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不是让你送我回家的吗?”我皱着眉问,对他的擅作主张很是不满。
“这里是我家,”他站在床头饶有兴致的望着我,“你只说送你回家,你家我家有区别吗?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古奕晟的话,令我哭笑不得,我这个人打小就有恋床的小毛病,只认自家的床,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妈临时接到任务外出公干,把我放在阿姨家过夜,一开始我还挺在状态的,跟我妹两人玩的那个叫乐啊,用我阿姨的话来说就是俩小疯子,疯完了,疯累了也就到了睡觉的点儿了,可我躺在被子里眨巴着眼睛眨就是睡不着,于是开始数绵羊,一只羊……两只羊……一百只羊……无数之羊后,我除了口干舌燥,一无所获,那干脆数水饺吧,各种馅儿的一一数来,越数那个越俄,越俄就越清醒,而且思念家中软床之情越来越浓,最后干脆偷偷起来,找了个手电自己大半夜的就摸回了家,爬上床倒头就睡,我这边睡的香,阿姨家可就乱了套了,她半夜起夜顺道来我房间看了眼,瞬间惊声大作,那一晚她们一家人都没合眼四处的找我,为了这个事儿,我妈回来对着我的屁股就是一顿家法伺候,下手那叫稳,准,狠,以至于我无比确信自己是我妈从垃圾桶里捡来的。
“不吭声那就是没有意见,洗个澡早点休息吧!”
我对古奕晟那近乎命令般的语气十分不满,冷笑着缓缓抬头,对上他的眼睛,慢悠悠的说:
“我想回我自己的家。”
古奕晟沉默片刻:“明天送你回去,大半夜的早点休息吧!”
我却不甘心就此妥协:“陌生的地方我睡不着,我会失眠,明天我会升级成为国宝熊猫,而且还会直接影响我明天的排练,我可不想被我的学生取笑……”
“等我下。”
结果,我华丽丽的推辞,只换来他这三个字。
我看着古奕晟旋身出门,听见他的脚步声由近而远,又由远而近,随后,他再次出现在我眼前时,手里多了杯——牛奶。
牛奶!?
不应该是车钥匙吗?紧接着就该送我回家才对啊!
“做什么?”我一脸茫然的望着他伸向我的手。
他浅浅的勾了勾唇角,又将牛奶杯往我面前递了递:“睡前喝杯牛奶有助你的睡眠。”
我顿时无语,眼前晃悠悠地有小乌鸦飞过,额间划过三条黑线,悲哀啊!这人怎么就听不懂人话了呢?
“牛奶喝了我会拉稀。”我继续抗争。
古奕晟不再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我,那犀利的眼神令我心中发毛,我懒得理会起身想要离去。
才刚挪了下屁股,我发誓只是轻轻挪了一下而已,古奕晟那臭流氓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我按在了床头,我用力的挣扎,却不果,他只用了一只手就将我牢牢禁锢在床与他之间,动弹不得。
我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完全无法猜透他的意图,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将牛奶杯移到自己唇边,喝了两口,随后重重的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啪”的一声令我心颤。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气息向我逼来。
“你;你要做什么?”
我弱弱地问,顿觉头晕目眩。他却不语,手指紧紧捏着我的下巴,我惊讶地看着他向我慢慢靠近,他那红润的薄唇贴近我,我惊慌地咬住嘴唇,紧紧的,不敢喘息,生怕自己微微一动就会碰触到。
就在这时,我听见了吞咽的声音,随后这耍流氓地笑了,狭长的眼睛半眯着,笑的比蜜糖还甜:“你是选择自己喝,还是要我来喂你喝?”
我相信这绝不是一句调侃,于是当机立断,拿起床头的牛奶,仰头,一口气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
“表现很好。”他满意地笑笑,将手向前一伸,我以为他是想拿走我手里的空杯,刚想把杯子递过,下一秒他的手已经抚上了我的唇,柔软的指腹从我唇畔划过,带着电流般引起我一阵颤栗,我拿着空杯的手僵在半空。
这突然起来的亲密令我的脸瞬间绯红,我凝神看着他的脸,他的脸离我如此近,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闪着令人心醉的温柔。如果没有那五年的空白,没有甘圆圆,我相信自己几乎就要吻上他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充满怨念的的看着他。
我突然有种冲动,想问问他,五年前突然离开的原因。
如果他说我就一定会信。
我突然有种冲动,想问问他,五年来有没有想起过我。
如果他说有,所有的所有都将一笑而过。
如果他说没有,那我该如何面对这真实?
或许,只当这是个梦?
问还是不问?我沉默着,纠结着,好在很快就被他拉回思绪。我听见他微弱的叹息声:
“冲个澡,早点休息吧,衣柜里有换洗的衣物自己拿。”
“恩,知道了。”
不等他走,我一阵风儿似的撤离。
五年前我就知道古奕晟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原以为经过这五年的空白,自己早已对此君免疫,但今夜却令我彻底了认清了自己。
这么多年后,他的一个眼神,他的一个触碰,依然令我意乱情迷。
☆、Chapter 08
=
能忘掉的叫过去,忘不掉的叫记忆
=
我睡的很沉,一夜美梦。
梦里,“云海”边,我与古奕晟躺在白色郁金香铺成的花床上相依相偎,他抚着我的脸,深情款款的说着:“诺夕,五年了,一切终于结束了,这五年太漫长,等待的过程是那么的煎熬,我是那么的想你,渴望将你拥在怀里,紧紧的再也不放开手,每一次仰望天空我会想起你,每一个有风的日子我会想起你,每一个花开的日子我会想起你,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想你天空都会飘起细雨来,我告诉自己那是你的泪……”
“……”
“诺夕,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梦里,古奕晟的声音低沉而温柔。
“我愿意。”
梦里,我的回答是那么的没羞没臊。
幸好这只是一个梦而已。
从梦中醒来,我严重怀疑古奕晟给我的那杯牛奶有问题,或许他在里头参了些什么别的料,不然我怎么会一觉到天亮,还做这种不着边际的梦。
换好衣服,梳洗完毕,一出房间才发现他的家很大,转了两圈好不容易摸索到了餐厅,却不见古奕晟的影子,倒是被一个管家打扮的大婶吓了一跳,看着身形挺重量级的一位,却身轻如雁悄无声息的在我身后出现。
“小姐,少爷出门前交代,请小姐先用早餐,一会儿会有司机送小姐出门。”大婶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点点头,微笑:“请问怎么称呼?”
“我是这里的管家,小姐可以叫我曼迪。”
这大婶作风很刻板,名字倒是挺洋气。
我在餐桌边坐下,扫了眼,桌上放着我最爱的鱼片粥跟几样别致的小菜,色泽鲜美,香气袭人。
食欲被生生勾了起来,速速开动,吃到一半,曼迪问我:“小姐喜欢吃什么菜系,以后我好做。”
我愣了数秒,笑笑,看来曼迪是误会了我与古奕晟的关系。她的手艺确实很不错,粥熬的很是火候,小菜也很合我的胃口,不过只怕我是没有机会再尝她的手艺了,毕竟我跟古奕晟已经没有那层关系,我刚要说话,手机突然响了,我瞥了眼屏幕,心中闪过三个字——鬼来电!
按下接听键,我压低声音:“请问我手机里怎么会有你的号?”
“昨晚顺手存的。”某人答的很大声,我注意到曼迪那严肃的脸上闪过一丝兴味。
“谁让你动我手机的?”
“那你想让我动你的什么?恩??”
+_+,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调情吗?
我对着空气翻着白眼,刚想挂电话,就听他说 :“别挂!我是通知你,浩宇他们晚上7点的飞机,然后大家定在今晚在我家聚会,这么久了,不知道你的口味变了没。你把爱吃的菜告诉曼迪,她会准备。你结束了排练那都别去,等司机来接,不得缺席。”
我惊讶,楚浩宇跟姜瑶的蜜月结束了?不能吧?算算日子怎么也还有十天啊?何况提前结束那死小子也应该先通知我这颗“青梅”才对啊!怎么却是古奕晟先得到的消息?
我半信半疑,还没等我确认,电话那头没有了声音,我“喂”了两声,回答我的只有嘟嘟声。
他的自说自话在我心中点起一把无名火。
凭什么啊?他古奕晟凭什么私存了我的号,又私自挂我的电话啊!我皱了皱眉,心里郁闷,再也没有心情把面前的鱼片粥消灭完,用纸巾抹了抹嘴,跟曼迪say goodbye后,匆匆跑去了正门,一推开,他的司机立马迎了上来。
我刻意绕开,打算自己打车回家,才走了两步,身后就传来一阵呼喊:
“小姐,外边打不到车。”
我毫不犹豫继续向前昂首阔步,主人不可信,他的下属当然也不靠谱。
“小姐,这里是‘云海’的‘云岛’别墅区,真的打不到车。”
我顿足,转身狐疑的望着那个端正的中年男子:
“你刚才说这是哪里”
“小姐,这里是‘云海’的‘云岛’别墅区。”中年男子笑的很淡然。
得到证实,我脚下有些打飘,没想到古奕晟竟然会把家安在“云岛”。
“云岛”是离开“云海”海岸8公里外的一座人工小岛,岛上建有豪华别墅区和购物娱乐中心,许多政商界的名流在此定居。而连接大陆与岛屿之间的唯一纽带就是那座跨海大桥。这里的确不会有出租车出没。
哎,我泄气,收拾好心情,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谢谢,请送我去枫林大道280号。”
?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原本顺利的排演却在将近尾声的时候发生了意外,一个群舞的团员突然倒在了地上,其他人惊慌的围成一团,我拨开人群,看到齐斐抱着腿痛苦的卷缩着身子,额头渗着冷汗,我初步判断可能是韧带拉伤,拨打了120急救,把她送到军部总院,果然,经过医生详细检查后,被证实是前交叉韧带损伤,幸好还只是早期,经过三个月的物理治疗与静养就能恢复。
等我替齐斐办理好住院手续回到病房,发现齐斐正对着天花板流着泪,她的病床前站着一男一女,应该是她的家人了。
“你这个赔钱的死丫头就知道哭!哭什么哭,你老子我还没死呢!赶紧跟我回家!”
“爸,我的脚需要治疗,不然以后就不能跳舞了。”
“不能跳就别跳,正好让你妹妹去嘛,我看她条件比你好多了。”一旁的女人开口了,涂脂抹粉的脸上满是得意。
“阿姨,妹妹她没什么基础,怎么可能去跳芭蕾呢?”
齐斐说的很低声,回答她的却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你这个赔钱货竟敢说你妹妹不行?你下来,马上回家,你这个赔钱货,你哪个医院不好去,偏偏挑了最贵的这家?你知道在这里住一晚要花掉多少钱吗?你个赔钱货!”那女人愤怒的吼完,伸手掀开齐斐的被子,就想把她往地下拉。
我震惊,立刻冲上前,挥开那女人的手,冷冷的瞪着她。
“哟,这是哪个爱管闲事的啊?”那女人的声音尖锐,目光在我身上打转。
“袁老师,”齐斐看到我像是见了救星一般,眸光一亮,紧紧的拽着我的手,躲在我的身后。
“斐斐别拍。”我摸摸她的头以示安抚,“这两位是?”
“这是我爸跟继母。”齐斐脸色惨淡地看着我。
“哦,”我心中明了,点点头,勉强笑了笑:“我是齐斐的舞蹈老师,她的腿上的伤,需要静养,三个月后才能出院。”
“什么啊!三个月?”那女人一阵鬼叫,泼妇气质外露,指着齐斐就是一阵臭骂,“你这个死丫头,家里哪有那么多钱让你浪费,你这个不争气的赔钱货,吃我的用我的,现在还要让老娘倒贴医药费?你个丧门星啊你!”
那刺耳的叫嚣声令我忍无可忍:
“这位太太,与其在这里鬼哭狼嚎的,不如赶紧下二楼挂个内科,我看你眼突脖粗的有点像甲亢。”
那女人微愣了下,随即恶狠狠地盯着我,目露凶光:“啊哟,现在的老师可真不得了,牙尖嘴利的,我怕的哟,我说,我们齐斐可是在你的课上受的伤,你身为老师是不是该负责啊?”
“阿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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