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开眼眸,宿魅有些不自在的说:“十七,你可去过皇城。”觉得自己太过失态,宿魅不觉有些恼怒。
低垂下眼眸,很显然这样的事情只是他的一个随性所至,自己又何须不自量力:“没有。”皇城,她只在世人的嘴里听说过,虽然经常有着让人羡慕的传说,但她却不曾向往,因为她的人生里本就没有太过的期望。
心情很不错的宿魅难得主动地解说:“皇城。”顿了顿,他转头期盼的看着南面:“那是一个很美的地方,有着让人陶醉的气候、有着让人迷醉的美女、陶醉,迷人……”
落雪看着一脸陶醉的宿魅,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如此的他,这么的陶醉,这么的期待,怕是也是宿魅第一次如此露骨的说出对一个地方的渴望吧!当年听爹爹说宿魅会来如此偏僻的玉翎城,是被当今临月皇给发配过来的,本来以往新皇登基,都会将自己的兄弟处死或是发配边疆,虽然宿魅被发配最落后的玉翎城,却也算是一城之主,自己有着自主权。只是不知为何对宿魅如此厚爱?这些问题人们夸夸其谈,却始终是不得而知。
皇城真的有那么好么?也是,那毕竟是他的故乡,是生他养他的地方。一个人,无论身在何处,心中都不会有归属感,亦不会踏实,总觉得心中少了些什么,到底在牵挂着什么呢?很少有人去细想,只是在临近故乡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一直牵绊自己灵魂深处的是故乡,原来自己会一直犹如在水中漂浮水草的感觉是根在牵扯。
时隔十年,宿魅再次有机会回到心中的归属,自是兴奋万分,不免多了一些言辞,只是为何会在落雪面前这般自然流露,他却没有细想,更没有意识到。
过了许久,宿魅才从沉迷中醒来,一旁的落雪已然双颊通红,不知是冻的还是受寒的缘故,整个脑袋都昏昏沉沉。
“本王此番去皇城,该是有一些时日不能回来,十七你若是无聊便回羽府走动走动。”对于他来说,这应该算是天大的恩惠吧!毕竟一旦进入幻云院的女子,是很少有机会可以外出的,除非宿魅令牌或口谕,不然一经发现,不是送入归人院便是断手断脚,便是送去撩人谷自生自灭。
落雪自是不清楚这期间厉害,不然那次她能轻易躲过一劫,也不会总是以为是有身孕的缘故。浅浅的福了个身:“谢谢爷!”宿魅走了,那她便可以轻松了许多,最起码晚上就寝也可以安心了,想到这里,落雪眼里不觉闪过一丝笑意。
转头见看到落雪福身前眼中闪过的一丝喜悦,宿魅顿时大怒:“大胆十七,莫不是你很乐意本王的离开,让你能自在逍遥?”说翻脸便翻脸,不知怎么搞的,看到落雪一脸放松的神情,他心中非常不悦,难不成他的存在让她很是心烦么?
立刻跪倒在地,落雪吓得连忙磕头:“是爷误会了,妾身只是为爷高兴。”看来人是不能太得意,不然很容易忘形。
这个女人也学会巧言令色了,实在可恶:“十七,你知不知道,在本王面前撒谎是什么后果?”即使没有说是何后果,但光是那冷冷的语调已经让人望而生畏了。
头磕在地上的落雪想了想,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双眸静静的盯着他:“是,十七很高兴爷的离开,因为只要有爷在的地方,十七就要提着脑袋做事,就要小心翼翼,即使是夜间就寝的呼吸,十七也是低了再低,就怕稍有踏错便是人头落地。十七不喜欢夜间就寝的惊醒,不喜欢白日跟木偶一般的规矩,不喜欢……”
“放肆。”一双阴鸷的双眼冒火的瞪着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手在下一刻已经朝落雪的脸颊挥去:“你的不满倒是很多。”
第016回 如此惩罚
第016回如此惩罚
有力的手袭上她红润的脸颊时,打断了落雪所有的不喜欢,让发昏的头脑清醒了些许。
地上的落雪不停地磕着头,一旁的众人自是被宿魅的怒气吓得跪倒在地,口中不停地喊着“爷饶命”
怒视了众人一眼,宿魅冷冽的说出:“给本王将她送回幻云院,省得让人看着心烦。”那种语气,犹如正在梅花上静躺着的雪,虽然无害,却是凉透心扉。
落雪没有说话,头依旧是不停的磕着,珠花步摇掉落在地,轻轻脆脆的声音随着珠花滚向角落;发间盛放的梅花凋零,凄惨的躺在寒冷的地板上;磕头声不曾断下,只是多了几分头和血水的撞击声。
看了她一眼,宿魅甩袖离去,留下满厅人的求饶声和磕头声。
回到幻云院落雪便倒下了,那天本就受凉,却还陪着宿魅在梅园吹了那么长时间的凉风,身子自是挺不过去。
轻盈知道消息的时候,当时正在院里赏雪的她吓得大哭出声,那是有史以来,轻盈最没有顾忌的一次。平日里因着在意自身的形象,所有的苦和痛也都往肚里咽,但却在听到落雪病得严重的时候,所有的伪装都垮了,压抑了十几年的心酸仿佛都在那一瞬间决堤,是对自己所有努力和算计白费而委屈,还是为可怜的落雪而担心,她已经无法追究,只是忘情的痛哭着。
吓得一旁的侍女手足无措,这是她们侍候了十几年第一次看到二小姐流泪,第一次听到二小姐的哭声,怎能不惊慌?怎能不无措?
过了许久,轻盈这才顿住哭声,擦干泪水,站起身来正色的跟一旁的侍女说:“小英,你快些去羽府通知大少爷,与我在玉山酒楼会合。”此刻家里怕也是急成一团了吧?等不了让人通知大哥过来了,只能取一个中和点的位置,以便能更快的商讨落雪的事情。
换了一套普通的衣衫,轻盈带着面纱到玉山酒楼,因着此处比较偏僻,平日里一般都是文人雅士才会过来游玩,现在也算清净。
只等了片刻,羽清夜便急赶而至。
一看到轻盈便愤愤不平的说道:“你不是说落雪在他身边反而会安全么?如今你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被羽清夜一番责骂,轻盈刚止住的泪水再次盈眶,只是强忍着没有落下,深吸了一口气:“大哥,是轻盈的错,轻盈错估了他。”是呢!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一直错到现在。
见她这番模样,羽清夜反倒不好在说什么,只是坐了下来:“好了,如今快想想该怎么办吧!”可怜的落雪,现在也不只是怎样一副光景。
没有说话,轻盈仅露出的一双黑眸中满是坚定的神情:“我去跟他说清楚,这样落雪也就没事了。”冲动的站了起来,事关落雪,他们都没有什么理智。
“你这样只会让落雪死得更快。”羽清夜并没有阻挡,只是轻轻的飘出一句话来。
轻盈止住自己的脚步,转过身望着大哥,平日眼里的精明早已不复存在,多的只是无助。
想了想,羽清夜说道:“为今之计只有先去城主府探探状况再另作打算了。”说完之后自己都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去城主府谈何容易,以宿魅平日里的作风,怎么可能会允许他们上门探望。听闻有一次幻云院的一名女子,家人因为想念女儿,在城主府前跪求整整十天,最后闹得宿魅一个皱眉,扰乱了他的清净,直接将那名女子的家人拖去了撩人谷。
这件事情轻盈自然也知道:“可是好几年前的事情大哥应该也有耳闻,如果你……”届时怕是没有见着落雪,反而让大哥失去性命。
打断她的担心:“没办法,只能这样了,让我在这里干等着听传闻,我实在是难受,你心里也不好受不是么?”
这一次轻盈没有说话,一双眼睛只是转过头望着窗外,此时正是大雪飘飞的时候,街上并没有什么行人,恐怕家家户户都是为在炭火面前谈笑说唱吧!可纯真的落雪却只能孤独的躺在冰冷的床上,住在没有温度的云溪小筑。
望着漫天飘落的飞雪,轻盈感觉那便是她们的落雪,在随着冬日里的到来生命也走向了冬季,冬季是落雪最不喜欢的季节,因为她怕冷,非常非常的怕冷,一到冬日,落雪便会整个人变得懒洋洋的,经常容易受寒,夜里睡觉需要侍女时常为她掖被子。这些她都知道,她也了解,可是她却残忍的将落雪推向了人生的冬日。
专注的轻盈并没有注意到坐在对面茶楼的一名男子,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正在望着她,眼里冒出的怒火足以温暖这个冬日里的任何一个生灵,却也会在瞬间让他们粉碎。
直到看到一对男女离开玉山院,男子这才速的转头看向一旁的侍从,一张脸上满是冰霜。
岂能没有看到对面的女子,虽然依旧在脸上覆了轻纱,但有了上次的样子,这次轻而易举也就能认出那是幻云院的十七小姐。玉风吓得顿时跪倒在地,头不停地在地上磕着。
“本王看你现在太过轻松了,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幻云院的女子出来,回府自己去归人院。”扔下一句话,人已经出了酒楼。
一听到归人院,玉风当时就呆住了,去了那里,他还能平安的出来么?怕是一条命进去,半条命出来吧!但爷说过的话,又岂是他人可以反驳的?
第017回 可怜落雪
第017回可怜落雪
刚回到城主府的宿魅并没有回翱扬轩,而是怒气冲冲的去了幻云院。
仆人们看到宿魅这个样子,自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只是紧紧的尾随在后,胆战心惊的看着宿魅愤怒的背影。
冷冷的声音从前面飘来:“十七在哪个院落?”
紫衣小心翼翼的回道:“回爷,在前面进去靠右手的第二个院落,云溪小筑,十七小姐似乎病了多日。”说完连忙噤声,唯恐自己的呼吸遭到宿魅的一个不悦。
到云溪小筑的时候,落雪刚好坐在靠湖的窗前,身上盖了一层暖暖的羽被,静静地看着天空飘飞的雪儿,因着冬日里的寒冷,湖面上借结了厚厚的一层冰,此时被天空中飘下的雪覆盖,成了白茫茫的一片,仿佛那花絮一般的洁白,但极端的寒冷却是与花絮有着截然的温度。
宿魅刚进房,便看到呆愣愣看着天空的落雪,冷哼了一声,刚才在玉山院不也是这副德性么?一想到她的嚣张,他心中的怒火便不打一处来,想他宿魅从来定下的规矩,谁敢违抗,谁能不遵,如今这个女人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极限,分明是不把他放在眼里,手下一个拉扯,将躺在暖椅上的落雪一掌打至地上:“哼!手脚倒是够利索,刚出去赏完雪便又假装生病躺下。”怕连生病也不过是掩盖着让她偷溜出府吧?
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落雪便已经便打倒在地,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宿魅发怒的时候,她最好是能够失去声音。
“怎么?以为沉默本王就会饶你么?”
羽落雪知道,一定是轻盈在外面出现被他看到,所以才让他如此愤怒的,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而是认罪。”淡漠的神情让人感到她此刻的虚无,有些让人为之担忧。
盛怒中的宿魅自是看不到这一点,只是咬牙点了点头:“好,很好,竟然认罚那就好。”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宿魅忽的转向一旁:“给本王将她拖出去掌嘴二十、夹拶(经常用来夹人手指,手指伸进,由两人或多人在一旁往外拉,十指连心哪)半个时辰。”
甜甜听到这些刑法的时候,整个人都差点昏了过去,连忙跪爬到宿魅的脚边,拉着他的衣摆哭叫:“爷,不要啊!小姐有孕在身,若是施这些惩罚,会要了她的命哪!”说完头不断的在地上磕着,只是在一瞬间额头已经是血肉模糊:“爷,求求您不要,您要罚就罚奴婢,是奴婢没有看好……”
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宿魅一脚踢开:“贱婢,你有什么资格来求本王?”愤怒的双眼速的转向一旁呆立着的紫衣:“怎么?你们耳朵都聋了不成?”
众人一听宿魅这么说,慌忙出去准备,看来这一次爷是真的动怒了,平时已经够吓人,如今这一发怒,自是让人更是骇然。
一个人在神色扭曲的时候会是怎样一番模样,落雪不知道,却只看到宿魅一张出尘的脸在盛怒的时候,依旧是那么的绝美,仍然是那么漂亮,犹如地狱幽灵般的妖冶。
因为正中胸口,甜甜当时便喷出一口鲜血,洒在落地的羽被上,鲜红鲜红,煞是怵目惊心。
落雪连忙跪走过去,一把抱着吐血不止的甜甜,转过头说道:“十七认罚,爷不要再发怒了。”祈求的眼神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没有说话,宿魅只是向外走去。
走到外面的时候,众人已经将所有东西准备妥当。
一句话也没说,落雪只是跪在地上,双眼默默的盯着前方。正好对着坐在前方的宿魅,但她那双眼中却没有丝毫宿魅的影子,不仅仅是宿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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