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帝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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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帝女- 第2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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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关系!只不过她身为先帝遗妃,着实没必要,也不该卷入后妃争斗之中,何况乌拉那拉氏跟她也没太大交情,所以她便置身之外,做个荣养的皇贵太妃。

    皇贵太妃没有继续品评贤皇贵妃,反而叮嘱弘历道:“不过你的确该敬重着她了!只怕过不了多久,你就得叫她‘皇额娘’了。”

    弘历点头道:“这事儿,孙儿也察觉一些了。而且,贤皇贵妃做了皇后之后,似乎还打算把皇贵妃的位置给了惠贵妃。”

    “什么?!让年氏当皇贵妃?!”皇贵太妃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李氏混到如今地步,那是因为母凭子贵,他有个那样的儿子,自然怎么尊封,都无可置喙。可年家,如今可是罪臣之家,罪臣之女如何当得起皇贵妃之位?!

    皇贵太妃心里不由窜起怒火。

    弘历道:“这事儿怕没得假了,虽说立继后又立皇贵妃不合规矩,可既然是李娘娘提出的,想必汗阿玛是允了的。其实孙儿也觉得,惠贵妃娘娘当不起皇贵妃之位。皇太太出身满洲勋贵之家,在先帝在世的时候也只是贵妃,惠贵妃她……封贵妃已经是格外破例了,如今若要被尊为皇贵妃,着实太……”

    这些话,无疑是说中了皇贵太妃的心声。她是孝懿仁皇后的亲妹妹,康熙三十九年入宫,伺候先帝爷整整三十载,蹲在贵妃的位置上寸步都不曾进!还是雍正登基之后,才尊她为皇贵太妃!如今,竟然连一个罪臣之妹、失宠之妃,也要坐到和她平起平坐的位置了?这叫皇贵太妃如何心服?!

    弘历观察着皇贵太妃的神色,嘴上却急忙道:“皇太太别生气,您得冷静,千万不要因为一时之愤,去阻拦汗阿玛的决定!万一惹得汗阿玛不开心,便是孙儿的过错了!”

    皇贵太妃眯了眯眼睛。“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永寿宫。

    宜萱执白子,正与额娘手谈,此刻熙儿与弘晋都去了皇宫校场学习骑射,自然永寿宫里就只剩下母女俩了。

    徐一忠轻手轻脚走上前,禀报道:“娘娘,皇贵太妃派人来。说请你去宁寿宫吃茶。”

    贤皇贵妃不禁狐疑。“吃茶?”

    宜萱沉思一会儿,便问:“怎么这个时候请额娘去吃茶?”——皇贵太妃应该不会不晓得她进宫了的事儿吧?

    徐一忠道:“方才四贝勒去宁寿宫请安,方才刚刚离去。”

    “哦?”贤皇贵妃轻轻哼了一声。“到底是养在皇贵妃膝下多年的,不一般呐!”

    宜萱道:“皇贵太妃素来不管事儿,如今竟然为了弘历要请额娘过去,就是不晓得为了什么事儿。”

    贤皇贵妃嗤笑道:“还不是为了钱氏的追封?!”

    宜萱摇头道:“这个应该没必要吧?汗阿玛心里只怕已经有了决定。”

    贤皇贵妃搁下手中的棋子。“既然如此,去瞧瞧就知道了。”

    宜萱也起身。道:“那我陪额娘一起去吧。”——现在的弘历,让宜萱忍不住心生警惕。

    宜萱和额娘赶去永寿宫的时候,皇贵太妃佟佳氏正在正殿外头的牡丹花圃中,抚摸着那泛红的牡丹花苞。神态格外悠闲。

    贤皇贵妃带着女儿一通上去见了万福,皇贵太妃也客气地点头示意,“我有些日子没见怀恪了。”

    “皇贵太妃万福金安!”宜萱再度施了一礼。

    皇贵妃太妃点头示意。“你倒是瞧着愈发年轻了,一点都不像是有个十二岁的儿子呢!”

    宜萱忙笑着道:“您取笑怀恪了。”

    进了内殿中。一个皇贵太妃、一个皇贵妃对坐罗汉榻上,宜萱则坐在一个靠近额娘的青花瓷绣墩上,举止端庄,却时刻竖着耳朵。

    皇贵太妃此刻却并不急着步入正题,反而笑呵呵道:“盛熙那孩子我瞧着真好,不愧是身上有皇家血统的孩子!就是不一般。”

    贤皇贵妃忙客气道:“您太夸奖他了,那孩子也调皮得紧。”

    皇贵太妃笑呵呵道:“男孩子调皮些也没什么,总不能跟大家格格似的。我看着盛熙,倒是忍不住想起娘家几个晚辈孩子。”

    贤皇贵妃听了这话,脸上只泛着笑容,却不接话了,佟佳氏家有意把夸岱的孙女许给盛熙,这事儿她自然晓得,可心里却是不愿意的。

    见李氏不说话,皇贵太妃便想到了端亲王的长女和鸾,心中暗觉这事儿机会渺茫,便暂且搁下,不再提了。

    皇贵太妃脸上露出一抹哀色,“别人只看皇家泼天富贵,只有咱们这些身在里头的人才晓得,何等的不容易。”

    贤皇贵妃李氏笑着道:“您说的是。”

    皇贵太妃抬手抚了抚已经夹杂了屡屡银丝的鬓角,“我是老了,也总算可以颐养天年了。只是今儿,弘历那孩子求到这儿来了,我也着实不能不管不顾。”

    贤皇贵妃不由心头警惕,脸上还是微笑端庄的模样,“您尽管直说。”

    皇贵太妃微微点头道:“弘历病了一场之后,性子大改以往,如今也算是知错改错了。只是他终究还是个孩子,他想着自己对兄长的不敬,心中万分愧疚,所以想脱我替他赔罪,可否请皇贵妃看在我的面子上,替三阿哥宽恕了他?”

    宜萱心中暗道,原来是做和事老来了。

    贤皇贵妃忙笑着道:“您严重了,兄弟之间哪有不起冲突的,事情既然过去了,就让他过去吧。只要四阿哥真的知错改错了,弘时想必也不至于为难自己的弟弟!”

    皇贵太妃满意地点了点头,“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了。”(未完待续)



二百八十四 年贵妃(上)

    皇贵太妃替弘历说情,宜萱倒也并不意外,好歹先帝晚年的时候,曾将弘历寄养于景仁宫。这份养育情分,终究还是有些分量的。

    宁寿宫中燃着的檀香格外温和而隽永,细细一闻,便知上乘。

    皇贵太妃如今褪去了艳丽的着装,只穿了一身紫棠色八吉万字织金缎服,外头是一件寿字加金锦对襟坎肩,已经渐趋衰老的面庞上反而多了些许温敦佛性。这个屹立先帝朝后宫三十载的贵妃,看似不管事了,可如真开口,连贤皇贵妃都不能轻易拒绝。一则出于往日情面,二则是不敢笑视皇贵太妃的身份与家世。

    “我听说,贤皇贵妃日后有意把皇贵妃的位子让给年氏?”皇贵太妃忽的问了这么一句。

    贤皇贵妃李氏眉心一沉,这件事知道的内情的不过寥寥,皇贵太妃又是如何知晓的?李氏自知辈分,也不好追问从何得知,便道:“确有此事。”

    皇贵太妃脸色板了板,嘴唇一抿,不愉地道:“这可不合规矩!”

    贤皇贵妃微笑道:“皇上就是规矩。”

    皇贵太妃听了这话,没有反驳,反倒脸上淡去了不愉之色,眉宇温和地道:“我知道,皇帝跟前,有些话你不方便说。此事既然违背祖制,便让我去跟皇帝谈谈吧。”

    宜萱温柔的脸颊上含着微笑,“皇贵太妃素来不理内外事务,怎么如今愿意操劳?可是四弟所求?”——弘历前脚走,皇贵太妃便说了这些,若说这里头没关系,宜萱是怎么都不信的。至于弘历。是如何知晓额娘要给年氏请封皇贵妃之事,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汗阿玛的养心殿有弘历的眼线,第二个就是额娘的永寿宫有眼线。二者相较,宜萱觉得后者可能性更大。

    皇贵太妃脸上没有丝毫变化,她端庄地道:“弘历终究是分府出去的阿哥了,怎么会插手内宫之事呢?不过是我听见奴才们碎嘴说起此事罢了。”

    贤皇贵妃李氏眼梢轻挑。此事她除了萱儿。只叫几个心腹之人知晓,又怎么可能走漏风声出去?的确,大封六宫的事儿。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不过给年氏晋皇贵妃的事儿,贤皇贵妃从不曾叫人泄露出去半分。

    佟佳皇贵太妃既然如此解释,贤皇贵妃也不好追问下去。

    宜萱露出了别有深意的笑容。“惠贵妃娘娘似乎与皇贵太妃并不曾有龃龉。”——所以说,您老人家好好颐养天年不好吗?非得折腾惠贵妃这个已经青灯古佛度日嫔妃不可吗?

    这话佟佳皇贵太妃听在耳朵里。很是觉得不顺,可她还想着自己的娘家兄弟的孙女能婚配给宜萱的儿子,故而没有露出怒容,她语气端和地道:“并非我要为难年氏。只是一旦立了中宫,便没有再立皇贵妃的道理,否则一个皇后、一个副后。到底谁为主?!”

    贤皇贵妃似乎并没有受到丝毫挑拨,反而道:“年氏如今也不容易。”

    佟佳皇贵太妃淡淡道:“一个贵妃之位。莫非还亏待了她不成?!何况这几年,她只一味礼佛,都忘了伺候皇帝的本分了!这得德行,如何配得上皇贵妃之位?!”

    这话里浓浓的都是不满,宜萱从里头品读出了酸意,也顿时明白了,佟佳皇贵太妃为何要对与世无争的年氏开炮了!原来,不过是女人的妒忌罢了!女人的妒忌,可不会因为年华老去而淡去!佟佳皇贵太妃用三十年的时间才混到了如今的尊位,而年氏才二十来岁,居然也要封皇贵妃了,这叫佟佳皇贵太妃情何以堪呢?

    宜萱看了看额娘,额娘也在看她,母女俩彼此露出无奈的笑容。

    佟佳皇贵太妃显然是笃定心意了,便道:“此事,我意已决!若我不晓得便罢了,若晓得了,决不能允许此事发生!”

    贤皇贵妃忙好言劝慰道:“您这又是何必呢?”

    佟佳皇贵太妃板着脸,一副不容动摇的模样,“祖制就是祖制,岂容违背?!”

    母女再度相视一眼,宜萱眼珠一转,便笑道:“汗阿玛一直一心弥补惠贵妃,若皇贵太妃旨意阻拦,因此而与汗阿玛生了嫌隙,岂非不值得了?”

    佟佳皇贵太妃眉心蹙了蹙,不得不说,宜萱这句话算是一阵见血了,她不当年氏是一回事,可她却不能不重视和皇帝的情分。但是她终究只是皇帝养母的妹妹,关系上又远了一层,这里头的情分,的确是经不起消耗的。

    佟佳皇贵太妃没有再提年氏的事儿,只与李氏、宜萱母女闲聊了一会儿,直到天色渐晚,母女才离开了宁寿宫。

    宜萱自然是要出宫会公主府去了,恰巧,子文在——自然是翻墙来的。

    寝殿内已经焚了宜兰香,气味很是怡人,宜萱坐在圈椅上,手里捧着一盏牛乳燕窝慢慢喝着。

    “我总觉得弘历的变化,太不寻常了些。”宜萱忍不住蹙眉道。

    子文霸占了宜萱最心爱的琉璃美人榻,枕着宜萱柔软的孔雀羽绣织锦缎引枕,一派懒懒,什么都不上心的模样,他抬了抬眼皮,“哦,既然如此,我叫三首去查查就是了。”

    宜萱撇撇嘴,反正她不觉得三首那个呆木木的大块头能查细致活,不过也懒得挤兑子文,便道:“子文,你说一个人真的能有这么大的改变吗?”

    子文一副“你太大惊小怪了”的模样,“怎么不能?你亲弟弟不就是个例子吗?!”

    宜萱看着珐琅卧足碗中奶白的汤汁,脸色纠结,“可我总觉得,弘历跟时儿不同。”

    子文突然犯了气,他俊脸上酸气四溢,恨恨道:“你替他操了一辈子的心,不嫌累吗?!”

    听到这番酸妒的话,宜萱忍俊不禁,“我累,也是甘之如饴!但是你,子文,你真是越来越闲了!”——现在都几乎要把公主府当成自己家了!幸亏,四爷爹大人睁一只眼闭只眼,没跟子文计较。

    子文豁然起身,他右臂环过宜萱肩膀,“反正你弟弟现在一切都步入正轨了,能打理钱袋子的人我也已经替他培养好了,难不成我还得给他赚一辈子钱不成?!”

    “倒是你——”子文突然捏了捏宜萱的鼻子,“别总往宫里钻!”

    宜萱瞪他道:“宫里是我娘家!我回娘家都不成吗?!”

    子文哼了一声,“谁家的媳妇三天两头一回娘家的?嫁夫随夫,你懂不懂啊?”

    看子文那副样子,宜萱也懂,他又小心眼儿了,在他眼里,自己媳妇不围着自己转,就是大大的不该。

    “我这不是不放心嘛!等我额娘正式册封为皇后,时儿成了嫡子,我才能安心!”宜萱道,可弘历的改变,却宜萱觉得突然多了一枚定时炸弹,而且还不晓得什么时候回炸开。

    “放心吧,很快的。”子文温情脉脉地道。

    宜萱歪头依在他怀里,“可是我心里总是突突的,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似的。”

    “是吗?让我听听……”

    额……宜萱看着坏笑的子文,你妹的,怎么突然变味了?!

    此刻寝殿内已经掌灯,夜色朦胧,有只有她和子文两个人亲昵的依偎在一起,自然某人便能上下其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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