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简洁明了,张鸣筝听了个大概,心里也明白事情不会如此简单,但她的注意力却被最后的军事法庭给吸引去了。
“和军事法庭有什么关系?”
陆尧笑,伸手拉住她的一双手包裹在掌心,温热的触感让他心安,他冲她眨眨眼,长长的睫毛也随着一动一动的,像个调皮的小翅膀。
“筝筝,我脾气不好,我怕自己被惹毛了会失手杀人什么的。”
……
张鸣筝很怀疑这句话其实是在恐吓以及警告她,“你就没有,哪怕一丝丝动心?”她虽未见过,但是一个女子能坚持这么些年,不被打动是有多难。她在想,难道是那个人长得太……丧心病狂?(陈若水怒:你丫才长得丧心病狂呢你个老女人,我长得比你水灵到哪去了你也不睁开你的钛合金狗眼看看!)
陆尧又凑近了一点点,看着她怀疑的眼神,摇摇头无奈却又无比认真的开口。
“筝筝,如果我动心,就不会和你有任何交集了。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若我选择了,就算是错的,我也会一错到底,你明白么?”
他见识过一段感情因为第三者的到来而将要消亡时,双方的反应。在乎多的那个人注定要受伤,不仅伤人还伤己。大姐陆芸手腕缠着纱布一脸苍白的躺在医院病床上的模样让他彻悟,从而更加坚定了自己有史以来的认知。
若爱,请深爱,不论对错;若弃,请彻底,不论深浅。
如果那个人不是他要的,那绝不沾惹,若他还需徘徊,那必要远离,只有让他欲罢不能的,才可以尽情掠夺。
他的话在张鸣筝心里激起了千层浪,她怔怔的望着他,一时间不能言语。
陆尧的表现完全诠释不出这样浓烈的感情,可他慢条斯理的说出那些话时,那种烈如艳阳的灼热压力铺面而来,她一下子屏住了呼吸,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蓦地,她忆起初次见到他的时候,餐桌上那些丛生的藤蔓。
她一直认为,她适合的是细水长流,可当陆尧这份烈艳出现在她面前时,她才发现她没道理不爱。
经历过这世间最浓烈的爱情,才知其中滋味,才知道自己对此有多么欲罢不能。
“陆尧,你会好好对我么?”她突然懦弱了,直起身子环住他的肩膀,埋首在他颈窝处轻声细语的问道。
陆尧一手环住她不盈一握的细腰,一手抚摸着她黑亮的长卷发,轻声应允。“我脾气不好,可是我会努力。”
张鸣筝的鼻息间闻到血腥味,大抵是之前被咬的伤口血迹还没有清理的缘故。一时间鼻子一酸,眼泪止不住的就下来了。“陆尧,你有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她想,或许有一天,陆尧若想知道,她会愿意和他说说她的从前,说说那段不敢再提起的黑色往事。
抱着她的人一愣,并没有多想,颊边浮起一丝红意。
“筝筝,你有多喜欢我?”
作者有话要说:o3o么么哒
第47章
…
张鸣筝闭着眼想了许久;仍旧说不出话来;陆尧原本恣意的心情慢慢低落,他伸手拍拍她的背,没有再追问。
“陆尧;我比我当初想象的还要喜欢;那可能是爱。”
他以为等不到答案时,有人在他耳边轻语;带着些微不确定和苦恼,让他瞬间陷入狂喜之中。
“筝筝,”他拉着她的手贴在心脏处,让她感受到他如擂鼓的心跳。“你听到了么;我的回答。”他低头想要去看她的脸,却被她垂下来的头发给遮住了。
手心传来剧烈的震动让她的心也跟着狠狠的跳动着,她不敢抬头看他,因为在心底,始终不能确认刚刚所说的那些话。圆溜溜的眼里,眼珠乱转,余光里的焦躁不安渐渐浮现在眼帘之上,让离她寸豪的男人一览无余。
“筝筝,看着我。”他突来的强势让她只能抬头完成他的指令,眼神闪躲的面向他。
陆尧凑近,与她额际相抵,眼里的热情像是耀眼的烈阳落在她面上。那双包裹着她小手的大手细细的摩挲着她的手指,一根越过一根,最后停在了无名指上。
“筝筝,你过年要不要来新泽,我带你去麗山看梅花。”
原本紧张到死的张鸣筝被他脸上不经意间浮现的羞涩逗笑,噗嗤一声笑出来后又扑过去抱住他。他平常也是聪明的人,怎么这会子倒笨拙起来,一点也不像他发狠让她滚得时候有气势。明明前一秒还情定神行的让她看着他,后面就跟戳破了的气球一般。
“现在这样就很好了,陆尧。”
陆尧眼神暗了暗,窗外的雪越来越大,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也能看出雪花扑簌而落的样子,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也大概是最后一场,因为,很快就要过年了。
张鸣筝接回东駿的单子后,几个不大不小一直悬而未决的单子都相对落实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时来运转吧,所以春节假前的几天里,她都忙的天翻地覆。有时候为了做合同文件,核算各种重型机器的税务这些琐事,都能加班到八九点。而陆尧也化身二十四孝男友,只要单位没事,再晚都会来接她下班,两个人你侬我侬的双双把家还。
人的感情就是这样,在平淡的陪伴里,生生衍化出了深厚。
张鸣筝打道回府的那天,天气极差,昏暗的天空有着山雨欲来前的阴霾,陆尧开车将她送到车站,两个人坐在候车室里静静的聊着天。
“那你大后天才能回去?”张鸣筝的一把长头发全部挽了起来,在脑后扎成了一个毛球秋。脚边靠着她黄色行李箱,已经她回家贿赂她爸的物品。
陆尧侧身对着她,伸手将她落在颊边不停拂动的发丝也绕回了耳后。
“本来可以开车送你回去的,但是下午有会,请不了假。”原本都安排好了,但是史明扬突然打电话来说部里来了紧急文件,必须在下午处理完,将他的计划完全打乱。
挨着他坐着的人摆手,一脸轻松的开口。“没事,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坐大巴很快的,四个小时就能到。”
穿军装的人没接话,心想张鸣筝你知道我为什要送你回去么,你是没事,有事的是我你知不知道。
她当然不知道,她单纯的以为他想行她方便,免得她提着一堆行李还要窝在大巴上颠簸个四五个小时才能到家。更何况,她私心也不希望他劳碌奔波。宁江到新竹,来回至少要六个小时,中间还不能有耽搁。他在部队,本身就身不由己,张鸣筝倒宁愿他下午开紧急会议而省得她再去和他关于要不要送她回家两人再磨嘴皮子,磨嘴皮子她肯定是输的节奏啊有木有?
“我真没事,以前我也自己回去的啊。陆尧,你这样我都要觉得自己娇贵了。”她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伸手去捏他的脸,却忘了这人来人往的春运车站以及,被捏的人一身禁欲严肃的橄榄绿军装。
周围人不断飘来的视线让张鸣筝苦了脸,她尴尬的回视了众人后慢慢的缩起了身子,努力降低存在感。
陆尧倒是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不动声色的朝她身侧挪了几步,高大的身影立时将某人缩成一团的身子罩住,密不透风。长睫下的视线细细刷过怀里的人,几丝留恋不经意间流露出来,引上眉梢。
“你什么时候回来?”他低着头在她耳边问道,怀里的人小心的瞄了他一眼,伸手比了个十字。
“初十?”他皱眉,语气里都是不悦,“你们单位是要倒闭了么,怎么放这么多天假?”
张鸣筝黑线,你才倒闭,你们政治部才倒闭!
“我还嫌少呢!”
“你嫌试试看!”低了几度的男音里含着警告,张鸣筝不明所以的朝他丢了两颗大白眼后,被他的表情和眼神震住。
那种咬牙切齿的感觉,和某人当初第一次去单位接她出来吃饭碰到柳明君时一模一样,不,更甚!
脑中灵光一闪,她突然明白他的意思,小嘴一咧打趣道。“陆尧,原来你这么不想和我分开呀!”哈哈,哈哈哈,他这么喜欢她么?看他牙根紧咬的模样怎么这么可爱呢。“要不我早点回来?”她试探性的问道。
陆尧这才稍微缓和了一点,伸手捏住她露在袖口外的小手挑眉。
“你觉得呢?”
“可是不行啊,我说好要给我同学做伴娘的,初八我得去青岛,然后才能回宁江。”她状似不经意间又想起来某事,一脸苦恼的看着陆尧,眨巴着大眼睛。
陆尧轻轻哦了一声,手上加重力道,片刻就听到女子用头抵着他军装前襟小声求饶。
“我错了,陆尧,我错了。”
“知道错了?”
“知道了,嘶——疼!”陆尧你这个暴力狂,你敢不敢不捏姐的手,敢不敢不压着指关节捏姐的手!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他把她拉倒面前,满脸威胁。若不是那身军装,他身后的那位大爷真的要以为是什么小混混逼良为娼呢!
“我会早点回来的,我保证!”她就差没指天盟誓了,一双眼因为手边传来的真真切切痛意而染上委屈,像个被欺负的小狗。
陆尧伸手盖住她的眼,下巴抵在手背上笑的像只偷了腥的猫,他总觉得,即便是他爱的多一定,但是筝筝却从头至尾一副被吃的死死的模样,很好,非常好!
人声鼎沸的候车室里想起提示广播语,张鸣筝听到新竹二字时,看了一眼手中捏着的车票。
“走吧,送你进去。”
“不用了陆尧,你先走。”她站起身,有些执着的看着他,按住他伸过来提行李箱的手。
陆尧挑眉,有些不解。
“你先回去吧,我自己进去就行了,就检个票而已。”被宠的太厉害的话,心底总是不自觉地害怕,莫名的恐慌。
陆尧摇头,越过她的手将行李箱拎了过来,一手牵着她朝检票口走去。那里排着长长的队伍,人来人往都在交谈着,有人归去,有人送别,有人依依不舍。看似很长的一段路,却突然就到了尽头,张鸣筝将手中的车票递给乘务员时,身后扶行李箱的人猛地将她拉到怀里抱住。
“真舍不得你走。”他将下巴抵在她头上,动情的说道。就在刚刚,她伸手将车票递上去的那一刻,他突然想要将她拖回去,然后带回新泽。
“陆尧,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闷闷的声音从怀里传来,两人一时间都有些情难自已。有些事,你不经历永远不能体会,曾经几千几万次,陆尧看到这种依依惜别的场景都会觉的惺惺作态,但此时却发现,舍不得这种感情,真是闹心。
“走吧,车子快开了。”陆尧放开她,看了一眼电梯。
张鸣筝点头,不再看他,拉过箱子转身就走,脚步快的几乎是要飞奔一般,赶着最后一拨人进了电梯,背对着检票口再没回头。
是离愁,是心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张鸣筝抵到新竹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车站外她裹着围巾眯着眼睛搜寻着,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清咳,张鸣筝倏地转身,看到了身后那个高大的身影。
“爸爸。”她一下子喊出声来,带着欢快扑过去抱住那个头发有些花白的男人。
张主任展臂抱住扑过来的人,笑呵呵的朗声应道。
“我闺女终于回来了,瘦了!”
“噗,我明明还胖了两斤好不好,我回家才会瘦!”她一语双关的朝张父眨眨眼,心想只有回家了面对王主任,她才会食不知味消得人憔悴好不好呢。
张远山立马明白了闺女的意有所指,佯装不悦的摇头。“你这么说你妈,我可不答应了筝筝。”
“是哦是哦,你就知道护着你老婆,闺女是你上辈子的小情人你晓得伐张大主任!”
张远山无奈的瞪了一眼闺女的调侃,伸手拉过她的行李箱。“就你嘴贫,你还说你妈妈,你和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哪有,我比她克制多了爸爸。”张鸣筝不赞同的辩解道,快走几步挽住了张主任可以腾出来等待着的胳膊,一脸谄媚的望着他。“爸,我妈给我做什么好吃的了?”
张远山原是新竹地税办的主任,如今刚刚退休赋闲在家,原指望女儿能给自己添个外孙什么的承欢膝下,谁知这孩子硬是把自己耗成了剩女也没见往家带个类似于女婿的男人回来,一来二去,他被爱人逼得无法,也会对着张鸣筝唠叨几句。但没了爱人的督促,父女两好不容易有点私人空间,他又是极疼爱女儿的,哪里还舍得和她说那些让她不开心的事。
再者,张鸣筝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疼在手心,要真出现个男人把女儿带走,他打心里还是觉得接受不了。那感觉,就像是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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