地听着她说话,脸上带着似看孩子般的宠溺神情。
这就是十年前的丁享洁和樵慕白吧,时光真是残酷,如今丁享洁香消玉殒,樵慕白心如死灰,十年来依旧的也只有Q大。
最热闹的是一号学术报告厅,一位曾在Q大求学的法国神经外科主任医师正在发表有关“脑死与心死”的课题演讲,这位医生在国际声望很高,可容纳上千人的报告厅不仅座位爆满,连台阶上也坐满了人,我进门时他正用生硬的汉语讲道:“死亡究竟是以‘心死’还是‘脑死’作为标准,医学界一直争论不休,临床上习惯以“心脏搏动停止”作为死亡的标志,限制了急救医学的发展,也给司法、社会等领域相关的认定带来太多的困惑…但我认为中国推行脑死亡判定标准已是大势所趋…”
讲演完毕是提问时间,不断有医学院学生提问,我只是来看热闹的,听不懂那些学术用词觉得无聊正准备离开时,骤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我想请问教授,如果已经脑死亡三小时还有没有可能复活?有没有这样病例?”
我以为听错了,当我快被碾成肉饼挤进第十排看到那背影,我确定那是樵慕白。
也对,他身为Q大曾经的老师,校庆这么大的事他肯定知道,何况他对在Q大的时光,对与丁享洁的相爱时光如此念念不忘。
眉目和蔼的教授微笑着回答:“医生一旦判定脑死亡一般不会有复活的可能,所以许多国家都会以脑死亡作为死亡的官方依据。脑死亡情况□体机能还有可能持续一段时间,所以心跳和呼吸都有可能存在。”
樵慕白固执地问:“难道一个例外的病例都没有?一个都没有?”
“年轻人,万事没有绝对,只能说几率太低太低了,我曾听我的导师说过美国俄克拉何马州一名男子在脑死亡数小时后突然转醒,现在还好好活着,在参加国际医学发表年会也听说过几个类似案例,但至今并未亲眼见证,奇迹毕竟是可遇不可求。”
教授讲起中文吞吞吐吐,樵慕白用英文和他交流了两个问题,其他学生纷纷抢先发言。
樵慕白停止了发言,倚着墙壁沉思,我正想着怎么挤出面前这堵人墙,东张西望左右盼顾与樵慕白的目光不期而遇,他艰难地穿过人海,挤到我面前,我正想该怎么跟他解释我为什么在Q大,坏了,他不会以为我在跟踪他吧。
他就像第一次见到我时那样用一种深刻的质疑和研究的目光望着我,他抓起我的手,用双臂护着我走到门口,我心里慌就爱说话:“刚才谢谢你护驾哦,好同志,嫂子我平时没有白白疼你。”我极力想要挣脱他的手。
他恍若未闻,猛地牵着我的手往前跑,我的手被他拽得生疼,天色阴晦,夜幕降临,他强拉着我的手在沥青车道上奔跑,我一路叫着:“樵慕白!樵慕白!”
静谧的小路,灯火阑珊的图书馆,人造湖黑缎般的波光一闪,Q大的标志性建筑,那白色的石膏雕塑,那只洁白的鸟儿耸着安琪儿的翅。
我冲他叫道:“樵慕白,你要干嘛?唔……”
他低头吻了我,他不顾一切地按住我的后脑勺,我的嘴唇被迫与他的紧贴,他的眼泪流到了我的唇上。
当他结束这个吻时,他苦涩的眼泪漫漫淌满了我的脸庞。
☆、chapter 34
樵曙东好像失踪了
我回到凉平别墅时我发现樵曙东不在房间,萱妮说:“我回来时大哥刚开完视频会议正在接电话,我说跟你走散了,他马上就说出去找你,看他脸色好像不太好看。”
我整个晚上心神不宁,樵曙东从没这样的,除非吵架,他从没跟我说一声就走的情况,我不禁想,会不会他找到我了,正好看到我和樵慕白在一起,但按照樵曙东的性格他一定会当场兴师问罪,不可能隐忍不发。
打他手机,关机,晚上八点钟,还是没有消息。
他去了哪里?
我寂寥地数着窗前一只只扑火死去的飞蛾。
十点钟时我打通了他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个女人,她简短地说:“你等会儿。”
平时我根本不会在意这种小事,这次情况不同,我忍不住胡思乱想,我等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十一多钟他才回电,他低沉而疲倦的声音:“什么事?”
“你怎么没接我电话?”我声音有点颤抖。
“刚才在飞机上关机了,找我有事?”他很冷淡。
“萱妮说你出去找我了?”
“嗯,但没找到,本来想跟你说一声,新产品出口出了点问题,我要去法国一趟…”
“那你怎么不打我手机?”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手机刚好没电了,你早点睡吧,晚安。”
我一直没挂电话,他也没挂,我们静静在手机两端等候了两分钟,他突然发出声音:“凝夕?”
“嗯,什么事?”
“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你,你会难过吗?”他声音似是很悠闲平淡。
我用玩笑的口吻说:“你是说你要出轨吧,去吧去吧!”
他突然恶作剧般地大笑起来:“对,你好聪明!据说世界上一半的男人都在出轨!晚安。”
他挂了电话。
第二天我回到了Y城,我觉得太困扰了,所以再次去了幸福心理咨询室。
咨询师听完我说完在凉平别墅发生的事后,说:“那个与你关系暧昧者我们暂且将他称之为B,您的丈夫邀请B与B的妻子一起度假,当着B的面吻你,我想这是因为B妻流产以及B对你的心思让他感觉到来自B的威胁,这是他在向B宣示他对你的领土所有权。”
我困惑地问:“可B早就知道我已经和我丈夫结婚了。”
“这不一样,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人类的心理就是这样,就像艳照门发生在阿娇身上,其实大家心知肚明物以类聚,如果形影不离的好友是个欲女,阿sa也好不到哪里去。但人对没有亲见的事物就可以选择视而不见,就像你明知道你丈夫有过前妻和亲眼见到他与前妻缠绵情况还是不同的是不是?所以,B知道你结婚是一回事,当他看到你与丈夫每天清晨在同个房间的同张床醒来,当你看到他与他的妻子是怎样生活,你们的心理会发生很微妙的变化。”
我想了想的确如此,点头赞同,咨询师继续说道:“你跟我说你的过去,我想要告诉你,每个人都有过去,不可能是圣人,何况你非常幸运,按你的描述你的丈夫是个经历丰富的男人,他的成熟让他明白处女并非幸福生活的必须条件,经验对女人有时候是很矛盾的,女人的风情和妩媚来自经历,男人都希望心爱的女人经历越简单越好,但经历太简单的女人往往却又让男人觉得乏味。所以我不认为一段过去会造成你们之间的困扰,倒是不能怀孕这个问题对于嫁入豪门的你是致命伤,没有孩子的家庭离婚率相当相当大,我建议你与丈夫一起去医院做一次彻底检查再对症接受治疗。另外,还有一个建议,不要不断去想为什么我配不上他他还要对我那么好,而是努力使自己变得更好更值得他爱,你这个状况继续下去很可能会…”
“会怎样?”我紧张地问。
咨询师直截了当地说:“你会精神出轨。”
我叫道:“我没有精神出轨!”
她反问:“那你对B是什么感觉?”
我仔细想了想:“有时候我会觉得他很可怜,很无助,想要帮助他,可能是因为他的情况跟我相似,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这已是精神出轨的前兆!你以为男女之间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是明确的爱情吗?不是的!从一开始可能是可怜,可能是同情,可能是好奇,可能是嫉妒心,可能只是要证明自己的魅力,还可能是恨是报复!但只要一个异性引起你的过分注意他对你就是相当危险的!对你的丈夫,你的过去因为他没有参与没有见证,在你身上无论发生了什么他都可以忽略不计地珍惜你,但是如果你任由对B的情愫发展下去,你的婚姻迟早面临土崩瓦解!”
我听得害怕起来,咨询师微笑着安抚我:“不过你倒不必将事情想得太过可怕,因为对于男人而言妻子的精神出轨并不是那么难以原谅,我要提醒你的是,男女在性这个问题上是不可能在目前这个时代实现平等,男人如果出轨,一般情况妻子都会原谅,而女人如果身体出轨便是万劫不复,请你切莫越过雷池一步!”
出了咨询室我的心情像是刚参加过葬礼般沉重,我低着头在走廊走不经意看到地上一双麂皮鞋,抬起头,正是樵慕白。
真是怕谁谁出现,他看似很诧异我怎么会在这里,想必他是来接受咨询。咨询师说过为了保护患者的隐私避免患者相互撞见的尴尬,她安排每次接受咨询的时间相隔一个小时以上,他再次没有预约临时紧急上门。
我不打招呼直接绕过他,我们淡淡凝视数秒,无言无语,缓缓擦肩而过。
在车上我想起咨询师的话,她说男女之间的感情可能源自好奇、同情或者恨,我一开始对樵慕白是好奇,因为知道他爱着樵曙东的前妻,再是同情,因为他在樵家同我一般孤立无援。然而人类的行为思考是很深层的,任何人性都有阴暗面,樵曙东说我对樵慕白过分关心,我想是因为我潜意识里对丁享洁的恨,因为丁享洁占有了樵曙东的心,在我的内心深处我是希望能在丁享洁所爱的男人心中占有一席之地,以此作为报复。
真可笑,我在向一个鬼魂报复。
而且报应很快降临在我自己身上,那晚樵曙东没有给我打来晚安电话,我等到深夜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第二天醒来我的手机没有未接电话也没有他的短信,我马上叫来卫斯理:“樵曙东去哪里了?”
卫斯理有条不紊地回答:“樵先生昨天在上海办事处处理完事情后飞往法国巴黎谈一个新的合作开发案。”
“以前从没这样的,他无论去哪里一定会事先打电话或是发短信向我报备。”
“也许他工作实在太忙了,在飞机上或是时差的缘故,请您体谅樵先生。”
“卫斯理,”我有点不冷静,因为我意识到他有备而来,他知道事情真相,但不愿告诉我,“我不是生气,而是担心,无论怎么样,请你告诉我樵曙东到底出了什么事?”
卫斯理微笑道:“太太,你这么紧张,先生知道了会很受宠若惊…”
“不!”我叫道,“你在说谎!樵曙东根本没有出国!”我拿出樵曙东的护照对他扬着,“他的护照还在我这里,他根本不可能去巴黎!”我抓住卫斯理的胳膊,“无论情况有多糟,都请你告诉我…他被绑架了?还是出车祸了在医院?他不想让我担心所以让你瞒着我的是不是?!”
卫斯理愣了愣:“太太,我真的不知道,樵先生昨晚跟我通话时的确说他要飞去巴黎,至于今天到底有没有出国我真的不清楚,而且我现在也打不通他的电话。”
卫斯理找了个借口出门,我坐在起坐间的电话前发呆,幻想着那天樵曙东怎样看到我和樵慕白在一起,他在回去
的路上怎样注意力不集中出了车祸,他血流如注地被送进医院,被推进手术室前一刻拉着卫斯理的手反复叮嘱:“不要让她知道…”也许卫斯理出门就是去医院探望他,也许我不一会儿卫斯理就会一脸忧色冲进来对我叫道:“太太,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但请你支持住,樵先生快不行了,他在医院要见你最后一面!”
或许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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