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一月 by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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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一月 by橘子-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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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ven……'他好久没有像这样痛哭失声,他已经不在乎身旁这个专制男人的表情以及他是否会误会,眼前一片模糊,只有那离去的背景如此清晰,他背对着他挥着手说:羽甄,再见了……
然而他的眼泪被温暖的手擦干了,让他可以清楚的看见那张熟悉的脸庞:'在我的面前不许你为其他的男人哭。'他的声音又僵硬又无理,却又含着说不出的温柔。
安羽甄使劲用手抹了下眼睛。不行,还是有泪水不听话的涌出来。他听见张靖辰低叹了口气,抱着他坐在了走廊等候的椅子上。
'为什么不告诉我?'
'什……么……'他抽咽着,不甚明白他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不是受了伤吗?'
'啊……'他还在记着刚才Steven说的话吗?'没关系……反正……反正已经不碍事了。而且……'
'而且什么?'
说出来你也不会明白的啊……而我……已经厌倦这个每每提起便会引发争执的话题了。他吞下了到嘴边的话,装成若无其事的语气,'没什么了。'
'哼……'有些事情,他真的以为没有沟通就可以粉饰太平了吗?'而且我当时在李显萸的病房里没有时间顾其他的事对吧?'
'啊……'为什么……为什么他现在可以平静的说出那个名字了……
'不要自以为是。'他说的话有这么惊世骇俗吗?让他露出这种不敢置信的可怜表情。
对了,他记起来,这个名字曾经是个禁忌,他不许任何人提起来的,包括他。
每一次每一次崩溃的争吵,似乎都离不开这个名字……虽然他从未认真想过也刻意不去想这三个字对自己的含意,但是潜意识里,他不许别人提到这个话题,生怕会翻出自己害怕面对的东西--他内心深处的情感--那是与他一直坚信着的信恨所完全背道而驰的情感。
所以他选择封锁一切来逃避……但……终究是逃不开的啊……
他害怕Steven洞查一切的言语,他知道那是安钥甄压抑住心底里永远不会对他说的真相--
他眼睁睁的看见他从他手里把他带走,清楚的听见他说的每个字.如果你不介意,I'll take him away。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恐慌。他知道凭Steven一介医生的身份,根本就没有能力与他抗争,也根本就不可能从他手中夺走他。但是那句话一出口,他却清楚的听见自己心跳停顿的声音。
他顾不得理会看来已经清醒了的显萸,就拉开门冲了出去,仿佛迟一秒钟他们就会像泡沫一样消失在空气中。然后他听见那男人用再正经不过的语气说:跟我走,跟我一起回美国。
一瞬间他觉得血全冲到了脑子里,他等不到安羽甄的回答,他怕那是他不能承受的答案。他打断了两人之间碍眼的私语,将前些天早已准备好的机票扔给那个该死一百遍的男人。
自此他才终于明白了羽甄回来以后再也不提那个名字的原因:那不是接受,那是忍受……他也终于明白了自己要的并不是他留在身边这么简单……虽然现在觉悟的可能有些晚……但……就算失去尊严,也总比失去他要好得多的多。
这个曾经是他的禁忌,但是现在既然清楚的连个外人也知道,那也已经没有什么不可以公开的必要了,仅管他自己还不能接受,但是他决定承认。
'羽甄……或许你说的对。'
'什么?'
'我是为了显萸而活的。'
'……'
'我父亲很爱我的母亲,我母亲十八岁就嫁给了父亲,然后生了我的姐姐。所以……我出生的时候,父亲初得了继承人,全家上下那么高兴……本来我们一家四口可以一直这么幸福的生活下去的,但是我五岁那年,我母亲难产,因为流血过多……来不及抢救……只留下了腹中的婴儿。我父亲为了纪念他最爱的女人,将他冠了母亲的姓,还取了母亲名字中的萸字。我……我那个时候很高兴有了弟弟,可以一起玩,可以有个比我小的人让我照顾,而且他是那么可爱,那么小,他第一个叫出来的名字是哥哥啊……不是妈妈和爸爸……'
'后来……我姐姐懂事以后就让我不要再理那个祸害,因为是他害死了妈妈。我打了他,被父亲看到……第一次,我知道父亲对待我们和对待显萸不同,我被父亲打了个半死关在养狗的笼子里。父亲要我向显萸道歉……我不肯,他就不放我出来。那时候显萸站在笼子外面无辜的看着我,他还太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却从那一刻开始恨他。我恨因为他父亲才会如此对我,因为他母亲才不在了再也没有人护着我……我们三个人中,长得最像母亲的就是显萸,而且显萸是母亲在世上最后留给父亲的东西……母亲以死换来的显萸,自然成为父亲心中的珍宝。我和姐姐在父亲的眼中,就像尘土一样无关紧要。'
'因为父亲眼中只有显萸,我努力的想要得到他的肯定,以为那样的话他就会觉得我比显萸强……就会正视我的存在。呵呵……后来我才明白……我真是愚蠢……我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取代显萸在父亲心中的地位……就算我杀再多人,赚再多的钱,也无法让父亲多看我一眼……我对显萸的恨与日俱增。我要凭着自己的手得到白屋,然后把他轰出这个家门!'
'靖辰……'太过于平静的语气仿佛说出的话与自己毫无关系,然而那双充满悲哀和孤独的眼眸却紧紧的攥住安羽甄的心,让他痛得没办法呼吸了。
'可笑的是……可笑的是……父亲临死前竟然把白屋给了显萸……原来他早已立了遗嘱,一早便有心让显萸接管家务……父亲去世后的第二天,显萸找到我,我以为……他会赶我走……没想到……'
'他把白屋让给了你……'
'呵呵……为什么不说……施舍给了我?他对我说……我才不稀罕老头子留下来的东西,这个就留给你慢慢玩吧……'
'靖辰……别说了,好不好?'靖辰学显萸说话时的声调和语气诡异得让他心疼。这是他一直做梦都盼望的--他能够亲口将一切告诉给他,但是他没想到这一天,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这些事,是这么的让他难受。他宁愿他没有逼他说出来。
'李显萸是天之骄子!我是什么?不过是个蠢得甘愿给父亲卖命的忠狗罢了!'
'靖辰,住嘴!不要说了!'他再也受不了的伸手将他搂到了怀里,将他冰冷的脸按在自己的胸口,'靖辰……不说了,没有人逼你说……'
褪去了光鲜强势的外表,他也只不过是个心智停留在十岁的孩子而已……
'别哭了……'他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他会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有抱着他,希望自己的体温可以温暖他的肌肤,告诉他他再也不是孤单一人。
'我没有!'他以为他一辈子也不会将这些告诉给第二个人,然而却发现自己毫无困难的就告诉了他。
'但是想吧……'
'也……不想!'
可是他的胸口都被浸湿了,热热的。安羽甄咬着唇,静静的抚摸着张靖辰的头发,他不能哭,难过的时候两人之间总得有一个人要坚强,在张靖辰脆弱的时候,他怎么也要挺起胸膛让他可以依靠。时间慢慢的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他以为他哭到睡着了,他听见从怀里发出的闷闷的声音。
'我一直是以恨着他来支撑自己的……但是我知道或许在我心里……我并没有想像中那么恨他。我害怕别人知道这一点……知道……我原来是爱着显萸的……他是我唯一的弟弟啊!是我在这个世上仅剩的亲人了……并不只有父亲透过他看到最爱的女人……我也……'我也透过他看着我最爱的母亲啊……
'我……是为了显萸而活着的,活着为了证明我比他更强。但是……'他忽然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用那双深邃的眼盯着他,让他不能闪躲也不舍闪躲,记忆中,他似乎从未有过现在这般正经到神圣的神色。
'我向你发誓,我可以为了你去死。'我为了李显萸而活的命,可以为了你随时丢弃。
好像中古时代,骑士为了向主人表明忠心而以命相誓的情景……然而安羽甄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张开嘴,只尝到苦涩的咸味。如果可能的话,就让时间永远停留在这里吧!他就是立刻死了也心甘情愿。
'我接受……'他又哭又想要笑的抱住他,任凭泪水滴在他的脸上,'只是……你死的时候,千万记着不要丢下我。'
第二十六章
冬天进入一月下旬,雪来了。
小雪初降的时候,安羽甄正窝在温暖的被窝里,无聊的看着外面飘落的雪花发呆。
半个月前,医院的结果出来了。虽然是良性的肿瘤,但是因为肿瘤的位置太过靠近大动脉,提高了开刀的危险性。原来李显萸一早已经知道成功的机会不到百分之十,所以才会一拖再拖,直拖到这么大出血的危险境地……
仅管是那么敌对的两个人……一旦有了明天可能便会死的念头……仍然是想要死在哥哥的身边吧……
明明就是个坏脾气的小孩嘛!却还老是故意装出一副冷漠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其实心里……也和靖辰一样孤独吧……
一星期前,不顾当事人的反抗,张靖辰派人将李显萸强行押去了美国。当然,连带着澄志也一起打包运了过去。
虽然,只有短短几个礼拜相处的时间,但总算聊胜于无。更重要的是,他知道澄志没有死,虽然变成了智商只有三十的智障,但……看着他每日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样子,他想,这样终究也好过让残忍痛苫的往事折磨一生吧……或许这样的生活对他来说,才是一种幸福也说不定。
对于靖辰来说,虽对于那日哭倒在他怀里耿耿于怀,但也算是解开了纠缠了二十几年的心结吧!那个男人一直是不快乐的,谁知以为自己一辈子也对此无能为力的他,竟会阴错阳差的硬闯进他心底伤痛的地方,用最粗暴也是最直接的方法,让他意识到粉饰太平的伤疤之下被他忽略的从未愈合的伤口。
而那日他对他说的那句话,他每天都要翻出来反复回想无数次……唉,如果当时有个录音机录下来多好,现在任凭他如何肯求,那个倔脾气的男人却再也不肯吐出一个字。
最过份的是,上一次他还骗他,说只要让他做够三次就如他所愿说给他听。然而当他睡眼朦胧的强打起精神期待着他承诺的告白的时候,得到的却只是又一次激烈的占有……最后他被做到晕过去也没能听见他说出半句人话……
靖辰知道他是多么想听这句话。他这次被他握住了把柄,以后说不定还会被同样的理由不断的勒索……但是,谁又在乎呢?
最好……能被他这样勒索一辈子……
'听禁说你还在床上。'
'靖辰?'惊讶于他回来的早,安羽甄抬头一看,才发现在自己发呆胡想的空档,时间已过去了两个小时,现在早已日上三竿。想要起身,却被对方先一步拉进怀里。
'这么晚还在床上,难不成……我昨天做的太激烈了?'
'你……你哪一天不是……嗯……'竟然还有脸说出来。他软软的推搡着他的肩膀,'不要……我还没洗漱……嗯……'
'不用了……嗯……'低沉的声音让他一阵晕眩,被灌进淡淡的烟草气息,'反正你马上又要睡了~'
'你要……干什么……不要啦……不……嗯……'
'谁让你不起床,还躺在床上诱惑我。'他说的理直气壮。
'谁……诱惑你了……啊……'冰凉的手指探入被窝,一下就溜进了他的睡裤里。
'好冷!'
'给我焐焐~'
'嗯……冷……'他被冰得连连打着哆嗦,那只作怪的手滑到了他的后面,硬是挤进臀缝中……
'不……不要啦!嗯……'他满脸通红的拉着他的手臂,饱受欺负的身体却将罪魁祸首焐得温暖了起来。
'很有效呢~'恶魔一般的声音,'我的身体也很冷,也顺便焐一焐吧!'
'讨厌……嗯……靖……'他的舌头伸了进来,让他除了哼叫再也发不出其他声音。安羽甄浑身瘫软的任由张靖辰吻了再吻,睡衣也全扯了开,让他赤裸的肌肤贴在他冰冷湿滑的皮衣上。
'靖辰……脱……脱了……'他伸出手来搂住了他的脖子,讷讷的要求着。但是忽然而来的震动打断了此时暧昧的气氛。
'有……电话……'
'没关系~'张靖辰一边用脖子夹住了电话,一边要将大衣脱下来,一双眼却紧紧的盯着他,露出毫不掩饰的赤裸裸的色情目光,似笑非笑的淫邪侵犯着他,看得安羽甄浑身都通红起来。
'什么?'下一刻他的语气却忽然一正,两手一抖将脱到一半的大衣又穿了回去。
怎么了?骤然紧张的语气让安羽甄也嗅出了空气中不寻常的味道,伸出去的手被张靖辰捉住,十指交握着仿佛安慰似的慢慢地摩挲。
'什么时候的事?'
'……'
'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怎么了?出事了?'张靖辰一放下电话安羽甄就立刻着急的问道,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点害怕……因为眼前的幸福来的太过突然,让他捧在手心里诚惶诚恐生怕有一天不小心就碎了。
'没事,一点小问题。'张靖辰的脸色白了白,却迅速的恢复了正常,凑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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