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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京后,北静王将甄玉焱捉拿黄勇立功之事上奏朝廷,皇上也甚是高兴。大加褒赏。又下旨让甄氏父子都进殿面圣,当面封赏。皇上让甄应嘉官复原职,另赐百金作为抚慰,甄玉森官封翰林院修撰,而甄玉焱因为有功,特封为三等侍卫,护军分管佐领,专负责皇上警卫事务。
甄应嘉因为受了这一场牢狱之灾。不免有些心灰意冷,加之年纪也大了,便上书辞官,只说自己年事已高,不能胜任,希望皇上能恩准回乡,颐养天年。
皇上见甄应嘉言辞恳切,不好勉强,只得应允。另再赐了千金。以作退养之金。
因为甄应嘉要离京回乡,想着自己女儿还在宫中,便想着再见一面,算作辞行。所以皇上也便下旨,让甄老夫妇及两位有职位的男子进宫面见甄玉垚。
甄玉焱因为家里的事情,耽误了找寻妙玉的下落,本想辞官不做,可如今甄家刚刚复兴,不免担心自己的行动会让皇上不高兴,只怕迁怒于自己的妹子和兄长。是以勉强留下来了。这次皇上下旨入宫见妹妹。也是不得已陪了父母兄长进来的。
见过甄玉垚,一家人都是悲喜交集,哭哭笑笑,激动不已。后来甄玉垚对甄玉焱说,有一个故人在那边屋子等着他,让贴身宫女领了甄玉焱过去。
甄玉焱心里只管疑惑,也不知道故人是谁。而甄玉垚又不告诉他,正自胡乱猜疑,不想却见到了自己朝思暮想、魂牵梦萦的那个人,当真是天大的意外之喜。
甄玉焱看着妙玉,深情地道:“玉妹妹,我终于又见到你了。这次,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的身边了。”
妙玉却有些悲伤地道:“玉哥哥,你可知道我在这宫里是什么身份?”
甄玉焱心里一跳。担心妙玉也是皇上的嫔妃,忙道:“难道你也……是皇上的……”
妙玉忙摇头。道:“不是。玉哥哥,你也应该知道我的心。我这颗心给了玉哥哥,便再也不可能嫁给别人了。即便是皇上也不行。”
甄玉焱这才放了心,道:“那就是了,还有什么能将我们分开呢?”
妙玉叹一口气,道:“玉哥哥,你怎么不想想,我怎么会在这里呢。你也该问问,我当初是怎么入的宫呢。”
甄玉焱这才问道:“对呀,玉妹妹,你怎么进宫了呢?你从姑苏逃出来,又经历了一些什么呢?”
妙玉这才将自己从姑苏逃出来,到了京城的牟尼院,然后进荣国府,最后被聘请入宫之事也都说了一遍。
甄玉焱听了这些,便不响了,好半晌才道:“亏我在外面找了那么久,原来你早到了京城了,还藏到了荣国府。这样更好,我找不到你,那当初黄家也找不到你,你就是安全的。只是……你这入宫,是皇上下旨请来的,身份可是不一般,要想再出宫,谈何容易!”
妙玉不禁又是眩然欲泣。
甄玉焱沉默了一阵,道:“不管怎么样,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你,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在这里,我却不能跟你见面,不能跟你说话。这种日子我可再也不想过了。我只想天天看着你,天天面对着你,那就是我最快活的了。”
妙玉叹一口气,道:“还能怎么办?向皇上求情,那是万万不能的。皇上眼下将我当朋友,也只是想着我反正是在这宫里,又跑不到天上去,所以还能安心让我跟他保持距离。若是知道我有别样心思,只怕便要雷霆震怒,反而要坏事了。”
甄玉焱想了想,道:“我若是不能将你弄出宫去,我也不能在这天地间立足做一个男人了。你是我心爱的人,我若不能给你幸福,也枉来世上一遭。我的武功有限,但我结识的武林朋友里也不乏高手,我可得想办法求了他们,让他们将你偷出宫去,想来也是可成的。”
妙玉道:“你如今是三等侍卫,本是护卫皇宫安全的,却知法犯法,反倒要将宫里的人弄出去,若是被人告发,皇上知道了,可不又是塌天大祸?再说,这皇宫戒备森严,哪里就那样容易将人弄出去了?若真是这样,这皇宫里的美人岂不是早就被那些所谓的武林高手给偷完了?”
甄玉焱不禁皱了眉,想了想,又才道:“玉妙妹说的是。这皇宫戒备森严,那些江湖上的武林朋友对皇宫也不熟悉,若来了也只怕是有来无回。嗯,反正我现在是三等侍卫,常在这皇宫里警卫,过上一段时间就能将皇宫的地形弄清楚了,到时我再将地形图画出来,交给那些朋友,再将你弄出来,就好了。只是你还得再忍耐一段时间,等我的好消息吧。”
妙玉却道:“这个法子也不妥。若是你那朋友武功不济事,一进来就被人拿住,供出你来,你一个人的性命事小,甄家一门只怕也都会遭殃。还有,便是武功高强,不能被人拿住,可你将这皇宫的地形图轻易交给江湖中的人,引出别的乱子,到时你也难辞其咎。”
甄玉焱不禁焦躁起来,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玉妹妹,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将你弄出这宫去呢?”
妙玉叹一口气,道:“这都是命。皇天有眼,还能让你我见上一面。我在心里已是很感恩了。咱们或许真的是有缘无份,注定不能成夫妻。当初你我有约,因为别的原因错过了,此后就离得越来越远,各走了各的道。如今重新见了一面,也只是上天垂怜,可怜咱们一片痴心而已。这以后咱们也各走各的道吧。你自做你的侍卫佐领,我自做我的慈恩堂主持,互不相干。这以后见面的机会也难再有。玉哥哥,你还是将我忘了吧。听甄老大人的话,重新找一个好人家的女子,成亲过日子去吧。我也会慢慢忘了你的,安安分分念经拜佛,做好我的主持。”
甄玉垚不禁紧握了妙玉的双肩,生气地道:“这种话你也敢说出来!玉妹妹,你当真狠得下心再也不想我了?不行,我不能让你将我忘了!我要让你尝尝我的滋味。”说着,便将嘴唇覆上了妙玉的嘴唇,在她唇上辗转吸吮,有些狂热地掠夺。
起初他也只是气妙玉说的话,有些惩罚性质,所以动作上粗鲁了一些,可是到后来他自己从妙玉的口中品尝到了甘甜,不自禁地享受起来,动作也变得轻柔,身体也变得火热起来。
妙玉此时身软如泥,依在甄玉焱的怀中任由他掠夺自己的甜美,她自己的心也在不知不觉中沉沦、迷恋。
“国舅大人,娘娘请您过去说话。”门外传来玲珑的声音。
甄玉焱和妙玉两人这才惊醒过来,忙分开。妙玉更是满脸通红,低了头捻着自己的衣角。
甄玉焱四处看了看,见宫女并没进来,这才放了心,对妙玉悄声笑道:“你别担心,她们没进来,不会看到我们刚才的情形的。”
妙玉红着脸娇嗔道:“你还说。你欺负我,还这么得意。我不理你了。”
甄玉焱因为刚才那一吻,稍解了这几年的相思之苦,心意大畅,不免便要逗一逗妙玉;便仍悄声笑道:“我看玉妹妹却也很喜欢我欺负你呀。不然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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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玉和甄玉焱久别重逢;爱火更炽;但宫禁森严;以后还会发生什么故事呢?继续关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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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说!”妙玉脸红得都快滴出血了,伸手推了一下甄玉焱,“玉哥哥这几年倒是学得越来越坏了。我真不理你了。好了,你快快过去吧。不然玉垚妹子要疑心了。”
“这本就是她安排的,她何用疑心呢。走,你跟我一起过去,见一见我的父亲和母亲。”甄玉焱说着便拉妙玉的手。
妙玉忙夺手道:“你快去吧。这宫里规矩大,你可别莽撞行事,得了罪,让大家也都受连累。你自己过去吧,我就在这里等玉垚妹子的吩咐呢。”
甄玉焱无法,只得往外走。走到门口,却又忽地回来,再次将妙玉拥进怀里,道:“妹妹,你等着我,我一定将你弄出宫去。”然后在她的额上吻了一下,才放开,然后走了出去。
妙玉慢慢地坐回椅子,回味着刚才亲密的情形,脸上作烧,心里却不胜甜蜜。
“妙玉法师,娘娘请您过去呢。”琉璃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对妙玉道。
妙玉倒惊了一下,然后才忙道:“好,你前面带路吧。”
到了漪云殿正厅,妙玉目不斜视,先对甄玉垚行礼道:“贫尼见过娘娘。”
甄玉垚道:“这里都不是外人。大家都见过吧。这是本宫的父母。这位是妙玉,是我的法师姐姐,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妙玉这才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屋子里的人,并没有甄玉森和甄玉焱两兄弟,想来也是因为甄玉垚为避嫌,才遣开了自己两位兄长。两张红木太师椅上坐着甄应嘉和甄太太。那甄太太是妙玉曾见过的,如今再看去,容颜上稍憔悴了一些而外,别的倒也没多大变化,仍是那一位慈眉善目、端庄大方、风韵犹存的美貌中年妇人,而甄应嘉却是妙玉初次见面。看上去须发都有些斑白,满脸威严,却也不失儒雅。
妙玉上前对二老躬身行礼道:“贫尼妙玉见过甄老大人和太太,愿两位福寿绵长,子孙昌隆。”
甄应嘉略略微笑点头,甄太太却忙拉了妙玉的手,上下打量着,笑道:“你这个孩子,六年前我见过你一面,那时你虽然还小。我却甚是喜欢,又知礼,长得又好。当时我就在想,要是给我做媳妇。那多好啊。只可惜,阴差阳错的,你如今竟出家了。”
妙玉欠一欠身道:“贫尼谢太太厚爱。当初若不是太太让两位公子出手相救,妙玉只怕早不堪凌辱,不在人世了。太太的恩德,妙玉一直铭记在心。”
甄玉垚笑道:“当初娘让二哥救了妙玉姐姐。便等于是救了自己的女儿。若不是妙玉姐姐在皇上跟前求情,只怕到现在我还在浣衣局里做苦活呢。妙玉姐姐也是我的救命恩人。看来,妙玉姐姐跟咱们家是扯不断的缘分呢。父亲,母亲。若是妙玉姐姐能出宫,你们还愿意让二哥和妙玉姐姐成亲吗?”
甄太太眉开眼笑地道:“我求之不得呢。玉森成亲不久,你嫂子刚怀上,便出了这么一场祸事,你嫂子内忧外患,心里一急就小产了。大夫说这以后生养怕是有些困难。玉焱那孩子,为了心上人,连家也不要了。跑到外面餐风宿露。吃了那么多的苦,让做父母的担心死了。我可是不管他跟什么人成亲,只要他早早地给我生个大胖小子就好。老爷。你说呢?”说着便看着甄应嘉。
甄应嘉见妙玉站在自己面前,风神秀雅,清丽绝伦,心里暗赞,难怪自己儿子为此人神魂颠倒,不顾一切地要找到她,看来自己的反对,倒让这对璧人多蒙受了一些苦难,落得如今这个结果。心里不免有一丝愧疚,又见自己的夫人和女儿也都热切地看着自己,只得微笑点头道:“老夫也是这个意思。不管是哪家的女儿,只要焱儿喜欢,做父母的就只有促成了。不然连儿子也就不是自己的了。”
甄玉垚大喜,道:“父亲今儿倒想通了。妙玉姐姐,你也听清楚喽。”
甄太太微笑点头,看着妙玉,越看越欢喜。
妙玉躬身道:“两位大人能这样开明真让人欣慰,二公子若是听见了,只怕也是会感激二老的。只是妙玉如今这个身份,只有辜负大家的意思了。并且这些话,也不能让别的人知道,不然就是祸事了。”
甄应嘉和甄太太对视一眼,低头叹息。
甄玉垚笑道:“这屋里只有咱们几个人,说说倒也无妨,妙玉姐姐如今虽然不得自由,但或许有一天时机到了,妙玉姐姐就出宫了,那二哥的婚事才有望了。”
妙玉听到这些,心里不禁有些难过,低了头,道:“妙玉还有事,先行告退,还请甄老大人和太太原谅则个。”说着,再合十躬身一礼,低头退了出去。
剩下甄玉垚一家人在屋内,面面相觑,各自叹息。
(一百零九)赏中秋情郎忽忽来 见旧友探春侃侃谈
妙玉想不到在宫内还能见着甄玉焱,从丹霞宫回到慈恩堂后,一颗心忽上忽下,总没个定数。连一尘叫她也听不见。
一尘心里不禁着忙,忙将一叶叫了过来看看。
一叶本自在抄经,见一尘来叫,只当出了什么大事,忙过来一看,只见妙玉痴痴地看着妆台上的镜子出神,似喜似愁。心里便有些明白,回过头对一尘道:“师父没事。你不用打扰她,她慢慢就好了。”
一叶见妙玉如此情形,从前也隐约听过她有过婚约,如今看来只怕事情有些眉目,想着自己孑然一身,无情无爱,无人牵挂,不禁生出一丝悲凉来,但很快又重整了心情,平复了心境,回屋重新提笔抄经。
然后后宫也热传着朝廷里发生的大事,由于黄飞虎和黄勇贪赃枉法、卖官鬻爵、横征暴敛、鱼肉百姓,罪大恶极,朝廷上下无不为黄氏父子俩的入狱而拍手称快。然后朝廷列出罪状,昭告天下,最后下旨,将黄氏父子两人在午门外斩首示众。
黄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