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芯。”我叫她,她回头朝我微微一笑,倾城明媚。
我兴冲冲地向她走去,临到跟前儿,我才发现她的腿上正粘着个萌态十足的小正太,肤色洁白,栗色的柔发,俊美的小脸上,一双如黑玛瑙般透亮的大眼睛闪着晶莹的光芒。
我惊讶的合不拢嘴:
“天哪!这是哪里来的小正太呀?”
林梓芯将小正太抱上腿,宠溺的柔声说:“弛羽,看到阿姨应该怎么说啊?”
小正太眨着葡萄般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奶声奶气的说:“漂亮阿姨你好,我叫弛羽,今年三岁半,请多多关照。”
“弛羽你好,阿姨很高兴认识你!”我捏捏他的小脸,抬眼问林梓芯,“这是?”
“我儿子。”
我震惊,怔怔地望着她:“你,那么早就结婚了?”
林梓芯看着顶多与我同岁,可她的儿子竟然已经三岁了?细细算一下,那岂不是大学的时候就已经……
她微微一笑,美丽的瞳仁中似有一丝淡淡的忧伤闪过:“孩子跟我姓。”
我糊涂了,脱口而出:“他的爸爸呢?”
只是,话一出口,我便后悔了,自己怎么能赤|裸|裸地往她的伤口上撒盐呢?
袁诺夕,你个猪脑袋啊!
她朝我笑笑,眼中却有某种阴影闪逝:“弛羽的爸爸似乎遇到了比我更适合他的人,所以他选择离开了我们。”
我摇头,震惊又气愤。
我又想起了那个抛弃我跟妈妈的男人,我不得不惊叹天下“乌鸦”何其多!
真是瞎了他的狗眼,摆着这么美好的一个女子与这么天真可爱的一个孩子,说不要就不要了?
我沉思了一会儿,安慰林梓芯:“别难过,你这么优秀,相信弛羽的爸爸也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等他想通了自然会回到你的身边。”
林梓芯微微牵动唇角,算是笑了一下:
“那是个同样出色的女人,与我比起来毫不逊色,她活泼开朗,率真有思想,你知道吗?弛羽的爸爸对我说,那个女人就像是他的阳光,只要有她的地方就有着希望,弛羽爸爸的皮夹里一直留着他们的一张合影,有一次我偷偷看了眼,那个女人有着一双爱笑的眼睛,那灿烂的笑容能蛊惑人心,更重要的是,她是弛羽爸爸的初恋。”
我叹息,试着安慰她:
“梓芯,相信我,无论一个女人有多优秀多出色多爱一个男人,她都不会愿意,也不会甘心充当那见不得光的小三。”
林梓芯幽幽的看我一眼,说出一个事实:“其实我跟弛羽的爸爸还没结婚。”
我摇头并不赞同:“你替他孩子都生了,那一纸破婚书又算的了什么?相信我,他一定会回头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说的太激动了,她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后温柔地注视着我,诚恳的说:“谢谢。”
我笑着摆摆手,转移话题:“今天什么事找我这么急?”
林梓芯抿了抿嘴,将睡意浓浓的小弛羽往怀里揽了揽,轻轻拍着他的背,母爱四溢。
她抬起水晶般纯澈的眸子望着我,微笑:“我有些私事要赶回巴黎处理,但又不能带弛羽一起,所以想问问你,能不能请你帮忙照顾他几天?”
这还不是小事一桩嘛!
于是,我爽快的一口答应:“好啊,没有问题。”
然而,照顾小朋友远没有却我想像中的那么简单。
他们就像是“十万个为什么”,永远都有问不完的问题。
看到曼迪在烤奶油松饼,弛羽会问:“为什么总是曼迪在厨房忙碌? ”
我告诉他:“那是因为曼迪在工作。”
弛羽却说:“诺阿姨,那你失业了吗?”
我瞬间无语。
看到庭院里的园丁在修剪玫瑰,弛羽会问:“玫瑰会不会疼?”
我答:“不会。”
弛羽又问:“诺阿姨,你又不是玫瑰你怎么知道?”
我顿时狂汗。
看到天空的上玄月,弛羽会问:“诺阿姨,月亮为什么不是圆的?
我半开玩笑道:“那是因为她减肥啦!”
弛羽却摇摇头:“诺阿姨,你真笨,那是因为还没到十五。”
我一片内伤。
弛羽那小脑袋里各种古怪的问题常常令我难以招架。
除了问不完的为什么,弛羽还有用不完的旺盛精力,相较同龄的小朋友似乎来得更加旺盛。
这小魔头深更半夜不肯睡,满屋子的上串下跳;白天懒洋洋的睡不醒,就连一向能干全能的曼迪也对这弛羽没了折,而弛羽似乎特别爱跟曼迪唱反调,给曼迪捣蛋完就往我怀里钻,然后对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曼迪猛做鬼脸。
两天下来,弛羽似乎消瘦了不少,急的我生怕再这么下去,林梓芯来接她宝贝儿子的时候控诉我虐儿。
后来我想了个办法,到了晚上,我让曼迪直接将弛羽与我反锁在房内,小家伙先是一阵摸索,见怎么也出不了门,便哭闹了起来,我咬着牙装作没听到任他发作,过了一会儿他可能觉得无趣便自己停了下来,然后爬到我的腿上,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我,说想妈妈了。
我看的于心不忍,于是抱起他一起坐在摇椅里,边摇着边给他讲海底小精灵的故事。
只说了一半,弛羽已经趴在我怀里沉沉睡去,我忍不住低头看他,他蜷缩着小小的身子靠在我的胸口,鲜红的小嘴微微嘟着,长长的睫毛附在眼睑轻轻的颤动,这么惹人怜爱的孩子,真不知是什么样的“陈世美”竟会如此狠心?
从那晚之后,弛羽变得很粘我,无论我走到哪里他都跟着我,白天他会缠着我陪他去儿童乐园玩转马,玩跷跷板,下午我在厨房跟曼迪学厨艺的时候,他乖乖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玩他的变形金刚,晚上他喜欢躲在我怀里听我给他讲故事,给他唱歌。
日子很快就过去了,终于迎来了古奕晟回家的日子。
清晨,乘弛羽还在呼呼熟睡的时候,我悄悄起了个大早,开车同曼迪一起去了超级市场将晚餐的食料一并采购回家。
到家的时候,弛羽已经醒来,正光着小脚丫抱着小熊抱枕满屋子的找我。
替弛羽梳洗好,哄他吃完早餐,我就开始忙着着手布置客厅。
忙到晚霞满天,才将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妥当。
我看着绚丽夺目的客厅,四周色彩缤纷的鲜花和绽放异彩的彩灯,终于满意的舒了口气。
大功告成!
晚上,我将弛羽打扮的像个童话故事中的小王子般。
那杆子“竹马”们见到他,个个面露欣喜,纷纷感叹弛羽小小年纪就生的一副倾倒众生相。
尤其是楚浩宇,抱着弛羽不肯放手,俨然一副老爹的模样。
“弛羽宝贝,叔叔问你,阿姨肚子里怀的是小弟弟呢还是小妹妹?”他问。
弛羽有模有样的伸出柔软的小手摸了摸姜瑶的肚子,想了想说:“漂亮阿姨肚子里的是小弟弟哦!”
“真的吗?”楚浩宇乐的哈哈大笑,宠溺的摸摸弛羽的小脸,“你为什么确定是小弟弟?”
弛羽猛点头,水汪汪的大眼睛很是认真:“我妈妈告诉过我,她怀我的时候肚子是尖尖的,我刚才摸漂亮阿姨的肚子也是尖尖的。”
众人乐开了怀,纷纷夸赞弛羽聪明,弛羽得意的昂着头朝我甜甜的笑。
七点的时候,我接到了古奕晟的电话,说是半个小时后就能到家。
我匆匆挂了电话,让众人各就各位,准备迎接“寿星公”。自己则抱着弛羽风急火燎的跑回房,忙活了一天,我至今还穿着海绵宝宝的家居服。
用最快的速度替自己化完淡妆,我麻利地换上了那件Giselle的红色礼服,然后站在弛羽面前转了一圈。
“怎么样?小宝贝,阿姨穿这个好看吗?”
“嗯,”弛羽点点头,嘴巴微微张开,稚气的笑着;“和妈妈一样好看。”
弛羽的这句话令我隐隐地觉得有些别扭,但具体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而且时间也不允许我多做思考,因为楼下已经传来了震天的欢呼声,古奕晟到家了!
我对着镜中的自己绽开灿烂的一个微笑,牵住弛羽的小手出门下楼。
楼下厅内一阵喧闹。
“寿星公,你家夕夕为了给你这个惊喜,可是忙前忙后,奔波了足足一个星期那。”
“亦晟,今晚这些菜可都是夕夕亲手做的。”
“我说臭小子,你还真是好福气,今天我们可都是占了你的光了。”
“诺夕呢?她在哪儿?”
我听见古奕晟的声音,他在找我。
“‘寿星公’,我在这里。”
我站在楼梯口,冲着他盈盈一笑,大厅内的那几位闻声,齐刷刷地仰起头来。
众人一阵起哄:
“夕夕,你这是册封大典吗?”
“夕夕,能不这么性感吗?”
“夕夕,我后悔了,其实我们才是最般配的。”
我被他们弄得很不好意思,脸颊微微泛起红云,吸了口气,我提起裙摆,牵着弛羽,缓步走下楼梯,只剩下最后一节台阶的时候,我顿住,静静的站定。
“生日快乐,寿星公!”我冲古奕晟莞尔一笑。
古奕晟纹丝不动的站在我对面,深邃莫测的双眸直勾勾的望着我,脸上只有惨白,丝毫没有我意想中的惊喜,我不明所以的望着他。
静默间,身旁一个稚嫩的童声骤然响起:
“爸爸!”
我诧异地瞪大双眼,怔愣间,弛羽已经挣脱了我的手,他像一匹脱缰的小马,风一阵的跑向前,我看见他一头扎入了古奕晟的怀里,深情的撒娇:
“爸爸,小羽好想你。”
“爸爸,你是来接小羽的吗?”
“爸爸……”
周围一片肃静,众人皆如木鸡,怔在当场,我听到自己血液冻结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古:我看出来了,您真不是我亲妈。
我:嘿嘿,才才看出我是手持毒苹果的皇后吗?晚鸟晚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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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鞋们,冒个脸撒,给我点温暖撒……
抛媚眼(*^__^*)
☆、Chapter 14
你已不是我记忆中的样子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古奕晟面前的。
只觉得这短短的几步之遥竟像是隔着一个世纪那么长。
我每走一步,脚下如履针山,脑中一片混沌,只能紧拽着双手驱走内心的寒冷。
客厅内除了驰羽还在奶声奶气地喊着:“爸爸抱抱,爸爸抱抱。”之外,其余的人鸦雀无声,之前欢腾的气氛荡然无存。
我好不容易在古奕晟面前站定,定了定神,目光死死地盯在他没有血色的脸上,脑中忽然冒出那日林梓芯在咖啡店对我说过的那些,想起她说驰羽爸爸的皮夹里有张合影……
“钱包借一下。”我牵动僵硬的嘴角,笑的比落花还凄婉。
我不知道自己为何还要多此一举,真相早已摆在了我的面前,驰羽那秀气的眉,晶亮的眼,仔细看来分明是古奕晟小时候的模样。
是自己抱着最后一丝的侥幸?
还是为了让自己痛的更深切?更彻底?
古奕晟愣了一下,我这莫名的要求似乎出乎他的意料,他犹豫了数秒,还是从西服外套内拿出了他的皮夹递给了我。
我握着黑色Armani,就像握着一枚定时炸弹,明知道自己一拉引信它就会爆炸,却依旧鼓足了勇气,毫不犹豫地将它打了开。
皮夹的中心,隔着一层透明的薄膜,一张合影静静的躺在那里。
多么熟悉的画面!仿佛还在昨天!
画面中色彩绚烂一片,紫藤花簇拥的长廊下,男孩儿与女孩儿相互依偎着,甜蜜似糖。
他们的身后,紫色花瓣儿漫天飞舞,金色斜阳穿过长廊的几角,洒落在他们的身上。
如梦似幻的花雨中,女孩儿晶亮的双眸闪烁着光芒,明朗的脸上笑靥如花,她的身旁,男孩儿正侧着头,深情地注视着她,墨染般的瞳仁中流露着温柔的疼爱,俊逸的脸上唇角飞扬。
这,是我与古奕晟的第一张合影。
我头昏眼花,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断线的风筝在空气中摇摇欲坠,心底已麻木一片,只能浑身僵直的站着。
我注视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瞬间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我笑自己太过潇洒,为何从未追问过他这五年来的点点滴滴?
其实也有过疑问也想过询问,只是,我对自己说:“诺夕,珍惜当下远比纠缠过往要重要。”
我笑自己太过愚昧,从未细想过他言语中那些隐约的暗