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饰老板拿着算盘,噼里啪啦拨了几圈,然后看着算盘上的数字说,“公子,看在你是我这间店的老客人份上,我给你算便宜点,本来要一百八十两银子的,我收你一百七十两,你看怎么样?”
如果是换成平时的话,莫帆一定会觉着这一百七十两真真的贵,可是现在,他本来就在心里打定好主意,无论这个头冠有多贵,这次,他是一定要买回来的,就算要他心里滴血疼死,他也要咬着牙舍出这笔银子不可。
虽然他听到首饰老板喊出这个数字时,他心里就跟被人拿针刺着一般疼,可他只要一想到洞房之夜,张含戴上这顶头冠,他又觉着这些疼痛根本一点都不算什么。
咬着牙,莫帆从钱袋里拿出一百两的银票,还有七个十两银子一锭的银子,他目光依依不舍的望着这一百七十两银子,把它们递到首饰老板这边。
闭着眼睛,等首饰老板把这一百七十两收好后,他这才睁开,有点闷闷不乐的跟首饰老板说,“老板,我的东西包好了吗?包好了就给我,我要回去了。”
因为他怕他再在这里呆下去,他真的会忍不住把花出去的一百七十两给抢回来。
首饰老板笑嘻嘻的把包好的头冠拿到莫帆手上,非常客气的跟莫帆说,“公子,以后要买送娘子的首饰,再来我这里,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价格。”
莫帆拎着包好的头冠,飞奔了出去,头也没回的跑出了首饰店。
坐在牛车上等他的小毛,看到跑过来的莫帆,好奇的伸着头向他后面看,疑惑的问,“莫帆哥,你干嘛,后面有人追你吗?”
莫帆坐上牛车,瞪了一眼还在牛车下面往后看的小毛,脸皮紧绷着,催着小毛说,“别看了,快点上来赶牛车,我们快点回去。”
小毛哦了一声,看了一眼一脸古怪的莫帆,摇了摇头,拧着眉上了牛车,拿起牛鞭用力打在老牛身上,牛车缓缓走动。
一路无话,莫帆怀里一直抱着那顶头冠,到了张家小河岸边,莫帆一脸着急的从牛车上跳了下来,朝张家方向飞奔了上去。
进到张家院子里,莫帆就向里面大声喊着张含的名字,“含儿。。。。。含儿。。。。。你在哪里?”
在石楼后面洗衣服的张含听到前院子里传来莫帆焦急呼喊她名字的声音,于是马上放下手上洗着的衣服,走了出去。
石楼里,莫帆把石楼一层跟二楼都找了一遍,没有找到他要找的人,正当他一脸垂头丧气的从石楼里走出来时,张含的声音从他耳边响起,“你一直在喊我名字,有事吗?”
张含一走到院子里,见到手上不知道在抱着什么东西的莫帆,正低着头从石楼里面走出来。她双手相交叉,脸上平静的看着他开口问。
莫帆听到这个声音,马上抬起一张失落的脸庞,当他目光看到张含时,眼睛发出一道亮光,莫帆先是朝她咧嘴一笑,然后大步跑了过来。
“含儿。。。。。。你终于跟我说话了,你已经十天没有跟我说话了。”莫帆站在张含身边,低着头,一脸小孩子气的开口。
张含看着他顶,叹了口气,语气温柔,开口问,“你身上的伤现在怎么样了?还疼吗?”
“不疼了,我现在全好了,含儿,我们的婚事可以如常举行,不用推迟。”莫帆听张含提起他伤口的事情,马上抬起头,眼神认真的盯着张含说道。
说完之后,他看张含一直看着,没有说话,心里担心她不相信他话,于是他弯下腰,把手上抱着的头冠放在地上,双手开始卷起衣袖。
在观察着他脸色的张含,突然看见他在卷衣袖,蹙着眉问,“你在干什么?”
“含儿,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话,我可以做个动作给你看,你等着。”莫帆卷好衣袖,身子转了转,最后他的一双目光停在院子里放着的一块石头上面。
他朝她微微一笑,然后大步朝石头那边走过去,这块石头应该有三十多斤重,是上次建石楼时剩下来的,放在院子里,平时大家都拿它来当凳子使用。
莫帆伸腰准备去搬那块大石头,他刚弯下腰,张含这才发觉他的不对劲,马上跑过来制止他,“你搬石头干什么?”
“你不是不相信我伤好了吗,要是我能搬动石头,这就证明我的伤完全好了,我们的亲事也就不用推迟了。”莫帆抬起头,看着拦住他搬石头的张含说,眸子里透着般认真劲。
张含一听,赶紧把他身子拉过来,瞪着跟他说,“行了,你别搬石头了,我相信你伤好了,还不行吗。”
莫帆眼睛一亮,紧紧盯着张含问,“含儿,你相信我伤好了,那是不是你不会让我们的亲事往后推了?”
“亲事,亲事,你怎么满脑子想的都是亲事,你就不能想想别的吗?”张含听到他左一句亲事,右一句亲事的,她两只耳朵都快要生茧了。毛没旧当感。
莫帆一听她这句话,露出憨憨的笑容,伸手摸了摸后脑勺,笑着跟张含说,“我盼了这么久,才能有机会把你娶进我莫家的门,当然要紧张了。要是让后面那两个虎视耽耽的人把你抢走了,那我就惨了。”后面那句话,莫帆几乎是用吱吱唔唔来说出来的。
张含站在他旁边,只听他说到当然要紧张这里,后面的话,她根本没听清楚,于是她抬起头,好奇的看着他问,“你在嘀嘀咕咕说些什么?说大声点。”
莫帆面露慌张,摆手解释,“没有,我没有说什么。对了,含儿,我今天去镇上给你买了一件东西。我敢保证,你一定会喜欢的。”说完,莫帆转过身,向前走了几步,把刚才扔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然后一脸欣喜的拿着它,走到张含面前。
“含儿,你打开来看看。”莫帆满眼含着兴奋看着张含,眼睛紧紧盯着张含那双抱着头冠的手。
张含抬头看了他一眼,低下眼帘,抱那一层绸布打开,里面映出一个精致的木盒。手上的动作停滞了下,张含再次抬头看了一眼莫帆,看见他朝她露出鼓厉的眼神,张含双手缓缓放在木盒上面,小心翼翼的把它打开。
☆、成亲啦 ☆
“这个。。。。。。这是”张含惊讶的用手捂住嘴巴,柔情似水的眼眸中透着震惊,抬起头望着他问。
莫帆抿中微笑,上前一步把张含手上拿着的头冠拿出来,满眼温柔把它戴在她头顶上,戴好后,他先是站开了几步,摸着下巴,抿紧着唇望向张含头顶上这顶头冠。
张含头顶上很重,不过却重得很高兴,这次成亲,她也曾幻想过可以戴上头冠成亲,古代女人戴头冠就跟现代女人穿婚纱一样,都是她们梦寐以求的东西。
她也打听过,听别人说,一顶头冠要几百两,当她听到这个数字时,马上就打消了这个想念。
“喜欢吗?”莫帆看着她问,双眼紧紧盯着戴着头冠的她,眼神非常织热。
张含抬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头冠,点了点头,笑着问他,“你怎么会买头冠给我?还有这顶头冠一定很贵吧。”她有点不太敢相信平时对什么都抠的男人居然舍得花几百两买一顶头冠给她。
莫帆让她这么一问,脸上闪过不好意思的表情,伸手摸了摸后脑勺,吱吱唔唔回答,“我,我听首饰店老板说,女人,女人成亲时,都会想,想要拥有一顶属于自己的头冠,虽然我不能给,给你最好的,不过,我,我也要买一顶头冠给你,我,我不能让你委屈的嫁给我。我拿我打老虎的银子买了这顶头冠。”
“傻瓜。。。。。。下次要买东西的时候先问过我,虽然我很喜欢这顶头冠,不过我们这种人家,买一顶下来有点太浪费了,要是可以租来用用就不错。”她也很想拥有一顶属于她自己的头冠,就跟女人结婚时,想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婚纱一样。
但想归想,张含觉着自己还是比较现实,在现实跟幻想当中,她老是先选择现实这边,与其花这么多银子买一顶一生只花一次的头冠,还不如把这些银子收好,以后用它生更多的银子。
“好,下次买东西的时候,我一定问过你,只是,这次,这个头冠,买都买了,含儿就把它收起来吧,我想在成亲那天晚上,看到你戴着它跟我成亲。我想让全村的女人都羡慕你。”莫帆指着张含头上那顶头冠说。
“好啦,我收下了,不过下次一定不可以自己决定买东西,知道了吗?”张含一只手也是爱不释手的摸着头顶上这顶头冠,嘴里却跟心里说着反话。
莫帆一听,马上点头,红着脸拉过她的两只手,包在他长满茧的手掌下,温柔发着誓,“好,以后我什么话都听含儿的。”
日子很快过去,转身就到了张家大喜日子,张二柱跟金秋花对大女儿成亲的事情非常看重,于是夫妻两一商量,决定把家里的一头差不多有两百斤左右重的猪拉出来宰了,打算用它来招待来家里喝酒的村民们。
离成亲的日子还有两天,张家那边就开始飘来一阵一阵的肉香味,村里的孩子一年到头才有几次机会吃上肉,孩子们现在闻到了肉香味,都忍不住跟着它来到了张家。
顿时,张家整个院子里,大人忙着炸猪肉,炸狮子头,炸肉丸等等,孩子们就围在院子里等着,偶尔,金秋花会忍不住心疼这些孩子,拿出几个狮子头分开给这些孩子吃。
花了两天时间的准备,张家终于把成亲当日要请客的有些菜都提前准备好了,很快,成亲日子来临。
莫帆睡在自己家的硬板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整晚都在自己傻笑,今天晚上小毛被莫帆抓了过来,目的就让小毛在明天提前叫醒他,莫帆怕自己在明天会睡过头,耽误了成亲的吉祥时辰。
小毛听着耳边传来的呵呵笑声,扔开头上的床单,嘟着嘴向莫帆抱怨,“莫帆哥,你一整晚不睡觉,一直在这里呵呵傻笑,你让我都不能睡觉了,你知不知道。”
莫帆踢了一脚睡在他脚那边的小毛,不客气的说,“我高兴,我乐意傻笑,干你什么事,快点睡你的觉。”
被他踢了一脚的小毛嘟嘟嚷嚷的把床单用力往头上一盖,决定来了眼不见为净。
一晚上没有睡觉,莫帆在天没亮,就开始起床,先是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大红色的新郎衣服,望着这件新郎衣服,莫帆嘴角上的笑容一直没有消失过。
等到隔壁李大脚那边的公鸡传来第一声的打鸣声时,莫帆已经穿好新郎衣服,脚上也穿上了一双崭新的黑布鞋,这双黑布鞋是张含在成亲前帮他做的,穿在脚上,莫帆有点想把它永远穿在脚上,不脱下来的冲动。
天一亮,莫帆就把睡在床上像条死猪一样的小毛拉了起来,催促道,“快点起来,我成亲的日子到了,'看书吧:。KANSHUBA。ORG'整 理好自己,陪我去接你嫂子。”
小毛打着哈欠,看了一眼浑身是红的莫帆,嘴里说着抱怨的话,“都怪你,要不是你昨天晚上不睡觉,一直在那里傻笑,让我这么晚睡,我能起这么晚吗。”
“哪里废话那么多,快点起来,自己打水洗洗脸,等会儿我们就出发去迎接你嫂子。”莫帆不客气的上前,左脚用力踢在了小毛左屁上,赶着他从硬板床上起来。
个是这紧柔。小毛让莫帆这么一踢,磕睡完全没有了,他瞪了一眼莫帆,临走时,丢下一句话给莫帆,“急什么急,反正成亲后,你也要住到小含姐家了,不用接都行了。”说完这句话,小毛飞奔了出去。
等小毛洗完脸,穿了一身半新旧的衣服后,两人这才走出房间,把绑在院子里的牛牵了出来,今天,村长家这头老牛也被打扮了一回,牛脖子上面挂了一圈红布,两只牛角上也挂了一朵用红布做成的红花,经过一打扮,村长家这头老牛顿时精神了不少。
莫帆坐在牛车上面,催着牛车旁边的小毛说,“走,快点去你嫂子家。”
小毛看了一眼坐在牛车上面的莫帆,转过头,嘟着嘴问,“莫帆哥,从你家到小含姐家才几步路,你坐在牛车上面干什么,你先起来,让我家老牛喘喘口气,等会儿它还要载着小含姐在这个村里走上一圈呢。”小毛心疼的摸了摸身边的老牛,一脸鄙视看着坐在牛车上面的莫帆。
莫帆看了他一眼,回答,“我怕把我新鞋弄脏了,这双鞋可是你嫂子亲手给我做的,我一定要把它保护好,行了,快点赶车,要不然,你嫂子该等急了。”
小毛听完他这句话,摸了摸老牛的角,转过身嘟嘟嚷嚷说,“我看是你等急了才对。”
当牛车来到张家院门口时,从张家屋脚下的小河边一直到张家院子里,这一条路上,站的都是今天来喝喜酒的村民们。
石楼里,张含平时扎着辫子的头发现在全部盘了起来,头上戴着一头大红花,插着一根白晃晃的珠钗。
张含透过铜镜看了一眼自己脸上的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